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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货郎挑着扁担穿梭来往,几匹白马被拴在岸边的大柳树下,悠哉悠哉嚼着草料,卖马的忙着去买白饼,来人问价也没有回应声。

水帮做的是运货吃横、放印子钱的生意,偶尔也要押运税粮,洪潮帮虽然张狂,却从未出现过私吞税粮的事,官府给的报酬高,找了最是穷凶极恶的帮派来运货,便没有劫货的敢轻易对其下手,一来二去,双方反而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马行匆匆,来到豫州已有些时候,可惜天公不作美,竟接连下了好几天大雨,集市如今冷冷清清,江上也没有船来,谢霜呈在客栈中守了整整三日,今日才难得放晴。

“老子就算游过来,也不坐你家的船了!”

豫州渡口,贩布的货郎讲价讲得唾沫星子横飞,嗓门刚好压过卸货苦工的连篇粗话,木箱传来递去,磕碰声混着人声此起彼伏,在湿答答的木板栈道上混成一片。

瞧见了陌生面孔,守在木板道旁的汉子互相使了个眼色,纷纷朝他看了过来。谢霜呈卸下包袱,拿出一张货单勾勾画画,佯装清点货品,那几个人又才不动声色地埋下头去。

他假意等船,视线乱扫,果然瞧见好几个人的手臂上都有弯钩刺青,可等了半天也没有瞧见残疾的跛子,搬货卸货都是体力活,若是此人跛了脚,恐怕会分给他清点货物货款之类的活计。

实在找不着人,他便蹲在岸头市集,随手挑了两捆菜:“打搅,请问您有没有见过一个跛脚的人,大约十五六岁,就在渡口上做活计。”

“没有没有,你要是找人啊,就去问那几个人,”买菜的娘子随手指了指远处,又低下头自顾自拾起菜叶来,“这里每天走过几千几万个人,谁能记得。”

谢霜呈的视线已在这喧闹鼎沸的人潮中来来回回扫了好几圈,这地方一眼望去竟是些搬货的,停船旁站着算账的也都是些上了岁数的老翁,并没有什么跛脚的少年。

“让让!让让!别挡道!”

忽然听得几声怪喝,岸上跑来个瘦精精的男人,直奔着有刺青的汉子而去,附耳低言了几句,几个汉子又互相传了会儿话,一同掀开帘子走入舱中。

莫不是有什么大事?谢霜呈躲在巨大的木箱后,悄悄跃上船尾。

“今夜有贵客要来,叫咱们全部回去。”

“不想去,与他们喝酒不痛快,他们称兄道弟,还总要我们作陪,今天叫这个大哥,明天叫那个大爷。”

“那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还能不去?”

谢霜呈一路跟在他们身后,可这几人却不是朝岸边走,反而走着走着还上了山。他心中生疑,按理说这些水帮的据点都离水近,怎么会朝山上走呢?

从这几人口中得知,今日的贵客叫作李三水。前几日海沙帮的人挑衅到洪潮头上,这李三水便孤身一人潜入海沙帮,两日后拎着帮主的头颅回来,瞧着利落干脆的脖颈断口,洪潮帮主唐旭惊觉自己手下竟有如此奇才,却默默无闻多年,埋没在渡口堆叠的木箱间,心中惊喜无比,当即便要升他做堂主。

这场庆功宴便是为他所办。

又往前走了几步,其中一人忽然岔进草丛,摆手道:“你们先走着,我要撒泡尿去。”

“赶紧的!”

……

“嘘。”

裤子提到一半被人点了穴,那汉子站在原地无助地转动眼睛,□□也唰啦掉了下去,谢霜呈见他面上渐渐呈现出浓重的屈辱赴死之意,也有些不好意思:“…抱歉。”

“你撒泡尿怎么撒这么久?尿不出来就赶紧走!”

谢霜呈压低了声音,啊哟啊哟叫了几句:“别提了,不知道是吃了啥脏东西,肚子难受,疼得要老命啊!”

“那我们先去了,你可赶紧点儿,每回就数你磨蹭!”

换上渡口捡来的旧布衣裳,谢霜呈跃上枝头,遥遥瞧见那几人走小路下了山,他忙将视线追过去,竟发现山脚下有一处废旧船坞,两座山围着一圈粼粼江水,山之间仅有一道小口,外头打不进来,里头又连着许多蜿蜒的山路,四面八方都能逃命。

谢霜呈换上面皮,小跑了几步跟上去。方才远观还以为船坞中只有几栋独屋,离近了才能看清这座庞大的水上巢穴全貌。竟比地上的房子还要高,错落参差,褪了色的外墙花花绿绿,栈道前头悬着一架木梯,烂木头上长满了水藻,攀着数不清的螺蚌。

沿着木梯进入屋中,长年累月泡在水中的浓重朽木味扑面而来,还掺杂着水腥气,衬得烈酒的香味都如同白水。昏暗灯火下,满脸胡子的男子抚掌哈哈大笑,而对面的人却只埋着头,淡定自若地喝酒。

见人陆陆续续落座,唐旭高举着酒杯,遥遥敬了一圈:“三水兄弟智勇无双,从今往后便是我的好兄弟!”

众人便齐声笑呼:“李大哥!”

“对,以后就要叫李堂主,李大哥!若我发现有谁对他不敬,帮规处置!”

谢霜呈坐在最后,前边坐的人个个都身材魁梧高大,挡得严严实实,瞧不见上头,他只埋头夹菜,身后却传来一阵步履蹒跚的笃笃声,稍偏过头,见个少年端着几壶酒一瘸一拐地轮流斟酒。

“你刚来此地,做大哥的本应该给你些好处,可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宝贝,不对不对,我这儿还真有个宝贝,”唐旭压低了声音,语气十分神秘,听到宝贝二字,底下众人嘘声一片,谢霜呈跟着抬起头,透过错落的背影瞧见个身着轻衫的女子,正款款走去,“你瞧瞧,喜欢么?”

“不要不要,女人有什么好的,”李堂主将酒杯搁在桌上,摆了摆手,“银两,才是最重要的。”

唐旭叹了口气:“李堂主呀,这可是我亲妹子,有些话是不用说出来的。”

“既是大哥您的妹子,按规矩,我也得叫她一声亲姐姐。”

“姐姐?哈哈哈哈哈哈,我这妹子最烦人家说她的岁数,你还是叫她一声妹子吧!”

倒了一圈酒,跛脚少年便端着空酒壶转身离去,谢霜呈见他出门后往右侧走,立即收回视线,哎哟哎哟小声叫唤,先前他便一直捂着肚子,十分痛苦的模样,如今他再面露难色,同行的人便知道他要做什么,摆手讥笑道:“山猪吃不来细糠面,去去去。”

谢霜呈着急忙慌地往外跑,跛子的脚步声极好认,他循着声音追过去,瞧见那人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谢霜呈紧随其后,正环顾四周,里头却忽然没了活人的气息。

他心下生疑,推门进去,发现里头果然空无一人。

这怎么可能?

谢霜呈又追到窗户边,可窗户是从里头扣上的锁,压根没打开过,难不成这房中还有别的机关么?

水屋外头破破烂烂,里头的桌椅床柜却一应俱全,檀木雕花床上还十分讲究地悬起月白色纱帐,四根床柱顶端各蹲踞着一只瑞兽,谢霜呈手握瑞兽的脑袋,试探着上下左右拧,却纹丝不动。

桌子上也固定着一只鱼尾木像,他拉动鱼尾,也无甚反应,反倒是绕了一圈,正好被桌上泛起的冷光晃到了眼,他凝神细看,茶盘旁竟搁着把黑沉如墨的匕首,他本对这没有兴趣,可就只是随便地瞧了一眼,却像是被那玄黑吸走了魂。

这是……?

“看够了么?”

谢霜呈被身后忽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惊,那人影快如疾风,转眼间便来到他的身前,两支银镖随之刺来,两抹凌厉寒光若流星荡过眼角,一左一右挡住去路,千钧一发之际,谢霜呈后倾偏头躲过。

可这块儿木板似乎浮突起一截,他起身时刚好被高出的坎拌了一下,往前倾时那人已五指成爪直勾勾朝着脖颈袭来。葬花神功他用得还不够熟练,短短一刻无法使出威力来,没想到这洪潮帮中竟有如此高手,谢霜呈心中暗叹倒霉,只好勉强稳住重心控制身子往后倒去。

任重鸣见他脸侧有些浮皮,瞬间明了此人贴着假面,在他跌坐倒地时,俯身一把撕开面皮,本想瞧瞧这胆大包天的小贼皮下真容,如今瞧见了,任重鸣却笑不出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谢霜呈跌坐在地上,胸膛起起伏伏,待瞧清楚眼前之人这双眼睛,也愣怔在原地,方才被人挡得死死,看不见席首,说话时这李堂主又刻意压低嗓子,如今才晓得任教主成了洪潮帮的堂主。

“好好的瑶山不待,怎么又跑来这种地方?你管不住腿么?”

瞥见他脖颈上斗大的两道弯钩刺青,任重鸣不可置信地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太阳穴突突直跳,蹙眉道:“这又是什么东西?你最好说是画上去的。”

“我是来……”谢霜呈被他拎鸡崽似的拎起来,本想与他解释,却瞧见门外出现的一道黑影,黑影哼着歌儿推开门,谢霜呈当机立断扑进任重鸣怀中。

咔哒——

唐旭与任重鸣对视一眼。

方才叫喊着色字头上一把刀的李堂主半蹲着,怀中还抱了个男人,二人搂搂抱抱,跌坐在地,他怀中那人领口也被扯开了些,方才房间中的动静如此之大,一瞧便知不止能用一把刀形容。

手上的酒葫芦在死一般的寂静中一摇一晃,唐旭眨了眨眼:“三水兄弟,好男风?”

见他果然上当误会,谢霜呈环着任重鸣的脖颈,趁机夹起委屈的腔调:“堂主,你方才还说非我不可!”

此刻危急万分,本来是容不下什么多的想法,可谢霜呈却在忐忑之余忍不住期待起任重鸣的回答。

任重鸣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咳了一声:“这……弟弟贪玩,一听说我混了个堂主,非要来瞧瞧我,叫他回去,还要与我生气。”

唐旭的视线在他二人间来回挪移,瞥见谢霜呈截脖颈上的刺青时,噢了一声,神色暧昧,显然是看破不戳破:“雨天路滑,你可要管好他,别叫他掉下水去。”

关门前,他还嘻嘻笑道:“你若是早些说,方才我便不为难你了。”

那黑影渐行渐远,任重鸣回过头,伸手在谢霜呈的颈间轻轻一揩,“刺青”便掉了色,沾在指尖,见他神色已缓和了许多,谢霜呈刚想伸手去拦,可触及他师兄冷冷的视线,又只好微微一笑,不敢多嘴。

“师兄,我是来办正事的。”

任重鸣没有说话,起身等着他解释,谢霜呈措辞间情难自禁地抬眼去瞧他的脸色,竟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错觉。

“我要找一个跛脚的人。”

任重鸣蹙眉:“跛脚的?”

“不错,有一桩旧案与他有关系,方才我明明见他推门进来,屋里却忽然没了动静,我跟进来时也没瞧见人。”

“这些屋子建在水上,底下便是江水,他若掀开一块儿木板跳下去,也快得很。”

“可我并未听见……”

二人对视一眼,任重鸣掀起水屋中央的木板,那人果然就扒在底下,此刻他已挪到了另一间水屋下,正要翻身上去,谢霜呈见他想跳水,立刻扣动机关射出一柄银爪,飞速缠在人腰上,硬生生将他拉了回来。

任重鸣瞧着这柄精巧的袖中机关,颇有些惊奇。

水屋与江面只隔着几尺,这跛子脸朝下在水面呲啦滑行了一段,估计是喝饱了脏水,伏在地上咳得涨红了脸。

谢霜呈蹲下身:“方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即便咳得面红耳赤,那少年仍倔强地抬着头,将脸上的湿发猛地甩到脑后去:“不错!可我什么也不会与你们说!”

谢霜呈叹道:“山遥路远,你冒险来到瑶山门,怕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若你现在与我赌气,恐怕又要空等个十年八年。”

委屈二字难免使人心神晃动,跛脚少年紧咬着牙,忽然捶地道:“公羊道明人面兽心,堂堂一派掌门,抛妻弃子,与皇宫里的宫女眉来眼去,我大娘出殡的时候,这个畜牲看都不来看一眼,还卷走了我大娘所有的家财,只给她留了一口薄棺,还将我弟弟——他的亲生儿子赶出家门!我至今也不知他的死活!”

任重鸣奇道:“你大娘?”

“就是他的结发妻子!”

公羊道明有妻子,这件事闻所未闻,江湖中还有他花了毕生心血只为振兴凌霄一派,终生不娶的传言,从未听说过他还有什么妻子。

“这不是什么大事,自然入不了您的尊耳,你们这些人看着光明磊落,实际上都是一伙的,哼!”

“不,这对我很重要。公羊道明将此事瞒得密不透风,若非你告诉我,恐怕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茬,今日有你帮我,揭穿这个伪君子便指日可待,作为报答,我帮你找你家弟弟,相信我,好么?”

跛脚少年红了脸,声气也软和了许多:“可…他已经死了,如今我说出来还有什么用?”

任重鸣第一回知道问话还得将人哄高兴,不耐道:“可他犯下的罪还没死,还要祸害别人,好了,你可以走了。”

“我叫阿古,”他不敢去瞧李堂主,觉得这人虽模样俊朗,脾气却不好,只好郑重地朝谢霜呈点了点头:“若我发现了别的事,就来瑶山找你,我弟弟失踪数年,若是寻不到他,也不必勉强。”

说罢,他拖着那条腿,一瘸一拐地出门去了。

任重鸣瞧着他将人说得以为立了开国大功,凉凉地瞥他一眼:“你倒是很会哄人开心。”

谢霜呈一愣,从这几个字中艰难地琢磨出了点他的不悦,认真道:“我也很会哄你开心的,师兄。”

任教主对他的示好无动于衷,漫不经心地轻笑起来,这一笑,叫人恍若置身寒潭:“对,你当初立誓乖乖待在京城,现在想来还真是在哄我开心。”

“……”

“你若问完了话,就赶紧走。”

谢霜呈恨不得多与他再说两句,边走边缠着人问:“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在找人。”

“找人?”

“嗯,这人以前在蓝月谷扫地,有人说在洪潮帮见过他,可又有人说他往北边去了,我也不会在此地多留。”

谢霜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留意的。”

任重鸣转过身,鼻间溢出一声笑:“谢门主,你怎么这么爱往自己身上揽活?今天找这个的弟弟,明天找扫地的,难不成瑶山是专门寻人的么?”

谢霜呈不理会他的调笑,自顾自瞧着窗外的江水:“我也曾与人走失,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他。”

这话怎么叫人听了无端心虚?任重鸣被他一噎,竟不知说些什么。

回到渡口,岸边风平浪静,一句接一句的叫骂格外清晰。

“叫你替我守个门而已,你他娘的还敢跑!”

点货的铁架上绑着三四柄火把,火光中挥舞铁棒的人影清晰可见,正砰砰砰打在什么东西身上,那东西挣扎着往岸上逃,却被一棍子打翻在地,木板栈道上已是血水横流,谢霜呈皱眉道:“他做错了什么事,值得你费这么大力气。”

那汉子闻言,斜咧着嘴抬起头来,揉着腕子嗤笑道:“怎么,学着人家普渡众生啊,还没剃头呢就想着当和尚?”

谢霜呈正想说话,身后却有一贯铜钱飞来,结结实实砸在这汉子的头上:“啊哟!”

任重鸣走出阴影,不耐烦道:“滚远点。”

脑袋被狠狠砸了个大包,恶汉子本想张口骂人,瞟眼瞧见地上散落的钱,忽然喜笑颜开,双手规规矩矩合十,边走边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

地上那团人蠕动了几下,嗓眼儿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艰难地爬起身,踉踉跄跄跑走了。

谢霜呈愣了片刻,师兄以前起码还会先礼后兵,现在怎么只兵不礼。任重鸣没管他呆愣的样子,径直往渡口的反方向走去:“你若想插手别人的事,就干脆利索些,叫他没话说也不敢说,优柔寡断,只会给自己添麻烦。”

折腾了一整夜,黑沉的天际已有了亮光。

“红莲教的船今日刚好要回京,我叫人送你回去?”明明是询问的话,放在任教主的口中却变得不容置喙。

谢霜呈跨到马上,戴上斗笠:“不必了,我是骑马来的,这便要走了,再耽误两日恐怕谷大哥要报官找我了。”

任重鸣点点头。

他已圈转马头,可一想到任重鸣迫不及待要他走,又忽然低声道:“师兄,你很讨厌见到我么?”

任重鸣原本还有些心虚,听到他含混不清的问话,愧疚无奈也变成了气得发笑:“你到底哪儿来这么多歪七扭八的心思?难不成这十几年,我一见你,就说些别再让我看见你之类的话么?我是打你了还是怎么着?”

一说起什么喜欢讨厌之类的话,任重鸣便会提起师门**度的十几年,好似他们今今所有缘分只剩下这一层,可他如今似乎连任重鸣心中那个伶俐乖巧的弟弟都做不好了。谢霜呈心中疲乏无力,有些难受:“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任重鸣淡淡道:“小霜儿,你长大了,想要出来闯荡,我便教你处世之道,还有什么问题么?”

“好,那你教教我如何断了逆道乱常的心思,好么?”谢霜呈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将喉间翻起的酸涩感压下,可愈发浓重的鼻音与颤抖的腔调却是控制不住的。

他瞧得出来任重鸣现在不想给他难堪,是他自己上赶着破罐子破摔,可他实在不想再怀着那点忐忑日夜难安了,谢霜呈牵动嘴角,艰难地扯出个笑:“师兄,你是不是再也不想瞧见我了?”

朦胧中,任重鸣神情微滞,张了张嘴。

惊鸟乍起,飞向渐亮的水天尽头,谢霜呈仰头望了一眼天际,策马狂奔而去。有些话本是不用说出来的,可任重鸣却说了出来,声音不大不小,却叫他听得清清楚楚,风过也吹不散。

“缘来则聚,缘浅不留。”

在这匹马驶离渡口的半个时辰后,两山间的水楼忽然燃起熊熊大火,江面被冲天的火光映得通红一片。

“教主,那个叫阿古的小子怎么办?”

“扔到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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