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伯明特先生,你在哪里?”
欧泊朗离开了安德薇尔的房间,就急忙去找管家。
让正在工作的仆人们惊骇的是,那个平时最为镇定自若的欧泊朗,他现在的表情几乎是激动得就要发狂了。
管家正在端着酒杯走路,却撞上了欧泊朗。
“欧泊朗少爷,您是发现什么了有趣的东西吗?”
欧泊朗得意地举着手中的画,咧嘴笑着,点了点头。
“是的,上次展览用的画框,你把它放在哪里了?”
“您是说画框吗?您需要用它来装饰?”
“没错。”
巴寺利克斯赞助的几个艺术组织,他们每年都要为了全国的艺术家举办展览。最近的展览活动是鹏创作的风景画,很多的贵族,或者是公爵夫人都去参观了。
尽管,欧泊朗突然提起这个意想不到的问题,管家还是顺从着他,急切地在他的记忆之中寻找着那个画框。
“我记得,曾经把它放在南边的仓库里。”
“太好了,我现在就过去拿。”
“你看,我要将这幅礼物珍藏起来。”
欧泊朗骄傲地把纸摊开,让管家走近瞧瞧。
管家先生看到了画作,好奇心变成了惊愕。
“这不是少爷吗?不,这是谁画的?”
他目瞪口呆,颇为欣赏的看着那幅画。
“这是安德薇尔的画,她画得很好,不是吗?”
“原来,是小姐画的啊?”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似乎是不太相信。
这太像是成人的手法了,孩子怎么能画得出来呢?
简直是把站在面前的欧泊朗刻了上去。
“实在是太好了,当然,这是很难相信的。”
“我也惊呆了,安德薇尔很聪明的。”
欧泊朗笑了笑,他着实为这个妹妹感到骄傲。
“我喜欢聪明的人。”
起初,他的确对待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孩很谨慎,但是随着跟安德薇尔接触得越多,他就越是想要去了解她。
“可是,欧泊朗少爷,已经快三点了。”
“如果您放心的话,可以交给我去做。”
管家看着墙上的挂钟,提醒欧泊朗注意时间。
欧泊朗总是在这个时候睡午觉,他的日程表上记录了这件事,并且常年以来总是谨慎地按照这个计划执行。
“不用,我太兴奋了,今天不打算睡觉。”
管家被欧泊朗的果断决定惊呆了。
欧泊朗痴迷于做任何安排在他日程上的事情,今天倒是成了例外,不遵守他的计划,管家也就任由他去了。
欧泊朗在去仓库的路上和管家谈论安德薇尔。
“你不知道,她的眼睛会闪出金色的光。”
“可能是小姐太过于专注了,您肯定看错了。”
“不,我绝对没有看错,这是真的,安德薇尔她从来就没学过画画,但是她画得如此优秀,属实不多见。”
欧泊朗喋喋不休,很快就走到了仓库的门前。
仓库的入口被精心雕琢的木门所遮蔽,门上镶嵌着璀璨的宝石,推开门扉,淡淡的樟木香气与淡淡的金银光泽迎面扑来。室内空间宽敞而高耸,四周的墙壁以纯金勾勒边框,环绕着细腻的壁画,巨大的黑色檀木长桌静静伫立,其表面光滑如镜,映照着周围夺目的宝物。桌上摆放着几盏精致的银制烛台,四周的架子上,错落有致地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珍宝,欧泊朗径直走了进去,跟管家到处翻找着那最不起眼的金边画框。
“我现在看到了。”
管家记得住任何物品摆放的地方,动作总是比欧泊朗这样无所事事的少爷快的,还没有等他去翻找另一个箱子,他就像是变魔法似的,将那个画框呈现在眼前。
“管家先生,我最近在考虑一件事情。”
“嗯,您说。”
这位稳重的少爷似乎处于思考的状态,他问管家道。
“我想,我是不是应该承担哥哥的责任呢?”
“如果您开心的话,可以这么认为。”
管家将画框递给了他,并且帮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欧泊朗认同地点了点头,他的确挺开心,感觉是不会错的,安德薇尔来了之后,他比以前开心多了,仿佛心里有了莫名在意的事情,自从听阿尔维说斯蒂安有了妹妹之后,他偶尔也会想象有个妹妹会是什么样子。
所以,当巴寺利克斯提出他们想要什么的时候,他也跟着阿尔维提出了请求,因为他想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
“斯蒂安会有这种感觉吗?”
欧泊朗拿过了画框之后,就往外面走着。
“少爷,您走反了。”
“哦,好的。”
管家见到他心不在焉,只能自己带领着他回到了正确的路上,任凭他独自想着心事,当他意识到安德薇尔所擅长的某件事的时候,他居然感到非常自豪,并且想要向周围的每个人吹嘘,导致他踩到了管家的鞋子。
管家站得离他更远了,无奈地看着他
“管家先生,你知道的,我觉得她比我的书有趣。”
“那太好了!您就应该这个样子想!”
欧泊朗对待每个仆人都很友好,但是有的时候他就是太过于特立独行了,明明是小孩子,不像阿尔维那样活泼,反倒是像个大人那样的沉稳,所以,没有任何人比老管家更希望,有个人能走近他的世界,将他的性格改变一下,不然,他对身边的任何事都不感兴趣。
管家听到他这么说,心里觉得非常激动。
他拿出手帕擦着眼泪,欣慰地注视着欧泊朗
***
训练场上,烈日炎炎。
巴寺利克斯结束了艰苦的训练,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滑落,浸湿了衣襟,黏贴在背上,带来了黏腻感。
“大人,您的训练怎么样了?”
“真是无聊透顶。”
他没有尽心,粗暴地松开领带,把它扔到桌子上。
“每个人都认为战争结束了,如果有叛乱怎么办?”
由于巴寺利克斯的眉头紧锁,他看起来很紧张。
回到了宅邸的卧房之后,波西立刻吩咐女仆端碗甜汤过来,巴寺利克斯没有力气喝了,她只是筋疲力尽地躺在沙发上仰望天花板,那两条长腿交叉放在桌子上。
波西看到公爵这个样子,为了维护他在外面展示的雅观形象,他很自觉地挥退了女仆,自己端着甜汤过去。
“波西,叫管家过来。”
波西颔首,将甜汤放在了桌子上就出去了。
不久,管家匆忙地敲响了他的房门。
“进来。”
“威伯明特先生,最近孩子们怎么样?”
“大人,您累了,所以,我还是简单地说吧。”
管家尽量长话短说,于是,巴寺利克斯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被管家详细的报道了。然而,巴寺利克斯只是叹了口气,随后闭上了眼睛,看样子他并不满足。
“安德薇尔的身体情况呢?”
“啊,小姐这两周之内每天都在看医生。”
“她现在看起来比两周之前健康多了。”
管家故意省去了孩子们之间的故事,报告得非常简单易懂,但是,在看到巴寺利克斯兴致缺失的脸,他就注意到了重点,安德薇尔的故事,似乎就是最相关的。
管家擦了擦冷汗,详细地说了安德薇尔的事情。
听着他的讲诉,巴寺利克斯冷淡的脸缓和了下来。
“最近听欧泊朗少爷说,他发现安德薇尔小姐似乎在绘画的方面很有天赋,小姐今天还送了他一幅画像。”
“绘画?”
说完,巴寺利克斯刚才闭上的眼睛重新睁开了。
他无精打采地眨了眨眼睛,好奇地看着管家。
“是真的,我亲眼见证的。”
“这个不错,我在哪里可以看到它?”
“它现在被放在欧泊朗少爷的房间里,他很重视。”
巴寺利克斯迅速站起来,看着墙上的挂钟。
兴奋感瞬间就消失了,现在的时间太晚了,欧泊朗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巴寺利克斯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
“安德薇尔画得有那么好吗?”
“您以后就可以看到了。”
管家附和着他说道,他的好奇心逐渐增强。
“欧泊朗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对吗?”
“是的,他应该已经睡着了,欧泊朗少爷有自己的时间规划,他是最自律的人,我看您还是不要过去为好。”
“如果偷偷看呢?他会醒过来吗?”
巴寺利克斯坐不住了,他期待地看着管家。
然而,明特了摇头,他用无比坚决的态度跟巴寺利克斯表示,孩子们的睡眠时间,必须要得到充分的保证。
“大人,您还是请耐心等到明天早上。”
巴寺利克斯叹气,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
***
夜深了,万籁俱寂。
窗外的月光悄悄地洒落,我坐在床上,四周被一片幽深的静谧包围着,唯独有我的心跳声,与这不息的时光共鸣,天花板上的灯光显得格外温馨,它的光晕缓缓扩散,偌大的空间染上了暖意,扫视着房间,我的目光穿透了朦胧的光线,思绪看似游离于现实之外。
我来到这里的时间,似乎已经一个月了。
短暂的时间,我的人生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干净舒适的衣服穿在身上,每天都不会重样,我每天都可以享受着美味的食物,这使得我的体重也增加了。
惆怅的情绪带着白日的纷扰与末了的情愫,在夜色中铺镇,我思考着生活的意义,那些日常发生的琐碎与不易的事情,还有那些重要的时刻,它们尤为清晰。
“真不敢相信,我已经习惯了。”
其实,这里的生活哪怕只是短暂的,我也非常愉快。
故事都有着特定好的结局,只是我的心中依然还不适应突兀的不安,似乎我在为得不到的东西赚取报酬。
我还是会梦起佛伦瑞亚,那个孤独的巷子,夕阳是昏暗的,回过头,我就能看见佛伦瑞亚在后面跟着我。
“我想,也许这就是不可分割的命运。”
很明显,我不能保证佛伦瑞亚以后不找我。
这样想着,我的眼睛变得冷酷。
我捏紧了裙子,从床上光着脚走了下来,打开了书桌最后的那个抽屉,那个里面有个用布包着的精美物品。
“我不能忘记。”
我做着深呼吸,将那个很厚的包裹层层展开,那个是我无论走到哪里都要随身带着的那把刀,它暴露在灯光之下,略微生了锈的刀尖闪出了寒光,我抚摸着它。
了解自己是行不通的,这是为了提醒我的命运。
但是,我突然想起了某个奇怪的地方,皱起了眉头。
我不敢确定,为了验证猜想,我鼓起勇气,颤巍巍地抬起了手指,闭紧了眼睛用刀迅速地划过,锋利的刀口轻微地刺痛了我的手指,很快喷出了诧红的血迹。
但是,我的手指在几秒之后,血丝很快就停止了。
它在我震惊的目光之下,自动愈合了。
“果然!”
我的瞳孔颤抖着,呼吸也有好几次的不平稳。
因为速度太快了。
我安慰着自己的心情,再次用力地割破了手臂,我以为这次的伤口,血液绝对会喷溅而出,只是大量的血液刚开始渗出了伤口,没有形成喷溅的形状,它们毫无意外地暴露在那里,却停止流动,皮肤还是愈合了。
我瘫软地支撑在梳妆台上,茫然地看着里面的自己。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举起自己的右手,手背正在朦胧地闪着光。
那个位置和记号,是圣徒即将觉醒的表现。
我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楚,可是它却不见了。
“怎么回事呢?”
我困惑地眨了几下眼睛,坐在椅子上继续分析着。
几个世纪以来,圣徒的印记从未出现过。
而且,现在的圣徒并没有完全去世。
我想,或许是时间可能提前了。
如果圣徒真的死了,公爵就会立刻被召到教堂。
只能说明,帝国里同时存在两个圣徒。
“不可能的。”
我被自己的猜想吓到了,急忙甩了甩头,历史上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案例,明明圣徒还生活在教堂里面呢。
我有点不自在了,摸了摸手背,慌忙地走出房间。
心跳正在紧张地加速,也许,我可能是想错了。
只是,我光想着事情,没看到萝茜也在走廊里。
在我们差点要撞上的时候,她及时制止了我,我被她的动作吓到了,跟她说了声抱歉之后,就赶紧跑开了。
“小姐,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
“我......我,你能帮我买到风信子吗?”
“风信子?那不是教堂用的花吗?”
风信子,正如萝茜所说,是祭司们在教堂里上课才能用的花。它被称为女神的象征,被认为是神圣的花种。
这是人们很少种的花,萝茜对它的用途很是好奇。
“没错,我只是想种几棵......可以吗?”
“我不确定,我可以帮您去问问园丁。”
萝茜回答说,她弯下腰抓住我的手。
这是我来到宅邸之后第一次提出要求,我所要的不过是简朴的风信子种子,她可能觉得我的要求过于简单。
“您想念那里了吗?”
我被带出教堂之后,宅邸的仆人都知道我的身世。
萝茜认为我想念起了之前居住的地方。
我没有告诉她,我极其厌恶那个吃人的地方,只是还没有等我开口解释,萝茜就跟我发誓说,她决定不惜代价给我带来风信子的种子,说着,她站起身跑走了。
“萝茜,其实......”
“小姐,我会回来的!”
我盯着萝茜匆匆离去的背影,咬着指甲。
感觉心里有点不安,这是表示我紧张的习惯。
在我承认自己的身份之前,我还没有太多的法力。
因此,我在教堂学习种植风信子的课程上,花的时间比其他人的长,然而,我在某个时刻意识到自己拥有圣徒的力量,自己私底下尝试,风信子很快就开花了。
我想,也许我该尝试,答案就会变得清晰起来。
“但是,它会起作用吗?”
我思量着,感觉这样应该不会奏效。
***
温暖的下午。
巴寺利克斯结束了他的正常日程后回到了住处。
即使在他散步的时候,他的手里总是离不开文件。
“大人,我得到消息,他们说原定在下周四举行的皇家晚宴要提前举行,您还需要我去准备什么东西吗?”
“不必。”
巴寺利克斯盯着那份文件,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我还有件事......大人,您在想什么?”
“在想,我应该......喝什么茶。”
“大人,是安德薇尔小姐的家教。”
他抬起头盯着波西,问道:“谈得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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