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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第 108 章

从程念怀疑李娴中了云梦的毒开始,围坐在桌前的几个人便一言不发。虽然跟程念中毒的时长差不多,可李娴的症状比程念来得更加凶猛。

之前处理伤口的时候,贺云洲还在庆幸伤口没有渗血,原来是云梦的作用,让伤口的血快速凝固,这样毒性才不会流失,然后毒药虽血液流遍全身,心脉加速衰竭,五感尽失。

“卓前辈和言讳都在南诏,我们立刻出发,送李娴去南诏。”陆知涯道。

“只是不知李娴状况如何,这样长途奔波能不能吃得消。”程念担忧道。

“我本来打算去京城,宁王还在那里,若知道败局已定,怕是要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来。”贺云洲道,“你们替我去京城,找秦离忧让他多多留心,我带李娴去南诏。”

“贺兰千弘去追巴图罕了,耶律彦歌看来已经说动了他的父亲,会在巴图罕逃回的路上阻击,经此一战,沙律的实力必定会大大削弱。贺兰部虽然此次不求回报过来帮忙,不过是因为自身实力不足,若有机会见到皇上,请他重新步划边疆防卫。”

贺云洲的话语条分缕析,眼神却麻木又茫然。

“让程念去京城,我与你去南诏。”陆知涯实在不放心他的状况。

“不用,你与宁王的恩怨也该好好清算一下了。我猜此次就算皇上会留他性命,他自己不见得再受得起打击。趁他还活着,把想说的想做的都了解了,心里才不会留遗憾。”贺云洲拍拍陆知涯的肩膀,“放心,我一定把李娴带回南诏。”

吉萨找了几匹好马,又准备好干粮饮水,天刚亮送他们出发。贺云洲和李娴共乘一匹马,后面还跟着一匹准备轮换的。雪已经停了,风却依旧刮得狠,贺云洲将李娴裹在自己氅衣里,一路往南而去。

往南去虽然不如河州那么寒冷,可毕竟已经深秋初冬,白天有太阳还好,若是早晚或阴雨天,那种绵里针一般侵入骨髓的寒凉依旧难过。

从河州出发这三日,李娴几乎没有再醒来过。她的呼吸越发微弱,整个人没有一点温度,贺云洲不得不放慢了速度,安排更多的时间停下来,用自己的体温暖一暖她冰冷的额头和手。

虽然叛乱已平,一路上还是会经过留下痕迹的战场,也偶尔会有流寇出没。官府在各处设了哨卡,盘查往来之人的身份。

牧州境内哨卡的守卫虽看他有些怪异,但凭着路引也只能放行,只是拦着多盘问了几句。问他去哪里,马上的人与他是何关系。

“我妻子重病不敢耽误,听说南诏有神医,想去求神医诊治。”贺云洲道。

那军士看了看李娴,倒是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既然已经连马车都嫌慢,怕是真耽误不得了。

“洛州那边比牧州安稳些,不过前些日子一直大雨,洛川决了口,如今水还未退,若要过河,怕是要费些周折。”那军士道。

“多谢指教!”贺云洲拱了拱手,继续前行。

果然如军士所言,洛川上游堤坝决口,远远望去似乎比洛州城里的湖面还要宽广。他只好骑马沿着水边寻找可以摆渡之处。

怀里的人微微动了动,贺云洲低头查看,发现李娴微微睁开了眼,从兜帽的缝隙里望着外面,那神情反骨一只初生的小兽,带着惊讶与好奇。

“冷吗?”贺云洲下颌贴着她的额头。

李娴微微摇了摇头,沙哑着声音问道:“我们回洛州了?”

“没有,不过这里是洛川上游,下了几日大雨洪水泛滥,我们得想办法过去。”贺云洲探着她的额头略有些温度,不似之前冰冷,略放了些心。

“这里的船呢?不是有画舫吗,渡口也不见了,玉壶春也看不见。”李娴仿佛没听见贺云洲的话,挣扎着似乎要下马。

贺云洲放下的心又提起来,只得将她抱紧了些,也不管她是不是能听到,轻声安慰道:“脚下是水,当心打湿了鞋袜更冷。我们先去南诏,等你好了,再去洛州。”

他不知道李娴是不是听到了,人倒是不再挣扎,手里握着他的衣襟,又合上了眼。

贺云洲顺着水流往上游走了七八里路,才见着一个渡口上有停了条船。那船家倒是好说话,听贺云洲说要过河,立刻起身来拿了长篙。

“我这船小,怕是要让人和马分开过才行。”船家笑道。

“无妨,你先渡我们过去,船资不会少给。”贺云洲抱着李娴上传,在船头坐定。

船家撑了长篙点着河岸将船划出,今日江面水势平稳,很快便到了对岸。

待他们下了船,船家又往回划,刚过了江心,倒是不停回头来看在岸边等候的贺云洲。

贺云洲心中暗道不好,果然那船家靠了岸,便将船往渡口一拴,拉了两匹马慌慌张张往河岸旁的树林中逃去。

贺云洲不怒反笑,果然他的人生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一帆风顺。他看看李娴,想起她之前送自己去牧州时,为了买马卖了自己送的发钗,一路上心惊胆战躲避刺客的追杀,还在大雨滂沱的山里赶夜路。那么多难处,也不知道她是怎样熬过来的。相比当时,眼下的情形还好,钱袋还在自己身上,去前面的镇子上看能不能买两匹马,离南诏不过两日的路程,怎么样都能咬牙挺过去。

贺云洲背着李娴走到天快黑尽,才到了一个小镇上。镇子里只有一个饭馆,后院里有两间厢房被辟出来做客房。平日里已没什么人住,如今洛川洪水,往来的人就更少了。今日都准备打烊了,忽然来了客人,不但吃饭还要留宿,掌柜眉开眼笑,忙让伙计去打扫一下房间,一会儿带客人过去。

“掌柜的,这里可有人卖马?”贺云洲问道。

掌柜摇摇头:“这里多山林,骑马不太方便,所以也没什么人养马。”

贺云洲正犯愁,跟着伙计去客房的时候,发现后院里拴了一匹老马。一问才知道,这是店里养着,用来拉磨的。他安顿好李娴,转头回去找掌柜的商议买马之事。

“这是拉磨的,不堪骑乘,客人还是另寻别家吧。”掌柜婉拒道。

“我出十两银子,这在河州可买一匹骏马了。”贺云洲将一锭银子放在掌柜面前。

那掌柜犹豫再三,虽然不愿失了拉磨的牲口,更不愿放下这白花花的银子,犹豫片刻一咬牙道:“那便卖了吧,不过丑话说在先,河州什么价我不管,这十两银子就是买我后院那匹马的。”

“自然。”贺云洲笑道,“多谢掌柜。”

第二日上路才知道,这马既不能负重也没有耐力。驮不起两个人的重量,在山道上没走多远便开始气喘吁吁。

贺云洲这怨种当得无话可说,只能在前面牵马,踩着泥泞的路往前走。

这样生生多用了两日才到了南诏,眼看到了王府外,那马终于支撑不住,直接跌到地上,险些将李娴甩下来。贺云洲也顾不了那么多,抱起李娴去往王府走去。

王爷和世子还没回来,王妃听说贺云洲回来,忙从后园往前厅走,半路上听侍女来报,说公子去了客人那边,才又匆匆忙忙过来。

因为程念解毒之事,卓堪虽恼怒言讳擅自用毒,却也惋惜自己没能赶上这没见过的毒药。他探了探李娴的脉搏,又听贺云洲说了症状,便将所有人都赶出去,自己来替李娴诊治。

言讳看着贺云洲一身狼狈,衣袍下摆已经沾满泥泞看不出本色,身上还有在河州时留下的血污,多日赶路辛劳,嘴边和下颌已经冒出了好些青色的胡茬。

“谁能想到谪仙一般的贺公子,也有如此潦草的时候。”言讳笑道。

他之前身体本就不好,后来因为程念的事被师父责罚之后,又狠狠地病了一场,刚好些又折腾着往南诏走。他本已经做好打算还要再病一次,可是自打到了这里,不但没病,精神倒比从前好了很多。

贺云洲之前还没在意,如今听言讳一说,低头打量一番,只自嘲地笑着摇摇头。

“你跟李娴倒是有些默契。”言讳继续道,“当年她冒着大雨带你过来的时候,也这般狼狈。让她先去沐浴更衣也不听,只守在门口等消息。后来听说你无碍,人一下就倒了。”

“总还是得有些念想,才能撑得下去。”贺云洲幽幽道。

“那你呢,就在这里等,还是先去休息?”言讳问道,“我怕你跟她一般,若有个好歹,师父怕是忙不过来。”

两个人正商量着,房门打开,卓堪从里面出来,面色有些沉重道:“正是云梦之毒,只是李娴不比程念,她不会内功心法,又中毒多日,之前言讳以毒攻毒的法子断不能用,否则不是解毒,是催命。”

“请师叔救李娴一命!”贺云洲行礼道。

卓堪扶了扶他的手:“不用你说,我自然会救,只是以她现在的状况,不可下猛药,只能慢慢清除体内之毒,再调理五内的损伤。”

他们住的院子外一阵嘈杂,贺云洲见王妃颤颤巍巍进来,忙过去跪下行礼道:“给外祖母请安!”

“快起来!”王妃扶起他,看他满脸憔悴,心疼不已,“一路艰辛,先去休息吧。”

卓堪过来,也附和道:“正是,李娴那边自有我们看顾,你且去休息好再过来也不迟。”

贺云洲本想推辞,见二位长辈都如此说,便作了罢,跟着王妃去了。

见他们出了院子去,言讳才走到卓堪身边,轻唤了声:“师父。”

卓堪转头见他脸上全是忧思,叹气道:“你也看出不好了?”

“徒儿只是猜想。”言讳希望自己的想法被师父否定,可他却看见师父抚着下颌的短须,皱眉不语。

“此毒十分阴狠,李娴中毒已深,要解已是不易。再加上她的心脉已损,就算解了毒,怕是要保命也难。”卓堪沉重道,他看了言讳一眼,“咱们尽力而为吧。剩下的就看李娴自己能不能熬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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