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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别梦寒(二)

无名之物从一页的间隙里延展,慢慢越过混沌和清明的边界。

阵中纷乱如麻。到处都是左冲右突的术法,只看双方交锋的激烈,恐怕方圆之间没有一寸角落能安生。但这于“他”无碍,纵横交错的构造间,有大把的余地可供徘徊。潜藏在阵法内侧,“他”是一道阴影,顺着灵气照来的方向挪移,形影不离,密不可分。

何况,那两人彼此僵持,却还没有破坏阵法本身。阵主先不提,前来挑战的那一个,也并没有下定毁去阵法的决心。半成形的阵法骤然崩塌后的结果难以预测,他这样想是合情合理。只不过,有些事情经不起拖延。

无名之物洞察阵法中的种种变化。有人为其命名为“晖阴”,这名字好似一则谶语。运势变幻无常,做过的千般准备,到最后说不定也要落得个惨淡收场。纵使对前路有所预计,仍然为执着所驱使,人心令人兴味之处也在于此。

而“他”并没有名字。从生到灭的距离间,他或许会被以另一种方式指斥,但那个尽头也是空无。“他”的来处和归处,一样全无依托。

如浮沫,如泡影。无形无相,无名之物。

名字难得,大多时候都没这个必要。称呼不是名字,用过即弃的自称也不是,想借由名字证出真实,往往徒劳无功。

退一步说,形貌总可以拥有,行走世间,必须要有一个躯壳。这躯壳形成的瞬间,常常就看得到自己寿数的终点,金砂面具下并不需要一张脸,自我便如同电光般明灭。但偶尔也有延续的例外,将索然的瞬间拉长开去,一笔直拖到墨迹枯干。

一个实证在千里之外的桓岭中,相较他者而言格外内敛,韬光养晦,降世之初就知道要长期驻留。被赋予妖族的身份,选择了源自一侧本质的蝉花的面貌,几乎是个活生生的自我了。

据说那个化身最终还是以销毁告终。“他”知道许多化身诞生时的因由,这是彼此之间相互借鉴、打磨的一环。但化身们的下场只能靠听和猜,除非很有领悟的必要。讯息在无形中流动,七情六欲的残渣随余波飘荡,掌控这一切的源头从不对此多加干涉,视其为衍变的佐料。

诸心诸魂皆从源头发端。“他”不会奉其为主,也不会将其视为操纵命运的元凶。无须分辨,他们本为一体。

许许多多的化身,由同一枚印章盖下形迹。“他”的底色中潜藏昔日的刻痕,渴切、眷念、坚执、心醉神迷,与之相连的记忆则朦朦胧胧,因为“他”不必记得太清楚。要如何消解这求索的苦楚,也不用寻求回答。

蒙混过去未必是坏事。有些化身肩负重任而生,知晓自始而终的宏愿,犹如反复烧制描摹的容器,涂画记忆,镌刻岁月,领悟至尽处,几乎近似正身。从生到死的路途有太多重负,“他”宁愿不去想那么多。

又或许,不感到羡慕也是“他”被塑造出来的心绪,以使他可以少思少虑,平稳地完成他的职责。

和那些能行走在光天化日下的化身相比,“他”只是初具雏形的素坯,不会再演化,不需更完整。没有轮廓和形体,藏身于在阵法深处,静观其变。

诞生需要一个契机。毓秀的阵主不容小觑,即使匿迹于细微之中,也有被察觉的风险。最好的办法是,在某个时刻之前,异物全然不存在。

如今“他”觉察到自身,想起了自己的来历,意味着计划在什么地方遇到了阻碍。倘若一切顺利,此刻“他”秉持的应当是另一种胜者的策略,而非现在他要做的——破除,崩裂,用一场夺目的毁灭作为孤注一掷的前奏。

“他”仔细地计算着时刻,这和他的使命息息相关。

渊山的终期公认将会落在这一个百年,但这个跨度太含糊,也需要随着年岁推进,重新计量。仙门的三派各自都测算过,有趣的是,他们每一家算出来的结果都不同,而且并没有要互通有无的意思。

假如渊山的境况始终如一,那么瑶山的估测应该最准确。然而,即使抛开仙门在暗中进行的修整不提,渊山自身也在潜移默化地改变。十八年前,发觉镇印没有按照预想在这一代结束,瑶山大概相当恐慌,特别是他们派去镇魔的人选还在渊山内部下落不明,无法预计这几件事情之间的因果联系。事后,他们对渊山尝试的调查,依旧没能触及到本质。

毓秀正清这两家共谋者,因为对渊山处置的争执,最后分道扬镳。毓秀对于导正盈昃、定镇天下的执着非同一般,隔着数百年妖族的衰弱时期,也不曾放下戒心,决不愿再度看到王庭的复兴,偏偏接踵而至的一桩桩事态,不停地向他们宣示警兆。

而今,以衡文一侧为根基,毓秀亲自主持的一侧为承载的大阵,已经行至关键之处。衡文终究是输上一筹,即使也有自己的盘算,却不知毓秀早已做好放弃他们,独自处置局面的准备。

只要位于新宛的阵法能够撑过渊山的灵气涌流,就能借此过渡,将溢出的灵气重作镇压。毓秀为此准备多年,这种传承于历代掌门之间的隐秘,连“他”的源头也无从得知,唯有在新宛阵法落成之后,才隐约窥探到一角。

知道与否,现在已经无关紧要。延国本可以成为绝佳的天魔复苏之地,若计划得当,或许一切都能悄然进行,如今却再不可能。

那么只能令阵法在满盈的时刻被摧毁,淹没新宛。衡文与虎谋皮,只想利用晖阴之阵拖延时间,重塑门派根基,毓秀则要将整座阵法都当做过渡的踏板,衡文的死活不在考虑之中。人人都自有计划,人人都觉得事情尽在掌握,不致引发更大的危机。而对于暗中窥伺全局者来说,层层垒起的命盘正等待着恰如其分的一次拨转。

天魔本能中吞噬的**经历渊山镇压,确实已经被磨蚀到几乎消亡,然而一滴墨也能浸染池水,“他”想亲手仿制出一场魔潮,即使只是表面相似,并不是什么难事。

届时,天魔再临,一应诸体,重归完满。

“他”对这可预见的前路没有感触,既不悲哀,也不欣喜,只为完成这既定的行事而生。

“他”也不会有存活下去的可能,每一个化身都能洞见自身的命运,毫不动摇地履行职责。“他”短暂的思索,如同雨落水面,忽生忽灭,不为人知。

只是……倘若那个同样能操纵天魔的人,最后破解了这个死局,或许他可以读到这些心绪。即使此事真的发生,就代表了“他”的败局,可是“他”的诞生也同样来自一次失控。自始至终,不在命中。

“他”不知道那个人能否在生死对抗中胜出,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掌握了足以遍览神魂的权柄。“他”毕竟永不会忘记追求永恒的贪婪,想象这些能唤起一丝欣喜,一丝仅存的留下痕迹的渺茫可能。

如此,便不仅仅只是从一颗金砂中幻变而出的梦境。

*

孟君山敏锐地察觉到阵法中的异样流动。灵气像是找到了缺口一样倒渗,来处也不分明,虽然眼下还不到泛滥的地步,也绝不是个好预兆。

他同时也知道,身为阵主的师父对此的感知只会比他更加清晰。

和师父交手也没过去多久,他已经快要心神耗竭,全凭一口气在支撑。师父修为精深,有备而来,又有阵法的天时地利,怎么算他都是吃亏,但能坚持到现在,和这情形也不无关系。他就像一根柴火般死死卡在门缝里,叫这门关也关不上,扳也扳不断。

当他遁入阵法又保有还手之力时,这场师徒争斗实则已陷入僵局。除非师父能干脆利落地把他解决,否则必然投鼠忌器。

不过这也只能让他继续周旋,不至于太快落败而已,对于他这种无赖打法,师父显然清楚要如何把他一步步逼入绝境。顶着阵法的蚕食,又要提起精神和师父对抗,稍有不慎就是全盘皆输,他已经许久没有遇到过这样有压迫力的战斗了。

平时的种种修行简直都像是为了这一刻。虽然他以前肯定想不到,他的决死之战竟然会如此荒谬。

面对阵法里切实可感的变化,即使孟君山左支右绌,还是不得不分出一些余力去探察。他很快发觉,这由涓滴细流逐渐积涌的灵气,不像是新宛当地阵法能够引来的程度,联想到师父最初和他谈论虚相地脉的用途,他不禁一阵心惊。

就在他迟疑的这一刹那,阵中风云突变,凛然寒意席卷上下,将他猛地向阵法外推去。

与其说是驱除,不如说是连着他所在的那一方区域都被割舍开来,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处置绝不明智,否则他早就被踢出来了。更何况,他也没有收到足以压制他的后招。

他直觉这很不寻常,顶着压力不退反进,投身在那汹涌奔腾的疾潮中。

抱歉最近状态超级低迷_(:з」∠)_怎么还没发明出一键屏蔽情绪的科技啊!(

卡文期间试图换脑子,摸了个番外,是封二小时候的小故事,这个系列以后可能还有老三老四老五,总之先放在有话说里当个加餐(?)

因为不太确定这个番外机制怎么搞,等完结之后再把这里的加餐挪到正经的番外部分去,现在如果有兴趣的话请凑合在这里看看吧不好意思!

# 大概

# 是

# 分割

# 线

《照无眠(一)》

睡不着,怎么都睡不着。封云把脑袋翻过来,调过去,竹枕硌得他脖子发硬,让他忍不住想念起家里的谷壳枕头来。

只是枕头,不是别的。上山之后他才知道还有另一种生活可以过,虽然不是世人想象中无忧无虑的神仙日子,却可以神闲意定、专心致志,那些有些枯燥的修行在他看来也不无愉快,总比在族里时被条条规矩勒得透不过气来更好。

什么仙缘啊,寿数啊,对少年人来说还是雾里看花,十分遥远。他只知道他情愿在这山上的松风里一直待下去就是了。

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会因为杂念缠身的惆怅而夜半无眠。难道这就是他还无法超脱尘俗的缘故吗?

窗纸上透着蒙蒙微光,这个夏夜好像比以往更加闷热一些。他侧头看着窗棂上雕镂的小小一朵莲花,想着第二天的晨课,努力想让自己掉进梦里;好像是越用力越适得其反了,不过至少照这个势头下去……

一团张开翅膀的阴影从床边的纱幔上挂了下来,足有半个巴掌大,能让他隔着幽暗看到那翅尖上青莹莹的颜色。

好不容易培养起来一点的困意顿时飞到不知哪里去了,封云的手脚先于他的理智反应,在他大叫起来之前先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屋子。

回过神来时,他正用后背抵着门,气喘吁吁。一路窜出来的时候他还不忘把经过的每一扇门都甩上,如今最外头这一道关不关好像没什么区别了,可他一时间也想不到还能上哪里去抓点安心的稻草。

他不太想承认,但他确实很怕这些虫子蛾子之类的小东西,当初听说修行要上山,他心里最忐忑的就是这件事。不过瑶山至少也是一处仙家福地,平日里生机盎然,那些恼人的虫兽倒很少见,以至于让他渐渐放松了警惕。

现在他知道了,少见不代表就从来没有。肯定是因为他晚上发呆的时候开窗开太久……

这下好了,虫子登堂入室,他成了有家不能回。夜风拂过,封云拉了拉中衣,沮丧地盯着这扇门,试图培养出一点回去面对那家伙的勇气。

他真希望他有学到什么绝世身手——入门以来,他始终都还在打基础,一个术法都不会,哪怕只是会一个能吹吹风,把不速之客给卷出去的法门,眼下起码也有东西可用啊?

对了,他灵机一动,不如去院子里找个纱网来,也算是个武器了。

这么想着,他给自己打了打气,转过身。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倏忽闪过,轻而无声地落在了他面前。

“怎么了?”他师兄问。

明月在这闷热的夏夜里照出了一片雪地,月光下的师兄看起来也是一样的冰冷。

非要说的话,封云其实并不觉得这位谢师兄是个冷漠的人。掌门身体欠佳,在传授道法之外,常常闭关休养,督促封云修行的任务就落在了他师兄头上,以至于他们相处的时候还要更多一些。

或许是因为修剑法的缘故,明明谢师兄也不比他年长多少,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威严,封云在他面前从来都是老老实实。

没上山前,哪怕是那些动辄疾言厉色,摆出大道理的族老长辈,封云也对他们没有畏惧之心,尽管不得不谨遵礼数,心里却常常有着自己的一套对错评判。到了师兄这里,他却一点唱反调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师兄从不斥责他,不管他问出什么修行上的疑问,都会仔仔细细地和他解释清楚。起初的一段时间,封云还会觉得师兄的悟性似乎过于锐利,以至于有时在阐述时让自己理解起来颇为困难,但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应对,师兄就已经调整了指导的方式,再也没让他觉得吃力过。

封云以前在家塾读书时,提的问题常不讨夫子喜欢,不是说他异想天开,就是说他钻了牛角尖。他很快就学会了让自己不显得那么不合时宜,知道什么样的问题可以问,而那些“不能问”的他也没有放弃,只是留在了心底,自己琢磨。

而踏入了修行之门后,他发觉师兄不介意他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渐渐大着胆子越问越多。也有少数时候,大概是他想得太偏了,师兄会认真地跟他说,这个要回头问问师父;第一回他还担心是不是让师兄下不来台了,后来他小心观察,相信了人家确实并不在乎这些。

无论何时,师兄总是那样的镇定自若,如果说封云曾经对仙门修士有着什么幻想的话,现在师兄已经完全取代了以前的想象,成为了他最想效仿的模样。

只是,出于对师兄的敬畏之情,他也只会拿正儿八经的修炼事宜去请教对方,别的小事他提都不会提。那些无聊琐碎的心事,对修行生活的忐忑,迫不及待逃离家乡后的一丝失落,无眠之夜里的孤独……他怎么会用这些去打扰师兄呢?

因而,当他看到师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没来得及思考怎么解释,嘴就先开始问候了:“……师兄也没睡啊?”

话一出口,他就恨不得把这句给塞回去。

谢真看起来似乎也不像是从床上匆匆起来的。他衣着整齐,束起的头发也一丝不乱,封云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中衣,这下更是脸如火烧。

听了他稀里糊涂的问话,谢真答道:“没睡,在入静。”

封云不禁道:“师兄不是说,入静修行不能代替睡眠么?”

“那是因为你的入静还没有圆融完满,这时夜里不睡觉只入静修炼的话,反而容易消耗气神。”谢真说,“等你掌握好之后,再尝试也不迟。”

封云愣愣地点了点头。他突然意识到,这大半夜的,他莫名其妙地问,师兄一本正经地答,俩人竟然就这么聊了起来。

谢真显然没忘记重点,又道:“所以,你怎么没睡?”

看到师兄平静的眼睛,封云顿时失去了糊弄的勇气,垂着头说:“因为……因为屋里有一只虫……很大。我这就回去,对不住,打扰到师兄了。”

“这样啊。”谢真说,“让我看看。能进门吗?”

封云想不到师兄还管这个,连忙开门进去,有了师兄在旁边,他也没那么害怕了。进到内室里,他反手将门掩上,月色幽幽,那只把他吓跑的虫子却不见踪影,这又让他头皮有点发麻。

谢真说:“点灯。”

封云屋里的灯是一对嵌着玛瑙的缠枝铜盏,既是古物,也属灵器,看着并不奢华,在山上只是寻常用具,图个方便而已。想着不知道藏在哪里的虫子,封云有点发颤地擦亮了靠手边的这盏灯,柔光即刻洒向四壁,将床帐和纱帷映出了一层层交迭的暗影。

刹那间,封云眼中只看到银光一闪,剑气带来的警兆让他寒毛直竖。下一刻,谢真已经手持长剑,站在了窗边。

无论怎么回想,对于师兄是如何拔剑,剑又经过了哪里,封云也还是想不出一点。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地上,想知道师兄是不是像那种话本里的神剑传说一样,把飞虫给斩落了。

但还没等他找到踪迹,就听谢真说:“害怕的话就不要看。”

不听还好,一听这话,封云不可抑制地朝那边看了过去。谢真拿的是一把寻常的铁剑,此刻他将剑刃翻过,那只蛾子不像蛾子、蛐蛐不像蛐蛐的飞虫赫然就贴在他的剑尖一侧。

近距离看上去,虫子似乎完好无损,双翅和触须还在微微颤动。封云很想两眼一闭昏过去算了,可是出于一股执着,他紧紧地盯着那东西看,绝不把眼神移开。

仔细看去,它好像从一块碧玉里雕刻出来,温顺地伏在那里,并不显得狰狞可怕。谢真推开窗,说道:“这边的人叫它‘哨子’,没有毒,也不咬人。”

他把剑尖伸到窗外,轻轻一抖,那只虫子马上振翅飞走了。

封云看着那重获自由的“哨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也忘记去害怕了。谢真收了剑,走到他屋中摆着香炉的地方,揭开那充当盖子的整朵玉雕花往里看了看:“香药用完了。先补上,明天再添上备用的。”

那个香炉的内里构造十分精巧,封云住进来之后,那里一直在弥漫淡淡的香雾,既不见火烟,也好像永不会停下。对于这件搞不懂底细的东西,封云虽然好奇,但又觉得问师父和师兄都不合适,就一直没去动它,想着以后找机会再研究。

若是将它拿到外面去,想必非要搭上各色精致配件,一整套繁复礼仪,才能体现出其华贵。谢真则只是从架上找到一只银盒,对着炉边一倒,三颗冰柱似的小巧香药就骨碌碌地跌进由一层净水隔着的炉心中,接着把盖子一扣,就算完事了。

炉中重又飘出轻雾时,封云突然发现房中渐渐又凉爽了起来。他想起今晚那种不同寻常的闷热,脱口而出:“原来屋里晚上总是很凉快,是因为这个?”

谢真说:“对。”

封云不禁道:“可是却没见到别处也用香炉……”

“灵器、阵法也能维持冬温夏凉,不过你才刚上山,用香药温和一些。”谢真答道。

封云忽地灵光一闪:“是不是这个也有驱虫的效用?”

“嗯。”谢真看向他,“确实如此。”

“那……”封云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他呐呐道:“这是特地为我准备的吗?师兄看出我害怕虫子了?”

他有些手足无措,谢真则还是一如既往地回答:“山上没有毒虫恶兽,门派里飞虫也少,但你好像跟虫子不大对付,偶尔见到了都紧张。用这个香药,至少不会打扰你睡觉。”

封云小声道:“师兄不会觉得我这样胆子小,太不成器吗?”

“和那有什么关系?”谢真说,“你才刚开始修行,慢慢也就不怕这些了。实在不行,以后专为此修一门术法,把它们都弹得远远的。”

有那种幼稚的术法吗?这个时候应该说,我要尽量让自己不害怕,这样才比较像样吧。

“我想学。”封云像是跟自己较劲似的说,“想早点学到。”

“你已经很勤勉了。”谢真说,“现在就好好休息。明天晨课可以晚点来。”

他顺手把窗户关上,夜云间洒落的清光重又被挡在了纸外。但他刚才被月色照亮过的神情,依然留在封云的眼里,虽然还是那么平静无波,却因为认真而显得柔和。

封云把他送到屋外,和他道谢。临走前,他忽然脱口而出:“师兄,其实我睡竹枕不太习惯,有些想念家里的谷壳枕头……”

谢真说:“那要回家里去取吗?”

“啊?不,等等……”封云吓了一跳,随即看到对方的眼里好像有一丝打趣。

“这个山上怕是没有一模一样的。”谢真对他道,“旬末下山的时候,我们去找一个。”

封云第一次对师兄露出未经礼仪规整的的笑容,说道:“好!”

# END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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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别梦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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