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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5

“这药可有问题?殿下当心!”

唰地一声,蜂糕冲进室来,二话不说将王嬷嬷身侧两手盘错一按。

“什、什么?”

王嬷嬷见状也是骇住,却又不愿薄了颜面,扭头骂道,“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这药是老奴亲眼看着熬制的,殿下还未查验,也未下令,岂容你擅自行为?放开我!”

蜂糕:“殿下,她想激您用药,殿下切莫偏信。”

王嬷嬷:“?”

若是打狗无需看主人,眼下蜂糕已经被她用眼神剜成了蜂巢。

正欲换用嘴上功夫回击,却听狗主人开口了:“蜂糕误会了,松开手,莫要伤着嬷嬷。”

景刻隐去方才的失态,指尖静默碗内,沾一点药液,“嬷嬷是说,此药由你亲眼见人熬制,并非出自药房?”

“正是,整个制药过程老奴寸步未离。”王嬷嬷冲蜂糕扬起下巴说,“绝无偷梁换柱、投毒用粉的可能。”

蜂糕双手抱胸,无意理会她的挑衅,只扭过目光,时刻紧盯自家殿下的动静,却看下一瞬,景刻搭开碗边汤匙,双手慎重捧碗,似欲饮用。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拦:“殿……”

话未说完,整碗汤药已然倾入殿下唇沿,三两下功夫,连碗底药色都殒得一干二净。

末了,景刻抿唇,将药碗稳稳置于案间,抵住那张轻盈素白的瞽巾。

“殿下……感觉如何?”

蜂糕忧心搀扶的步子忽而止住。

案前,殿下压了身子,摸上抚拐,屈膝一弯,就那样干脆地伏在案边。

这样姿势应是舒适的,一只右手泰然取出,缓缓沿着案间药香棕桐木理向前,触及青瓷碗底的弧纹,摩挲了一圈又一圈。

指盖儿稍有不慎,无意蹭过碗底,划拉了瞽巾丝绦,发出细微轻响。

室内忽而阒静,反倒托起那案前突起的哑声,格外清晰:“制药者,可是位妙龄女子?”

*

食艺斋邀帖三十张,最终赴约学艺的女子不过五人,非皆妙龄。

年过三十的姜萱也来了。

数日前病愈,她在宫门前收到一箱珠翠钗环。送箱小厮自称来自东宫,特来答谢萱芙宫某位小姐施药救人的善举。

姜萱向沈书宜询问事情原委,意外得知侄女竟还懂个医术皮毛。

忽而感慨,自己多年倥偬,连儿时琴棋技艺都忘得大抵,早已身无所长,是该在闲暇之余学些东西,打发时间。

是乎她托小厮向景刻带话,对方应允过后她便来了这食艺斋。

食艺斋设于尚食局偏厢,紧邻灶香,每日授业之时定在炊烟散尽后,便是饭毕。

沈书宜得知芙蓉姨亦将同往,午时用膳竟觉滋味更胜平日,到了斋前却没能挂住笑,心情有些勉强。

斋中哄如闹市。

宁琐攥着把雪白面粉,面颊涨红,早失了闺仪,怒向眼前人扬去:“我肤黑与你何干?阿娘常道我生得俊!爹爹更言女子容色本无高下,不过世人眼光各异!你怎可如此出言不讳恶意诋毁他人面貌?”

她这一嗓门虽亮,腕力却跟不上气势,手中面粉堪堪扬起,飞得并不远,只叫对峙那人一个侧身便避了开去,避罢还拍拍衣襟,满脸倨傲地乜了她一眼。

“沈大人朝中从不说假话,不曾想在自家府邸竟是个伪君子,净会掐些幌子哄逗小孩。”

“你!你辱我便罢了,竟还污蔑沈伯父!”宁琐急得连连顿足,“亏你方知槿素有贤名,原来是个不知闺范为何物的鄙薄之徒!”

“沈伯父?”方知槿眉尖方挑。

斋门忽传来一声温软轻唤,恰截住她未尽之语。

“琐儿。”

宁琐回身,瞧见沈书宜与姜萱相携而入,顿时眸中一亮:“书宜,你可算来了,这可是食艺斋?若不是门前悬了牌匾,我真当是自己走错了地。”

“她才是沈书宜?”

方知槿抚袖征疑,将两人扫视一番,恍然自己弄错人,又轻笑着说,“我道也是,就凭某些名不见经传小姐的寒门做派,也当不起与我并称‘京都双姝’的能耐。”

刻薄话直叫沈书宜眉心一蹙,再观二人水火情状,心下便明琐儿受了委屈。

她陪了个平礼,温声道:“既是方小姐弄错了人,有何不满与我说便是,还望同琐儿道个歉。”

方知槿回礼,闻言却只是漫应一声。

她绕过室内仅有的长桌,往对角迤迤然一坐,过了会又拨弄起案上粉屑,懒懒散散道,“可我不愿呢。”

满脸骄矜相,气得宁琐直要发作,沈书宜正想劝罢,忽闻门前环佩动响。

“都愣着作甚?还不赶紧落座!”

木箱哐当坠地,扛箱杂役与门前嬷嬷作别后躬身退下。但见那发话的老嬷嬷面色愈发肃厉,眉心都皱出一道深痕。

“老身原想着官家小姐们不过如往年秀女般娇气些。”王雄英把箱中食材归置妥当,斥责道。

“未料还是个顶个有脾性的。方才那唤爹喊娘的牛动静,谁发出来的?我在药房都听到了,满东宫就咱这儿最吵,当真不知体统。”

牛动静本牛宁琐不敢吱声。

这嬷嬷生得圆润面容,语气却似她幼时那位戒尺不离手的仪礼先生,瞧着就不像会给人好脸色。

可这下一瞬,王嬷嬷便出人意料地,贴出一个极其谄媚的好脸色。

她凑上前直要挽沈书宜的手:“瞧瞧,咱沈家的姑娘,一身气度就是不同,这俊儿的手,一瞧便是能捏出响当甜蜜面团的手。一看来便是给咱们东宫争场子的!讨喜的很,讨喜的很。”

众人:“……”

王雄英自觉失态,握拳掩唇轻咳两声:“都盯着老身作甚?今日教授绿豆糕制法,食材已备妥,速速动手。”

“这就开始?”方知槿环顾四周,“人可齐了?”

王雄英认出她来,语调软三分:“还有位小姐身体欠佳,隔日再来,今日就四位。”

她音还未落,斋中氛围便被一道冷嗤割成沉重。

方知槿散漫起身,勾了一把绿豆任其从指缝溜下:“我果真不该来的。什么食艺斋?但凡立在三殿下或是四殿下宫里,那可都是门庭若市的大场景。瞧瞧你们这东宫萧条的景,也就只有老鼠偷油的时候会过路撒把米吧。”

这话说得可抑扬,犀利又不留情,在场几人听了,纷纷讶得挂不住脸色。

王雄英惊过,险些要骂,脏字到了嘴边,却给硬生生吞了回去。

这口不遮拦之人可是方知槿,尚且不提令尊方侯爷如今在朝中说话的分量,单凭她是伊西西母家亲脉这一点,就算人骑在自己头上放纸鸢,自己大气也不兴喘。

方知槿玩完绿豆朝窗外看去,视线远了远,又缩回来叹气,“也罢,权当受了家中劝说,来借东宫几分薄面。是吧沈小姐?”

沈书宜:“?”

与她又有何干系?

[这方家与太子生母系姑表之亲,想来方知槿此行必是族中长辈授意。原当是体面差事,岂料食艺斋这般冷清,自觉折了颜面,这才要拉着我们同仇敌忾。]

淑怡这番话猜对七八,便是下一秒就听方知槿再道:“凭你我这般自幼名动京华的身份,可不同某些连名字都叫不上的姑娘,当是瞧不上来这般场合的。”

她不紧不慢又掠一眼宁琐。

“诶?!”这阴阳劲可给宁琐气坏。

“真不知是谁心里头没理没数,自幼借我们书宜的美名,扬声在外,现在倒还扯得下脸来攀亲沾故,真不要脸。”

方知槿依旧淡淡看她:“同你说话了吗?不知名小姐。”

“你、你这人说话真难听,倒叫我想起昨夜饭吃得误了时辰,现在直想哕。”

“要哕出去哕,食艺斋可是出饭的地方,不差你腹中那点米粮。”方知槿觑都懒得觑她。

宁琐跺了跺脚:“你倒也知晓这是学做饭的地方?净说些倒人胃口的话,可还让人学了?!”

“够了!”

“琐儿。”

王雄英跟沈书宜同时出声,堂内霎时一静。

沈书宜见宁琐恐要急眼,紧忙摇头示意。这毕竟是在宫中,方知槿虽讲话难听了些,有分道理却是没错。

东宫势微,若是其他皇子设宴,今日绝不会这般冷清,总归应了那句“看人下菜碟”。论家世背景,琐儿断是不够与人方知槿斗的。

那便不去争这口舌之快。

“大家既知这食艺斋是做什么的,也莫晾着嬷嬷了。”

姜萱到底年长,三言两语挑开了纷争涡源,“与其在此争辩,不如同嬷嬷学做几道点心,再互相品评交流。这样一来不会耽误正事,也能消解生疏芥蒂。”

“我才不与她消解什的生疏。”方知槿低哼接话,却不意在挑起事端,声量弱了下去。

一旁的沈书宜可听见了,她抿唇,朝方知槿看去,缓缓道:“那方小姐同书宜交流交流,如何?”

方知槿回看过来,听她提议。

“就以今日所授糕点为题,成品参与品鉴,交由在座众人盲评。可好?”

“若书宜不慎技高一筹,不妨请方小姐御个尊贵,同琐儿道声歉吧。”

方知槿:“……”

她沉默须臾,思绪如潮。

沈书宜一番体面话说得好听,实则不过是想与宁琐挽尊。

区区较量而已,放平日比些琴棋书画,她断是不甘示弱,顺带还能与传闻中的尚书千金竞短争长。

但论这糕点……

她心下还真没个准数。

踟躇想通后,方知槿压根不准备搭沈书宜这一腔,却不想稍稍走神,斋前木门便吱呀轻摆出动静,继而搅乱了她的筹划。

斋中走进削瘦一人。

他面覆白绫,素衣轻身,由身后侍卫护行,泰步进门,稍一落定便解开目前丝绦,睫影轻颤。

一道清越嗓音慢条斯理响起,穿透整间斋堂。

“既是盲评。”

“本宫眼盲,倒不如由我来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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