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睡一会儿……”
林长舒闭着眼睛翻了个身，先是抱住了谢淙的腰，然后逐渐往上挪，直到把下巴垫在了他肩膀里，腿也缠上了对方的腰。
“我要开会的呀。”谢淙无奈的抱着他：“我是老板，老板都迟到了底下的人会怎么想？”
林长舒不说话，就埋在他颈间开始犯困，总之就是不下去。
谢淙被他抱的没了脾气，只能临时想出个借口推迟了会议。
“怎么这么黏人啊。”谢淙抱着人靠在床头，任凭林长舒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趁现在……”
林长舒迷迷糊糊的说着什么，谢淙没听清，但等他柔声去询问的时候林长舒已经彻底陷入了睡眠。
好吧。
谢淙只能叹气。
这个人困起来完全不讲道理，说睡就睡没有一秒延迟的。
林长舒睡到中午十一点半才稍微清醒一些，一边揉脖子一边伸了个懒腰：“早……”
“早。”谢淙绝望的抬头碰了碰他的嘴唇：“能下去了吗祖宗，腿都麻了。”
“没刷牙呢。”林长舒勾着唇角凑过去在谢淙鼻尖蹭了蹭：“等我刷个牙啊。”
林长舒跳下了床，谢淙揉着又酸又麻的大腿站了起来，差点摔一跤，等他一瘸一拐晃到浴室，林长舒已经把他的那支牙刷挤上了牙膏递了过来。
谢淙顺手把牙膏盖子盖上了，和林长舒并排站着，同步对着镜子刷牙漱口。
“亲一下亲一下。”林长舒刷完了就往谢淙身上黏，手虚环着他的腰去蹭沾满泡沫的唇角。
谢淙赶紧偏过头躲开了他，快速漱了口。
林长舒追着他的唇，很快就把还捎着凉意的舌头探了进去，耀武扬威的扫荡了一圈儿后满意的退了出来，咂咂嘴。
“薄荷味儿。”他笑了笑。
谢淙神色一暗，把人按在洗手台前亲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你最近怎么了？”谢淙喘着气问：“怎么变得这么……嗯。”
“毕竟傍上大款了啊。”林长舒眼神飘忽着：“可不得牢牢抱紧了嘛，不然一不留神溜了。”
“话是这么说。”谢淙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正视自己：“我给你转钱你也不接，给你卡你也不刷，车买了放那儿落灰，房子吧，还是我强行给加上的名字，长舒，你到底图什么？”
“图……”林长舒突然狡黠一笑：“图你永远爱我。”
“你不这么说我也会永远爱你。”
谢淙拿他没办法，只能转移话题：“早上想吃什么？”
“花生豆浆，还有油条。”
“好。”谢淙说：“我去做，自己玩会儿去。”
“……你怎么跟逗狗儿似的。”林长舒挑眉。
“哪儿有。”谢淙笑了：“你可是我的宝贝。”
“啊——啊——肉麻死了。”林长舒推搡着他出了浴室：“快去快去，我要饿死了。”
.
林长舒这个人，不爱吃花生，包括任何花生制品，但是很奇怪的爱喝花生豆浆。
谢淙把黄豆泡进水里就出门买油条了，临走前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一条腿搭在沙发背上一条腿垂在地上的林长舒，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我想吃卤鸭翅。”林长舒突然说。
“好。”谢淙点头：“但是不能吃太多。”
“那我不吃了。”林长舒说。
“……卤蛋？”
林长舒用那种勉为其难的表情点了点头。
真难伺候。谢淙一边暗想一边出了门。
不过再难伺候，他也甘之如饴。
林长舒另一个奇怪的习惯，无聊他几点起，起床第一顿都必须是早餐的规格。
谢淙跑了好几家店才买到油条，回家时看见林长舒已经自己煮上了豆浆，万分惊讶。
“我只是懒。”林长舒不满的说：“又不是智障。”
“对对对。”谢淙凑过去在林长舒脸上特别响亮的叭了一口：“我们长舒可聪明了，又聪明又勤快，田螺小伙子。”
林长舒翻了个白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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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谢淙对林长舒的了解，过不了一会儿他就会因为在吃午饭的点吃了早饭而感到别扭，然后顺理成章的把这一切归咎于自己没有叫醒他。
以前的林长舒不会这样，不过自从两人住到一起，林长舒的任性程度与日俱增。
“都怪你。”
果然。
“为什么不早点叫我起来啊。”林长舒打着哈欠把脑袋枕在谢淙大腿上：“我现在好想吃炒菜……但是又吃不下。”
“怪我吗？”谢淙把手放在他肚子上轻轻揉了揉：“嗯？怪我吗？”
林长舒被摸的舒服的不行，像只猫似的眯起眼睛：“嗯……勉强不怪你吧……往上去点儿，吃撑了。”
谢淙把手伸进去捏了捏林长舒的肚子：“你腹肌都吃没了。”
林长舒猛的睁开眼。
谢淙在他凉嗖嗖的目光下只能投降：“骗你的，还在呢。”
林长舒这才满意的再次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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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当天晚上谢淙就被林长舒拉出去夜跑了。
“我、我不行了。”谢淙喘着气连连摆手：“我找个地方等你。”
“你就是缺乏锻炼。”林长舒的呼吸依旧平稳，一滴汗都没出：“越是缺乏越得锻炼啊，到时候老了路都走不动了。”
“那我坐轮椅吧。”谢淙说什么都跑不动了：“你推我。”
林长舒没说话，只是转身在谢淙面前弯下腰：“上来，我背你。”
“你……”
“别逼我抱你啊。”
谢淙想起来高中爬山那次，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于是趴了上去。
林长舒背着他，慢慢走着。
“我重吗？”谢淙趴在他肩头问。
“没二两肉。”林长舒回答：“我都怕风给你刮走了。”
“哪有。”谢淙笑了。
他虽然瘦了点儿，但身高和骨架摆在那里，根本轻不到哪儿去，不过林长舒背起他依然很轻松。
这个点的街道人已经不多了，月亮从云层后面探出头，静静地打量着二人。
“你啊，胃不好就得好好吃饭。”林长舒边走边把谢淙往上颠了颠：“我都胖了你还是这么瘦。”
“终于承认自己胖了？”
林长舒哼了一声，没接话。
“你要背到什么时候？”谢淙问。
“地老天荒，世界尽头。”林长舒说：“或者只有我和你。”
“你爱我吗？”谢淙问。
“爱，但不止爱你。”林长舒回答：“你知道的。”
“嗯。”谢淙用脸去蹭他短短的发茬：“够了。留长发吧，你不是一直想留吗？”
“没必要了。”林长舒只是这样说：“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谢淙不说话了，心疼的蹭了蹭林长舒的脖子。
他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丢失的那七年都给补回来，让林长舒从今往后可以放心大胆的留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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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玛瑙河了。”林长舒站在自动贩卖机前等着可乐掉出来。
“走。”谢淙马上站了起来：“回去开车。”
“哎！”林长舒叫住他：“说着玩的，这都一点多了。”
“我不是说着玩的。”谢淙回头看他：“快点走了。”
林长舒怔怔的看了谢淙一会儿，才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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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只要能做就去做。”谢淙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不用觉得麻烦，我的一切都会为我们的关系服务，想做就做好了。”
“嗯……”
林长舒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开到玛瑙河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这次的林长舒没有下水，和谢淙并排坐在引擎盖上等着日出。
“好像变丑了，这地方。”
林长舒看着浅滩里暴露在空气下的石子，没看到水流的踪迹，更远处的水葫芦早就枯萎被铲除了，光秃秃的河床看起来有点可怜。
“七年了，有点变化也是应该的。”谢淙抖开塞在后备箱里的外套披在林长舒肩头：“困吗？困就回车里睡。”
“不用。”林长舒摇头：“我不想错过日出。”
“还有好几个小时呢。”谢淙掏出手机看表：“最早……也得四点半了。”
“等等吧。”林长舒说：“反正也没有多久了。”
谢淙当然不会拒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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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长舒？长舒？”
谢淙尝试着抖了抖肩膀，肩膀上的脑袋不满的动了一下，林长舒的声音都像从肚子里钻出来的：“别动……”
“你不是要看日出吗。”谢淙无奈：“要睡回车里睡，在这儿睡要着凉的。”
“嗯……”林长舒彻底没声儿了。
谢淙叹了口气。
到时候没看到日出又要生气了吧。
他倒不觉得林长舒这样有什么不好，林长舒越是任性，就代表着越是信赖他，要是哪天林长舒突然变得太懂事儿他反而会不习惯。
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谢淙看着林长舒小扇子似的睫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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