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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点尘

祝斜白第二次在报馆见到范有笙,他还是坐在那张椅子上,只是没有闭目养神,在看一本杂志,不翻动书页,人也安静,好像应该被挂在墙上。

祝斜白倾头一看,林林。

不得了。

好像大庭广众之下脱裤子。

祝斜白镇定地坐到另一张椅子上,起码在范有笙看起来是这样。

范有笙从书本里抬头,笑着说:“小祝,这篇文写得好有意思,我看老半晌了。”他招招手示意祝斜白过来看。

祝斜白不用过去都知道那篇文很有意思。他从远的一边绕过桌子,降低速度磨蹭过去,佯装看着。

“林林最后到南京了吗?她和何滨每次说出发,每次都有事情耽搁,终于出发后文章就戛然而止了。这个春温吊足人的胃口,在**时候却一走了之,真坏啊。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写这么一个故事。你猜得到吗?”

祝斜白不用猜,但不想答。

范有笙仿佛丢失了眼力见儿似的,又接着说:“我也看过之前那篇麦小姐,还有一个叫云莉的学生的故事。春温虽然叫春温,但是他每次的故事我瞧着也没有多温。”他一边说一边专注看着祝斜白。

“……”这个人肯定知道春温是谁。

祝斜白有点受不住,咳嗽一声,先发制人:“范先生,春温其实是……是我的笔名,温暖一点的故事也是有的。”

听到这个,范有笙很惊喜的样子:“哦?这么巧吗,我最近读《凤仙花》,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叫春温的。”

推门进来的冯思忆听到这句话特想揭穿他昨天还说不出《凤仙花》的名字。

冯思忆推了推眼镜递给祝斜白一张凭条:“上个月稿费结了,我顺便给你拿回来了。”

祝斜白接过,看金额,三十六元六角。上个月给他千字涨了两角,他挥挥凭条,对冯思忆笑了一下表示感谢。

范有笙右手搭上祝斜白捏着凭条的胳膊,身子也往那边倾,借他的手看纸条上花花绿绿的防伪纹。

“今天是发工资的大喜日子,咱们去庆祝吧!”冯思忆突然很神经质地大叫。

范有笙瞪他一眼,冯思忆装作没看到。三个人商量,最后决定还是约饭,吃火锅。

“小祝,今天我请客,上次欠你的。”冯思忆哥俩好地搭住祝斜白的肩膀。

范有笙吐槽:“夏天为什么要吃火锅,你不嫌热吗冯思忆?”

“秋天了哥哥,醒醒,十月份了。”

可是还是很热,北平的十月还在燥热里,只是这时候两腿岔开站在阴影和阳光地,两边的温度不同,北平的夏天未免太长。

可是冯思忆真的很想吃火锅。

这家店在另半边城里,阿桂开车,很快就到了。

一排电线压过去,挡住了招牌的一角,很奇怪,招牌荡满了灰尘,火锅店里地板倒是擦得油亮。

冯思忆说:“这家店在我小的时候就有了,真的很长寿,而且大家团团围着一个锅不觉得很温暖吗?”祝斜白现在尤其听不得温暖这个词,他怀疑听到范有笙轻笑一声。

加上阿桂,四人温暖地团团围着一个锅坐下了。

店里倒是阴凉,店家还装了三叶电风扇,悠悠转着,确实不热。

很快架上一座木炭铜火锅,伙计点燃木炭温度上涌,过了一会掀开锅盖,丝丝冒热气,冯思忆眼睛都亮了,镜片痛快地反光。

伙计问是否需要帮忙涮,冯思忆挥手说要自己来,筷子夹着羊肉片淋淋洒洒铺满了一层。

过了大约一分钟,冯思忆搜刮走半锅肉,在麻酱碗里一捞,就送进嘴里。“好!”冯思忆赞不绝口,他一人占了一半的座位,另一半坐着祝斜白、范有笙和阿桂,三人互相对视一眼,掉出震惊。

阿桂谨慎的提醒一句,小心噎着,冯思忆不甚在意地摆摆手。

祝斜白在桌上磕齐筷子,也捞了一些到自己的碗里,又放了一些卤水豆腐进去。看冯思忆吃得这么欢快,简直食欲大增。

菜叶在浸了羊油的锅里烫熟,再过麻酱,清新的叶子添了微末的肉香,二重香气吃到嘴里全是满足,余下食材亦然。

冯思忆吃一口土豆片,一边嚼嚼嚼一边跟范有笙说:“你那份广告大概明天就可以登报,最好是每天都见报,在客户眼皮子底下刷刷存在。另外有个坏消息得通知你,一般报馆都有自己的印刷厂用不着单找,那些同人报也喜欢直接找报馆,还承包经销,你有别的想法吗?”

范有笙在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已经磕出来一座小山了,“没有想法,爱来不来。”

冯思忆:“你哪来的瓜子儿?吃饭呢你磕瓜子儿?”

“杨岳知送的。”范有笙把瓜子皮山推到一边。

冯思忆一把抢过来他手里剩下的,“别吃了,什么叫爱来不来?天哪你没发现账面日渐减少啊?”

范有笙:“正好埃利说部门缺个财务,你资质不错,来吧。”

冯思忆翻了个白眼,“谢谢您,我有好工作不劳介绍了。”

祝斜白想起学校朋友办的报纸那事,应该是中间冯思忆牵线找这边厂子印刷,大概收费低一点,他便说:“学生里有时候需要印刷东西,但是找不到地方,报馆少分量的印刷又贵,最后基本都是手抄,很费时间,我想这是不是个生意?”

范有笙从兜里又掏出一把瓜子递给他,同意这个生意。

冯思忆看对面俩人一齐嗑瓜子,觉得没救了,“天哪,我看不如你开一家书店吧,自产自销,我辞职给你当编辑。”

范有笙想了想这个主意的可能性,遗憾摇头:“暂时不行,账面先抹平再说。到时候给你当主编。”

冯思忆:“你在仗着有钱玩过家家吗?”

范有笙叹气:“是呢,暂时还败不完。”冯思忆听着又气出一个胃。

先把冯思忆送到报馆,明早开会,他还有一个栏目没填上文章。范有笙问祝斜白之后去哪,他说我回家吧,劳烦您了。二人靠在车里一左一右。日头偏斜,汽车轧过,一阵阵风腾起土,有些灰的金色浮在北平城裸露的万物上方,破败又温情。

范有笙问祝斜白:“小祝不是本地人吧?听着不像本地人讲话,但是音很正,你们那边发音吗?”

祝斜白笑笑说也不是,有模仿学校里教授的发音。老家不算远,就在河北,比较靠南的河北,离这里大几百里地。

范有笙没再出声。祝斜白右手搭在窗牙上,外面行人济济,玻璃不太隔音,看见他们张着嘴嚷嚷模糊的声。车里各自安静。

在平馀街街口,祝斜白说,就到这里吧,往里走第二个胡同,我就住在那里。

范有笙看印在窗玻璃上路灯杆的影子,天未黑灯还没有染上昏黄,只是一团暗色,地表干干净净,看不出一丝烟灰。

他摇下车窗,胳膊交叠放在上面,看祝斜白一步步往前走的背影。风还是很大,鼓囊囊吹起他石青短上杉,一拐弯不见了。

“往前开阿桂,都到这了去舞厅吧。”

左曼今天坐镇,唱片依旧咕噜噜转。

门童认得他,引他进来。

在这里进门花钱,喝水花钱,只有跳舞不花钱,靓丽的男男女女忘了大脑,只余下四肢,成一片旋转的波浪。左曼是老板,也是舞厅最受欢迎的交际花,她像蝴蝶在男男女女之间飞来飞去,谁也抓不住。

范有笙不下舞池,只在桌前坐着倒杯酒慢慢喝。喧闹的地方可以失去自己,也可以在空茫茫的静寂里看到自己。

左曼做呵手阁的生意,首饰总是最时髦,范有笙眼睛追逐着她,碎钻连成线兜住薄如蝉翼的肩,动作时蜷曲的头发和衣摆一同飞旋。隔着人群左曼看到范有笙遥遥的笑意,向这边走过来。

“大老板今天怎么有空莅临。”左曼翘着腿,一根一根捋过红盈盈的指甲。

范有笙又不看她了,只低头研究杯子里气泡上升,再啪一声炸开,很小的一点声音,连成串学风铃叮叮当当。

左曼笑他:“你怎么还掺汽水。”

范有笙摇摇头,只说:“颜色很漂亮。”天空蓝里掺了绿。

“有笙,你变得比之前还古怪。”

范有笙道:“还好吧。”

左曼伸出一只手,邀请道:“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范先生?”

范有笙握住指尖,跟她融进人群里。

第二天,报馆将范有笙印刷厂的广告登在了本家的日报上,豆腐块一点,但效果很好。没过几天就有人找上门,结果还是学生。

来人是祝斜白的朋友,姓赵,同学都叫他赵君,还有另一个人,是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女生,自称是赵君的妹妹,宛兰。

宛兰在读女子中学,听说哥哥办了份报在校园里流传得很好,也很有启发性,便想多印一份在女中里传播。宛兰商量在女中的报纸多加一栏女子园地,虽然市面上有妇女版块的杂志不算少,但是都不太契合中学的女学生们,而文章就由女中的学生撰写。她先和赵君找的冯思忆,这事一直是冯思忆外包给了范有笙,他一看这是一个机会,挥动小鞭敲打范有笙,打开天窗说亮话推荐二位到这边来,将发行工作调换给印刷厂。

范有笙私下问冯思忆报馆没有意见?冯思忆小声说,本来报馆就不想和学校掺上关系,根本没有接收这份小报的发行,从一开始发行权就在你这。

范有笙也透露一个消息,印刷厂没有发行部,在冯思忆逐渐不可思议的眼神里杨岳知举手表示,我可以兼职但是请给两份工资。

埃利在旁边捏着笔插话,看吧我说过什么,中间商做不得,还是得有经销部门,这个小作坊难道终于要迈上正轨了?

最后杨岳知的部门改名业务管理部,并在登报广告词里加上“在校学生优先、优惠”的字样,小作坊趁此机会摇身一变,也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点尘印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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