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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风起汴梁

沈府在扬州城是高门大户,所在的冬融街坐落在人烟稠密之处。

高门大院本就有很多眼睛盯着,加之盛氏做事向来张扬,很快,两家要结亲的事便在扬州城不胫而走。

有些消息快的官眷,想和沈府攀上关系,已经递上拜帖,开始巴结结交。

薇玉轩内,盛氏手里攥着礼单,高兴得几乎合不拢嘴。

老太太却气坏了。二人剑拔弩张地僵持了半个多月。

老太太不肯点头,又是绝食又是装病,但面对这对精明冷漠的夫妇,这些苦肉计完全没有用。

这门亲事,看似是盛氏强硬,实际上大家心里都了然,是沈应明点的头,做的主。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软硬兼施。

这些年,盛氏为了讨好沈应明,不止一次担下恶儿媳的骂名。自然,她也不在乎这一回。

为顾及沈家的颜面,老太太没敢闹到外头去。上了年纪的人,做事总要顾全体面。

得罪裴府,对沈家来说,也是致命的打击。

老人家身子骨差,一把老骨头,寒冬腊月的,连着给驿馆的裴槐序下了几封拜帖,想私下里商谈拒婚,皆遭到对方的婉拒。

无奈,老太太亲自登门,阴寒的雨雪天,在驿馆外的马车上,枯等了半日,却只得到一句:“裴家二郎还在飘香院,宿醉未归,若老太太要见,自去飘香院寻他。”

让她去那种青楼楚馆找人,老太太自感受到莫大屈辱,气得脸色都青了,却只能隐忍不言。

怄着一股浊气,回府后,老太太便真的一病不起了。

眼看着至多七八天,裴家便要来沈府下迎帖,催妆迎娶。

老太太又突然病倒了,沈芜心里着急,越发地忧愁伤心。

尤其是夜里,想到远在舒州的程庭芝,想到无辜惨死的生母夏氏,想到自己飘零惨淡的后半生,沈芜便哗哗地流起泪来。

如尘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只能每天给她守夜,在她哭的时候递手帕,哄她睡觉。

这日,方过五更,沈芜起了大早,忙着去永寿堂给老太太侍疾。

如尘等人快速地给她盥漱整理,铺床叠被、上妆梳头。

铜镜前,沈芜呆呆地坐着,心神恍惚。不一会儿,便捻着手帕淌起泪来,才上好的妆,又被泪水刷去了五分。

“你们说我究竟该怎么办?”沈芜反手扣在花梨木的妆匣上,苍白的五指蜷了半拳,泪眼莹莹,

“要不,我还是嫁了吧!我实在受不了了!祖母为了我的事,三天两头地同他们吵,饭吃不下,觉睡不好,她都那么大年纪了,身体怎么吃得消?我这个做孙女的,让她老人家为我这么操心,实在是不孝。”

如尘听了,忙放下手中的事,拿起自己的巾帕,给沈芜拭泪,劝她道:

“老太太也是为了姑娘前程考虑,才这样殚精竭虑。姑娘怎好辜负她老人家的苦心。这不是让她更难心安吗?”

“可是......横竖她是不肯放过这门亲事,爹爹也不顾我的死活,一味退避躲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又能怎么办?!”

如尘将手中的巾帕对折过来,在沈芜眼角边轻轻擦拭:“姑娘,别伤心了。信已经送到递铺去了,程家哥儿很快就会来了,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说,他真的会来救我吗?”

“一定会的。”如尘拍了拍她的背,哪怕心里再没底,面上也要镇定自若。

“那为何半个月过去了,他一点消息都没有,哪怕是只言片语,也没有回音?”

沈芜的话,把她问住了。

按理说,递铺的信件,最迟七日前就应该送到了舒州。

若他果真在意,别说回信,提亲的庚贴此时也足够送到沈府了。

难道,他果真害怕裴府权势,不敢因此得罪裴家吗?

如尘心里也担忧起来。

须臾,沈芜的抽噎止了几分,梗着脖子,眼眶微红:“裴家权势滔天,他一定是怕了!他没脸再来找我。”

“怎么会呢。”如尘连忙劝道,“一定是有什么事耽误了。”

沈芜捂着胸口,不断啜泣,如尘看着她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老太太病倒了,成日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现在连半个帮忙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其实,沉烟私底下也劝过她。毕竟无论沈芜嫁到汴京还是舒州,对她们来说都是一样。只要能离开扬州,去哪里都无所谓。

沉烟劝她不要多管闲事,这种事情不是她们这些小人物能左右的,不要惹祸上身。

可是,看着沈芜每日以泪洗面,一天天消瘦下去,如尘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于心不忍。

对沈芜而言,那位病弱垂危的裴府世子,是命运的噩耗。

可对她而言,却并没有那么糟糕。

他俯身投下的那一点遮蔽的影子,足以给她一辈子的阴凉。

也许......如尘的心里渐渐升起一阵澎湃的希望。

倘若有一天,沈芜无法摆脱这门亲事,也许她能帮得上一点忙。

反正对她这样的人来说,爱情是毫无意义的,嫁谁都没有区别。

若婚嫁能以交易的形式,给她换来一星半点的价值,已是命运给予她的馈赠了。

她不禁在想,比起被男人当做玩物疼爱几年便丢弃,她宁愿照顾一个垂死的病秧子,一生无爱无欲。

哪怕以寡妇的身份,孤身过完后半辈子,也好过身不由己。

*

夜晚的扬州,灯火稀薄,沈府一片寂静。

梧桐轩里已经熄了灯,只有守夜的下人偶尔起夜。

近来事情太多,如尘守夜也不安稳,心里烦闷,想吹点冷风。她推开窗,顿时怔了怔。

远处院子的墙沿上,好像趴着个人。看身形,像是……她心里咯噔一下,揉了揉眼睛。

那人的衣摆垂下来,被风吹得翻飞如帆,细看身形,确实像程庭芝。

可这里是女子内院。这么晚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尘不太敢确定,定定看了那影子许久,始终没敢挪步。

啪啪啪———

有小石子敲击墙面的声响,声音虽小,在寂静雪夜却显得格外突兀。

如尘被吓了一跳,连忙闪到帘子后头,心几乎跳到嗓子眼。

沈芜睡眠浅,不一会儿,卧房里便亮起了灯。

“外头发生什么事?如尘?”沈芜的声音有些哑,明显刚刚哭过。

如尘不知该不该应她,犹豫之际,沈芜已经起身出来了。

门推开的吱呀声响起,有风雪灌入室内的短暂呼啸声。灯里的沈芜,站在门前,瞧见不远处的人,亦是一怔……

氤氲的寒气,风雪越发大了。寒风中有急促的脚步声。如尘再抬起头往外看去时,沈芜已裹上斗篷往外走去。

梧桐轩的灯火本就不如其他院子明亮,廊外灯笼被积雪埋了大半,更显四处昏暗。

如尘不知程庭芝深夜到访的用意,担心沈芜遭遇不测,连忙披上衣服跟了上去。

“庭芝表哥,是你吗?”沈芜在雪地中轻声呼唤。

沈芜的鼻尖被寒风吹得染上薄红,积雪沾湿了鞋袜,走起路来也是踉踉跄跄。

如尘躲在树丛后头,眼见着一股力量将沈芜往昏暗中拉了进去。

沈芜的手腕被人紧紧扣着,斗篷转了半圈。昏暗中,那个男子突然把她抵在墙边,紧紧抱住。

“表妹,是我。”那人的声音夹带着粗重的喘息,不过须臾,便俯身亲吻起沈芜来。

如尘吓了一跳,连忙背过身来,捂住了眼睛。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良久,沈芜捶打他的胸膛,啜泣声婉转可怜。

“我今天过来,便是要带你走。”

“带我走?”

如尘也愣住了,回头细看。

昏暗中,程庭芝拉着沈芜的手,郑重点了点头:“你若不走,就真的要嫁那个病秧子了。”

“不行。”沈芜立即摇头,严肃道,

“我不能一走了之,若这事传出去,实在有辱沈家的清誉。先勿论裴府会如何追究,只说这家里出了个悔婚逃嫁的,往后谁还敢上门议亲?我的名誉是无所谓,可兰妹妹还未出阁,我不能害了她。”

“你放心,盛氏无论如何都会把这件事压下去的。沈兰是她的亲闺女,她还能害了自己人不成?”程庭芝蹙着眉头,从嘴角挤出几丝不屑。

“这……”沈芜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程庭芝急道:“这些年,你之所以被盛氏拿捏得死死的,便是为人处世太过端正守礼。她敢不顾沈府的死活,冒着忤逆尊长的罪名,也要做实这件事,就是打量着你心软,欺负你守礼守矩。你还不明白吗?”

“这不是一码事。”沈芜轻轻皱眉,仍是不松口。

须臾,沈芜轻轻抓住他的衣袖,柔声道,“庭芝表哥,你下帖求亲不就成了。我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程庭芝摇头,语气严肃了几分,“以你继母的脾气,她怎么可能会答应我的提亲?何况,裴府又怎么会因为我而退亲?你实在是太天真了!”

“这……”沈芜垂下眸子,语气渐渐低了几分,“你该不会是……不敢得罪裴家吧。毕竟,姑父在舒州倚仗的大官,曾是裴侯爷手下的副将。”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呢!”程庭芝突然急道,“就算我现在上门提亲,以盛若溪势利的嘴脸,她怎么可能会放着侯门府第不要,而选我这个六品文官之子?”

须臾,见沈芜神色有些动摇,程庭芝立即柔声劝道:“芜儿,你先跟我走。好不好?只要过了这个节骨眼,盛若溪顶不住压力,就会主动退婚了。到时,我再上门提亲,她就无话可说了。”

“这行吗?”沈芜抬眸,神色非常为难。

“一定行的。”程庭芝顺势将她抱到怀里,俯身亲吻她的额头,“我已经安排好了马车,就在西偏门后的巷子里。你现在就跟我走。衣物首饰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不必拿了。”

沈芜却只低头咬唇,没有作声。

见她许久不应承,程庭芝渐渐有些不悦起来:“你还在纠结什么?难道你不想和我长相厮守了吗?”

“不是的,表哥。”沈芜急忙解释,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只是……我身上一衣一物皆是家中所出,做女儿的不能像男子那般出去走仕途经济,不能为家族兴旺做些什么就算了,我怎么能给沈府添乱,做出与外男私奔的丑事,让沈家蒙羞呢?”

听了她的话,程庭芝眼神冷了下来,语气也阴沉了几分:“外男?沈芜,你这话什么意思?”

“表哥,我……”

“你是不是贪图裴府的权势富贵,心里也很想嫁过去。”

沈芜心头一颤,立即摇头,抓住他的手,解释道:“不是的,表哥,我只是……”

“你既然心里有了主意,那就早说啊,大家落个干净。何必又巴巴地给我写信。”

程庭芝的脸色,顷刻间便冷下来,当即甩开她的手:“沈姑娘,别这么拉扯我一个外男,若让人瞧见,污了姑娘的清誉可怎么好。”

说着,他转身欲走。

沈芜平日里最怕他生气,急得立即抱住他的腰,贴着他的背垂首啜泣:“表哥,你别生气。好,我走……我跟你走便是……”

程庭芝僵直的后背,缓缓松快下来,他回过身来,捧起沈芜的小脸,擦掉她的眼泪,嘴角渐渐挂上笑意:“芜儿,你知道的,我不想逼你。”

“是我自个儿愿意的……”沈芜仰面看他,才擦去泪水,眼睛立即又变得水淋淋的,“表哥,我为了你牺牲这么多,你可不能负我。”

程庭芝方搂住她的肩,摸着她柔软的小手,轻笑道:“芜儿这么乖,我怎么忍心负你。”

说完,程庭芝的目光落在她单薄的衣衫上。许久未见,小娘子越发身体轻盈,楚腰腻细,惹人怜爱。

须臾,程庭芝把娇泣泣的人儿往怀里一搂。

“别这样,先走吧!”

空气中传出衣衫的响动和碎乱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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