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洗完的头发还滴着水,林长舒用毛巾随便蹭了蹭,把刘海全部撩了上去,五官更显英气。
谢淙想看,又不能像往常那样大大方方的看,只能偷偷摸摸从书里抬起眼。
刚好对上了林长舒的目光。
“……”
二人同时别开头。
唐明突然笑了出来,当谢淙和林长舒全都看向他的时候举了举手里的书:“我看书笑呢。”
林长舒看了一眼书名。
民间恐怖故事集锦。
操。
林长舒一直觉得唐明是个很闷骚的人,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但是什么都不说,永远站在旁观者的视角上,大多数时候都不想主动掺和进任何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当然唐明对他还是很好的,是个很合格的朋友,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是……那个“啊我什么都知道不仅知道而且早知道了我就要看着你们笑”的样子特别欠。
“别笑了啊。”他指着唐明:“再笑揍你。”
唐明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谢淙拿着衣服去洗澡。
“你早知道了吧?”林长舒咬着牙问唐明。
“也没有很早。”唐明说:“就比你早个小半年吧。”
“那你他妈憋着不告诉我呢?”林长舒瞪眼。
“我那会儿告诉你你会信吗?”唐明看着他:“直接说你最好的兄弟喜欢你?你会信吗?”
“……也是。”林长舒顿时焉儿巴了。
“哎呀,哎呀。”唐明伸了个懒腰:“圈圈圆圆圈圈……”
“闭嘴啊。”林长舒翻了个白眼。
.
谢泞来的时候谢淙刚坐下,唐明看了一眼林长舒就勾过谢淙的脖子:“来来来我跟你说点事儿……”
“嗯?干嘛我头发还没干!明哥!唐明!”
谢淙被唐明拉了出去,谢泞看着林长舒,不说话。
“抱一下。”林长舒冲他张开双臂。
于是谢泞上前抱住他,把头抵在他肩膀上,低声说:“我很想你。”
林长舒的心软的一塌糊涂,紧紧把人扣在自己怀里:“嗯,让你担心了。”
“发生什么事了?”
林长舒犹豫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不要告诉谢泞了,毕竟谢泞和谢淙不一样,他不想因为这事儿让谢泞徒增烦恼。
“不是什么大事儿。”
“你骗我。”谢泞说。
“真的。”林长舒笑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轻松:“不是什么大事,这不是解决了回来了吗?”
谢泞不说话了,林长舒察觉到他在生闷气,捧着他的脸小声哄着。
“泞泞,好泞泞,不生气了好不好?”
“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谢泞闷声说。
“都?”
“你也是,我哥也是。”谢泞听起来不太高兴:“明明就是有事,但是谁都不说。”
这件事上林长舒大概能理解谢泞,相比起他和谢淙,谢泞更像一个……孩子。心里想什么都会直接呈现在脸上,做什么说什么都不会太在意后果,有着完全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天真和稚嫩。
大概他们都不愿意让这样的谢泞因为生活苦恼。
.
“你跟他表白了?”唐明问。
“……啊。”谢淙挠挠头:“被拒了。”
“看出来了。”唐明点点头:“你们俩尬穿地板了。”
谢淙叹了口气。
“我也知道那会儿跟他说不是时候,就是……没忍住,你知道吧,给我根烟。”
唐明掏烟给他点上了,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亏得你还不让他抽。”
“他又不一样。”谢淙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干嘛,轻生啊。”唐明咬着烟说:“你现在跳下去我不带拦的啊。”
“怎么可能。”谢淙笑了笑:“还没追到他。”
“这话听着惊悚啊。”唐明嘶了一声:“听哥一句劝,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晚了。”谢淙说:“我现在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那棵树下。”
.
谢淙和唐明推门进来的时候林长舒和谢泞还保持着非常暧昧的姿势,受到惊吓的谢泞猛的往后仰去,情急之下林长舒只来得及拽住他的衣领,两个人一起栽到了地上。
“操……”林长舒垫在谢泞脑袋底下的手撞的发麻。
这个场景落在谢淙眼里,就成了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终于忍无可忍打起来了。
“哎哎哎!”谢淙一个箭步冲上前把林长舒拉了起来:“怎么还打起来了!”
“我……”林长舒一时语塞。
谢泞从地上爬起来,冷着脸不说话。
“怎么搞的?”谢淙捏起林长舒撞破一层皮的手:“怎么回事?”
“摔了一跤。”林长舒说:“你信吗?”
谢淙满脸都写着不信。
“以和为贵啊,以和为贵。”唐明笑着站到了中间:“不要这么大气性嘛,是不是?”
“……我走了。”谢泞说。
“泞泞也别走。”谢淙已经按着林长舒坐下了:“摔到哪儿了,给我看看。”
谢泞有林长舒护着头,没摔出什么大碍,只有胳膊肘蹭破了一点儿皮,还有身上被林长舒砸的有点钝痛,但没什么大事儿。
林长舒的手指关节全破了,一层皮要掉不掉的悬着,林长舒想扯掉,被谢淙瞪了一眼,拿着指甲剪一点一点剪掉了。
“回头给地上铺个泡沫垫子吧。”谢淙一边给林长舒涂药一边说:“这水泥地太容易摔出事儿了。”
“别人也不摔啊。”唐明乐了。
“你们俩到底是为什么打起来的?”谢淙看着谢泞。
谢泞本来就不太发达的语言系统直接故障了。
“你别问了。”林长舒拧眉:“不想说。”
这就是要耍无赖的意思了,谢淙叹了口气。
“你们俩之间到底有什么不愉快?”谢淙坐了下来,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弟弟:“为什么不能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林长舒心想问题是我俩不仅没有不愉快,相反还愉快的不得了,你俩进门之前我俩还在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呢。
怎么无中生有?
唐明莫名其妙又笑了一声,收获了三个人的目光后老老实实爬上了床,脸冲着墙假装自己不存在。
“你。”谢淙先看着林长舒:“跟一个小孩儿计较什么?泞泞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我……”林长舒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我有错。”
“还有你。”谢淙转头看着谢泞:“你林哥脾气不好,你让让他,别跟他较劲儿。”
谢泞点头。
接下来就是谢淙惯例的叨叨叨了,林长舒感觉自己好久没听他唠叨,居然还有那么一丝丝怀念。
“……总之,都是马上成年的人了,有什么事情不能用沟通解决一定要动手?你看你们俩一个手破了一个肘子破了,谁讨着好了?团结,友爱,把这个年纪的火气儿收一收,能不能……”
林长舒听的快睡着了,脑袋一磕一磕的。
谢泞正襟危坐,其实思绪早就飘远了。
林长舒实在顶不住了,整个人往前栽去,撞进一个温暖的……肚子?
“上床睡。”谢淙说。
林长舒如蒙大赦,飞快爬上了床,抓起被子把自己裹紧了。
“泞泞也快点儿回去睡觉吧。”谢淙抚额叹气:“下次下来的时候多穿两件衣服。”
“……嗯。”谢泞犹豫了一会儿:“晚安,哥。”
“晚安。”谢淙说。
.
林长舒做了个梦。
梦见谢淙骑着月亮跟他在后面跑,一边跑一边喊长舒你别跑啊我就想跟你谈谈我们不是说好要爱国敬业诚信友善了吗……
一边说一边拿个渔网来兜他。
他跑的飞快,但谢淙更快,一眨眼就追了上来,然后他脚下突然出现了一对风火轮载着他窜了出去。
然后风火轮变成了谢泞。
林长舒被吓醒了。
他和谢淙床铺挨着,头朝头睡,下意识扭过头去看谢淙的时候发现这个人正靠墙坐着,脑袋冲着他的方向。
“我操……”
林长舒捂住嘴。
“做噩梦了?”谢淙歪着头小声问。
这个歪头的姿势太像谢泞了,尤其是夜色里的谢淙看起来也没什么表情。
林长舒摸了一把自己狂跳的心脏,点头:“你睡不着?”
“你说呢。”谢淙看着他。
也是,毕竟刚还骑着月亮追人……不对。
我他妈想什么呢。
“你……”
“睡觉吧。”谢淙说:“明天上课。”
嘴上这么说,谢淙自己一动不动的,大有在这里看他一晚上的趋势。
“你这样我睡不着。”林长舒叹了口气,坦诚的说。
谢淙哦了一声,躺下了。
得找个时间跟他谈谈,林长舒一边躺下一边想着。
“晚安啊。”谢淙说。
林长舒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说了一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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