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宫殿之中传出，赤萧下达的诏书宣布：北燕旧主已被处死。这消息引得牢中北燕旧部的激愤，但很快便被赤萧强行镇压...
窗棂外透进几缕浅金色的晨光，恰好落在了龙榻边缘。
赤萧是被颈间一阵湿热的触感弄醒的——城不知何时爬到了他胸口，正趴在那片白色软肤上，小嘴巴一张一合地啃着他的锁骨，口水顺着脖颈滑进衣襟，留下一道黏腻的水痕。
赤萧睁开眼时，正好对上那双乌溜溜的黑眸，小家伙见他醒了，立刻咯咯笑起来，小手抓住他胸前的龙须晃荡，像摇着两串银丝流苏。
（这孽障，比当年偷翻朕兵书时还要顽劣。）
赤萧伸手将人捞进怀里，指腹擦过念安嘴角的口水，却被那软乎乎的脸颊蹭了蹭。小家伙在他臂弯里打了个滚，突然指着窗外，发出含混的音节："亮...鸟..."赤霄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几只麻雀落在殿角的梧桐树上，正叽叽喳喳地啄着新叶。城的眼睛亮得像盛了晨露，小身子一个劲往床边挣，连带着赤萧的龙须都被扯得生疼。
“安分的待着。”
赤萧低斥一声，却还是抱着人坐起身。龙榻上的锦被滑落，露出他覆着红鳞的小臂，晨光下鳞片泛着细碎的光泽，像撒了把金粉。念安的小手立刻摸了上去，指尖在鳞片上轻轻划过，好奇地戳了戳——那触感坚硬又光滑，和赤萧胸前的软肤截然不同。小家伙突然咯咯笑起来，把脸埋进赤霄颈窝，小嘴巴在他耳垂边呵着气。
“哥...鳞...”
赤萧伸手捏住念安的后颈将人拉开些许。这动作本该带着惩戒的意味，可指尖触到那细腻的皮肤时，力道却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城却不依，小腿在他腰侧蹬来蹬去，非要往他怀里钻，小脑袋在他胸口蹭出一片红印，像只撒娇的幼兽。
赤萧看着他那副毫无防备的模样，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城也是这样在他跟前耍赖，非要他讲南凉的民间故事，讲到一半就枕着他的腿睡过去，鬓角的发丝蹭得他膝盖发痒。
殿外传来宫女轻叩门扉的声音。
“启禀国主，早膳已备妥。”
赤萧应了声。
“进”
目光却并没离开怀里的城。小家伙听到动静，立刻睁大眼睛往门口望，嘴巴张成“o”形，像是在好奇谁会进来。宫女捧着食盒走进来时，脚步顿了顿——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国主抱着个婴儿，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和平日里杀伐决断的南凉国主判若两人。
食盒里摆着几样精致的点心，还有一碗温热的羊奶。赤萧接过玉碗，用银勺舀了一勺递到城嘴边。小家伙却扭过头，小手指着盘子里的桂花糕，嘴里嘟囔着："糕...甜..."赤萧挑眉，这小东西倒是记得昨日喂过的糖蒸酥酪。他拿起一块桂花糕，用指尖捏了点碎屑递过去，城立刻张嘴含住，小腮帮子鼓得像塞了两颗圆枣，眼睛弯成了月牙。
“甜...还要...”
“先喝羊奶。”
赤萧板起脸，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可当念安瘪起嘴，眼眶慢慢泛红时，他又没了办法，只能把桂花糕掰了小块混进羊奶里。城这才满意地张开嘴，小口小口地吞咽着，黑眸却始终盯着赤萧的脸，像是在确认他有没有偷偷藏起点心。
赤萧看着他那副机灵的模样，心头莫名一软——这眼神，和当年城在御书房偷藏话本时如出一辙，狡黠又带着点心虚，偏偏让人狠不下心责备。
突然，城伸出小手抓住了他握勺的手腕，用力往自己嘴边拉。赤萧没防备，一勺羊奶全洒在了城的衣襟上，白色的奶渍在明黄的锦缎上洇开一片。小家伙却毫不在意，反而咯咯笑着拍起手来，小脑袋在赤萧胸口蹭来蹭去，把奶渍蹭得他衣襟上到处都是。
赤萧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将人抱起，转身走向殿角的屏风——那里备着干净的衣物，是昨日让尚服局赶制的，用柔软的云锦缝制，上面绣着小小的龙纹，和他身上的龙袍隐隐呼应。
给城换衣服时，小家伙格外不老实，小腿蹬来蹬去，差点踹翻屏风上的青瓷瓶。
赤霄抓住他的脚踝，指腹触到那细腻的皮肤时，动作蓦地一顿——城的左脚踝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月牙似的弯着。赤萧的呼吸骤然停滞，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围猎，城为了救他被受惊的马踢中脚踝，留下的就是这样一道疤。原来就算变成了婴儿，有些印记也不会消失。
赤霄将城放在铺着软垫的地毯上。小家伙立刻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像只小螃蟹似的横冲直撞。他的目标是赤萧垂在身侧的龙尾——那尾巴一直安静地放在地上，覆着细密的红鳞，在晨光中泛着光泽。城爬到龙尾边，伸出小手抱住，张开小嘴就想咬。
"放肆。"
赤萧低喝一声，却没有真的生气。他的龙尾轻轻一摆，将城卷了起来，悬在半空中。城不但不怕，反而咯咯地笑个不停，小手小脚在空中乱蹬，试图抓住龙尾上的鳞片。
赤萧看着他无忧无虑的样子，心中的矛盾与挣扎似乎也淡了些。他将城放回地毯上，看着他继续爬来爬去，偶尔发出一两声不成调的咿呀声。窗外传来宫人们走动的脚步声和远处早朝的钟鼓声，提醒着他南凉国主的身份，但此刻，他只想做一个看着孩子玩耍的...普通人。
（城...你到底想怎样？）
赤萧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眼底的情绪已经恢复平静。他将城抱回榻上，拿起一旁的狼毫，蘸了点清水在桌面上画了只小兔子。城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小手拍着桌面，咯咯直笑。
“兔...跳...”
赤萧看着他笑弯的眼睛，突然伸出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小家伙不满地哼唧一声，却顺势抓住他的手指，放在嘴里轻轻咬了咬，力道轻得像羽毛拂过。
晨光渐渐亮了起来，透过窗棂照在两人身上，在地面投下交叠的影子。赤萧坐在榻边，看着城趴在桌面上，用小手笨拙地模仿他画兔子，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奇异的平静。
或许这样也好，没有权谋，没有背叛，没有两国对立，只有一个依赖他的孩子，和一段被重新书写的过往。只是他不知道，这份平静能维持多久，也不知道当城恢复记忆的那一天，他们又会走向何方。
城画累了，打了个哈欠，小脑袋靠在赤萧的腿上，很快就沉沉睡去。赤萧低头看着他安稳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他额前的几抹碎发，眼眸在晨光中泛着复杂的光。殿外传来早朝的钟声，可他却不想起身，只想这样静静地陪着怀里的人，直到时光静止，直到所有的恩怨都随风消散。
标题是强行凑格式的，可能未来还有看起来更神经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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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对，有些许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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