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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李霁

回到二楼的房间,关上门,反锁。

房子不隔音,不到一会儿,外面便响起了劲爆律动的舞曲。

林思思想,奶奶太可怜了。

生前没几个人关心,死后一群人天天在自己的棺材使劲的比哭比泪水;躯体被载去殡仪馆火化,完事二儿子拿着骨灰盒回来,兴高采烈地向众人炫耀说殡仪馆老板是他的朋友,特地交代老板烧得漂亮一点,保留完整的骨骼。

现在,还有一群陌生人在她的灵堂前热闹“蹦迪”。

真的是,讽刺至极。

林思思被吵得心烦,找出自己的降噪耳机戴上。

管他们怎么整。

做题,做题。

她埋头苦干,一连刷了两套卷子,再将错题仔细分析,记笔记,再重复一遍错题。

耳朵被耳机头长时间卡着有点酸痛,林思思摘下耳机缓解。

外面的歌舞音乐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断断续续的道公带着哭腔、富有穿透力的吟唱声。

她看了眼时间,午夜11点27分,是“过桥”的时间。

在她们村子规矩,11点是新的一天开始,也就是说,现在是大年初六,她奶奶的头七。

林思思想了想,今夜怕是个无眠夜,最终还是决定去公祠那边看看。

“过桥”即所谓过奈何桥,在逝者头七的当天,道公引领着逝者的孝子们一步一步走过奈何桥,为逝者招魂超度,寄托哀思。

公祠前,棚子内,人工搭建的一条不长不短的“奈何桥”壮观地横在地上,桥梁两边的护栏上分列长着七朵发光的莲花,桥底下两边烛火闪烁,两边各竖着七根蜡烛,蜡烛前各有七个披着麻衣头巾的夫人在烧纸钱。

此时,那道公正声情并茂地唱着,表情和行为动作流露出莫大的哀伤,尽情地演绎着一场送老母亲过奈何桥,依依不舍告别的感天动地戏码。

看着心底有一种说不来的感受。

林思思静静地坐下来在大姐和小妹旁边的红凳子,除了围观“过桥戏”的人,除了她们两个人,还有其他一些年轻的女性亲属。

按照传统习俗,有资格“过桥”的人只能是至亲男性子孙,而在桥下烧纸钱祈祷的只能是已婚妇女。

“不是不过来么?”大姐悄声问她。

大姐眼眶湿漉漉的。

林思思没回答,反问:“你真看哭了?”

大姐擦了擦眼泪,“那道士唱得太感人了。”

“你听得懂人家在唱什么?”

“不懂,不过此情此景此氛围,这么煽情,狗路过都要忍不住掉基几滴眼泪。”

“咻咻——”小妹吸溜了一下鼻涕。

大姐:“看,把我们小念念都给看哭了。”

小妹:“我只是有点被冻到……”

“很冷吗?是噢你的手好冰,来,大姐给你暖暖,这半夜的天真不是盖的。”大姐握着小妹的双手搓了搓,转头吩咐林思思:“去倒杯热茶给我们暖暖身子。”

林思思未动,她的目光怔怔地盯着右侧前方。

昏暗的白炽灯下,穿着白色卫衣的男人坐着同她们相同的红凳子,慵懒地倚靠在墙上,他的双手插兜,整张脸埋在宽大的卫衣帽中,看不出此时的神色。

无处安放的大长腿随意搁置地上,脚边还乖巧地蹲着一只小黑狗。

她认识这条小黑狗,个子不高,吓唬人的功夫一流,经常蹲守在村口,她有时骑着小电动车路过时,小黑狗总是忽然窜出来竖起两只耳朵,朝她凶狠地吠叫,把她给吓出了阴影,每次经过村口都胆战心惊。

想不到,这条小黑狗有这么乖巧的时候,蹲在地上,耷拉着耳朵,乖乖地被男人时不时撸毛。

“书呆子,又在发什么呆?”大姐凑近她耳朵吼道。

林思思被迫收回视线,捂着耳朵抱怨:“能好好说话吗?我的耳朵早晚被你的大嗓门震聋。”

大姐吧不以为意,“哪有那么脆弱,去,给你姐和你妹倒杯热茶。”

“哦。”

林思思起身去找热茶,过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上端着托盘,托盘上有四杯刚泡好的热腾腾的茶水。

大姐拿一杯给小妹,一杯给自己喝,还剩两杯。

“你喝两杯?”

“不是,还有一杯……”林思思朝一人一狗的方向努嘴示意,“你端去给那位堂哥喝呗。”

“哪位?”大姐顺着抬头望过去,“哦你说是四伯的儿子?”

“嗯。”

“你自己顺便端过去不就得了。”

“我、我……怕狗。”林思思说:“怎么说人家可是你的堂弟,一个人孤零零在那里坐着,你作为堂姐,怎么也得尽东道主之谊,给人送被热茶喝……”

“嗐行行,讲不过你这种文化人。”大姐嘟嘟囔囔着起身,

林思思余光一直跟着大姐的身影,见她端着杯端着杯热茶走过去,走到男人的跟前,把热茶递给男人,男人接过,两人交谈了几句,男人突然抬眼朝她这边的方向望过来。

林思思心头一跳,赶紧别开眼,埋头喝茶。

很快,大姐回来身旁的红凳子坐下,她赶紧问:“你们俩聊了什么?”

大姐答:“没聊什么啊,我就跟他说‘我妹特地泡的新鲜热茶,趁热喝,暖暖身体,别冻感冒’之类的话。”

“咳咳。”林思思被茶水呛到,瞪大眼睛问:“不是,你干嘛要跟他说是我泡的茶?!”

“可不就是你泡的。”

“不是,我意思是,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为什么要跟人家强调?”

难怪他会看过来。

大姐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我就随口一说,那小堂弟还夸你的茶好喝呢。”

“是嘛……”

林思思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还好是夜晚看不清脸,不然大姐又得嘲笑她猴屁股。

“话又说回来,他是四伯的儿子,为什么没跟着一起‘过桥’?”

大姐的疑惑让她也不由得一愣,

是啊,为什么?

凌晨2点,“过桥”仪式结束。

撕白联,换红联,换红衣,拜天地,戴红绳,烧孝服……

火光冲天,将四周的黑夜照亮如同白昼。

噼里啪啦作响的鞭炮,宣告着奶奶的葬礼彻底结束。

天亮的时候,林思思一家子开始清洗公祠和自家房子,直到傍晚,一家人累得气喘吁吁,倒在红木椅上饮茶休息。

方才送走了包括四伯在内的最后一波亲戚,闲不住嘴的她妈一坐下来就开始同她爸八卦,“别说,你这四哥还真能处,听说晚上就要坐飞机连夜回去,今天还留下来帮我们搞卫生……不像其他家,个个没良心的,一大早就找借口溜了,有的甚至一结束就连夜开车离开,跟我们家是什么豺狼虎豹似的,我看啊,老婆子这一走,估计以后我们跟那些亲戚关系也断了。”

她爸吐出了一口烟,道:“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不过四哥确实好相处,本我以为他一走四十多年回来肯定跟兄弟们生分,没想到我们相处没几天这关系就跟小时候一样亲近。”

“也是,四哥从小性子踏实没心眼,带人处事热情开朗,跟什么人都能处成朋友。”

“他比你有本事,不是说跟他老婆现在在外省生意做得挺大的。”

她爸没有被这句话激到,反而认同地点头,“是啊,四哥傻人有傻福,遇到位好老婆,家庭事业双丰收,连儿子都挺给他争气。”

“呵他那儿子争气有什么用。”她妈讽道:“左右也是给别人养孩子,又不是自己亲生的,甚至还不是跟他姓。”

“啧,你说你四哥这么多年也不生一个自己的儿子,到时候老了都没人给他送终……”

“什么?!”

林思思从厨房里跑出来打断道。

她手上还拿着锅勺,语气十分惊诧,“四伯的儿子不是他亲生的?”

“反应那么大干什么?”她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呃、没有,我就是好奇……四伯对他那个儿子不是挺好的么?”

“嗐,好得不得了,简直当亲生儿子对待。”她妈道:“听说你四伯的老婆是二婚带拖油瓶来着,他们结婚的时候,那儿子已经六、七岁大。”

原来是这样。

林思思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昨夜年轻的男人一个孤零零坐在角落里的画面。

她妈八卦的声音还在继续,“你四伯当亲生儿子养,张口闭口夸那儿子,真是傻呀,总归是拖油瓶,养大了的感情再好也是别人家……”

“不要再说了。”林思思很不适地打断道:

“不要拖油瓶、拖油瓶的叫,人家有名字!”

“叫李霁。”

偶尔在与四伯闲聊时,时不时听到四伯叫儿子“阿霁”的昵称,有次林思思问他儿子的全名是不是叫“林钦霁”之类的全名。

因为他们家族男性有继承字辈的传统,比如她二哥这一辈是钦字辈,叫做林钦程。

四伯答:“我儿子叫李霁。”

“姓李?”

“随他妈妈的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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