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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黄雀在后

“拜见陛下。”韩绩走至龙椅之下,便是有条不紊地俯首行礼,面色如常平静。

皇帝未有作答,倒是郭仁璟冷笑一声:“韩大人来得倒是时候。”

“哦?”韩绩闻言不解,“何出此言?”

萧佩环不愿再与他虚以委蛇,情绪失控地大骂道:“你这谋害皇嗣的歹毒之人,还敢到陛下面前来!来人!给本宫将他拿下!”

“吾看谁敢!”紧接着喝道的人却是太后,她面色那般威严凌厉,使正要动身的殿旁禁卫又顿足在了原地,踌躇不敢上前。

韩绩眯眼在殿中人各色的面容上打量过一轮,而后轻笑道:“谋害皇嗣?皇后殿下,臣理解您丧子悲恸,但这般信口雌黄,可不是有损凤仪?”

而萧佩环此时哪还顾得上什么凤仪?得到李灏死在御史台的消息后她已哭了一整天,这会衣衫不整蓬头垢面,那些虚仪,她早就不在意了。

她只想作为一个母亲,为自己不明不白死去的儿子讨还公道。

“郭大夫!”她立即向郭仁璟施令。

郭仁璟于是立即上前,似乎好言相劝:“韩大人,真相如今已证据确凿,您若主动认罪,或还可减轻罪行,何必继续纠缠?”

韩绩却依旧目露疑惑之色,仿佛从始至终就不明白他们在唱什么戏:“臣到底何罪之有?”

“好。”见他还要装模作样,郭仁璟再度冷笑,将手中罪证一一道出,“昨夜看守岐王的侍卫,说看见了您出现在狱院;受贿引开侍卫的安绍,被配有您家纹的刺客暗杀;岐王遗体上寻得的迷药是您名下药房的秘方。人证物证具齐,韩大人,您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太后闻言都不禁皱眉,看向韩绩,而韩绩始终是一副平静如水、不甚在意的模样。

见状太后心中焦急,难道此事确实是韩绩所为?但他为何完全未与自己商量过?之前宴会上为太子求情也是如此。

但此刻为了韩氏的利益,她又不得不替他辩解道:“岂不可笑,韩侍中有何理由谋害岐王?若说遗笔乃韩侍中伪造、又为何要叫岐王自己认下当年毒害圣上之罪而非嫁祸给太子?此与理合乎?”

对于这般质问,萧蔺早有料到。于是有条不紊地驳道:“理由自然是之前岐王与安平公主之事,损了韩大人之女的颜面,故而怀恨在心。至于为何不再构陷太子,是怕事情再闹大,有被揭发的风险。”

闻言太后一时失语,而郭仁璟仿佛现在才反应过来事情来龙去脉,连忙乘胜追击道:“这样一来,便都解释得通。韩大人,您这样默不作声,可是已经认罪?”

而韩绩依旧面露不解,讲道:“臣之所以沉默,只是在想,郭大人您的查证是不是太匆忙了些,不然也不至于这般错漏百出。”

“什么?”郭仁璟闻言不禁瞪圆眼,十分惊讶。

“昨日,臣府上失窃。失窃书房信件一封,乃书侍所写,随后便出现与书侍同笔迹的岐王遗笔;失窃府卫家纹一副,随后便出现穿戴家纹的刺客。”韩绩不疾不徐地道来,神色很是困惑,“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呢。”

听他此言,郭仁璟一时语滞,这确实是他在半天匆忙的搜查中所不知的,难道事情确有隐情?

而萧蔺即刻替他辩驳道:“这不都是韩大人您一面之词?谁可验证您确实遭窃?”

“吾早在岐王出事前便已和大理寺报案,可有记录。”

“谁又知你是否早有预谋!”

韩侍中原本面色平和,被这般刁难终于也冷了神色,呵笑道:“萧大人,您似乎很想将这罪名安在吾身上啊。”

为他洞察的目光掠过,萧蔺没来由地感到几分不安,于是缓和了语气哼道:“吾不过是为侄儿寻凶心切罢,韩大人,对不住了。”

韩绩这便大度笑道:“萧大人与皇后殿下的心情,臣都能理解。”

“但若要说臣是真凶,那可真是无稽之谈了。”他一字一顿地讲道,目光扫过众人,微微一笑,“臣倒是想,真凶另有其人。”

“哦?”仇明听出他话里有话,于是好整以暇地发问,“韩大人以为,真凶是谁?”

“并非是以为。”韩绩叹道,“臣已知晓真凶身份。”

“是谁?”萧佩环急切地站起身。她是如此报仇心切,就算是韩绩说的话,她此刻也当作救命稻草般急不可耐地想要知晓。

韩绩神情却又忽而变得很是为难:“这……实在是太有悖人伦,臣不敢说。”

萧蔺面色微变,而并没有人注意。众人都被韩绩的哑谜吸引了去,萧佩环更是怒上心头,将桌上瓷杯直接掷在地上、四分五裂:“韩绩!知情不报、是与凶嫌同罪!”

仇明窃窃看了一眼皇帝,隐约已有一种事情兜转又回到原点的预感,于是也好声劝道:“韩大人但说无妨,圣上在上,再有天大的事,也该按律令处置。”

被这般一红一白地架着,纵使韩绩这会再想给真凶留些情面,也不得不开口了。他于是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其实臣隐瞒了大理寺。那日到府上窃盗之人,当日便被臣擒住了。”他说道。

“什么?”萧蔺不禁一惊,而韩绩已经拍手,几乎是应声那瞬,两个侍兵便押着一个贼人走了进来。

再将那蓬头垢面的贼面上乱发扒开一看相貌,确实是之前雇来派去韩府的京城名盗,这令萧蔺面色愈发煞白。

若说方才只是预感不祥,他此刻已经明白,韩绩这番是如何有备而来。

“正如狱院侍卫那晚所见的‘臣’一般,放归复命的窃贼,是被臣戴了副面具。于是书信与家纹,便顺利送到了真凶手中。”韩绩紧接着笑道,“是臣欲擒故纵,想知道来人窃取这些物件,到底是出于何目的。”

“所以当岐王逝世、所有证据都指向臣时,臣实在是十分惊讶。”

“你还在遮掩什么?快将真凶道来!”萧佩环听他弯来绕去就是迟迟不肯说出那人姓名,早已失了耐心,急急命道。

韩绩又是一阵犹豫,目光若有若无地在萧蔺身上扫过,最后叹道:“你将你的主使说来罢。”

此话,是对地上跪着的窃贼所说。

窃贼闻命,便支吾着开口:“是……是萧大人。”

“荒唐!”萧蔺早预料到这贼嘴不严实,毕竟不过是金钱收买,于是也早早想好了辩驳的理由,“岐王是吾的亲侄儿、吾怎可能谋害他!”

“臣也正是思虑如此,故而一直未主动张口。”韩绩十分不忍地说道,一副被逼无奈的仁厚姿态。

“可后来又有一人,与臣说了同样的言语。”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又一人从殿外走来。逆着天光他抬起瘦长谄媚的马脸,萧蔺顿时身形一颤,满目不可置信。

“臣御史台台院录事,安绍,拜见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你不是被暗杀了吗?”同样震惊不已的还有郭仁璟,“仵作可都验过尸!”

安绍便巴结地嘻嘻假笑道:“那日郭大人您有令,不许外人进入狱院,而萧左相却跑来贿赂臣,臣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下来,又害怕被灭口,于是找到了韩侍中求助。侍中大人劝臣与大理寺投案自首,也幸而因此逃过一劫了啊。”

韩绩点头,证实了他的话:“今日死在家中的,是臣安排的一位与安大人面貌相似的死囚。”

他们一唱一和,将事情圆得滴水不漏。

而萧蔺听到这里,心已凉透。他早已明白,自己是完全落进他们精心设计的局里了。

侍书的信与家纹,是故意等他来偷;安绍是早安插好的党羽,是故意引他来贿;独制的迷药如此轻易就买到,是故意要他来求。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想除去李灏的同时嫁祸给韩绩的一石二鸟之计,早就被韩绩看破——是什么时候呢?难道在守岁筵上为太子求情、劝谏将李灏押入御史台的一刻,一切就已经是请君入瓮了么?

——您的死期也不远了。

李灏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此时忽而萦绕在耳边,宛如亡灵的勾魂锁命,使萧蔺头痛欲裂,耳边嗡鸣不止,冷汗扑簌簌落下,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只字无法吐出。

“……哥哥?”萧佩环踉踉跄跄地走上前,满眼茫然与恍惚。

“不、不可能。”她呵呵笑了起来,唇角颤抖,嗓音也模糊不清,手哆哆嗦嗦地向不知谁、又或许是所有人指去,“这怎么可能。灏儿一定是你们害死的、休想嫁祸在哥哥身上……”

韩绩不忍地望着她癫狂的模样。最后一次叹气,将一张薄绢奉上。

而那是李灏真正的遗笔。

那夜李灏被撒下迷药晕厥后服毒,毒发后因疼痛而醒来,于是用吐出的鲜血在布帛上写下了最后的证言。在郭仁璟赶到之前,这封遗笔被韩绩在御史台中的亲信取走。

是一个鲜红狰狞的“萧”字。

旁人或有疑问这是否出于伪造,而只有萧后本人明白,这就是李灏的字迹。

这一横一竖、一撇一捺,都是她亲自教李灏写会的。幼时李灏不如他哥哥聪慧,故而要她教了很久。但后来他也写得那般漂亮。

她此刻再也不能说话,泪流满面。

似乎不想看这结局,她独自趔趄走下高台,佝偻着身子离开了太明宫。她再也不似曾经端庄大方,背影也如每一个丧子而无处寻仇的母亲般畏缩沉寂。

没有人敢上前去扶。

萧蔺也闭上了眼。

到此,就算是一败涂地。

正如他之前预料,萧家若不能上下一心,必要酿成大祸。

李灏犯了忌,而他也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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