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安的病,在阿伊莎留下的西域珍药调理下,竟奇迹般好转。不出两月,他已能下床行走,面色红润,甚至比病前更显精神。
这日,年家突然接到官府文书——因今年科举遭遇变故,朝廷特为抱恙未能完考的学子加开恩科,命年青安即刻赴京应试。
“这、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年大牛捧着文书,手都在抖。
柳金莲却忧心忡忡:“青安才刚好,经得起长途奔波吗?”
年青安自己倒是很镇定:“爹娘放心,我既已康复,自当奋力一搏,不负多年苦读。”
唯有年小麦心里嘀咕:这也太巧了吧?阿伊莎刚走,恩科就来了?还特意点名要哥哥去?
她猜得没错,这确实是阿伊莎的手笔。公主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求父王帮助年家。国王宠爱女儿,又感念年家救女之恩,便通过西域使节向大明朝廷递了话。
于是,一场专为年青安而设的“恩科”就这样诞生了。
临行前,年青安特意找来年小麦:“小麦,我此去若是高中,必向苏家说明真相,还你自由。”
年小麦却摇头:“哥,我的事不急。倒是你...”她压低声音,“若是见到阿伊莎公主,替我问声好。”
年青安耳根微红,轻咳一声:“莫要胡说。”
送走哥哥,年小麦继续在苏府扮演“姑爷”。如今与苏清清两情相悦,这戏演起来更是别有一番滋味。两人白日里相敬如宾,夜里却常偷偷牵手谈心,倒像真成了一对“姐妹夫妻”。
却说年青安赴京赶考,一路顺利。恩科考题竟恰巧涉及西域文化与中原的交流,这对他这个刚与西域公主相处数月的人来说,简直是送分题。
放榜那日,年青安果然高中进士,名次甚至比许多正科考生还高。
紧接着,吏部授官——年青安被任命为西域事务司主事,常驻西域大都护府,负责协调两国文化交流事宜。
这个任命再次透着蹊跷。西域事务司是个闲差,通常由不得志的官员担任。但年青安作为新科进士,竟得此职,明降暗升,令人费解。
只有年青安自己明白,这定又是阿伊莎的安排。
离京前,西域使节特意来访,带来公主的口信:“年大人此去西域,陛下特意吩咐要好生款待。公主殿下也很期待与故人重逢。”
话虽客气,年青安却听出了弦外之音——这是要考察他呢!
他心中苦笑:原来不是去当官,是去当“驸马候选人”了。
带着复杂的心情,年青安踏上了前往西域的路。这一路,他见识了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也与商队同行,学习西域语言风俗。
到达大都护府时,他已能说一口流利的西域官话,让接迎的官员刮目相看。
安顿下来后,年青安很快投入工作。他发挥书生本色,整理文献,编纂《西域风物志》,还开设学堂,教授中原文化。不过半年,就在西域小有名气。
这一切,都被人详细记录,呈报给王宫中的那位“观察者”。
西域国王阿卜杜勒看着手中的报告,满意地捋着胡须:“嗯,不错。知礼数,有才学,还不迂腐。”
阿伊莎在一旁急得直跺脚:“父王!您都观察半年了!到底什么时候让我见年大哥?”
国王瞪她一眼:“急什么?若是连这点耐心都没有,怎么配得上我女儿?”
王后也劝道:“阿伊莎,你父王是为你好。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阿伊莎嘟着嘴:“可年大哥真的是好人!他...”
“他若真是好人,经得起考验。”国王打断她,“明日宫中夜宴,我会邀他前来。你躲在屏风后看着,不许出声!”
阿伊莎眼睛一亮:“真的?谢谢父王!”
于是,年青安接到了人生第一份宫宴请柬。他心知这是“终极考验”,精心准备了一番。
宫宴那日,年青安身着官服,举止得体。面对国王的种种试探,他不卑不亢,对答如流。谈及两国文化,更是见解独到,连在场的文官都暗自称赞。
屏风后的阿伊莎看得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刻冲出去相认。
宴至中途,国王突然发难:“年主事,听说你家中已有妻室?”
年青安一愣,随即明白这是在试探他的人品,正色道:“陛下误会了。家中确有一桩婚事,但乃是舍妹代娶,并非下官本意。下官至今...仍是独身。”说到最后,耳根微微发红。
国王与王后对视一眼,眼中闪过满意之色。
宴后,国王单独召见年青安,开门见山:“年主事,朕就直说了。阿伊莎对你情根深种,朕欲招你为驸马,你意下如何?”
年青安虽然早有预感,仍被这直白的话惊得一愣,随即跪地:“承蒙陛下厚爱,但下官一介寒士,恐配不上公主...”
国王摆手:“配不配得上,朕说了算。朕只问你,可愿意善待阿伊莎?”
年青安想起那个活泼俏皮的姑娘,心中柔软,郑重道:“若得公主为妻,必当珍爱一生。”
国王满意点头:“好!但朕有个条件——你需在西域留任三年,证明自己的能力。三年后,若政绩卓越,方可迎娶公主。”
年青安叩首:“下官遵旨。”
走出王宫,年青安长舒一口气。抬头望月,仿佛看到阿伊莎狡黠的笑容。
而此时的大明,年小麦也收到了哥哥的来信。得知哥哥不仅病愈高中,还可能成为西域驸马,喜得她当场跳起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苏清清走进房问。
年小麦一把抱住她,又笑又跳:“我哥要当驸马了!阿伊莎公主!我就知道他俩有戏!”
苏清清被她感染,也笑起来:“真是天大的喜事。”随即又蹙眉,“可是...若你哥当了驸马,咱们的事...”
年小麦明白她的担忧——若年青安尚公主,年家就是皇亲国戚,她这个“假女婿”更不好收场了。
她握紧苏清清的手:“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咱们私奔!”
苏清清嗔她一眼:“又胡说。”
两人笑闹一阵,苏清清正色道:“说起来,有件事要与你商量。爹爹打算拓展西域的绸缎生意,我想...亲自去一趟。”
年小麦一愣:“你去西域?”
苏清清点头:“一来考察商路,二来...也算是替你看看哥哥和公主。”
年小麦眼睛一亮:“我也去!”
苏清清摇头:“你如今是'年青安',怎能离开?况且西域路远,你...”
“我可以保护你!”年小麦急道,“我会武功!而且我熟悉西域!阿伊莎教过我很多!”
苏清清沉吟片刻,忽然一笑:“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切听我安排。”
年小麦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于是,苏清清以“开拓商路”为由,向父亲请命前往西域。苏明远本不放心女儿远行,但听说“女婿”同去,便答应了。
年小麦则对家人谎称“随娘子外出经商”,实则与苏清清踏上了西行之路。
这一路,年小麦充分发挥她的“特长”——打退了三伙土匪,救治了同行的商队病人,还靠打猎改善了大家的伙食。苏清清则用她的智慧,化解了一次次商业纠纷。
两人一个武一个文,配合默契,感情越发深厚。
然而她们不知道,一双眼睛始终暗中盯着她们。那是苏家的对头钱家派来的探子,早已发现“年姑爷”的异常,正等着抓苏家的把柄。
到达西域大都护府时,年青安亲自出迎。见到妹妹女扮男装的模样,他吓了一跳,赶紧将二人接回府中。
“你们怎么来了?”年青安又喜又忧。
年小麦笑嘻嘻道:“来看嫂嫂啊!”
年青安脸一红:“莫要胡说!公主岂是随意能见的?”
正说着,门外传来通报:“公主殿下到——”
只见阿伊莎带着侍女匆匆赶来,一见年青安就抱怨:“年大哥来了贵客也不告诉我...”话未说完,看到年小麦和苏清清,顿时愣住。
年小麦冲她挤眼:“公主嫂嫂,不认识我了?”
阿伊莎惊喜交加:“小麦!苏姐姐!你们怎么...”
苏清清笑着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阿伊莎忙扶住她:“不必多礼!这里没有公主,只有阿伊莎!”说着拉起年小麦的手,“快跟我说说,你们怎么来的?一路上可好?”
看着三个姑娘相见欢的场景,年青安心中温暖,却又隐隐担忧——妹妹的身份秘密,怕是瞒不了多久了。
果然,当晚就有不速之客上门——钱家的探子带着大都护府的官兵,声称接到举报,有中原女子女扮男装,混入西域图谋不轨。
“年大人,得罪了。”官兵首领面无表情,“我们需查验贵府宾客身份。”
年青安心中一惊,面上却镇定:“恐怕是误会了。府中只有下官与舍妹,以及妹媳苏氏,何来女扮男装之人?”
探子尖声道:“就是那个年小麦!她明明是女子,却假扮男子招摇撞骗!”
危机一触即发。年小麦的身份秘密,眼看就要被彻底揭穿。
而此时,屏风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谁在说本公主的义妹是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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