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汇报演出高二没办法去,两个小时的迎新晚会倒是给了机会。
谢泞不想参加节目,主动领了后勤的活儿,一直待在后台,明知看不到人,谢淙还是拽着林长舒和唐明去了礼堂。
“看看年轻的活力嘛。”谢淙说。
“各个晒得跟碳一样有什么好看的啊。”唐明无奈。
“迎新又不止有新生表演。”谢淙看他一眼:“多半是高二的,你去年没参加过吗?”
“没有。”唐明老实道:“去年这个时候我在教室写题。”
林长舒一个哈欠打了半道儿,听见唐明的话突然笑了出来:“淙儿,我就说不用来这一趟吧,耽误我们学神学习了。”
谢淙无奈:“学学学,你们俩回去学吧。”
“好了好了。”唐明笑着揽过他的肩膀:“找地方坐了,一会儿没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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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舒对表演没什么兴趣,一坐下就掏出mp3开始玩贪吃蛇,死了四轮之后又开始玩俄罗斯方块,玩的唉声叹气,怨气连连。
“不玩了。”
他赌气似的撇下mp3,把手揣进兜里站了起来:“我去趟厕所。”
“我……”谢淙眼看着就要跟着站起来。
“你要给我把尿?”林长舒问。
唐明噗嗤一声笑了。
“……快去吧快去吧。”谢淙闭着眼睛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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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舒倒不是真想上厕所,就是烟瘾上来了想找个地方抽一根,所以才不想让谢淙跟着。
礼堂这种排面性建筑建的大,里面的结构也复杂,林长舒饶了几条走廊找了个看起来像杂物间的地方钻了进去,没开灯,靠在窗边点起一根烟。
“林哥。”
谢泞的声音像鬼一样飘了出来,林长舒被狠狠吓了一跳,差点把烟头杵自己脑门儿上去,借着窗外的月色看清了角落里那双剔透的眸子:“你他妈唤魂呢?”
“就是想看看是不是你。”
谢泞由角落里走到月光下,仰头打量着林长舒的脸:“又躲着我哥来抽烟?”
林长舒听到那个又字就知道自己前几次偷摸躲厕所抽烟的事儿肯定被看见了或者察觉了,也不尴尬,深深吸了一口后把烟吐到了谢泞脸上,看着他两条眉毛都要拧成一条了,顿时非常开心。
“幼稚。”谢泞评价道。
“你抽过烟吗?”林长舒问道,随后不等谢泞回答又自顾自的说下去了:“我知道肯定没有,毕竟你哥不喜欢烟味,也不可能让你抽烟。”
谢泞不置可否。
“你不是忙后勤吗。”林长舒又问。
“累了,躲个懒儿。”谢泞看着他:“不可以?”
“可以啊。”林长舒咬着烟笑了:“我在想怎么这么巧,礼堂这么多房间怎么偏偏我俩都挑了这间,搞得好像特地来偷情一样。”
他在报复,谢泞心里跟明镜似的,他还记着上次被我亲了的那档子事儿。
也太能记仇了。
谢泞懒得说话,转过身就要走。
“站着。”林长舒淡道。
谢泞居然真的站住了,转过身打量着林长舒:“有事?”
“你伸舌头了。”林长舒说:“我没伸,咱俩就不算扯平。”
脱了迷彩服,谢泞又换上了校服,高一不比高二宽松,不止要外套,上衣和裤子都得是配套的,蓝黑色的运动装穿在谢泞身上倒也没有比旁人特殊很多,只是谢泞身材匀称,脸也不赖,看着就不那么傻气,多了几分赏心悦目。
谢泞慢慢走过来,仰头,把唇贴了上来。
林长舒愣住了,没想到谢泞真敢这样,迟迟没有动作。
“你伸不伸?”
谢泞的嘴唇就贴着他的唇,说话的时候一开一合,暧昧的热气顺着唇缝往里钻,林长舒迷茫的想,原来真的有一个部位能软的这样不可思议,像一块温润柔和的美玉,勾着人去仔细品尝。
诱惑。
林长舒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能被轻易诱惑的人,何况谢泞那张脸和谢淙太像了,像到亲吻的间隙里他甚至会产生错觉,我亲的到底是谢泞,还是我的好兄弟谢淙?
可是此时此刻,谢淙被他压在窗上,身后是流水般的莹莹月光,细长的手指被他扣住按在玻璃上,浓密微翘的睫毛筛下一片阴影,因为被堵住嘴唇骤然加重的鼻息多少都沾了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盛着光的眸底都是写不尽的风情万种。
明明只是一个吻而已。
林长舒承认他被诱惑到了。
原来那样冷淡的一个人,被亲的喘不过气的时候也会红了耳尖,没有被束缚的另一只手攀住他的后背,攥紧了他的衣服,指尖的温度渗过薄薄的衣料,附在肌肤上,烫的要命。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林长舒松了手,往后退了半步,抹了抹嘴唇。
“还亲吗,”谢泞歪着头看他,像一只狡黠的狐狸:“讨够本儿了吗?”
“……”林长舒盯着这张脸看了半晌:“你跟你哥真是一点儿都不像。”
谢泞听到“你哥”这两个字就垂下了眼:“当然。”
“你躲懒儿吧。”林长舒弯腰把地上的烟头捞了起来:“平了,我走了。”
谢泞没拦他,半倚着窗台,眯着眼目送他出了门后才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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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这么久?”谢淙低声问。
“太大了没找着儿地。”林长舒坐下后把压在屁股底下的校服下摆扯了出来:“还没结束?”
“这才哪儿到哪儿。”谢淙看的意兴阑珊:“我还以为能有几个好节目,一个赛一个无聊,比我们去年那阵儿还难看。”
林长舒瞟了一眼台上扭着腰跳舞的几个女生:“这要是男的跳就好看不少。”
“我看挺好的。”唐明喝了口水:“怎么不懂得欣赏。”
“给我喝一口。”林长舒找唐明要水瓶。
那个吻弄得他口干舌燥的。
唐明没动,林长舒正疑惑,谢淙就捏着水瓶敲了敲他的胳膊:“喝我的。”
“你的水加糖了?”
林长舒一脸疑惑,但还是接了过来抬头灌了几大口。
谢淙笑而不语。
台上不知道在表演什么,礼堂的灯突然全灭了,整个观众席陷入一片黑暗,林长舒本来就困,这灯一灭困意立马被放大了十几倍,节目刚开始就垂着脑袋昏昏欲睡。
“长舒?”谢淙轻声叫他:“困了?”
林长舒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肩膀借你一会儿。”谢淙说。
林长舒放心大胆的歪了过去,甚至还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因为不做他想,所以毫无顾忌。
唐明从林长舒口袋里摸出mp3开始玩贪吃蛇,过了一会儿突然抬头把屏幕往谢淙面前晃了晃,低声说:“纪录给他刷了,回头会不会打我。”
谢淙看了一眼,笑出了声:“会,得被气死了。”
唐明嗯了一声,低头接着玩:“我就喜欢看他生气,爪牙舞爪的特别好玩。”
“你小心他没睡着。”谢淙说。
“醒了这会儿就该扑我了。”唐明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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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结束的时候稀稀拉拉的掌声把林长舒吵醒了,哼唧了半天不想睁眼,被唐明一巴掌拍在大腿上,登时整个人直接弹了起来。
“晚上睡不着,下了床哪儿都能睡着。”
唐明站了起来,把mp3塞回他口袋:“纪录给你刷了啊。”
“操?”林长舒震惊的点开看了一眼:“你他妈的……”
“加油。”唐明露齿一笑:“我还以为多厉害呢,天天玩天天玩的。”
林长舒抬手就要锤他,唐明早有准备,矮着腰钻进人群,跟鱼儿下水似的转眼就没影了。
“他就是爱招你。”谢淙笑着拍了拍林长舒的肩膀。
“可给他贱的……”林长舒磨了磨牙,扭头就看见了靠在墙边等待的谢泞。
谢泞的目光先是在谢淙身上转了个来回,然后才落到林长舒身上:“哥,林哥。”
林长舒看了一眼谢淙,顿时有种偷情被抓了的诡异感。
“你能直接走?”谢淙看着弟弟问。
“一会儿要回去搬东西,我就过来看你……们一眼。”谢泞看似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林长舒,舔了舔嘴唇。
林长舒偏过头。
“快去吧。”谢淙说:“我们回去还有节自习,你们忙完可以直接回家了吧?”
“我不打算回家。”谢泞把校服外套拉到头,遮住了半截脖子:“你不在家我也不想回去,待宿舍就挺好的。”
“也行。”谢淙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走了。”
“嗯。”谢泞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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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教室,那种欢声笑语的气氛瞬间就褪了个干净,桌面上依然是层层叠叠白花花的卷子和乱七八糟的教科书,班委坐在讲台上,提醒大家收心,然而没几个人听,依旧是各玩各的。
林长舒懒得写卷子,蹲在墙边逮蚂蚁玩儿。
他们班在一楼,窗外就是小树丛,夏天谁要是吃了糖没及时丢包装纸往窗台上一放,不到十分钟就能招来一窝蚂蚁,密密麻麻从瓷砖缝里钻出来,一没看住就能钻到人身上去。
林长舒捏起一只蚂蚁,拉到半空中丢下,等蚂蚁轻飘飘的跌在地上,挣扎着翻过身又把它拎起来,再丢一次。
“你怎么这么无聊啊。”谢淙扭头看他。
“有聊就不玩蚂蚁了。”林长舒叹了口气:“还是夏天好,夏天踩蟑螂一踩一个嘎嘣响。”
“你真是……”谢淙摇摇头。
“今晚要下雨。”林长舒抬头看着窗外密不透风的夜幕:“可能还是暴雨。”
谢淙也顺着他的目光望了出去,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出来。
“蚂蚁搬家!”林长舒一巴掌拍在瓷砖上:“必有雨!”
谢淙先是一愣,随后失笑:“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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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晚自习结束前几分钟真开是飘雨了,一开始还只是雨沫沫,并不夸张,林长舒抄了个作业的功夫就已经倾盆,稀里哗啦兜头浇了下来,锤的窗户砰砰作响。
“我操。”林长舒抬头就被下了一跳,窗外树影摇曳成鬼影,雨打枝叶都跟鞭子抽似的,看着就吓人:“这怎么回去?”
“等等吧。”谢淙说:“走读的更惨。”
走读书要赶在关校门之前出去,各个都顶着雨跑出了门,留在教室的多是住校的,大家一起坐了小二十分钟,眼看着这雨一点儿要削弱的趋势都没有,不少人心一横牙一咬直接冲进了雨幕里,慢慢的就只剩下林长舒和谢淙还安安心心的坐在原地。
唐明从走廊另一头晃了过来,探头看了眼里面,就大摇大摆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到谢淙桌子上:“这雨要是一晚上不停我们仨就在这儿打地铺了?”
林长舒忙着玩贪吃蛇,头都没抬:“我有个好主意,你回去拿伞来接我俩。”
“你怎么不去。”唐明顺手在他头上薅了一把。
林长舒甩了甩脑袋:“忙着呢。”
“我去吧。”谢淙看了过来:“一个人淋湿总比三个人一起淋着好。”
“淋雨怎么了,每个人的青春都有场大雨……”唐明抬眼去看门口:“啊,活菩萨来了。”
谢泞举着一把大黑伞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睡衣,裤脚已经被浸湿了好大一截,湿痕一直蔓延到膝盖下面:“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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