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已转为炽烈，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菱形光斑。赤萧刚将城放回婴儿床，转身想去处理案上堆积的奏折，后颈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拉扯感。
他僵硬地回过头，只见城不知何时已经爬出了床栏——那沉香木栏杆足有半尺高，小家伙竟用胖乎乎的小腿蹬着栏杆缝隙，像只偷溜出窝的小兽般挂在床边，一只手死死攥着他垂在背后的龙须。
赤萧的龙须足有三尺长，平日里梳理得整整齐齐，此刻却被城揉成了乱糟糟的一团。
小家伙仰起头看着他，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满是狡黠，另一只手还在摸索着抓第二根龙须，嘴里咿咿呀呀地喊。
“须...须须..."”
赤萧的脸颊微微抽搐，这龙须是龙族尊严的象征，当年在北燕为质时，多少人想拔他一根龙须泄愤都未能得逞，如今却被这小东西当成了玩物。
(混账东西，若你还是当年的北燕旧主，朕早将你这双手斩了。)
赤霄心里暗骂，伸手想掰开城的小手，指尖触到那温热柔软的掌心时，却又不自觉地放轻了力道。城以为他在和自己玩，抓得更紧了，小身子一荡，竟从床栏上滑了下来。
赤萧瞳孔骤缩，龙尾如闪电般甩出，稳稳地将城卷了回来。小家伙落在柔软的龙尾上，非但不怕，反而咯咯大笑，手脚并用地在龙鳞上爬来爬去，像在玩一张温热的红鳞毯子。
“安分些。”
赤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小心翼翼地托着城的腋下将他抱起，生怕尾巴上的鳞片硌到他。城却不领情，小脑袋在他胸口蹭来蹭去，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他玄色常服的衣襟。赤霄低头看着那片湿痕，眉头紧锁——这料子是西域进贡的云锦，水火不侵，却偏偏抵不过一个婴儿的口水。
他抱着城走向内室的梳洗架，想找帕子给他擦嘴。刚走两步，怀里的小家伙突然扭动起来，伸出小手指向案几上的青瓷砚台。那砚台是前朝珍品，里面还盛着昨夜未干的墨汁。赤萧心中警铃大作，想转身避开，城却突然发力，像条泥鳅似的从他怀里滑了下去，啪嗒一声摔在地毯上。
赤萧正要去扶，城已经手脚并用地爬向案几，速度快得惊人。他一把抓住砚台边缘，小手在墨汁里按了个印子，又在自己脸上抹了抹，顿时成了个小花猫。赤萧赶到时，小家伙正得意地举着墨乎乎的小手，朝他咯咯笑："画...画画..." 墨汁顺着他的手腕滴落在明黄色的地毯上，晕开一朵朵墨色的花。
(这地毯是江南织造局耗时三年织成的“百鸟朝凤图”...罢了，不过是块毯子。)
赤萧深吸一口气，试图将火气压下去。他弯腰想抱起城，却被小家伙抓住了手腕。城的小手在他手背上按了个墨手印，又咯咯笑着爬开，留下一串小小的墨脚印，从案几一直延伸到窗边的盆栽旁。那盆栽是西域异种“夜合花”，花瓣娇嫩，赤霄平日里碰都舍不得碰，此刻城正伸手去抓那垂落的花枝。
“不许碰！”
赤萧低喝一声，龙尾横扫过去，将盆栽卷到高处。城扑了个空，愣了一下，小嘴一瘪，眼眶瞬间红了。赤萧心中一慌，这还是城变成婴儿后第一次要哭。他手忙脚乱地抱起小家伙，用袖子去擦他脸上的墨汁，却越擦越花。城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大颗大颗地砸在他手背上，滚烫得惊人。
赤萧顿时没了主意。他征战沙场二十年，面对千军万马都面不改色，此刻却被一个婴儿的眼泪弄得手足无措。他笨拙地拍着城的背，学着宫人的样子哼起不成调的曲子——那是当年在北燕时，城教他的北燕民谣。城的哭声渐渐小了，抽噎着靠在他胸口，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墨汁蹭得他满身都是。
（朕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看着眼前的小人，赤萧的眼神柔和下来，他低头吻了吻城沾满墨汁的额头，那里的皮肤柔软得像云朵。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用脏兮兮的小脸蹭了蹭他的下颌，小声嘟囔："抱...抱抱..."
赤萧抱着城走向浴室，决定先给他洗个澡。白玉砌成的浴池中早已注满了温水，撒着安神的兰草。他刚将城放进水里，小家伙就兴奋地扑腾起来，水花溅了他一身。
城的小手拍打着水面，嘴里喊着。
“水...水...”
赤萧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给城擦洗身体。当他的手指划过城光滑的脊背时，突然顿住了——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形状像片枫叶，和当年城为救他被箭射中的位置一模一样。
赤萧的心猛地一抽，他看着城在水中无忧无虑的笑脸，突然觉得这一切或许是上天的安排。他伸出手，让城抓住自己的手指，小家伙立刻用尽全力攥紧，生怕他跑掉。赤萧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露出一抹极浅的笑容，龙角在水光中折射出温润的光泽。
洗完澡，赤萧用柔软的浴巾将城裹起来，抱回内室。他笨拙地给城穿衣服，手指被系带缠得打结，龙爪差点勾破锦缎。城躺在软垫上，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咯咯直笑，还时不时伸出小脚踢他一下。赤萧瞪了他一眼，却没什么威慑力，反而逗得城笑得更欢了。
“再笑，朕就把你扔回婴儿床里。”
赤萧故作严肃地说他。
终于系好了最后一根带子，将城抱起来，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城。城的小脸香香软软的，带着兰草的味道，和记忆中城身上清冷的墨香截然不同，却同样让他心安。
窗外的日头渐渐升高，宫人们开始准备午膳。赤萧抱着城坐在窗边，看着庭院里的梧桐叶在风中摇曳。城靠在他怀里，已经又有些困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赤萧轻轻哼着那首北燕民谣，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城身上的疤痕。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能持续多久，也不知道未来该如何面对这个既是敌人又是亲人的孩子，但此刻，他只想静静地抱着怀里的温暖，享受这难得的平静。
赤霄的回忆，Ai经过手，完了不知道为啥我找到的AI喜欢左右脑互搏，所以有些比较看起来十分不对劲的就不用管了，放空大脑就对了[狗头]
完了，我本人不擅长打字儿，所以有的时候喜欢语音转文字，从微信复制过来，所以没法保证没有错字，将就看吧[求你了]
吐槽一下，为啥这网站不能做人设简介，有时候写着自己都忘人设了[问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绝了，就是个祖宗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