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付了钱,并退回了林长舒的转账。
林长舒知道他是觉得不好意思,也就没过多推拒,换位思考一下自己也会做出相同的举动。
他们在路口分别。
谢淙提着一兜子零食,全是谢泞爱吃的,慢悠悠地走在前面。
谢泞总是习惯落后哥哥半步,这样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投去自己爱慕的目光,不用担心突然被发现。
毕竟谢淙不像林长舒那样对别人的目光异常敏感。
谢泞抬头看着哥哥,谢淙从小就比他高,现在也不例外,谢淙瘦,但骨架大,宽阔的肩膀似乎可以扛住一切外来的风雨。
他喜欢哥哥。
其实谢淙很多地方都不如他,身体不如他好,成绩不如他好,甚至爸妈都说他长得比哥哥好看,但谢泞不这么觉得,他觉得谢淙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谁都比不上。
林长舒比不上。
谢淙对他很好,比任何人都好,承载了他儿时全部的温柔与期待,这么好的哥哥,谢泞不打算拱手让人。
他们回了家,开门的一瞬间一个马克杯朝门口直直飞来,谢淙来不及拦,只能快速转身,单手把弟弟护在怀里,杯子撞在他肩膀上,又掉到地上,摔成一瓣一瓣的。
谢泞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摔碎了,他抓着哥哥的胳膊,急切询问谢淙有没有事。
谢淙疲惫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后转过身,冷漠的看着仿佛被按了暂停键的老爸和坐在沙发上哭泣的老妈。
老爸想说话,谢淙不想听他说话,比起老爸他更愿意听老妈讲话,但老妈忙着自哀自怨,压根没发现刚刚丢出的杯子砸到了大儿子。
刘妈跑了过来,拿着扫把清理地上的碎片,要给谢淙上药,谢淙拒绝了,温和的笑了一声就拎着东西上楼。
谢泞跟在他身后。
谢泞看着哥哥放下零食,手一扬就脱掉了衣服,露出清瘦的后背,凸出的蝴蝶骨像是下一秒就能长出翅膀来,向下延伸的漂亮腰线让谢泞不自觉红了耳朵。
谢淙翻出云南白药喷雾丢了过来。
“给哥喷一下。”谢淙平静地说。
谢泞觉得自己哭了,不过他哥背对着他趴在床上,并没有看见。
他哥没喊痛,但谢泞替他痛着,也替他流泪,替他委屈。
尽管谢淙不需要。
谢淙听见了他呼吸里的鼻音,在上完药后坐了起来,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沉默的把弟弟按进自己肩头。
“没事了泞泞,没事了,哥不疼,别哭。”
哥哥的肩膀是凉的,后来被他哭湿了,又被他的脸蹭热了,他哥太温柔了,谢泞要溺死在这种温柔里了。
“我们走吧,哥。”
谢泞已经不哭了,拿额头撞哥哥的肩膀:“我们走,我们一起逃,逃到没有爸妈的地方。”
谢淙沉默着用手拍打弟弟的后背,盯着床单发呆,并不回应。
谢泞知道他哥舍不得那个人,胸口就窝了一团火,烧的他浑身都在发烫,闷疼。
林长舒有什么好?被他几个吻就勾走了,他哥为什么非那人不可?
谢泞是生气的,但他不想对着哥哥发火,于是只沉默。
谢淙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想起林长舒,如果是林长舒被这样砸了一杯子,恐怕早就像愤怒的小鸟一样冲上去了,又或者林长舒看见他被砸了,就会皱起眉,骂他为什么不还手也不还口,然后挡在他面前跟老爸老妈讲道理。
林长舒就是这种人,龇着獠牙,看着凶巴巴的,其实温柔又护短,还有点傻。
总之是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
谢淙想着想着,心里就塌陷了一块儿,那三个字让他滋生出无限的勇气,把他包裹的严严实实,让碎掉的地方被拼凑起来,重新变得刀枪不入。
“哥……”谢泞小声叫他。
谢淙这才想起来怀里还有个弟弟,“嗯?”了一声。
“你会不会烦我。”谢泞问。
“当然不会。”
这个回答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每当谢泞问他“你会不会烦我”“你会不会不要我”“你会不会讨厌我”,谢淙就会这样回答,就像每一次谢泞说我爱你的时候他会笃定地回答我也爱你一样,几乎不需要经过思考,对弟弟的责任已经刻进他骨子里。
谢泞放心了,缩成一小团窝在哥哥床上睡着了。
谢淙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弟弟,谢泞确实长得比他好看,眉眼更精致,皮肤更白,看着更讨人喜欢。
谢淙从来没有嫉妒过弟弟,即使弟弟样样比他强,但这个家只有弟弟是真心爱他,谢淙知道这一点。
如果没有谢泞,谢淙想不出还有谁会爱他,毕竟他不够好看,不够优秀,不够有魅力,也不够有勇气和喜欢的人表白。
他这么糟糕,只能攥着闪闪发光的弟弟不放。
.
谢泞醒的时候哥哥不在房间,而是背对他站在小露台上,披着睡袍,指间夹了根烟。
他知道哥哥抽烟,很奇怪的是谢淙明明自己也抽烟,但总管着林长舒不让人抽。
谢淙抽烟的时候不爱动,就盯着一个地方发呆,烟雾缭绕中那张俊脸也模糊了,看不太真切。
谢泞盯着那根烟,没来由的嫉妒那小东西可以含在哥哥嘴里。
昨夜才下过大雪,露台的扶手上积了厚厚一层,谢淙伸手扒拉了几下,谢泞从他的姿势就能看出来那是个“林”字。
谢淙很喜欢这个字,谢泞知道哥哥书桌的抽屉里有一沓很厚的稿纸,上面只有这一个字,哥哥的后腰有个纹身,也是这个字。
嫉妒,又是嫉妒。
谢泞觉得哥哥很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唇好看,下巴好看,哪儿哪儿都长成了让他爱的模样。
谢淙比他黑点儿,但也算白,不过这会儿整个人的轮廓都陷在黑暗里,简直和夜融为一体了,说不出的寂寥落寞。
哥哥心情不好。
谢泞坐了起来,刚准备下床他哥就转过了身,看见他起来愣了一下,然后把烟揉在手心掐灭了。
那一定很疼,谢泞看见哥哥手心迅速泛起一个红色的圆点,不过谢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拉开玻璃门走了进来,披在肩头的睡袍被夜风吹的打卷儿,谢泞看的入迷。
“怎么醒了。”
谢淙坐在床边,嗓音裹挟着雪后的寒凉。
谢泞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他哥和林长舒抽的是同一种烟,显而易见是谁在追逐谁。
他没有回答谢淙的问题,而是转而抛出一个问句:“你怎么不睡?”
“就睡了。”
谢淙笑了笑,脱了睡袍躺在他身边。
谢泞觉得心安,谢淙身上的味道让他的神经都像泡进了酒里,软了,迷糊了。
“哥?”
“我在。”
“你爱我吗?”
“我爱你。”
谢淙这样说着,一如既往。
谢泞这才满意的往哥哥身边蹭了蹭,最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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