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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 97 章

第二日一早,依然是多莫来接他们去兵营。士兵列队正在营外操练,一队骑兵策马而去,转眼便消失在滚滚黄沙之中。

巴图罕已经在大帐里坐着,克沁没在身边。

“关外风沙艰苦,可还住得习惯?”巴图罕问道。

“劳王爷挂心了。”贺云洲道,“王爷忘了,我本来也是关外人。”

巴图罕点点头,看了一眼李娴:“这倒是。不过你自己来也罢了,还让小姑娘跟着你受罪。”

贺云洲想是巴图罕已经知道了昨日之事,便笑道:“有些人虽然不愿见,却也不得不见。”

巴图罕会意地点点头,:“昨日之事,不知考虑得如何?”

贺云洲一抬眼,正色道:“我还有一个要求,望王爷应允。”

“说来听听。”巴图罕见贺云洲态度缓和了不少,心下一喜。

“不可让耶律赫带兵出战。”贺云洲平静道。

“这是为何?耶律将军是我沙律最勇猛的战士。”巴图罕诧异道。

“让他留守沙律,便是王爷最坚固的后盾;他若带兵出征,贺兰部必以耶律彦歌做要挟,那耶律将军即便神勇无敌,也会被掣肘。他父子二人为了顾及对方的安危,都不得不将心放在沙律一边。”贺云洲解释道。

“有道理。”巴图罕拍着扶手,他看着贺云洲感叹,“那贺兰栩有眼无珠,怎会打算将位子传给贺兰千弘。若克沁有三分像你,我也可放心些。”

贺云洲谦和一笑:“看来王爷是答应了。”

“城防图呢?”巴图罕问道。

“我没带在身边。”贺云洲道。

巴图罕微眯了眼睛,带着鹰隼捕食前对猎物震慑的凶光:“那我可要怀疑一下你的诚意了。”

“王爷稍安勿躁。”贺云洲并不慌张,缓缓解释道,“如此重要的东西带在身边实在危险。我已经让人送过来,这两日便到。”

“那好,我便在此静候了。”巴图罕冷冷一笑。

从兵营中出来,贺云洲看了身边只管低头走路的李娴一眼,笑道:“有什么想问的,说罢。”

“你真打算让沙律去打贺兰部?”李娴抬头与他对视。

贺云洲仿佛成竹在胸,转头望着远方道:“只要耶律赫不去,沙律其他人不是贺兰部的对手。让他们通过自相残杀消损自己的力量,让宁王那边失了边关的响应,我能出口气,也让耶律彦歌不再寄人篱下,起码能回自己部族去。”

“你……”李娴顿了顿,“为何会想帮耶律彦歌?”

“不算帮,还人情而已。”贺云洲撇撇嘴,“当初在京城,他帮了你多次,虽然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感激他的。何况他还将带在身边多年的骨笛送你,那就算是挚友了。他若过得不好,你也不会安心吧?”

李娴睁大了眼睛,惊诧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贺云洲一笑,得意道:“那晚泊船在芦苇荡,你当我为何冒着暴露行踪的危险半夜三更吹笛?”

“为什么?”李娴迷茫道。

“还不是你吹得太难听。”贺云洲皱眉,“得了好东西也不知道好好修习,要么就认认真真收好。吹的曲子难以入耳,本来好好的景致被你破坏了不说,那骨笛还是其他男人送你的,我需要发泄一下心中怨气。”

李娴不理他,埋着头加快脚步往前走。她心里的欢喜止不住地溢出来,全反应在脸上,不能让贺云洲看见。

贺云洲拉住她,见她耳根都红了,阳光下半透明一般娇俏又可爱。

“你跑那么快干嘛,热得脸都红了。”贺云洲故意笑道。

“太阳太大了,你不怕晒啦!”李娴慌张地找了个借口。

“怕啊,刺眼得很。”贺云洲手搭凉棚遮在眉上。

他们回了客栈,李娴忽然想起城防图的事,问道:“你真要把城防图给他们?”

贺云洲竖着食指压在嘴唇上,冲着门口使了个眼色,见李娴会意,才故意抬高了声音:“当然,虽说沙律的军队勇猛,早上你也看到了,骑兵更是所向披靡,可是有了那图便如虎添翼,河州城防再牢固也不值一提。再说宁王那边眼看就要打到京城,事不宜迟啊。”

李娴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有人上楼来,脚步踩着陈年干燥的木楼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门口,伴随着敲门声,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客官,可要送午饭上来?”

“有劳!”贺云洲扬声道。

伙计得了消息,一路小跑着下楼去了。贺云洲没说话,也在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半晌后才舒了口气道:“好了,走了。”

“巴图罕派来的人?”李娴问道。

“还是不放心啊。”贺云洲鄙夷道,“这样的人还能稳稳坐在位子上,真正德不配位。”

“那图到底在哪里?”李娴问道,“我背了这些日子的黑锅,有资格知道真相吧?”

贺云洲一怔,转瞬便笑了:“对不住,忘了跟你说。在陆英那儿。从兵部盗走的东西一共五件,南诏、河州、晋州和宁州的城防图,晋州去年军报。”

“你不但拿了这些东西,还把文书库弄了个天翻地覆,就是想拖延他们能查出来的时间,就算查出来,大概矛头也会指向晋州?”李娴道。

“晋州往东北就是鹿折部,他们倚仗山林屏障,外加冬日严寒,一直没有归顺,近些年边境安宁,鹿折的声势也逐渐壮大了不少。凛冬将至,出来与叛军里应外合,若能成事,那这个冬天就好过了;若不成,趁大雪封山前还能退回领地,也吃不了多大的亏。”贺云洲道。

“你这是故布疑云,但若朝中无人勘破,那飞沙关岂不是很危险?”李娴担忧道。

“若朝臣真蠢笨如斯,那改天换日也没什么好可惜的。”贺云洲冷笑道。

他望向李娴,发现她的眉头紧蹙,忧心忡忡。

“你在为他们担心?”贺云洲问道。

李娴望着他,轻轻点点头:“或许你不能体会我的心思。宁州和河州都是我父亲曾经驻守过的地方。特别是宁州,还是我母亲的故乡,我父亲当年剿灭海匪必然是凶险无比九死一生。如今海匪之乱又起,如何让人安心。若说改天换日,换其他人也许还能观一观后效,以宁王的德行和海匪的所作所为,我可不信他能靠行德政来服民心。”

“可是当年你父亲蒙冤,并没有人挺身而出要彻查。”贺云洲道。

“当年先帝驾崩,岱王仓促间被立为太子,朝臣分做三方吵得不可开交。只能怪何兆廷下手狠辣,看出朝廷生乱的苗头,才有恃无恐。”李娴缓缓道。

“你能放下私怨大局为重,我不能。”贺云洲道,“正如你说我不能体会你的心思一样,你也不能明白这些年我的伤痛。”

李娴愣住了。离开宁州的时候,随着当年的真相轮廓渐渐清晰,她觉得自己跟贺云洲能相互安慰疗伤。可是就在刚才,她才发觉两个人中间的隔阂。贺云洲毕竟亲身经历了一切,整个人被仇恨紧紧禁锢着,为了复仇,他将伤口隐藏起来,上面还长出尖利的刺;而她不一样,她的伤口裸露着,每个对她怀有善意的人都是一剂疗伤的药,让伤口渐渐愈合结痂。

“没有其他办法?”李娴问道。

“我不知道是否可行,只有到时候一试。”贺云洲苦笑,“最迟今晚,陆英就会将城防图送到。”

李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贺云洲说有办法,可是为了稳妥,她必须另打算一条退路,若他的办法不成或者他最终食言,自己还能稍微挽救一些。

可是她能做什么?睁眼到天亮,她既没有想出办法,也没见陆英的踪影。可是贺云洲却大大方方地让客栈的伙计替他往兵营传信,说王爷要的东西到了。

没过多久,克沁带了一队侍卫匆匆赶来,也不废话,直截了当问贺云洲:“图呢?”

贺云洲看向李娴道:“你去帮我取来,在我的马鞍下夹着。”

李娴点点头,往客栈后院的马厩走去。贺云洲的马在最外面,李娴伸手一摸,果然触到东西,取出一看,是牛皮口袋,里面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正是河州城防图。

她顿时觉得心跳得厉害,这图要是落在沙律人手里,飞沙关乃至整个河州都危险了。

李娴望了一眼身后,克沁的侍卫竟然没有跟着过来的,她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带着图逃走。

这镇子没有围墙,四面八方皆可离开,她趁这个机会骑马冲出去,一路往东,最迟明早就能到飞沙关外。

后院因为有马厩在,为了方便,只要没打烊,门都开着。

心里主意刚定,手已经先了一步解开缰绳。她也顾不得是谁的马,将城防图往怀里一揣,翻身上马。

楼上的人沉默地等待着,只觉得时间停滞了一般。今日天气不好,屋里光线有些昏暗,贺云洲逆光坐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忽然听得后院马厩中躁动,克沁心里绷着的弦忽然断了一般,他拍桌起身道:“不好,她要逃走!”

贺云洲心中也是一惊,他深知李娴做胆大妄为的事从来不计后果。于是忙跟着克沁下楼来,李娴骑着马已经跑到街上。只是街上人多,马跑不快。

“大公子,再不阻拦,她可就跑远啦。”克沁边说,边将弓箭递到他面前,“除非并没有所谓的城防图,这些不过是你们俩演的一出戏。”

贺云洲冷冷哼了一声,张弓搭箭,朝李娴的背影射去。那箭扎进了李娴的肩膀,她的身子一歪,顺势伏在马上。

“大公子离开关外太久,准头已经不好了。”克沁讥笑道,他手伸向身后,侍卫将惊云弓递到他的手上,“这弓有日子没开过了,今日大公子在,且看看它的威力。”

贺云洲本想着拖延时间,能让李娴快些跑出镇子。可是看见惊云弓,他的心都凉了。

克沁并不慌张,惊云弓射出的箭势大力沉,仿佛能听见穿风破云的声音,他没有丝毫手软,箭直直插进李娴后心,昏黄的天地间,那抹青色的身影瞬间坠下马来,激起一片尘土。

克沁吹了声口哨,如猎人打到了满意的猎物一般。几个侍卫忙追过去,却空着手回来禀报:“世子,人不见了!”

“什么?”克沁的脸色瞬间从得意变成恼怒,“都去给我找!找不到就别回来了!”

侍卫们忙四散开去,克沁冷笑着对贺云洲道:“大公子,此事怕是需要你给我父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贺云洲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李娴不见了,一定有人躲在暗中救了她,乔逸?还是耶律彦歌?

没事,都不重要,不管是谁,都比李娴呆在他身边安全。

他淡淡一笑:“好啊,我去给王爷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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