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明和乌父在护着安灵,我第一次见到安灵穿上甲胄的模样,手里拿着盾牌和短剑,虽然浑身血迹,但是目光中没有一丝胆怯。
心里的阴霾瞬间消散,我大喜,乌父活着,安灵也活着!
感谢上天、感谢远在万里之遥的天神。
乌父和木明以及剩下的几名妖精正在奋力抵挡着,他们释放出的各式魔法让外圈克思族士兵们的攻势连连受阻。
其实我原以为,此战虽然艰险,但红柳族内妖精众多,再加上白龙,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得如此惨败。
“林公子,你快看,那是什么?”山雀提示我道。
只见有一队克思族的士兵,从远处支援而来,他们驱赶着几十辆蜥蜴拉的车,车子上面载着的东西却让我目瞪口呆。
是火炮!居然是火炮!
这玩意我再熟悉不过了,四个车轮上架着一个巨大的铁柱,铁柱内部空心,差不多有我的两指粗细,铁炮管上还散发着徐徐白烟,应该是刚发射完炮弹。
这个世界里如何会有火炮,这太荒唐了!
难怪之前乌父提到过克思族的人都已经放弃了对神明鬼怪的信仰,我现在明白了,克思族恐怕已经走上了一条与红柳族截然不同的道路。
人本来就是脆弱的,小人类更是,若想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生存繁衍,就要去依靠别的东西,红柳族选择依靠魔法与神灵鬼怪,而克思族选择的是舍弃神灵,靠人类的智慧去与自然抗衡。
两者没有高下之分,更无对错之别;只是这两种迥然不同的文明必然会发生碰撞,战争不可避免。
我抬头望了望白龙与猎鹰们缠斗的地方,细看过去,居然还有些热气球漂浮在周围,气球下方吊篮中的克思族士兵正不断对着白龙射去锐利的箭矢。
不仅有火药!还有热气球!也许克思族的所拥有的科技还不止于此。
这是冷兵器、魔法与科学的一次较量,不过,事已至此,就算克思族把飞机坦克造出来,我今天也要上!
我和其它动物们静静地趴在地上观察着,若是让他们把这些铁炮运送到前线,去轰炸安灵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我紧紧捏着手里的木棍,屏住呼吸,我需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那些运送火炮的克思族战士们又往前行进了一段距离,停下,开始固定架炮,一箱箱装着弹丸的木箱被放到了地上。
他们吹起沉闷的号角,原本围绕着安灵他们的包围圈开始变幻了阵形,放出了个缺口,变成了口袋形,红柳族剩下的士兵们被左右后三个方向的敌军给驱赶着,朝着唯一的缺口奔逃。
三面的敌军对着逃跑的红柳族人不停地射出致命的冷箭,投掷出尖锐的长矛,每跑一丈,就会有许多人倒在血泊里,伤者哀嚎倒地,紧接着便被后面惊慌的人群踩踏成血泥。
而那唯一的缺口,也并不是希望,迎接他们的将是如同地狱一般的炮火与烈焰。
但他们还有希望,那个唯一的希望,便是我!
我努力克制自己的冲动,紧咬着下唇,鲜血的腥味在我的口腔中扩散。
那些克思族的士兵们终于将火把点燃,将装满着炮弹的木箱给起开。
“就是现在,冲!去杀!”我猛然站直身子,对着后面潜伏着的动物们大声吼道。
我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到敌军的火炮阵地,木棍狠狠扫去,十几名克思族的士兵被我打得肢体崩裂,飞到了远处,我从他们惊恐的眼神中看到了我自己,此刻的我,像是个从地狱归来的巨大魔鬼,嘶吼地挥舞着木棍,收割着他们那恐惧的生命。
我一脚踹翻两门铁炮,身后的山猫狐狸们也一起冲到人堆里,撕咬着,吞食着,火药味混杂着人血的气味,让人作呕。
我远远望去,那些红柳族的人看见我来了,纷纷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不再逃命,而是重新回头,又与后方的追兵们厮杀在了一块。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射中了十几箭,很疼,但尚能忍受,我抄起地上沉重的炮车向敌群中砸去。
在我和动物们的奋力冲杀下,这只火炮部队已经溃不成军,像受到惊吓的蚁群一样,四散奔逃。
“是巨人!”
“见鬼了,快跑!快回去禀报大将军。”
“……”
天上的白龙似乎注意到了我这边,那原本渐渐疲惫的龙吟又一次昂扬,震颤起地面上的旌旗。
我捡起箱子里未发射的炮弹,将前面的引信点燃,朝着敌军投去。
一声声巨响,炮弹在敌群中炸裂出血腥的花朵,原本一群还在奋力厮杀的士兵,瞬间便成了空中四散的断臂残肢。
这炮弹的威力着实巨大,哪怕是我挨上一炮,也会重伤。
为了防止误伤红柳族人,我只把炮弹投到敌军阵形的外边缘,在我连续的投弹下,敌军已经有隐隐要溃散的趋势。
“林公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分成两路,去攻击敌军的两翼!”我答道。
之前的一番战斗,我们并没有太大的阵亡,火炮阵地的防守并不像步战敌军那般甲胄齐全,防守力有限。
这多亏了克思族轻敌,以为胜券在握,炮火阵地居然没有步兵把守,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谁又能想到红柳族居然有一个巨人的存在。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我拔出身上上的细小箭头,又抄起了一把弹丸,带着动物们向前方厮杀而去。
素渊在天上的战斗还未结束,龙鳞、残破的毛羽、血滴、小人类与老鹰的尸体如雨点一般从天上飘零而下。
虽然我很讨厌白龙,但不得不说,这次多亏了他拖住了克思族的空中力量,否则这场战争即使有我的支援,这结果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我们像敌军的两翼冲击着,我的豪猪朋友们顶在队伍的最前方,那浑身的尖刺硬生生地将看似坚不可摧的敌军队形给冲出了个缺口。
山猫与狐狸叼起一个又一个士兵,锐利的尖牙咬穿了他们的身子,将他们甩到一旁,山雀与乌鸦们也在拼命地啄击着下方的敌人。
我用木棍或劈或砸或刺,身上也同样被刺伤了许多创口,鲜血顺着我的双腿流到了地上,但还好,伤口较浅。
“呜呜!”远处传来了敌军的号角声,他们剩下的士兵听闻此声之后,阵形很快消散,几万人如同迁徙的黑色螃蟹一样,乌泱泱散去,留下一地的尸体与武器。
“安灵!”我大声呼喊道。
“林忆!”安灵回应道。
她身上的盔甲与周围人并没有什么不同,手上持着的短剑,上面有十几道深浅不一的豁口,看上去几乎要断裂,看得我心惊肉跳,所幸的是她并没有明显的伤口,盔甲上的血都是别人的。
我蹲下身子,她跳上我的肩膀,紧紧抱住我的耳朵,刚才看起来还十分坚强的她,下一秒就在我的耳边放声大哭起来。
“爹死了,爹战死了!”安灵嚎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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