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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广告

电影院的风波有着新闻的相同气质,三两天就被其他的热门话题顶替,人们不再关注,只在打牌搓麻将闲聊天时恰好说到类似事件想起来提一两嘴,各自咋咋称奇一番,再轻易带过。

荣邶也渐渐遗忘,只在有时午夜梦回打寒战,然后睁眼到天亮。

埃利坐在美术管理部里,正举着一把小锤子敲核桃,听到对面荣邶又打了一个哈欠,问他:“怎么了宝贝,昨晚没睡好?”

荣邶揉掉呵欠带出来的眼泪,手指撑开一只眼凑到埃利面前,“你看有血丝吗?”

埃利看看撑开的眼睛,又看看另一边,喂给他一块核桃仁,荣邶嚼着坐回去,听到埃利说:“看着有点明显啊荣荣,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说给哥哥听听。”

荣邶胡乱搓一把脸,蔫声耷气的:“你不做噩梦吗?”

埃利咔咔敲着核桃,把碎掉的核桃仁排成一排,挨个数着:“不啊,生死有命,况且跟我也没大关系。你因为这个睡不好?”

荣邶捡起一块核桃仁,从左手换到右手,再换到左手,又往前一推趴桌上,“我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是那个景儿,好像就站我床头。”

埃利不很明白地宽慰:“可是跟你也没有关系啊。你害怕什么?”

“就是在想很轻易的人就死去了,留下一滩血,两滩,现在局势也不好,不知道我们哪天也都……”

埃利揉他的脑袋,“还没有到眼前来不是嘛?好好过我们现在的日子就好了。我看你不如来找我睡?密斯托范的家里还蛮大的。”

荣邶一听迅速弹起,连连摆手:“不成不成,我还不想跟老板抬头不见低头见。”

“真可惜啊。”埃利不无惋惜。

荣邶想了想:“算了,过几天就好了,我只是一时还缓不过来睡不好觉。”

“你们说啥睡觉呢?你们要睡觉?”杨岳知挑门帘进来。

荣邶瞪他:“想什么呢你。”

杨岳知嘿嘿一笑,他是来递话的:“老板吧说一会开个会,讨论一下工厂未来发展前景的问题,十一点钟别忘了啊。”说完迅捷地抓了一把核桃仁扭头就走。

埃利瞪大了眼,拔腿就要追出去,“我的核桃——”

荣邶在后边拉住他:“同事情!同事情!不跟属松鼠的一般见识!”

十一点钟,事务部办公室。

众人从各自的部门里搬了凳子,团团围在桌子前。

埃利先行吐槽:“终于发现钱不够用了?”

范有笙让他闭嘴,先跟大家算了一笔账,采买机器划去大头,虽然是二手货,总计也一千元出头,工厂地址左曼掏了一部分除去,后期翻修,加一块小三百,这些算前期投入,范有笙自掏腰包,只有他一个股东,算独资。后边工厂运行,长期采购铅印材料、油墨、纸张等原材料,吃住开销,以及工人月薪20元,各部门部长月薪35元,是三百左右,而入账除却承印几份学校的报纸,还有三天两头的名片、商业簿册、广告单等零碎印刷,也差不多够上三百元,不算本金,入账加加减减下来勉强平衡。

杨岳知一路听下来,不禁有点担心:“老板,今天您不会是要宣布解散吧。”

埃利十分担心:“可是工厂才开来两个月。”

旁边徐栋也说:“可能咱们这个团队太新,我在这都是年纪大的了。”

荣邶没吭声,他在一旁担心自己的实习会不会还要重找。

范有笙听一片叽叽喳喳觉得脑瓜子疼,众人见他不说话,互相看着渐渐安静下来,范有笙才开口:“印刷馆不会倒闭,我贴钱也不会倒闭。你们有什么经营想法吗?”

徐栋之前就在印刷厂上班,觉得还得走正规路子,“印刷要赚钱还是印书,卖一本算一本的钱,之前有印刷厂用“一折八扣”的法子印旧书,成本低,赚了一大笔钱。另外咱们没有独立出版的刊物,只靠着学校的报纸赚中间差价,利润低,而且学校那几个都不太稳定。”

埃利认可这个说法,只是反驳:“我们没有渠道,销量广的报刊都是自产自销,只剩下学校那些流传的小报。印旧书这个法子我向来不认可,质量太差。而出版现代书的话大多数人也会选择报馆这样的出版商,你说这两条和咱们都不太匹配。”

杨岳知道:“我觉得印旧书这路子其实可行。其他印刷馆被唾骂,是他们打低价的噱头卖书,挤压整个行业的销售路子。但这些书错字太多,排版也有问题,有些字都有重影了,质量完全不过关。咱们或许可以效仿,然后提高质量和定价。”

徐栋回他:“也算是个方向。但是在同类行业里没有优势啊?”

杨岳知:“晓什么优势,咱们都跳脱出一折八扣的圈子了,销售群体可以定位给想要一定质量但又出不起那么多钱的人,至于咱们,薄利多销嘛。”

埃利打破他的幻想:“说得轻松,个中利害你先呈上个风险评估再说。哎老板我不是抢你工作的意思啊。”

范有笙慢吞吞开口:“蛮好的,就按你们说得来就行。”

众人都无语了片刻,招呼继续讨论。

徐栋道:“前两天我到卖儿童玩意儿的商店里,看了他们的文具。咱们也可以把稿纸定在一起集成空白的本子,封面设计图案,这是自己就能做的。”

埃利赞同他:“可以,拓展一项产品,厂里有铁丝订书机,而且市面上本身就有本子销售,多咱们一个不多,让荣邶设计的漂亮一点。”

荣邶:“……行。”

埃利又说:“归根结底还是小作坊,咱们知名度太低,因为之前广告里写学生优惠,承印也基本是学生团体。”

杨岳知在想之前汽车厂里怎么打广告的,结果沮丧的发现,大街上跑的车就是最天然的广告。他想别的路径:“有丰富打广告的方式吗埃利?”

埃利道:“广告最基本的呈现方式就是让大家看见。这几十年报纸发展,几乎家家户户都看报,这自然是打广告时抓住的首要途径。其次在人们走在街上能看得到的地方,公园、电车等公共场所。以及不是广告但是效益差不多的东西就是风评,用户的优劣评价也很影响产品的知名度,但是这些都跟咱们的产品——印刷不太搭边。”

荣邶一拍手:“诶那你说在学校里拿到咱们报纸的,不就是所说的天然的风评吗?”

杨岳知一点头:“是的,咱们一直给学校印刷,那就在学校里拓展开,那么多学校,去他们学校里讲演。”

徐栋道:“讲演不成,得找点别的途径。”

荣邶道:“印点广告去学校里发怎么样?登在报纸上一小块,又贵,又时效短。直接把广告发到他们手上,我们这里就有现成的机器,也方便。”

杨岳知道:“可以是可以,谁去发呢?”

旁边一直听着的范有笙淡淡开口:“轮流去。”

众人听后集体瞪向荣邶,你出的馊主意!

荣邶:“……”我还只是个学生。

等到散会后,埃利留下来,对范有笙说:“我觉得不太现实,很多人是不需要印刷的,只有复份的时候才会考虑选择。学校里的学生这个需求就更小了。”

范有笙略一点头,却说了别的:“你知道我最初为什么开这个印刷厂吗?”

埃利脱口而出:“不是赚钱?”

“不太是,我当时的想法是找份事情做,印刷厂只是其中一种可能性。”

埃利叹道:“在法国时候听希文说起你这个年轻又有钱的朋友,做股票十分有头脑,我这才来到了这里,谁承想印刷馆生意稀少。”

范有笙:“因为我的目的就不在这里,它只要还活着,就行。”

“那你今天开这个会的意思是改变想法了还是?”

“没有,它对于我来说依旧活着就行,但是你们总往好的方向看。”

“然后你顺便看看?”

范有笙没回答这个问题,埃利只当他默认了,“啧,我暂时认可一会希文的想法。”

范有笙一指门口,“去干活埃利。”

埃利嘴张了两下没说出骂人的话,倒退着不可置信地离开了办公室。

祝斜白在路边买了两份切糕,晃荡着手一路拐弯到家,先到堂屋里,跨过门槛,骆奶奶正在叠衣服。

“诶奶奶,切糕给您放桌上啦。”骆奶奶放下手里准备倒腾到柜子里的夏天衣服,转过身来摸了摸油纸:“真好,还热这那小祝。”祝斜白笑了笑,骆奶奶又跟他说:“我那跑出去的儿给我寄了封信,刚送到门口的,我不认字儿,你给读读,等你爷爷回来我再跟他讲。”

祝斜白接过信封:“好咧让我看看。”上边儿写着寄信人名字骆自常,来信地址是湖南一带。祝斜白第一次知道骆奶奶孩子叫什么,从上边撕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纸和一张支票,面值一百元,他把支票递给骆奶奶,骆奶奶的手骨托着松软的肉皮,肉皮又托着支票,微微颤抖着,“这孩子,这孩子!这有啥用,看不见摸不着……”

祝斜白沉默地展开纸,自来水笔写的,每个字大得夸张,他大概扫了一遍,“奶奶,他说嫂子今年上半年生了孩子,一直养身体,今年过年……回不来了,寄了信让您二老花,明年过完春暖和了就回来。”

骆奶奶扶着小方桌坐马扎上,接过信看那横横竖竖的一道道,也不再说什么,摩挲一会就放到一边,对祝斜白说:“没事你忙你的吧小祝,你忙你的。”

祝斜白把骆奶奶的手握住,搓了搓流动的肉皮,起身离开了。

祝斜白大概知道骆奶奶这个儿子是他的小儿子,三十来岁,前头除了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哥哥,已经过世了,哥哥媳妇没有孩子,那之后也跟骆奶奶住,回了娘家。

骆自常的夸大的字让他想到自己的哥哥。哥哥学习很坏,小学毕业就打死也不上了,爹做什么他做什么,捣地犁沟浇水插苗,晒得和泥土地一个颜色,皮肤也糙一到冬天就裂着口子,但他很爱笑,胳膊结实手劲很大。自己读书一路读下来,没有哥哥就没有现在的自己。

那时候自己出走,他托人四处问了地址,让那同乡给带了一封信和很多玉米面、小麦粉之类,又往里面藏了十几块钱。钱是多年攒的,信上的字也是大大的,满满当当,让他想起哥哥宽大的手。祝斜白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可是自己现在好像正扮演了骆自常的角色。

但是祝斜白再也不想住村里了。那个很小的村落,有一点异于常人的地方就会被逼疯。

祝斜白倒掉水壶里剩的一点水,里面都是方片状黄块水锈,喝起来会很苦,拎着空壶走到一口酱紫色水缸旁边。水缸高到与腰齐平,掀开盖子,舀三瓢半,就满了,淋淋洒洒座到炉子上。炭块溅到水,滋啦啦地冒烟,祝斜白抱过来毯子铺腿上,看着炉子出神。

水壶滋欧滋欧响着,嘟嘟冒泡,在老家屋子里也有一个这样的水壶,只是那个更旧,外边锈地一块一块,顶上破了个洞,每次水热都升两道白烟。娘也干一辈子农活,手劲很大,咣一声壶就落地上,水被溅出来又钻泥地里,一块深深的黑。

他又想起范有笙,握着杯子靠在墙面上,闭着眼,睁着眼,笑着,双手抱胸站着挑眉,低声说你也变成了嫂嫂,在舌尖跳动的,柔肠百转的两个字,有笙。

忽然就有人敲门,夹在卖豆腐的吆喝声里不明显,一会又两声,祝斜白站起来,掀开棉帘子,范有笙裹着大衣,正在敲骆家大门,木质的,声音一点点,飘过来。祝斜白展眉笑了笑:“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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