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家仆离开,三人在谢从英的书房内搜寻着线索。
苏知夏凝视着那柄长枪,枪头锃光瓦亮,显然是经常擦拭,也能瞧出是见过血的:并非武将出身,为何这书房内偏要放一柄无关的长枪?
她上前握住了枪柄,却怎么也抬不起来,顺着劲一按,只听见“咔哒”一声,不知是何处的机关被启动了起来。
宁宜苏眼尖地发现了一块翘起来的石砖,他蹲下身子将那块石砖抬起,底下空无一物,只有泥土。
裴从诚在一边蹲着,困惑地道:“奇怪,怎么什么都没有?”
苏知夏也凑了过来,宁宜苏觉得这土质瞧上去十分熟悉,他将那些土不断地挖出来,直到,一层薄薄的黏膜出现在他面前,苏知夏立刻意识到了这层黏膜与当时在**师府发现的黏膜是一致的,抽出刀用力一劈,果真,地下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空间。
苏知夏当即第一个跳了下去,那暗红色的密室内无比的诡异,悬挂着众多由绷带包裹的人体器官,断手、断脚、断掌,皆由一根红线牵引,而这个空间内的红线密密麻麻如同大树的分支一般,链接到正中心的一个法阵上,而法阵的中心是一个悬浮着的骨头烧制的外壳,里面放置着一颗跳动着的心脏。
宁宜苏被苏知夏接着,他快速地记录着房间内的布局,在脑海中搜寻有关的记忆。
裴从诚也跳了下来,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他拧紧着眉头:“这些部位,好像不是一个人的吧……”
“这些器官拼不出完整的一具尸体,”苏知夏见多了这种断臂断手的案件,她环视了一圈,粗略估计着,“这房间里被分割的尸体应该有将近三十具。”
裴从诚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谢凌苍不对劲,他老子也很有问题,师傅,咱们这不得给他抓起来?”
“眼下还不是时候。”
宁宜苏走近观察着那个神秘的外壳和里面那颗跳动的心脏,他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这是,天牢壳。”
裴从诚询问道:“什么是天牢壳?”
“天牢壳是一种邪术,人或妖怪使用,可以延长自己的寿命,”宁宜苏解释着,“天牢壳,需要在坟场烧制,能形成坟场的地方至少要死过数十人以上,且需要剥离这数十人脑袋上的骨头,剥离的时候,这些人需要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
裴从诚的瞳孔收缩,既觉得可怖,又为那些被拿来制成天牢壳的人感到悲悯。
宁宜苏继续补充着:“而且,死后这些人的精血需要用来供养天牢壳,使天牢壳保持怨力。同时,可以不断地取脑袋的骨头,增加天牢壳的邪力,进而延长自己的寿命。”
“这么邪性的东西,干脆把它毁了,还能让那些死去的人……”
苏知夏无奈地叹了一声气:“你全然没记住我的话,不要那么冲动。这天牢壳我虽然没见过,但我也听说过,那些死去的人会变成幽魂,一旦天牢壳损坏,这些幽魂就会倾轧而出,把你的灵魂一同拖拽到天牢壳内的。”
“这样呀,”裴从诚尴尬地挠了挠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
苏知夏冷静地思考了片刻:“先上去,不要打草惊蛇,这颗心脏供养的很可能是谢从英,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看看他到底准备做些什么。”
她身手快捷地翻了上去,将宁宜苏和裴从诚拉上来后,三人快速地掩盖了痕迹,佯装出一副赏画的模样。
家仆端着茶水过来,瞧着宁宜苏和“谢凌苍”侃侃而谈,他困惑地悄悄打量着“谢凌苍”:真是见了鬼了!平日里公子对书画是一窍不通,只喜欢蹴鞠,怎么今日跟这个宁大人聊书画聊得这般热火朝天的?
“谢凌苍”注意到这带着审视的目光,怒目睨着那家仆:“你今儿个怎生一直看本公子?这么喜欢看?不如本公子让人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家仆跪下:“小人不敢!”
他心中腹诽着:还是他,阴晴不定、如往日一般暴虐。
“咳咳,谢郎君,治下需严,却不能过于严苛,”宁宜苏笑着看向那家仆,“你先退下吧。”
“还等什么?!宁大人替你求情了,还不快滚!”
“是!小人谢谢宁大人!”
那家仆颇有些连滚带爬地走了,裴从诚洋洋得意道:“师傅、师娘,我演的像吧?”
“很像。”
宁宜苏夸赞道。
苏知夏颦蹙着眉头:“那人一直盯着你瞧,想来是起疑了,我看他会把今日来书房一事告诉谢从英,得想个办法,不让谢从英起疑。”
“那要不我以‘谢凌苍’的身份把那人赶出谢府?”
宁宜苏摇了摇头:“不妥,赶一个家仆出去虽不算什么大事,可终究会传到谢从英这个主君的耳朵里。谢凌苍做了那等下流的事,定不敢告诉谢从英,想来他不敢多说什么,待他醒了,我让他来书房随意取一幅画来封口,只要不细细盘问那家仆,应当是不会露馅。”
三人回了谢凌苍的院子,裴从诚心疼地看着那颗失去光泽的幻影珠:“可惜了,这幻影珠就只能用一次。”
“醒醒,”裴从诚把衣服换回去后,拍着谢凌苍的脸,“再不醒,休怪我……”
还未说罢,谢凌苍睁开了眼,见自己被捆缚着,正要反抗,可苏知夏冷漠的眸光好似一把冰冷的剑刃,喷射出无限的杀意,苏知夏的刀架在他的脖颈上:“你敢反抗,我立刻让你人头落地。”
谢凌苍嘴里塞着沙包,呜咽着,却也能模糊听得清“你敢”这两个字。
“我奉圣人旨意,可先斩后奏,你猜我敢不敢。”
谢凌苍感受过苏知夏的杀意,比起所谓的气势,他还是更想留住自己的性命,他不再言语,却还是摆着一副高傲的姿态。
裴从诚当即给了他一圈,让他顿时变成了熊猫眼,他气恼地骂道:“你最好给我放尊重点,不然我打死你!”
谢凌苍显然不惧怕裴从诚,冷哼地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让裴从诚更加气恼了,哐哐又给了他两拳,那塞在嘴里的沙包掉落,谢凌苍恶狠狠地盯着他:“你敢打我?!你一个小侍卫也敢打我,看我不……”
又是一拳落在他的脸上,裴从诚道:“本公子虽不是什么纨绔子弟,但我们裴家也算是名门望族,打死你一个小小刺史家的登徒浪子,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裴家在京城虽不算最顶级的家世,但却是绝对会知晓的几个望族之一,作为开国功臣、功勋世家、五代簪缨,裴家的地位只要不涉及到谋逆,即便是皇帝都难以冒天下之大不韪去难以动摇。
谢凌苍即便再混帐,却不会连这点事也不知道,他咬牙瞪着裴从诚,却也不敢再言语了。
宁宜苏淡然地说道:“你今日所图谋之事太过卑鄙,好在中郎将及时发现了你的诡计,没有中招,虽没酿成大错,可到底得惩戒你一番。”
“我听闻你父亲那里收藏着一幅沣州山水图,出自画圣之手,不如你去拿来给我,我便当做不知道此事,此事就翻篇了,如何?”
谢凌苍带着困惑和不屑的目光盯着宁宜苏:“没想到宁大人如此高洁的人,也会与我做交易?”
“这交易对你而言很是划算,否则我将此事告知你父亲,你少不得一顿挨打,若是宁中郎将不肯放过你,那你的小命或许也保不住了,一幅画换你安然无恙,你自己选。”
谢凌苍撇嘴:“行——一幅画罢了,给我松绑,我这就去给你取!”
裴从诚松绑后,他揉着自己的手臂,低声骂道:“不过也是个见钱眼开的狗官,在这里装什么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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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天牢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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