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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过往

周瑾心里的石头总算卸下了,情绪却始终徘徊在低谷。吕润玲接任了团支书,按理说这一切就跟他再无瓜葛,但他似乎总能察觉到某种异样的目光,就连潘东子、罗通、廖华这些死党,对他也是小心翼翼。这种微妙的变化让他如芒在背。

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寝室里多数人都没回家。高一的周末不用补课,算是难得的自由时光。周瑾实在憋闷得慌,突然很想出去透口气,便约了几个死党到校外的馆子消遣。

三瓶啤酒下肚,话题越聊越多。

“你们发现没?新来的那小娘们长得还挺带劲。”罗通贱兮兮地说道。

“同班同学,你怎么能叫别人小娘们?”潘东子故作正经。

“那该叫什么?”

“小娘子,哈哈哈……”

“是挺耐看,叫什么来着?”周瑾问道。

“朱红。”廖华一脸花痴地抢答。

“她在星城上得好好的,干嘛跑我们这破地方来?”

“嘿嘿……”廖华得意地咧嘴一笑,“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早打听清楚了。她虽然人是星城的,老家却在湘中,咱们一中又声名远播,她家就给送这借读来了。”

几人一齐停下筷子看向廖华,想听听他还打探到了什么。

“听说她家有钱得很,靠做建筑生意起家,钢材、酒店、房地产都有涉足,光是星城就有好几家公司,妥妥的富家小姐。”

“太夸张了吧,你这都哪听来的?”潘东子不屑地撇了撇嘴。

“半点都不夸张。”廖华摆摆手,“你想想,要是没几个钱,鲁老头能那么器重,一来就让她当课代表?”

几人纷纷点头,觉得这话说得在理。

潘东子还想接着追问,却被周瑾拦住了,“能不能说点别的?人家有钱没钱的,跟我们有啥关系?”

“那就聊聊你吧。”罗通接过话去,“我觉得你根本不该辞职。”

“嗯?”周瑾不解。

“你虽然成绩一般,但人还算正派,能力也不差,没人觉得你当得不好。”罗通说道。

“少在这安慰我。”周瑾摇摇头。

“你这一辞,正中鲁老头下怀,他早就想让吕润玲接班了。”潘东子插话道。

“是我自己不想干了,跟老头没关系。”周瑾解释道。

“别把他想得太好了。你做事有主见,不像谢添他们唯命是从,他能喜欢?”潘东子哼了一声,“估计早想换掉你了。”

“真不是因为这个,是我成绩太差……”

“你可别这么想,很多人都支持你。”罗通灌了口啤酒,接着说道:“没看这次选举?你都已经辞职了,又特意叫大家别选你,结果还是拿了四十多票,比不少班委都高。”他抹了把嘴,“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廖华却另有见解,“要我说,辞了也好。芝麻绿豆的书记有啥好当的,一天到晚还尽是屁事。”

“当不当书记还是其次,关键是你真不该承认作弊。”罗通敲了敲桌子,“你看人家周弘毅,我亲眼看见他抄别人卷子,他承认了吗?还不是啥事没有。”

“就是,哪有什么名单,都是老头吓唬人的。”潘东子附和道。

“那你干嘛站上去?”周瑾白了他一眼。

“大哥,我第十九名耶,老子自己都不信,不承认行吗?”潘东子无奈地苦笑一声。

周瑾噗嗤笑出声,“谁让你贪心不足,下回少抄点。”

“我听说,被举报作弊的班干部另有其人,压根没人说是你,是你自己往坑里跳。”廖华突然说道。

周瑾一怔,“你听谁说的?”

“肖娜告诉李芬芳的,李芬芳亲口跟我说的。”

“肖娜从哪听来的?”

“这谁知道,估计是老头告诉她的。”

原来是这样……

“周瑾啊,平时人五人六的挺爷们,这次怎么就被唬住了?”

“你那考场里头,咱们班满打满算也就七八个人,就算个个都检举你,又能凑出几票?”

“孔乙己一百年前就说过,偷看不能算偷……偷看……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

“哈哈哈……”

因辞职和作弊风波,周瑾颜面尽失。痛定思痛后,他决定全身心投入学习,先不论能否考上大学,也不谈父母如何期待,但脸掉到地上摔得粉碎,总得一点点捡起来。他翻遍上学期的日记,发现“刻苦学习”之类的豪言壮语虽频繁出现,可事实上,每天八节课以外的时间,几乎全都耗在同样的三件事上:写信、访友、回家。

一学期收到五十多封信,周瑾创造了一项全新的记录,一度引起鲁明志的强烈不满。其中十四封的邮寄地址写着“内详”,更是一次次挑逗着老头敏感的神经。为什么不把地址写明?为什么要“内详”?在老头看来,防火、防盗、防早恋是班主任的三大天职,凡是“内详”,必定有鬼。

初三时,班主任曾再三告诫周瑾:千万别早恋,一早恋你就完了,别以为你不招惹别人,人家就不来撩你,你可得十二级台风都吹不倒才行!周瑾十分敬重那位老师,初三蜕变之后,得到过她太多的关爱。老师总是偏爱优等生,确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而身为师长,对自己钟爱的学生也往往看得格外透彻。就算周瑾不想谈恋爱,到了这个年纪,也难免树欲静而风不止。

周瑾是真没想过恋爱这件事,甚至反感那些关于谈情说爱的八卦。或许正因如此,他从不主动与班上女生搭讪,甚至刻意回避与她们的接触,即便是再平常的互动,也总是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自踏入一中校门那刻起,他就在心底立下誓言:高中不谈爱情。

鲁明志满脸狐疑、欲言又止的样子,常常让周瑾哭笑不得。十四封“内详”信,邮戳不同,笔迹各异——有的粗犷、有的娟秀,显然不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难道还能同时和十四个人谈恋爱,甚至“男女通吃”?他说的是实话,在信封上写“内详”的,都是些初中同学或亲友,人家只是懒得填写那个冗长的寄信地址而已。来信的人里有男有女,偏偏跟早恋没有半点关系。

周瑾一直痴迷写信。晚自习时,除了写日记就是写信,而写信的内容又成为他日记中的素材。怀着这样的热忱坚持写信,自然也热切期盼回信。信写得多了,他竟渐渐练出一种未卜先知的本领,常常只需掐指一算,便能料定某日会收到几封信、都是谁写来的,几乎从未失算。

别人在埋头读书,周瑾在不停地写信。

每到周末或节假日,周瑾不是在接待访友,就是在去访友的路上。县城里的每所学校,无论高中、中专,还是职高,乃至一所技校,但凡有同学的地方,就必定留下他到访的足迹。即便偶尔闲下来,他也绝不会待在教室自习,总是背起书包就往家跑。可回到家后,他又马不停蹄地张家走李家逛,逛完李家去赵家,陪伴家人的时间少之又少,书本更是抛到九霄云外。

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最是爱面子。周瑾的面子就系在哥们义气上,他总是自诩重情义,虽说早已“金盆洗手”,初中时的那个小圈子也散了伙,可对那帮曾经一块插科打诨、偷鸡摸狗的哥们,他是一个都舍不得断了联系。在他内心深处,初中才是最纯真的年华,那时的兄弟情谊也最为真挚。一中却是个让他感到疏离的地方,虽然也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死党,但更多的只是泛泛相交,所谓的同窗之谊里总掺杂着些更复杂的东西。他所怀念的,是那段已然消逝的过往。

别人在勤学苦练,周瑾在不停地访友。

“原来我说的搞好学习仅限八节课以内,之外的时间与学习无关。” 周瑾喃喃自语,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要解开眼前的症结,全在于“心志专一”。鲁明志曾多次这样提醒周瑾,他也一度深以为然。可此刻,他突然发觉,心志不专只是表象,真正的根源在于——自己始终活在过去。一个人若甘于沉溺过往,本质上是对现实的抗拒。这种对过去的执念,往往意味着拒绝面对当下。而一味的逃避又只会导致现状更加恶化,最终在恶性循环中走向自我毁灭。

问题很严重!周瑾意识到必须尽快做出改变。他首先缩减了与外界通信的频率,把写信控制在每周一封,超出了这个数,谁的信也不回。随后他取消了一场已经约好的访友,瞎编了个理由应付那位等候的朋友,把自己关在教室里自习,效果如何姑且不论,好歹是熬过了那个周末。“慢慢就会习惯的。”他乐观地想道。后来,他又给自己立下许多规矩,诸如断绝与一切有碍学习的人往来,停止参加所有影响学习的活动,甚至还规定每天写日记不能超过十行。不过没多久,他就发现这纯属形式主义——自从定了这个不切实际的规矩,他的字就越写越小了。

无论现实如何残酷,我没有自暴自弃,而是勇敢直面这扯淡的人生。不管这些改变成效几何,哪怕最终于事无补,至少我曾经努力过。周瑾暗暗鼓励自己。

清明假后的第一周,轮到3班负责食堂值日。学校实行集中供餐,用餐时间就那么短短一小时,一千多名学生蜂拥而至,难免总有个别插队、推挤的情况。值日的主要任务是维持就餐秩序,防止扯皮打架之类的事发生。值日表上头一个名字就是周瑾,他满不情愿地把负责排班的廖华腹诽了无数遍,慢吞吞地跟着同组的几个值日生往食堂门口走去。

戴好印着“值日生”字样的红袖套,潘东子和廖华站在大门左侧,罗通与周瑾守在右侧,李芬芳则带着另外几个女生在内场巡视。

罗通兴高采烈,一双鱼泡眼滴溜溜四处乱转。

“你兴奋个什么劲?”周瑾皱眉问道。

罗通咧着嘴贱笑一声,“这么多漂亮妹子,你看着不过瘾吗?”

“真是个淫才!”周瑾叹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色而不淫。”罗通假装正经地整了整衣领。

“你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这些破事?”

“那又怎样?”罗通满脸不屑,“至少我不像你那么闷骚,小心哪天憋坏了。”

“你他妈才闷骚,你全家都闷骚……”

对面的潘东子瞥见罗通那副德行,心照不宣地也是一脸贱相。

正说着,一个身着校服、扎着马尾的女孩低头朝门口走来。罗通瞟了眼周瑾,故意咳了一声。周瑾面上装作没看见,眼角的余光却早已扫到了她的身影。

“咳咳……”潘东子跟着咳了两声。

“咳咳……”廖华也凑热闹似的接上。

陈瑜一抬头,正好撞上周瑾的目光。她脸一热,慌忙低下头,快步走进食堂,没有理会身后传来的嬉闹声。

周瑾生怕被人误会,连哄带唬地央求道:“我的爷啊,你们别瞎闹好不好!”

见他这副怂样,罗通几个嘻嘻哈哈闹得更欢了。

没多会儿,陈瑜买了早餐出来,又朝周瑾瞥了一眼。虽然只是短短两三秒,眼神却有些耐人寻味……周瑾漫不经心地转身,恰好迎上她的目光。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慌得连忙别过脸去。这一幕被罗通他们逮个正着——果然有情况!几人顿时齐声起哄。

待陈瑜走到近前,潘东子突然大喊一声,“喂——周瑾喜欢你!”

陈瑜显然是听见了,脸颊一下子烧得通红,低着头加快脚步往宿舍方向走去。

周瑾狠狠瞪了潘东子一眼,笑骂道:“老子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今天算是毁在你手里了。”心里却暗想:她那眼神是什么意思?还有,回寝室明明走侧门更近,她干嘛要从大门绕着走?

陈瑜回到寝室,把早餐分给还赖在床上的谢靓。谢靓对学习不像陈瑜那么上心,这几天患了感冒,坐在教室里昏昏欲睡,索性请了假躲在寝室睡大觉。她见陈瑜脸色绯红,好奇地问道:“你脸怎么了?”

陈瑜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支吾道:“没怎么……”

“怎么这么红?”

陈瑜犹豫了一下,想告诉谢靓刚才在食堂门口发生的事,可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而说道:“你慢点吃,我去上课了。”

谢靓从她躲闪的眼神里看出了端倪,笑着追问,“是不是又遇到他了?”

“谁啊?”陈瑜故作镇定。

“3班那个。”

“没有啊……”陈瑜的脸更烫了,慌忙起身往门外走。

望着陈瑜匆匆离开的背影,谢靓暗笑:没有才怪!那么多男生追你,那么多肉麻的表白,也没见你脸红成这样……

陈瑜也是新湘建材的子弟,所以也习惯说一口普通话。她的父母都是厂里的职工,但很早就离婚了,此后她便一直跟随母亲生活。陈瑜从小就聪明伶俐,容貌出众,母亲对她寄予厚望,管教也十分严格。为了给她创造更好的成长环境,母亲一直没有再婚,将全部心血都倾注在对她的培养上。陈瑜也格外懂事,学习成绩始终名列前茅。在新湘建材子弟学校读小学时,她小升初的分数就超过了一中录取线,但母亲担心她年纪太小,无法适应住校生活,便让她继续留在子弟学校就读。直到去年中考,她再次发挥出色,毫无悬念地考入了一中。

4班的班干部没有经过选举,而是由班主任周兴发直接指定的。陈瑜初二时就入了团,是班里团龄最长的学生之一,加上成绩又很靠前,便顺理成章地担任了团支书。

其实,陈瑜对当团支书了无兴趣,她早已习惯将所有时间都用在学习上,教室外的世界与她毫不相干,也说不上有多少为班级服务的意愿,甚至于每当团委有事时,她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总想找个借口推脱。

在4班,没人说过陈瑜是“班花”,却因她的存在,再也无人将此称谓许给旁人。她总以素颜示人,却透着天然的清丽,亭亭而立间自成一幅静水深流般的画卷,如宋瓷般温润,似古玉般含蓄,将精致、娴雅与书卷气糅合得恰到好处,不带半分凡花的俗艳。在4班男生的心底,再浪漫的玫瑰也不过是一时芳华,而陈瑜的美却似一阕慢词,初读不觉惊艳,再品已陷其中。

无疑,陈瑜收到的情书是最多的。若不是原封不动地退回或者直接丢进字纸篓,这些情书足以装满整个抽屉。很多男生对成绩无甚追求,却深谙情书的精妙,搜肠刮肚也完不成一篇作文,写起情书来倒是声情并茂。对那些明里暗里的仰慕者,陈瑜一律视而不见,不反感、不回应,当然也不接受。无论哪种玉树临风的男生也无法让她多看一眼,任何情真意切的表白也不能唤起她心头的波澜,冷若冰霜的脸上读不出任何信息,渐渐地,“冰美人”就成了她的代称。在那一众追求者中,有的知难而退,转而另寻新的目标;有的死皮赖脸地继续舔着,幻想着终有打动她的一天;而更多的人表面事不关己,私下却都在猜测:究竟要怎样的人,才能融化这块坚冰?

一个身材高挑、干净清爽的男孩出现在教室门口,陈瑜看到后立即起身随他而去。当这一幕突然发生在4班门口时,整个教室瞬间沸腾。班上的人既不知晓团委的安排,也不清楚他们去做什么,但这个突如其来的场面,似乎以一种最直白的方式,揭开了众人心中埋藏已久的谜团。

当一个人的成绩和相貌都足够耀眼时,便有了骄傲的资本。陈瑜正是这样的女孩,她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资本,足以在任何场合都从容自若,目光流转间,看你或不看你,都是她的权利。然而,当她跟在那个男生身旁时,这个骄傲的女孩却惊讶地发现,这种特权似乎失灵了。尽管对方浑然不觉,但她还是忍不住悄悄多看了几眼,仿佛他身上散发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吸引力。

检查完午间收视,陈瑜回到教室,所有人都朝她投去异样的目光。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却没去回应那些充满疑惑和好奇的注视,只是低着头快步回到了座位。

刚一坐下,谢靓和徐玲便凑上来,悄声问道:“怎么回事?那男生是谁?”

陈瑜在班上有两个死党,一个是谢靓,另一个就是徐玲。而且,她和徐玲还是新湘建材子弟学校的小学同学。此刻,她不知该怎么回答死党的问题,既想告诉她们那男生是谁、刚才一起去做了什么,又觉得教室里不是说这件事的地方。

迟疑片刻,陈瑜憋出一句,“以后跟你们说。”

为什么要以后说?为什么不现在说?这句含糊其辞的回答让徐玲和谢靓顿时会错了意。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地低呼,“这里边有事啊!”

陈瑜认识那个男生。

两个月前的校运会上,周瑾报了3000米长跑。此事曾在班里引起一片质疑,没人相信他能跑完全程,更别说在比赛中取得名次。当时的周瑾正被学习上的事搞得焦头烂额,压根没想参加校运会,但发现班里无人报名中长跑项目后,他身为班干部,只得硬着头皮补上这个空缺。

初中时,周瑾曾是丰镇中学体训队的成员,教练认为他速度偏弱但耐力出色,于是将他分到了长跑队。每天放学后,长跑队都会组织集训,3000米、5000米是常规训练,周末还有一次10000米测试。进入初三后,这种训练逐渐减少,直到中考前两个月才完全停止。如今在一中,没人知道这件事,他从来没有提起过。

没有受过专门训练的人,跑动时大都左摇右晃,核心不稳,也缺乏把控配速的意识,总是发令枪一响就拼命往前冲。这种全速起跑的打法,很容易在短时间内导致腿部乳酸大量堆积,配速就不可避免地越跑越慢,再怎么龇牙咧嘴也难以为继。经过专业指导的自然就不一样,周瑾的跑姿明显比他们好看,身体微微前倾,步幅不大但步频轻快,没有夸张的跨步,摆臂也很自然,整体跑动如行云流水般富有韵律。

陈瑜组织了一群人到操场上为4班的选手加油。她对运动会本身兴趣不大,呐喊助威、后勤保障之类的事,纯粹是职责所在。可当目光落在3000米赛道上那个跑姿有些好看的选手身上时,她不由得好奇起来——那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男生,怎么会去跑3000米?而且名次居然还不错。比赛结束后,她特意绕到裁判组那儿,悄悄瞥了一眼成绩单,记下了他的名字。

周瑾,瑾是美玉的意思;陈瑜,瑜也是美玉的意思。

想到这儿,陈瑜脸上微微有些发红。更让她意外的是,他们很快就以那样一种方式遇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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