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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廊灯高悬,微光穿过门缝,光晕勉强被床幔隔开,床幔后衾被中似有似无的啜泣声,给原本寂静的黑夜增添了一抹诡异之色。

榻上之人紧闭双目,秀眉拧成一团,摇头挣扎,却又怎么都挣脱不开的样子,冷汗从额头滚落,泪水顺着鬓角将金丝素面锦缎枕打湿,似是被困在噩梦中那样,万般无助,只能从喉间发出些似有若无的哭泣声。

金戈铁马战场沙地,为首之人坐于马背上手持长枪,身后清一色铁骑良将,战马飞驰,两军交战在一起,残肢断臂横飞,空气中充斥着咸腥,战鼓的声音一声盖过一声,将军高举敌方将军首级,将士们举枪高声呐喊。

紧接着,本该胜仗归营的铁骑良将突然发出锥心的痛喊声,余梓秋顺着声音方向看过去,方才还举枪呐喊的将士们竟瞬间被大火焚烧了起来。

转眼,成千上万重伤将士被大火吞噬,折断的武器依旧紧握在死去的将士手中,刺骨阴风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哀嚎,鲜血宛如湍急的溪水,渗透黄沙后又流淌而下。

烈火朝着余梓秋所在的方向蔓延,见状,余梓秋提起裙摆拼命往前奔跑,可那些被鲜血染红的沙硕不断滑脚,她每每摔倒,身下都是被烈火焚烧后黑焦黏腻的尸首。

余梓秋拼命挣扎着想逃离这里,可是在烈火中打滚的将士却朝她伸手嘶吼求救。

她越是想靠近,被烈火灼烧的疼痛感就会从心底蔓延,明明她置身火海,却未有一丝火苗在她身上燃烧。

手脚随即也失了知觉,像是被禁锢在原地,既无法靠近大火中的将士,又无法远离即将被烈火吞噬的此地。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切身感受着那种被焚身的滋味。

突然,烈火中央,马背上的将军转头看着余梓秋,那双眼睛让余梓秋心脏猛地一沉,直接惊叫出了声。

那是一双空洞的眼眶,没有眼珠却不停的流着血泪,约莫着十一二岁的年龄,尽管被大火吞没,却依旧握着长枪,坐在马背上未动分毫。

“小姐,小姐,快醒醒。”

余梓秋猛地睁眼从榻上坐起,肩膀处的伤口被扯的钻心疼,她是被星月唤醒的。

星月端着小半截蜡烛,拿着锦帕帮余梓秋擦着脸颊上的泪痕和额头的汗珠,“小姐,别,别怕,都是梦,梦不是真的。”

“不是让你去歇着了吗?”余梓秋从星月手里接过锦帕,胡乱在眼尾处按了几下。

“奴婢刚睡下,就听小姐卧房似有哭泣声,过来才发现小姐屋里烛火熄灭了,难怪小姐会梦魇。”星月说罢,拖着瘸腿走到案几处,将手里的蜡烛放入灯罩里,卧房顿时明亮了起来。

余梓秋浅眠又怕黑,这毛病事从现代就有的。

无论环境是否熟悉,入夜后卧房里都必须有亮光,否则别管入睡与否,余梓秋都会有种被人摁紧喉咙的窒息感。

“没事了,你去歇着吧。”余梓秋说罢,疲惫的躺回衾被中,轻轻闭起了双眼。

见状,星月也不去打扰,放下床幔后轻声退了出去。

听到门被合上的声音,余梓秋睁开眼睛,随即将手掌覆于心口处,明明只是一个梦,为何她会这般难过,就好像那些被大火烧死的将士都是她的至亲那般,只要一想起那大火中的身影,她的心脏就像是被火烤油煎一样。

尤其是梦醒前的那双眼睛,具体来说,是那双——眼眶,她本该害怕不是吗?

为何看到那行行血泪时,她会那样难受,不同于被大火灼烧那种感觉,这种难受像是心脏牵着五脏六腑,撕扯着疼。

明明已经醒了,可为何眼泪却像决堤般怎么都忍不住,那张脸给她的感觉异常熟悉,就像是一直在身边极为亲近之人。

可她又肯定自己从未见过那位少年将军。

究竟是谁呢?

难道这位少年将军和镇南大将军有关,倘若她没记错,少年将军军队里的幡子上似是有个“镇”字。

可这终究是梦,梦又怎么能作数呢。

说到镇南将军,余梓秋又想起了今日被柳凝请来为舒棠忧诊治的吴嬷嬷。

难怪余鹤年见到此人会那般惊讶,也是柳凝离开余府时,余梓秋才知晓吴嬷嬷的身份。

和蔼朴素的老人竟是当今太后的乳母,又是出了名的妇科圣手,未进宫前,就连镇南大将军兄妹都是吴嬷嬷亲自接生的,进宫后,盛京城除了皇室,根本无人再敢她劳她大驾。

吴嬷嬷闺阁时与余梓秋外祖母交好,后来跟着傅柔谨进宫后,她两个儿子又先后死于战场,吴嬷嬷本就与夫君不睦,求了一纸休书后,便留在宫里陪傅柔谨,此后和余梓秋外祖母几乎再未见过。

几年前出宫,是因傅柔谨念吴嬷嬷年事已高,在宫外给其置办了宅子,又拨了宫女悉心照料,柳凝才得以上门求吴嬷嬷来此一趟。

吴嬷嬷的诊脉结果和今日大夫说的一般无二,只是当时柳凝闻声脸色骤变,不仅如此,当时余鹤年更是连看都不敢看柳凝。

若非碍着吴嬷嬷在场,想来柳凝和余鹤年之间不会那般风平浪静。

好在吴嬷嬷的汤药管用,舒棠忧服用过后,不到半个时辰就止了红,还有精神拉着柳凝聊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才放柳凝回府。

吴嬷嬷是余鹤年亲自送回宅子的,当时卧房里只剩舒棠忧和柳凝,余梓秋是后来被林姑姑唤进去的。

“秋丫头,你可还好。”余梓秋当时进去后,还未坐到舒棠忧榻边,柳凝便蹙眉问道。

”秋儿无大碍,让李夫人担忧了。“余梓秋本还想遮掩,可舒棠忧的表情明显已经知晓了此事,”娘,您可有感觉好些。”

“吴嬷嬷的汤药甚是有效,娘感觉好多了。”舒棠忧靠在软枕上,看着余梓秋的眼神里尽是心疼与愧疚,“都怪娘,是娘连累了你,我苦命的孩子。”

“好了,可别再哭了,咱们还是想想该如何解决问题的好。”早已入夜,柳凝不能久留,不得已催促道:“秋儿,你娘如今卧病在床,你须得小心再小心,未找出那人之前,府里的丫鬟小厮都得留意,切莫轻易相信他人。”

“秋儿知晓了。”

“你给孩子说这些作甚,她还年幼,怎能沾染这些。”舒棠忧闻言有些着急,坐起身来拉着余梓秋的手作势想将女儿藏于身后,只是榻上位置有限,又有柳凝制止,最后只能含泪松开了余梓秋手腕。

“你的亲生女儿今日险些死在训练营,你看看她,若是她像寻常闺阁女儿那般娇柔,这些年在乡野怕是早就死了上百回了,今日事出突然,秋儿自保之余还将训练营妥当安置,足以说明她有独当一面之魄,秋儿终究要定亲,若你执意将她娇养,她日后又如何在后宅中讨生活。”柳凝言词犀利,语气和平日里大不相同,“今日马车里若是云阳,你觉得云阳可还有命坐在此处?”

柳凝的话像是突然点醒了舒棠忧,舒棠忧抽泣着将余梓秋府中遇刺的事情和盘托出,毫不意外,柳凝在听到那妇人死在大理寺时,那表情也尽是不信。

余梓秋总觉得余鹤年和柳凝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两人似乎都瞒着舒棠忧什么,只是柳凝并不怎么待见余鹤年,余鹤年似乎也对柳凝多有忌惮。

柳凝毕竟不了解余府,加之已至深夜实在不能再停留,嘱咐了余梓秋和舒棠忧几句后,便让舒棠忧先好生休息,她改日再抽空来看她。

余鹤年送吴嬷嬷未归,舒棠忧病卧床榻,不得已,只得由余梓秋这个晚辈去送柳凝出门。

离开前,柳凝在余梓秋耳边低声说了句话,随后拍了拍余梓秋手背,便上马车离开了余府。

余梓秋回到舒棠忧卧房时,余云阳正在给舒棠忧喂吃食,看到余梓秋后,还热情招呼余梓秋,告诉余梓秋桌上的燕窝,是给余梓秋准备的。

真的是余云阳吗?

就算余云阳有心要害自己,难道她连舒棠忧都不放过吗?

可原书中,一直到真千金身死后,余云阳和林孟宴夫妻在余鹤年和舒棠忧跟前都很是孝顺。

所以,不应该啊。

一定是柳凝预判有误。

此事未必和余云阳有关,她相信余云阳不善良,但她还是不信余云阳会害舒棠忧。

余梓秋躺在榻上,将余府能进舒棠忧身的丫鬟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依旧没能想出谁有嫌疑。

即是醒了,余梓秋便悄悄起了身,她回自己院儿里时,余鹤年还未回来,林姑姑看她身上有伤,又实在太晚,便打发她和余云阳各自回去歇息。

余梓秋不太放心舒棠忧,反正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便提着引路灯去了前院。

谁知,却在此时和余鹤年打了个照面。

余鹤年明显是从外面回来的,可现下离余鹤年送吴嬷嬷出府已经过了不止两个时辰,就算吴嬷嬷住在城外,打两个来回也是够的。

借着送吴嬷嬷的理由,余鹤年大半夜究竟去了何处,为何回来时脸色比吃了隔夜苍蝇还要难看。

“爹。”余梓秋打着哈欠,“我来看看娘。”

“入夜露重。”余鹤年将余梓秋身上的披风拢了拢,温声道:“你身上有伤,快回去歇着,为父会照顾好你娘的。”

见状,余梓秋并未多言语,叮嘱余鹤年要多注意自己,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余鹤年看着余梓秋离开时的背影,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

吴嬷嬷的宅子确实在城外,那地方本是傅柔谨留给自己颐养天年的风水宝地,可惜一入宫门深似海,此生她便只能在那红墙绿瓦中度过,就连百年之后也不得自由,得葬于皇家,和众多女子挤在一处。

傅柔谨将此处赐予吴嬷嬷时,先帝还未崩逝,傅柔谨还是皇后,那时,傅柔谨说:“本宫这一世便是如此了,还望乳娘去帮本宫看看红墙外的山山水水,若有可能,本宫还是想回家,这里终究不是本宫的归宿。”

傅柔谨入宫为后乃是为国,吴嬷嬷深知傅柔谨与先帝并无情分,只当傅柔谨是为自己此生不值,吴嬷嬷离开皇宫后,去云游了几年,还时不时给傅柔谨带回些稀奇玩意儿。

将吴嬷嬷送进宅院后,余鹤年乘坐马车离开了此处去了训练营的方向,最后在那条随处可见黄纸的道路上,下了马车。

深夜阴风徐徐,被焚烧破碎的黄纸随风起落,余鹤年站在路拐角处,马夫驱着马车离开这里老远,余鹤年就这么站在原地。

不多时,戴着围帽的身影从另一边走到余鹤年身侧,围帽被掀开一角,下面是柳凝极尽冰霜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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