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什么呢?”
“哎柴兄你别挤啊,咱们这里离得远,听不到的。”
“就是老柴,你要是急得慌,就跑跟前听去,回来也跟我们说道说道啊!”
柴翰林细眯的眼睛一翻:“去去去,某岂是那等窥视旁人的人!”
此话迎来一众翰林们鄙视的眼神。
这共事久了,谁不知道谁啊?他柴翰林每次天书一更新,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
另一头,胡翰林没想到颍川侯竟然会来找自己!
他不由心中烦躁,抚摸自己保养良好一把美髯的手也没有以往那么慢悠悠而得意。
以往颍川侯也只活在他的耳闻里,整日听着他一些桃色传闻,成为胡翰林和其他同僚们无聊生活的调剂品。
这位宗室其实是皇家偏支,家里有个不大不小的爵位,偏偏能管束他的亲人们都不在这世上了,所以此人年纪轻轻的就一言难尽,等到三十好几了,更是老不知羞,常常和莺莺燕燕们纠缠不休,是京城不肖子弟里头最知名的那一个,更是老大人们休整自家纨绔子弟的绝佳借口:丢人,太丢人啊!
这样的人绝对和胡翰林沾不上边!
他老胡虽然偷懒耍滑,但当年还是小胡的时候,也能称得上是上进子弟,不然的话,真当翰林院是随随便便谁都能进来的?
“唉...”胡翰林叹气。
小吏颇为同情地看着胡翰林,啧啧,这些年来但凡被颍川侯盯上的人还没有能逃过的,虽然这次是他第一次对男人下手,但其十几岁起的战绩还是让小吏对他的手段颇为信服,虽然他是翰林院的一份子,但还是觉得胡翰林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更别提,这些日子建都戏院说书热议的传闻,说不定,这俩人都勾搭上了呢!
也或许,全建都只有胡翰林这个当事人不知道了吧,这些日子多少好事人跑到他面前阴阳,可胡翰林却是一无所知的样子,装的跟颍川侯清清白白一样,甚至在人前表现得很厌恶颍川侯...
真没想到这人还这么能装!
胡翰林烦躁地在门前踱步,发愁自己要不要见颍川侯。
切,他又和颍川侯没什么交情,甚至都没怎么说过话,对方肯定是为了小芸来的!
胡翰林拳头捏紧,甚至因为主人激烈的心绪微微颤抖!
是的,自从小芸被颍川侯诱骗后,他就孜孜不倦劝她离开这个人渣,君不见颍川侯床上客如同过江之鲫,来来往往一无定数,堪称一对玉臂千人枕,怎么配得上单纯善良的小芸?
可惜颍川侯这个狐狸精狐媚之术大圆满,硬是将小芸迷得神魂颠倒,不听他的劝告,甚至将小芸带坏了,染上那种陋习!
想到这里胡翰林就悲愤不已,他的小芸明明是那般聪慧可人的女子,是他这辈子唯一爱慕的女子,却因为近墨者黑,竟然喜欢上了偷窥?胡翰林私底下十分挫败,他也劝了自己很久,终于接受了小芸的新爱好,可对颍川侯和徐阁老却是恨之入骨:要不是他们,小芸怎么会变成这样!
还好如今小芸迷途知返,抛弃了颍川侯!
“哼,肯定是来找本官算账的!”胡翰林将自己浑身上下打理了一番,纵然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但还是会为爱冲锋的!就算颍川侯这次来打死他,他也绝对不会放弃小芸。
毕竟,当年他有幸被先皇召见,却在皇宫对小芸惊鸿一瞥,自此难以忘怀,先皇昏聩多年,也算做了一件好事了。
眼看他就这么大义凛然地出去,小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是去和情人厮混,用得着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样子么,真当他不知道他们是去鬼混么。
真是世风日下,如果大学士没有出外差,饶是胡翰林多么滚刀肉,也不敢在翰林院门口做这档子事吧?
不过这也和他没关系,他就是一个小吏,哪里需要去哪里,翰林院名声臭了也臭不到他身上。
他还是跟着胡翰林出去了,毕竟,热闹还是要看的。
另一头,昭溪也跟着同侪们浩浩荡荡地往门口去,自杜大人事变开始,翰林院的气氛就有些压抑,上官们心气不顺,总觉得丢人,下头官员们也不敢太过放肆,不过俗话说物极必反,这压抑久了,连昭溪心里都觉得闷得慌。
这不正巧,乐子就来了!
胡翰林心事重重地来到门口,发现颍川侯正在门口,他深吸一口气,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声道:“你终于来了!”
这个卑鄙无耻不守男德的狐狸精,竟然还敢来找他?真想按照如今话本子里流行的嫡嫡道道文学,将这个祸害发卖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恨得不行,这股强大的恨意迫使他开口:“我等你很久了!”如果不是怕小芸难堪,这个到处勾引女子的颍川侯早就被他撰文骂上七天七夜了。
马车帘子一动,一只白皙的手自里面伸出来,下一秒颍川侯复杂的面容就出现在他面前。
胡翰林为自己坚定的气势喝彩,颍川侯一定被他震慑住了吧!
他扫了一眼颍川侯,嘴角向下一撇,他们这个年岁的人早已经开始蓄须,可颍川侯下巴却光溜溜的,配上他锦衣金冠,好一副人模狗样的小白脸!
也是,如果不是外表拿得出手,他拿什么本钱勾引人?胡翰林不屑地移开眼睛:不像他,吸引人纯靠自己的真心!
其实他倒盼着颍川侯做出什么事来,好叫他有借口去小芸那里告状,情场如战场,总要抓住一切稍纵即逝的机会才行。
可对方却神情怪异,嘴唇嗫嚅许久,才低头说出一句:“你这又是何苦?”
胡翰林宛如一只争夺配偶的公鸡,本就红的脸听到此话后更是红的像是鸡冠:“你想劝我放弃?本官别的什么都缺,唯独不缺一颗持之以恒的爱人之心!”
颍川侯被眼前人的灼灼眼神刺痛了,他万没有想到,这人对他的心意竟如此执着!
可是,这样是不对的呀!
“此事不顾人伦,你身为翰林,还是名声要紧。”颍川侯苦口婆心地劝,他一个视名声如粪土的纨绔,没想到有一天也会用这个劝人了。
可对方竟一点也没有触动。
“这世上总有比功名利禄更重的东西!”胡翰林轻蔑道,而眼前人一辈子都不会懂他的情操!
然后他就看见颍川侯眼里流出来一滴眼泪。
胡翰林愕然地看着对方,他实在想不出这是怎么一回事,被他感动的?
颍川侯却感动极了,没想到这世上真有这样的知己!
他从小就感情丰富,很多人嫌弃他是花花公子纨绔子弟,可他只想给天底下所有女子一个家,他们你情我愿,他有什么错?那些女子看中他有钱有颜会说话,不愿意和那些又老又穷又丑又懒又贪心的人成婚生子,难道有错?
他也是渴求一颗真心的。
唉,如果胡翰林是个女子就好了。
他怎么就不能是个女子呢?
颍川侯万分惋惜地摇摇头。
胡翰林忽然被一阵恶寒纠缠住,却怎么也甩不开。
不是,颍川侯这是什么眼神?是在可怜他吗?
被刺激到了的胡翰林顿时大怒,恶声恶气道:“纵然我的心得不到回应,我也不需要你的可怜!”
“嗬!”某翰林一个惊呼。
“哇哇!”昭溪一个旋转跳跃,挂在墙上看热闹,花心滥情心软*忠贞纯情坚毅,他们好配!
众翰林被昭大人灵巧的身手震了一下,忽然发觉这是一个看戏的好法子,咳咳,尤其他们翰林院的墙很低,很轻易就能挂在墙上。
昭溪趁机召唤出狗血系统,她要瞅瞅原著怎么写的,怎么忽然剧情开始狂奔了,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了?
【郑芸儿满心不自在,昨日她下值后回到自己房中时,发现有小宫女当值的时候看话本子,当时便要发作,宫里待遇福利好,但到底是天子身侧,下值后她们什么样子她管不着,但当值的时候,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个也不能有,不然规矩何在?
可正当她要现身之时,却听见小宫女说了这么一句话:“她好像郑姑姑!”
郑芸儿心中一动,反而隐匿身形偷听起来。
“一个为了家中子嗣接近小韵,另一个为了争夺另一个人视线,还有心中的妒忌,装□□慕小韵,和现实太像了,更别说,名字也像郑姑姑!”
另一个宫女却不赞同:“不过是话本子而已,说像郑姑姑,太牵强了吧?”
“怎么牵强了?”那个小宫女不乐意了:“颍川侯大名鼎鼎,我可是知道他患有隐疾!一把年纪了,膝下无子,他们这种人家最怕绝嗣,忽然对郑姑姑死缠烂打,一定是因为要生个孩子,而胡翰林...我告诉你,你可别给别人说!”
郑芸儿浑浑噩噩地回到房内,其他什么都不记得,唯有这几句记得最清楚--
“听说胡翰林和颍川侯看对了眼,建都大街小巷很多人都知道了,只有郑姑姑被蒙进鼓里!”
初听这一句话时,郑芸儿满心都是不可思议,不知怎的等回过神来她已经出宫了,而大街小巷正如那个小宫女所说,都是胡翰林和颍川侯的风流韵事,更别提,他二人如今正在翰林院门口,很多闲汉都看见了,由不得她不信!
她郑芸儿,竟然被情人和好友联手背叛了?
在怒火上来之前,先浮上心头的是痛苦。虽然平日里对颍川侯不冷不热,只是图他身子,可到底同床共枕多日,哪能没有一点动心?分开这几天,她只觉得自己孤孤单单,枕侧和被子里凉的透心,颍川侯这人虽然吵闹,但她已经习惯了有他的体温了,原本想着这几天两人重归旧好,可谁知道竟骤然知道真相。
真是好极了,如果不是这话本子,她岂不是要中了算计!
郑芸儿的心不得不硬起来,既然这两人如今在翰林院门口,那她就前去讨一个说法,总不能白吃了这亏,就算闹个天翻地覆,她也绝不白白被人占这便宜!】
【啊?女主竟成了别人play的一环?】
翰林们更是面容纠结,这场戏是越来越精彩了,这可是翰林院啊,他们闹这一出他们不去劝阻真的好吗,万一闹大了...
但真的好想看戏啊!
与此同时,正拉扯着的颍川侯和胡翰林一怔,慌忙间就要分开,不知怎的更是贴近了,于是恰好对上郑芸儿不可置信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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