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营四面角落的杂草还未清理,三娃从墙上跳下来时就听到了阿文的脚步声。
阿文手持引路灯笼,边走边打着哈欠,听到声音,阿文立刻警惕了起来,随手抄起路边的木棍子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待走近后,这才发现蹲在地上紧抱着双膝的人竟是三娃。
“三娃,你怎么会在这里?”见是三娃,阿文松了一口气,并将手里的木棍子扔到了一旁。
闻声,三娃下意识想躲藏,见身边并无可隐蔽之处,这才慌忙捏紧袖口在脸上胡乱擦了几下,抬头看阿文时还有些抽泣:“我,我就出来走走。”
听三娃声音似有些不对,阿文将手里的灯笼提高了些,烛光正好映照在三娃布满泪痕的脸上。
“怎么回事,是谁又欺负你了,三娃,你跟我说,明天我就禀了大小姐,然后将他赶出训练营。”
见三娃深夜躲在这里哭,阿文顿时火冒三丈,在他照看训练营期间,三娃被人欺负成这样,他实在是难辞其咎。
“不是,没人欺负我。”三娃说话间又抹了把眼泪。
“你别怕,我们大小姐最是明辨是非,绝不会在训练营留那等欺软怕硬的滋事之辈。”
“真的没人欺负我。”三娃伸手接住一只萤火虫,眼泪又顺着脸庞淌了下来:“我梦到爷爷了,爷爷以前最喜欢带我去抓萤火虫,阿文,时间太久了,我都快记不清爷爷长什么样子了,怎么办,你说爷爷是不是也快将我忘记了。”
阿文本就和三娃相熟些,此刻三娃又是这般声泪俱下,不免让阿文也想起了自己早早去世的阿娘。
阿文将灯笼放在三娃前面,然后并排和三娃坐到一处,拍了拍三娃肩膀,安慰道:“三娃,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活着的人唯一能为他们做的,就是过好我们自己,莫要让他们再为我们有所牵挂。”
三娃太知道如何利用人的弱点,阿文的底细他也早查了个清楚,刘管家和阿文最早并非卖.身于侍郎府,多年前他们也是有自己的田地,一家人糊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可后来,连年风调雨顺,田地里却是近几年都没有收成,其实也别说是收成了,种子种下去之后,几个月都不见长出幼苗,就算偶尔有零星嫩芽冒出,也是转天就变的枯黄。
连年颗粒无收,百姓中不乏有人饿死病死,家人甚至连棺材都置办不起,不少人都是卖了田地,才勉强办了葬礼。
谁知此时,朝廷突然增加税收,百姓最后不得已只得低价卖出田地,后又去给买他们田地的主家种田,这样既免了税后,又有了微薄收入。
阿文母亲那时刚生下阿文不久,买田产的那户人家是方圆百里的富裕商户,商户夫人生子难产,后来虽然万幸母子平安,却因难产后一直体虚奶水不足,恰好聘了阿文母亲去给他们家孩子做奶娘。
原是个很不错的差事,谁知阿文母亲却因此丧了命,那日奶完孩子后,乳渍脏了衣服,阿文母亲便去了里间换衣,商户夫妻去看孩子时,见只有丫鬟就以为阿文母亲已经离开,随后便将丫鬟打发了出去。
没有外人在,夫妇俩说话也没了顾及,阿文母亲这才知道连年颗粒无收,所谓何故。
方圆百里商铺大多此人所开,种子先过一遍开水然后再放到太阳下晒干,这样外形无异种子却早已死亡,这样的种子又怎么可能种的出粮食。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农户的田地变成了商户私产,不知情的百姓们还皆对商户感恩戴德,因为无地可种没有收入,百姓们争抢着为商户种田挣工钱,这样一来,商户地也有了,廉价劳动力也有了,直接坐享其成。
阿文母亲本来藏着没出声,奈何心里实在害怕,藏身时不小心碰到了墙壁上的挂画发出了声响,夫妇俩这才知道内室有人,商户放下孩子后将阿文母亲揪了出来,本是要直接勒死阿文母亲的,可商户妻子于心不忍,见阿文母亲又有几分姿色便出主意说,倘若她愿意隐瞒此事,便要她进府为妾,从此帮衬着照顾孩子,不会亏待了她。
阿文母亲是个直肠子,自是不从,最后被抬着出府时,白布下双手被重物砸的指骨都是碎的,刘管家是去官府领的尸体,商户夫妻一口咬定阿文母亲私窃财物,还意图勾引商户,用刑之后也都签字画押,招认了罪行。
商户念在阿文母亲帮其奶孩子有功,不追究其家人罪责,让刘管家领了尸体回去埋了。
刘管家自是不信,但也明白眼下不是硬碰硬的时候,阿文年幼需要照料,若他再出事,阿文的下场可想而知。
刘管家面上对商户百般愧疚,痛责内人行为不检,背后一步步取得商户信任,最后得到重用进府做了管家,一来二去和商铺掌柜熟识,两人喝酒时,掌柜酒醉说漏了嘴,刘管家这才探明事情原委。
商户官府勾结,官府再与朝廷私下往来,刘管家只能静待机会。
没多久,太子微服体察民情,舒国公和当时还未进户部的余鹤年同行,到此处时,官府见太子年纪尚轻,便想着能轻易糊弄过去,殊不知当时还不起眼的余鹤年早已收到几十封密信,上面说的皆是此地的官商勾结,草菅人命,百姓民不聊生。
余鹤年是舒国公提携的人,有事自是禀报舒国公,舒国公秘密面圣,才有了后来太子微服,宫里密信传到此地时,太子早已将此处一锅端了。
刘管家求太子为妻子讨回公道,余鹤年这才知道一直收到的密信皆出自此人之手,余鹤年对刘管家颇为赏识,离开此地时,便带刘管家回了盛京。
余鹤年也因此次立功,进了户部,此后又因舒国公的提携,一路平步青云。
进余府那年,阿文还不足三岁,这些事情也是后来长大了些,父亲说与他听的。
阿文对母亲的印象是空白的,每每想起,总觉得心里像是空缺了什么那般,空落落的甚是遗憾。
阿文在侍郎府对其他人多有提防,在训练营认识三娃后,对三娃软弱的性子也不防备,便简单给三娃讲了母亲的事情,三娃早已心知肚明面上却还震惊不已,不停的安慰阿文,让阿文莫要难过。
年龄相仿,又能聊到一处,两人离开时,三娃还抓了萤火虫送与阿文。
“相传萤火虫可通阴阳,若是在午夜落于沉睡之人额间驻足,便是有已逝之人托其传达思念。阿文,你将这几只萤火虫散在房里,说不定等你睡着,就能梦到你阿娘了,你阿娘肯定也很想你。”
阿文开心的收下萤火虫,两人各自回了住处。
隐身于黑夜中的宁羽,早在三娃刚落地时就做好了随时取阿文性命的准备,不想此人却被少主三两句便轻松解决。
师傅说过少主自幼是跟暗卫一起训练的,怎的方才少主解决事情的手段他不会???
宁羽甚是不解,还在沉思时,一只萤火虫落在手背上,宁羽收回思绪,闭着眼睛心里默默道,可是爹娘想念孩儿了,随后将萤火虫捏起来放在额间,谁知力道太重竟直接将萤火虫给捏死了。
宁羽拿起萤火虫细看了片刻后,撇了撇嘴摇头道:定是边关的风沙太大,将爹娘的思念都吹散了。
翌日
星月去成衣铺子还未归,大夫来给余梓秋肩膀换药,听大夫说伤口恢复的还不错,舒棠忧便也放下心来。
余梓秋伤口还未痊愈,午膳自然还是在迎秋院用,余云阳刚解了禁足,对此也不敢有异议。
“姐姐的伤可还好,云阳来时见大夫刚离开。”余云阳向舒棠忧行了个礼,目光落在余梓秋的肩膀上,语气甚是关切。
“恢复的还不错,大夫是来换药的。”见两人这般和睦,舒棠忧不自觉嘴角上扬。
“妹妹来的正好,正准备让丫鬟去喊妹妹来用饭呢。”余云阳的态度真的亲昵了不少,余梓秋还是有些意外的,想来余云阳是真的想明白了,这样余梓秋也能少操一份心,毕竟接下来的训练可是半点不能马虎。
“谢谢姐姐。”
落座后,舒棠忧给余梓秋夹菜,余云阳给余梓秋盛汤,母女三人别提多其乐融融。
“姐姐,多喝点汤。”不知是否余云阳太殷勤的缘故,余梓秋有些无从适应。
“谢谢妹妹,妹妹也多吃些,娘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你爱吃的。”余梓秋夹了个丸子放在余云阳餐盘里,微笑着柔声道。
余梓秋和余云阳这般友好相处,舒棠忧不免想起余梓秋刚被接回来时落水之事。
各种曲折,舒棠忧又何尝不知,只是余梓秋当时刚被接回来,虽是亲生,但未曾一起生活过,到底不比养在身边多年的余云阳更让她疼爱些,倘若罚了余云阳,府里下人众多难免会传些闲言碎语出去,若是让外人知晓余云阳德行有亏,实在是有损女儿家清誉。
余鹤年当时对舒棠忧的处理结果甚是不满,两人为此还争执了一番,最后万幸余梓秋识大体,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多半年相处下来,舒棠忧逐渐打心底里开始心疼余梓秋,这孩子聪明果敢,识大体有分寸,对她和余鹤年从未有过任何怨言,对余云阳也是诸多忍让,这样的女子就算不是自家女儿,也很难让人所不喜。
两厢相比,舒棠忧实在很难再把余云阳和当初那个落落大方,美名在外的女子相提并论。
或许当初对余云阳的疼爱,都是被亲情蒙蔽了双眼,正真的余云阳原本就是如此。
后宅女儿争风吃醋再正常不过,可故意害人性命,冬日推自家姐妹入池塘的还真少之又少,也是舒棠忧和余鹤年太过纵容,导致余云阳不思悔改就罢了,竟还口出忤逆之言,舒棠忧原以为禁足几日,余云阳能收敛一些,怎知余云阳先是绝食想引得她心疼,后又装病串通大夫,当真是无可救药。
舒棠忧之所以昨日没有当面拆穿余云阳,实在是自己身边养大的姑娘,又早已定下亲事不日即将完婚,好在婚后姐妹俩不在一处,若是能和睦些日后也好相互帮衬着。
“姐姐的训练营怎么样了,初三眼瞅就快到了,若是有云阳能帮忙的,姐姐可千万别跟云阳客气。”余云阳放下筷子,态度谦卑和善。
“训练营一切都好,妹妹切莫挂心,姐姐近日恐多忙于蹴鞠训练,还劳烦妹妹在家多陪陪娘,若是表演赛得了李夫人赞赏,这里面也定是有妹妹一份功劳。”
余梓秋深知此次宴会会有太后娘娘到场,若是能顺利定下睿郡王的亲事,太后娘娘一开心没准还会有赏赐,免得余云阳到时候看着吃味儿,她最好还是提早给余云阳打上预防针,别管到时候是否有赏赐,她都不会独占了去。
倘若损失些银钱能换来余云阳安分守己,余梓秋也是很愿意的,自己终究不是真千金,对余云阳多忍让些也没什么,若是真千金最后能够善终,也算余梓秋没有白来此处一趟。
“姐姐安心,云阳会多陪着娘的。”余云阳面上装的大方,背地里后槽牙都能咬碎,她也不明白余梓秋有什么可显摆的,盛京城有那个大家闺秀像她这般抛头露面,真是市井女子,没见过世面。
星月带着成衣铺子掌柜回府时,舒棠忧和余云阳已经回了各自的院子。
余梓秋还未走到前院会客厅,隔老远就听见星月正在给掌柜讲蹴鞠为何物,掌柜听的云里雾里,话都有些接不太上。
“有劳掌柜跑这一趟了。”余梓秋进门很是客气。
“余家小姐客气,不知小姐想做什么样式的衣服,我回去好画了图样给小姐送来,等定下样式小姐再挑选颜色和料子。”掌柜也不废话,直入主题。
“是这样的,不知掌柜明日是否得空,若是得空,可否带上裁缝来一趟训练营,给蹴鞠队员们量身,每人做两套成衣。”余梓秋思考了片刻后,接着道:“队员大概四十余人,需要掌柜的成衣铺子在月底前将衣服全部做出来,价钱都好说。”
“小姐,距离月底也就不过七八日,除去量身和样衣确定,也就剩下五六日时间,五六日要做出近百件衣服,小人成衣铺子的缝衣匠实在是有限,恐会误了小姐大事。”有生意谁不想做,可做生意也要量力而行,万一最后没能按时交衣服,挣不到银子是小时,吃官司可是犯不上的。
“若是样衣没问题,掌柜的在月底前先出一半成衣即可,另一半成衣下月十五之前做好就成。”时间有限,数量又大,做不出来也是预料之中,余梓秋怎会心里没数。
昨夜歇下之前,她就已经叮嘱过星月,要找足够大的成衣铺子,最好是以前生意好,现在差了些的,生意太好的铺子未必会愿意接她们的单子,小铺子又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出衣服,权衡利弊,星月总结了两点,商铺要大,生意萧条。
“如此甚好,小姐明日几时得空,我带了裁缝前去训练营给大家伙量身,到时小姐若是对样衣没意见,咱们在商量价钱。”掌柜脸上的喜色难掩,或许这一单能让他的成衣铺子起死回生。
“明日未时,掌柜可得空。”
“得空得空,我定准时到训练营。”
掌柜离开后,星月凑到余梓秋跟前,轻声道:“小姐,咱们可以趁机跟掌柜的讲讲价啊,他们铺子如今生意不好,低价他们也会接我们生意的。”
“傻丫头,不要看眼前的蝇头小利,若是他们的样衣没有问题,我有办法让大家彼此双赢。”余梓秋说罢,敲了敲星月脑袋道:“我们以后可是要赚好多好多银子的,你能不能把格局打开。”
“能,能,小姐。”星月揉着脑袋,又问余梓秋:“所以小姐,什么叫把格局打开?”
余梓秋:该怎么解释。
“就是眼界放宽点。”
“星月记下了。”
星月骄傲:咱们小姐还真是厉害,没读过书都懂这么多,这要是读过书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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惦记着第二日要去训练营正式训练蹴鞠,余梓秋用过晚膳没多久便歇下了,这期间余云阳还让厨房炖了燕窝送来给余梓秋补身体,余梓秋已有困意,未免浪费,就让星月吃了。
星月自是舍不得吃这么好的东西,便温在了炉子上,想着早晨也好给余梓秋当个早膳。
谁知余梓秋睡的挺早,半夜噩梦惊醒后,就怎么都睡不着了,最后窗外泛白时才隐隐睡去,结果就是险些睡过了头。
星月将余梓秋叫醒时,俩人那还有时间用早膳,洗漱好了就匆忙赶去了训练营。
俩人赶到训练营时,阿文带着大家都已经做完一轮体能训练了,众人休息间隙,余梓秋命阿文取来藤球,先前留在训练营登记信息的四个小厮,都是参与过余梓秋认亲宴上蹴鞠表演的,余梓秋就让阿文星月加上四人一起简单演示了一遍。
进训练营当日,余梓秋便已让小厮简单示范过蹴鞠踢法,只是当时大家刚到此处,心都还没落到训练营,当时看过之后许多人也都没往心里去。
今日再示范一次,若是真正对蹴鞠感兴趣,规则自是该清楚的,剩下的若是想学,余梓秋定会让小厮好好教,若是还想着在此处混日子,那余梓秋是万万不能留人了。
示范过后,有几个人已经举手想要加入进去感受一下。
见状,余梓秋便问道:“还有人想试试吗?”
举手的人越来越多,阿文将举手的人分为两队,未参与的人自觉往后退,给他们空出场地,余梓秋着急想看成果,也不顾肩膀上的伤,站在高台上吹响了哨子。
阿文站在高台旁敲响了小鼓,声音不是很大,不会影响到提蹴鞠的人,又给现场增加了不少气氛。
这些日子的体能训练,此刻全都在场上体现了出来,三娃和陈飞跑起来速度相当,谁也不让谁,李封体格子大腿长抢球很占优势,这时场上出现一人迅速抓住了余梓秋的眼球,那人身材并不小,但是反应特别灵敏,好几次都靠着灵敏的贴边转身抢走了别人已经到脚下的藤球。
这人余梓秋有印象,训练休息间隙总是一个人坐着,别人有意见他也不吭声,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典型的服从命令听指挥,当时训练第一日,三娃第一个到训练场,第二个便是此人,好像是叫——裴青鹭。
裴青鹭和陈飞一队,三娃和李封另一队,几个回合下来,三娃也摸透了裴青鹭的路数,渐渐地裴青鹭和陈飞这队就不占上风了,直到结束时他们还是输给了三娃他们队。
余梓秋原还担心胜负会引起内讧,却不想一场结束,裴青鹭主动去找三娃,两人竟还开始研究不被破解的方法。
孺子可教,余梓秋甚是欣慰。
“今日上场之人,每人奖励一袋粮食。”说罢,余梓秋对星月道:“记下名字,等休息日回家探亲时,发给大家。”
“什么,上场的奖励粮食。”
“对呀,刚才怎么不说,说了我们肯定也上了。”
余梓秋还未说话,阿文先看不下去了,站出来看着愤愤不平的众人道:“你们来这训练营本就是来训练蹴鞠表演的,开场前大小姐也问过可有人还想试试,机会给你们了,是你们自己不思进取想偷懒,现下看到有赏赐又觉得亏得慌,倘若训练营的每个队员都像你们一样,因着赏赐才去训练蹴鞠,那大小姐办这训练营还有何意义。”
阿文真可谓是余梓秋的得力助手,把余梓秋想说的话全都说了。
可惜队员们大多市井招来的,不服教的也不在少数,阿文讲完后,有人确实往心里去了,有人却也很是不服。
余梓秋并不着急言语,她知道人群里那一两个面色不善的人要反驳阿文。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身契都没有的家养小厮,大小姐都没说话,用得着你在这儿耀武扬威。”
“可不,狗仗人势嘛。”
此话一出,不仅阿文面色发白,就连余梓秋身后的四个小厮都攥紧了拳头,星月更是气的直接冲过去,怒骂道:“不愿意留在这里你们可以走,我们小姐不需要你们这种人。”
余梓秋面色如常,她本以为这两人是对他的奖赏有异议,没想到是对侍郎府的人有这么大敌意,这种人若是留在训练营,日后蹴鞠表演开始押注,他们岂非第一个踢假球。
“星月,阿文。”
闻声,两人退回到余梓秋身侧,阿文和星月都是奴籍,队员都是盛京城里招进来的,几乎都是良籍,不到万不得已,平头百姓是万不会卖身为奴,一旦入了奴籍,若非主家心善还了户籍身契,祖孙三代都是要受影响的。
“自今日起,阿文就是训练营的管事,无论我在与否所有队员都须听他差遣,可都听清楚了。”余府的人,余梓秋断不会让人看轻了去,再说了,阿文尽职尽责,她本就有意提拔,现下正好合适。
“是。”众人齐声答道。
阿文看向余梓秋,目光里尽是感激,有余梓秋给他们撑腰,星月和后面的四位小厮都挺直了腰杆。
“星月,给他们两个结半个月月钱,送他们离开吧。”余梓秋跟星月说罢,继续对着其他队员道:“其他人全部到训练场地。”
那俩人还愣在原地,不想星月……直接将月钱扔给两人,身后的四位小厮拖拽着将两人扔出了训练营。
大门关上后,俩人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是土好不狼狈,其中一个还骂骂咧咧的向大门位置吐了口口水。
俩人拍了拍身上的土,正打算离开此处重新找活计时,一妙龄女子走过来,塞了些银子给俩人,不知那女子对俩人说了什么,俩人便点头哈腰跟着女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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