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几许:【打扰】
温几许:【关润现在一个人在南京,你能和她联系上吗?】
盛艺璇更奇怪了,关润本来就一个人在南京啊。这消息不还是自己给透露出去的。
她给关润拍了一张自己啃一半的西瓜。
关润:【?】
秒回,没啥事。
盛艺璇;【能啊 怎么了】
温几许:【没什么】
温几许:【这两天带她逛了逛】
这时,关润:【老盛,我失恋了】
关润:【别打扰我】
关润:【让我独自舔舐伤口】
盛艺璇:【?】
盛艺璇:【什么时候恋的】
盛艺璇:【你现在一个人?】
盛艺璇:【注意安全】
盛艺璇:【抱抱】
盛艺璇感觉自己像个特务,她忍了又忍,终于回给温几许:【她告白了?】
没有说告白对象是谁,因为她们心知肚明。
温几许:【嗯】
正当盛艺璇瞳孔地震,温几许继续说:【其实,我早就知道】
盛艺璇:【你知道?】
【嗯】
【她的颜色,和别人不一样】
颜色?盛艺璇疑惑。这是什么年轻人的新词汇?
温几许:【我大概不是很适合那种需要很多付出和抗争的感情】
盛艺璇有细微的共鸣。
盛艺璇:【懂我清楚如果真和一个女生在一起会带来多少复杂的事情】
盛艺璇:【但我们还年轻啊!】
盛艺璇:【年轻就是有勇气和朝气!】
等一下!盛艺璇感觉自己发现了华点!原来旁观者清是这个意思!
盛艺璇:【等等啊 所以你对黑蛋……有感情?】
良久,温几许回复:【我不知道】
那一瞬间盛艺璇真想冲出屏幕告诉关润。她为关润感到高兴,温几许这个家伙这个态度摆明了还在当局者迷。她不排斥关润,或许,还有一点喜欢?
只是,不够喜欢。温几许更喜欢自己的生活秩序。
或许她在心里对关润有柔软的位置,但不会为那一点温柔,放弃主流给她的便利与认可。
盛艺璇关心了一下关润,发现她还能吃能喝,打算打道回天府,放心了。
这时温几许的消息又跳出来:【她值得被真正回应的人喜欢】
叹气。
盛艺璇想给祝南溪打电话了。毕竟不是谁都像祝南溪那样目标坚定和勇敢。祝南溪曾经说过,最难的部分不是盛艺璇会不会喜欢上她,而是喜欢之后愿不愿意走过来。
所幸盛艺璇选择迈出步伐。
温几许不敢破窗。她从来没有真的“选择”过什么。
程歆曾经是一个女强人,后来退居幕后,对她的教育是“收敛情感、维护面子、懂分寸”。
就连这么重要的今天晚上,温几许回家时程歆说起的仍然是“蒋字皓的小叔最近回国,要不要去认识一下”,温几许嘴上笑着说“再说吧”,心里想的是,去他妈的。
温几许吹完夜风,试图闭眼睡觉,却梦见一些零碎的片段:
“优秀的女孩才配得上优秀的男人。”
“你要懂事、要大气、不能太敏感,也不能太特别。”
……
上学期,她看到关润和别人一起走在校园。关润恋爱了。虽然很短暂。
还有关润在玄武湖畔转头说:“那边是紫金山?”
那晚风里模糊的背影,和那句——“我其实……一直,喜欢你。”
每一帧都没有眼泪,醒来胸口闷得像压了石头。
剩余的暑假,温几许一人坐高铁去了长沙。
她没有告诉温博超和程歆。简单地订了票,收拾了两套换洗衣服,逃跑一样离开了这个珠宝盒子囚笼。
邵简穿着剪裁利落的西装、化着淡妆、开着银灰色轿车来接她。
见到姨姨,温几许终于露出笑容。
为了迎接温几许,邵简亲自下厨,温几许坐在吧台另一侧,看她炒菜、关火、切水果。
“你来干嘛?”邵简开门见山,“你妈说你最近乖得很,打算一口气读到博士。”
温几许戳着杯子里的冰块。
“你那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骗不到我。”邵简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坐下来,“有人让你心烦了吧?哪个臭男人?”
温几许沉默了好久,慢吞吞开口:“不是男人。”
邵简挑眉:“女人?”
温几许咬着嘴唇。
厨房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听见电器轻轻的嗡嗡声。
过了一会儿,邵简起身打开酒柜,倒了两小杯清酒。
“喝一口。”她说。
温几许接过酒,小小抿了一口,喉咙有点热。
“我们几许确实长得靓。”
邵简笑了一下,笑里交杂着讽刺和心疼:“他们希望你嫁个条件好的男的,这样他们面子有光,你人生有保障。你一出生就被当作他们未来生活的一部分来规划了。”
她顿了顿,抬眼:“但你现在,不小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你想要的生活,和他们想要的,是不是同一回事。”
那晚,温几许睡在客房。
半夜她醒了,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睛睁着不动。邵简的话在耳边一遍遍回荡:
“你得为你自己活一回。”
第二天一早,邵简递给她一杯黑咖啡,说:“别指望一晚上就变勇敢,先让自己知道你能说‘不’。”
温几许看着咖啡杯,忽然想起关润曾说:“我最不喜欢喝黑咖啡,太苦了。”
她小声回答:“其实我也不喜欢。”
邵简笑了:“那就别喝,没人逼你喝。”
关润是在凌晨三点改的票,一气呵成,没有犹豫。
她睡不着,索性把下午的飞机改成上午,凌晨就收拾好行李准备跑路。
上飞机后给温几许发了消息:【我临时有点事,先回家了】
【这几天谢谢你呀】
没有等回复,关了手机。
飞机出发时,南京还没醒来。关润靠在窗边看着这座六朝古都一点点缩小、后退。
打开家门一阵熟悉的吵闹声,关琴和李东坡这对中年新手夫妻被小宝宝闹得够呛。
关琴大嗓门:“怎么提前回来了也没跟屋里说一声,我们好去接你。”
关润看到关琴就跟充了电似的,笑呵呵说:“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要你们接!”
吃了关琴煮的抄手,洗了一个长长的热水澡,躺在自己的床上。
还是家里好啊!嘤嘤嘤!
关润在床上打滚!
剩余的暑假她很少刷手机,也没有发朋友圈。让自己一点点沉下去,变成一只缓缓回到水底的鱼。
只是盛艺璇为啥有事没事老找自己聊天啊?
开学后的校园没什么变化。食堂依旧拥挤,风从教学楼穿过,带着秋天特有的干净气味。
人们在做自己熟悉的事时,就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对关润来说,大一下学期到大三下学期,就是这样一个状态。
大半回忆关于自习室和实验室。
学分、操行分、评优,这些曾经在意的东西,在回忆里却再渺小不过。
她璀璨的大学生活,最怀念的是自由。
因为大四一开学就充满了大家即将各奔东西的观感,关润暑假那点女儿情长早抛之脑后。
她的成绩刚好卡在能否保研的分界线,关润想得开,决定随缘,不能保研就工作。
曲文静妥妥能推本校,盛艺璇打算考研,占了考研教室开始起早贪黑,至于张曼曼,也跟关润一样找起了校外实习。
关润再见到温几许,是在大四少有的专业课上。
温几许坐在不远处的另一个位置,两人之间隔了两排。
关润看讲台的时候,偶尔会看见温几许正和别人低声交谈,或者翻动课本。
老师讲笑话了,温几许回过头,看关润也在哈哈大笑。偷偷在心里顿一下呼吸。
中午,关润在食堂碰见汤敏。两人都点的香锅,拿了号一起等餐。
“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感觉你们寝室都很安静了?”
“主要是温几许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她在准备雅思呢。”
关润动作一顿,“她……要出国?”
“嗯,家里早就定好了,毕业就去澳洲读研究生。她也没太多犹豫,好像一切都安排好了。你不知道啊?”
“我哪会知道。”
汤敏欲言又止,却已轮到关润取餐。
她以为可以完全走出来,听到温几许要出国仍感觉心被刺了一下。还是不一样了啊。关润心想。
但她不会表露半分。
就像小时候关琴要守店,关润在家里炒菜却烫起一排水泡。这件事关琴不知道,关润便若无其事。
有一次校内举办志愿活动,两人被分到同一个组。集合时,温几许比关润早到几分钟,站在树下低头看手机。
关润走过去,温几许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很久不见。”
“嗯。”
那天的活动很简单,两人没有太多交集,间或碰到一起递水、发物资时,不小心触碰的指尖。她们都会迅速缩回,一种默契的自律。
活动结束后,关润先走了。
温几许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在校园漫步许久,温几许回到寝室门口拿钥匙时,手在包里捏到了一张从没寄出的明信片。那是她在先锋书店里给关润挑的。
温几许靠在墙边,揉着太阳穴。
这时,她听见隔壁寝室传来了辩论声。是关润和曲文静、张曼曼讨论双选会。
她听见关润说:“我觉得工作挺有意思的诶!每个月拿工资,自己挣钱自己花,给了我前所未有的自由!明天我就去疯狂投简历!”
温几许笑了。
有人路过,眼神似乎疑惑她怎么呆在走廊不进寝室,温几许站直身子,倚在窗户边装作打电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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