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陈镜一明显胃口不佳,随意吃了两口,在一旁玩手机。
吃完饭,季泽林意犹未尽擦着嘴角,眼睛一溜地看向陈镜一,顶了顶他的肩:“你付钱啊。”
“凭什么?”
“你不是得了个什么三好学生,该请客啊。”
陈镜一纠正:“进步学生。”
季泽林满不在乎:“嗷。”
“那也是奖啊。”他嘿嘿笑了下,又对孟征使了个眼神。
一旁的孟征反应迅速,“对对,进步奖也是奖,是奖就要请客。”
陈镜一:“……”
这两货儿嗓门太大,旁边几桌目光好奇地看过来。陈镜一丢不起这个脸,起身去收银台结账,“6号桌多少钱?”
店员翻了翻单子:“一共48。”
季泽林:“48,不错不错,我们下次还来。”
店员微笑,熟练揽客:“对,我们是新店开业,给学生的都是优惠价,第二次你们来还可以打折。”
陈镜一按了按屏幕没反应,才发现手机没电了。
刚才最后一点电,被他玩弱智小游戏了。
顶着店员灼灼的视线,陈镜一望向季泽林。
季泽林大咧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目光向左,孟征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店员也明白谁才是付钱的人,转过脸看着陈镜一,客气道:“请问是现金还是手机支付。”
几秒后,陈镜一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现金。”
那张被折得方方正正,五十元奖金还没捂热,递了过去。
看着店员把那张叠成块的钱熨平,陈镜一感觉心在滴血。
“这是找你的钱,欢迎下次再来。”店员的笑容甜美。
陈镜一淡漠地把那两个钢镚塞进口袋了。
下次。
他再也不会来了。
-
外面的温度高的吓人,季泽林刚才辣了个爽,正好路过一个冷饮店,眼睛一直往那瞟。
陈镜一把手机扔进口袋,淡淡道:“想去就去。”
季泽林往店里走,“行,那我请客。”
冷饮店人很多,几个靠门坐着的女生正在聊天。
大门接二连三被推开,热风伺机灌进来,女生们齐刷刷抬起头。看清最后一个进来的人,几人短暂地噤了声,等人走过去,又小声地聊起天来,话题不知不觉都往进来的男生身上拐。
“那不是……”
旁边同伴:“嘘,小点声。”
“他就是七班那个。”
“我听说他打架很厉害,还把把高三体育生打进医院了,好可怕!”
“天呐,年级大佬居然长这样,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诶。”
“今天颁奖我看到他了。”
“好像升到理一班了,他学习居然挺好。”
“一班?那不是……”
冷饮店装修十分少女心,点单台上的樱桃小丸子笑得很甜。
“喝什么?”季泽林问。
陈镜一:“柠檬水。”
他环视了一圈,在角落找了个空位。充上电,陈镜一坐在椅子上,等手机开机。
这家店开在学校附近,路上来往都是附中的学生,陈镜一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吴景和那个戴眼镜的小个子刚好经过,小个子手上还拿着一份打包的饭菜,也不知道给谁带的。
过了两分钟,手机开机。
微信里闻女士几分钟前给他发了消息。
妈:【中午回家吃饭吗?】
妈:【你沈叔叔和易洵都回来,我叫司机来接你】
后面一条,隔了五分钟。
妈:【一一?】
上面还有一条撤回提醒。
陈镜一垂眸望着消息上的那个称呼,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半晌,才打字。
1:【下午有课,在学校里吃了,不回】
关了手机,陈镜一垂眼,忍下心里那一点情绪。
窗外的阳光明晃晃照进来,刺眼又闷热,少年垂着头靠着墙,衣领处的露出一小截锁骨,侧脸的线条利落分明。
旁桌几个女生的目光,似有若无落在他身上。
季泽林拿着两瓶饮料过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季泽林:“怎么了这是?”
陈镜一慢慢睁开眼:“热,烦。”
季泽林把柠檬水递给他,“喏,降降温。”
陈镜一接了,随手放在一边。他的瞳孔黑亮,皮肤冷白色,脸上没什么表情时疏离而颓唐。
季泽林看着陈镜一,怎么回事?
脸臭得跟被旺财逮到了一样,这么一小会儿功夫,谁惹他了。
他朝孟征做了个口型,孟征也是一脸懵逼。
桌上手机响了一下,季泽林记得这声音提醒是陈镜一特别给他妈设置的。
顿时,噤声了。
他初中就跟陈镜一玩,对他了如指掌。陈镜一这人脾气不算太好,但也不坏,性子直来直往,是属于有仇当场就报,事后翻篇的人。心还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性子还有点傲娇。
一般能让他这么在意的,也就家里那点事。
想到他家,季泽林摇摇头。
陈镜一靠着椅子,细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浅色的眼睛没有聚焦,看惯了他兄弟那幅欠天拽地的样子,难得他脸上又无辜又茫然,季泽林都有点心软了。
他提议:“要不下午的课翘了,去学校后门打桌球吧。”
孟征点头:“行啊,镜哥我们一起。”
陈镜一站起身,琥珀色的眸子望着两人:“开学第一天翘课,想屁吃呢,舒姐要是知道,不得拎你们去办公室。”
“走了,回去补觉。”
季泽林在他背后喊:“下午放学一起回家啊。”
刻意忽略一天的某个事件,此刻冒上心头,陈镜一脚步差点一滑。
半晌,他瘫着脸说:“今天你自己回,我有事。”
季泽林纳闷:“什么事?”
陈镜一冷淡垂眼。
放学堵人。
-
陈镜一走到楼梯口,手机正好响起。
微信带来的那点不舒服,瞬间被拉满。陈镜一垂眼看着屏幕,这串号码后几位是六的连号,一眼看去都是六,有种土豪暴发户的既视感,陈镜一还知道有串八连号的号码。
铃声响起几十秒,陈镜一懒懒瞥着,在最后几秒还是滑动接听。
听筒那端传来男人低沉分明的声音,“镜一。”
“嗯,有什么事?”陈镜一走到拐角处,一只手撑着栏杆,随口应了一声。
“没事挂了。”
“为什么不回家吃饭。”男人的嗓音成熟优雅。
陈镜一说:“麻烦。”
“我让司机去接你。”
教学楼下是新栽的花坛,种的是月季,开花后挺漂亮,一些学生吃完饭从食堂回来,会在四周散散步。
陈镜一数着花坛走过的人头,想着怎么最快结束这次通话。
对面没有被他敷衍的态度气到,语气依然温和道:“今天下午有空吗,我接你回家,爸出差回来了,也很想见你。”
“没空。”
听到他的回答,沈易洵沉声喊道:“六一。”
语气像是包容不懂事的小孩。
陈镜一脸色冷下来,声音冰冷:“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么叫我。”
少年懒散的表情突然一变,脊背挺直,眸光锋利,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用力,冷白的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对面沈易洵也意识到说错话,男人微不可闻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缓声道,“一一,我没有那个意思。”
陈镜一没说话,利落地挂了电话。
他仰头靠着墙站了一会儿,闭上眼睛。
六一。
他有什么资格这样喊他。
站了许久,陈镜一平复下情绪,往教室里走。
楼梯拐弯处,徐川深站在那里,指尖上还沾着水。他垂眼看着陈镜一,几秒后,视线落在陈镜一拧起的眉。
陈镜一把额头的碎发使劲往上捋了下,这会儿露出眉眼,长眼沉黑,脸上表情烦躁。
陈镜一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穿过,直接回了教室。
徐川深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
-
午休时间,一班同学多在写作业。几个男生围在后门聊天,见他进来,突然静了音。
陈镜一没在意,趴在桌上睡觉。
心情不好的时候睡一觉,这是陈镜一从小养成的习惯。
头顶的风扇调到中等,扇叶带下凉凉的风,喧哗热闹的教室,陈镜一梦到了他初中。
那段时间,他和闻女士挤在不到三十平米的小出租屋里,闻女士打工不是那么顺利,经常由于失误太多留下来加班。
晚上,季泽林插科打诨拖着他回家蹭饭。季泽林那时候还胖得有个一百八十斤,明明自己没吃饱,还把最后一块红烧肉留给他。
“你自己吃。”陈镜一凶巴巴地说。
季泽林夹肉的手抖了两下。
画面一转,老旧的居民房就变成沈家富丽堂皇的别墅。
沈易澈用厌恶的目光看着他。另一边,沈易洵穿着一身西装,成年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控制自己的情绪,陈镜一看不出他的表情,沈易洵用一种平常的关爱弟弟的语气朝他伸出手。
“你好,我是你哥哥。”
“沈易洵。”
陈镜一望着他,觉得他好像好相处那么点。犹豫了会儿,他伸手和沈易洵握了下。
沙发上,沈咨和闻韵都松了一口气。几人开始吃饭,沈易澈很快摔下了筷子上楼,沈哲看向他,“别管他。好好吃饭,以后就是一家人。”
当时小小的他垂着眼,半天没有说话。
半梦半醒之间,陈镜一觉到旁边很吵。
吴景望着大佬安详的睡姿,小心翼翼往里挤了挤,确定没碰到人半根头发丝,才伸手缓缓抽出桌子上的椅子。
刺啦一声,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吴景动作僵住。
陈镜一皱了下眉,脑袋往手臂里埋了更深点,白T后消瘦的肩胛骨清晰凸起。
吴景松了口气。想着这次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绝对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他伸手握住椅子。
徐川深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沉默扫过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忽然开口:“吴景。”
吴景移着椅子的动作停住。
“有空吗,帮我发书。”
吴景愣了下:“好。”
他放下椅子,走上台的时候才突然想起。
以前不都是自己上来领的吗?
另一边徐川深已经抱着书一桌一桌开始发,吴景没多想,跟着老老实实发起书。
座位上原本做自己事的其他人,看见徐川深发书,顿时升起一阵受宠若惊。
徐川深的班长是高一开学时,班主任根据成绩定的。同班一年,基本没管过事,加上他不爱参与什么集体活动,班里看他跟看挂一样。
再着,在一班一向都是成绩好称王,让年级第一给他们发书,怎么好意思。
又主动上来几个人,帮忙发书。
不到五分钟,所有教材和练习册分发完毕。
吴景回到座位上,正准备拉开凳子,动作突然僵住。
“?”
不知道是谁碰了他桌子,椅子滑过出一截,正好留出让他坐进去的位置。
-
陈镜一是被上课铃声吵醒的,他抬眼望向黑板,从桌洞里抽出水喝了口。
老师踩着铃声尾巴走进来。
吴景见人起来,小声地提醒了一句。“这节是数学课。”
“新书我帮你放在桌子下了。”
陈镜一扭过头,嗓音还带着没睡醒的哑,眉眼湿漉。
“谢了。”
搬起地上那一撮书,上面第一本就是数学课本,不过——
陈镜一拎起那本数学书。
封面破破烂烂,像是被蹂躏了一百遍,书页也皱得不行。
他神色没变,又翻了翻下面的书,其他都还好,只有两本题库有点皱。
陈镜一把那三本破烂书拎了出来。
吴景余光注意到,吓得魂都快出来了。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小心翼翼地跟他说:“要不,我跟你换吧。”
陈镜一淡淡扫了他一眼,从抽屉里抽出一支笔:“不用。”
“什么时候发的书?”
陈镜一抬笔,潦草地在第一页写下自己的名字。
“刚刚你睡觉的时候,班长组织发的。”
三秒写完一本,陈镜一拿过下一本继续,男生眼皮子掀了掀。半晌,他拖着调子凉凉道,“哦。”
吴景看着他的表情不说话了。
我刚刚说了什么,吴景站在校霸的视角翻译了一下他的话。
班长趁着他睡觉把书发了。
然后,他一觉醒来,发现书都是破了。
啊啊啊。
为什么刚刚没注意到。
他就应该趁刚才校霸睡觉,把书换了。
吴景悄悄看了眼旁边的人,陈镜一撑着头,另外一只手上夹着一支笔,手指长瘦洁白。正漫不经心地看着讲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身上那股张扬不羁的气质格外明显。
吴景联想到早上陈镜一的那番挑衅。
完了,他肯定以为是班长蓄意报复。
你不让我放书,我就分你坏书。
吴景下意识转头去找徐川深。
徐川深很高,位置也在最后一排,靠着窗户,和他离了两个大组。此刻,正安静地听着台上旺财的讲课,侧脸的线条清俊利落。
吴景焦急地眨了两下眼。
这真不关班长的事,徐川深就来得及发了一本,其余的书就被发完了,他这桌是最后一组不说,还是最后一桌。收到的书都是最后压在底下的,所以才有点破。
他正想着要不跟同桌解释一下。
台上,数学老师终于忍不住了:“吴景,你看什么啊,注意你半天了。”
“来来,先把黑板上这道题做了,再继续看。”
吴景红着脸站起来,只是他肤色有点深,只有最近几人才看得出他不自在。
陈镜一看着他黝黑脸上冒起的红,觉得这同桌人还不错的,陈镜一压下声音提醒他。
“B。”
吴景耳朵尖,听到答案后立刻站直,还装作思考了一番,过了几秒,才抬起黑黑的脸看着旺财,认真道:“我选B。”
台下发出一阵笑声。
吴景不明所以。
数学老师笑眯眯地喝了口茶,说:“走神了吧,答案是B没错,可我问是的辅助线该怎么画。上课要好好听讲,这点你要跟你新同桌学习啊,我看陈镜一这节课就很认真。”
数学老师说完,周围哄笑的声音小了点。
年级大佬的名声谁没听过,现在真人就到身边,一班同学的好奇视线忍不住地往他身上扫。
其中有个男生太过惊讶,用胳膊捅了捅同桌,结果动作太大,捅得他同桌惨叫了一声。
视线一下子被转移,男生尴尬无语,捂住脸装死。
陈镜一转笔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少年面色不改地挑眉点点头,接受了夸奖。
“坐下吧,认真听课。”
班里又是一阵无情嘲笑,吴景黑红着脸坐下。
陈镜一轻笑了下,对他说:“抱歉啊,刚刚走了一下神。”
吴景挠挠头,“没关系。”
扫了眼桌面,吴景不自在地张张嘴:“那个,你课本的事”
陈镜一:“没事。”
吴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校霸懒懒一句。
“冤有头债有主。”
陈镜一浅色的眸子转了个方向,落到了窗边。“我知道是谁做的。”
吴景:“……”
不不,你不知道。
这道打量太直白,徐川深写题的动作停了一下。他一偏头,就对上对面的目光。陈镜一瞳孔的颜色很浅,在日光下干净像玻璃珠。
旁边的吴景表情更丰富,好像想跟他说什么。
可惜距离太远,没弄懂他的意思,徐川深唇线抿直。
斜对面,陈镜一面无表情地扯了下唇。
还挺能装。
过了一会儿,徐川深看见隔了两个大组,男生慢慢抬起右手,陈镜一很轻地歪了一下头,眸子动了动,目光懒洋洋直视着讲台,唇边勾出一个笑。
然后,缓缓屈起手,对他竖了个中指。
半小时后,数学老师在黑板上留了两道大题,拿着水杯喝茶。赵嘉澎卡在了第二道题,抓耳挠腮想了半天,依然没头绪,于是扭头看向徐川深。
他以为班长早做好了,结果一看,徐川深本子上就列了两个公式。
盯着公式看了会儿,赵嘉澎灵光一闪,忽然有了思路。
赵嘉澎写了一行字,反应过来。
徐川深会做,怎么没写完?
他没忍住问:“班长,这题你怎么不写。”
徐川深垂着眼皮,眸光沉下来:“不想写。”
赵嘉澍:“……”
徐川深说完这句话以后,转过头望向黑板。赵嘉澍默默看了他一会儿,总觉得班长今天有点不一样。
就好像刚刚那一刻,徐川深的情绪没有收住。
心底最直白的情绪露了出来。
赵嘉澍转头,往他刚刚看的方向扫了眼。
陈镜一刚刚扳回一局,此刻正在悠哉悠哉转着笔写题。
沃日。
难道是因为校霸?
-
最后一节课自习,上课没多久,王望进班巡查。
可能是感受到夏天的平均温度,中年男人再自觉,还是忍不住把那件夹克衫脱掉了。
陈镜一在他进班时,胡乱从桌洞抓了本书。
桌洞里手机突然振了几下,陈镜一极快地瞟了眼,备注是一串非主流——淋湿你的心。
他面无表情地熄掉屏幕。
王望转了圈,路过徐川深的课桌,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去一趟办公室。
徐川深站起来,宽肩长腿,身上是他今天早上穿过的那件校服。
看着他背影,陈镜一挑了下眉。
他衣袖怎么没盖住手。
身边,吴景突然戳了戳他,小声道:“镜哥你手机响了。”
陈镜一没接,手机自动挂断。
吴景:“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陈镜一凉凉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人死皮赖脸,放学想跟我一块回家。”
吴景:“?”
电话打不通,季泽林果然转变策略,开始疯狂轰炸他的微信。一阵一阵的,轰得陈镜一看不清屏幕。
点开微信,陈镜一眼睫半垂,在聊天框打下一句话。
1:【再发表情包,单删。】
消息刚发过去,刷了一排表情包的季泽林,老老实实发了句文字。
淋湿你的心:【得,不发了,不过这次真的是大事】
陈镜一的眸光淡淡垂落,表情没半分变化。
吴景不小心瞟到他的屏幕,一收回视线就发现,他同桌一副看傻逼似的表情,忍不住说,“万一真有事找你。”
陈镜一没回答,从表情包里挑了一个‘滚’,抬起头对吴景说:“这煞笔上次打了六个电话给我,就为了喊我给他某夕夕砍一刀。”
吴景:“…额。”
季泽林又发了好几条过来,反正旺财也不在,陈镜一看着他单方面微信蹦迪。
淋湿你的心:【你家被偷了】
淋湿你的心:【现代社会,法治国家,世风日下,朗朗乾坤】
淋湿你的心:【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号称百名校的附中竟然发生这种事】
都是废话,陈镜一眼皮掀了掀。
1:【……】
1:【再废话,单删】
对方秒回。
淋湿你的心:【行,我说正事】
淋湿你的心:【兄弟,你先有个心里准备,这次真的是大事】
陈镜一垂眼没在意,手指动动,一个“哦”字发过去。
季泽林下条消息来了。
淋湿你的心:【你车被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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