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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习惯

郑嘉亦出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林郁深侧身蜷缩在长椅上睡得分外香甜的一幕。初冬的阳光洒下来,光晕模糊了轮廓,让整个人看起来暖融融的。

黑猫逃离了桎梏,却恋恋不舍地窝在他的手边,悄悄地打起了盹儿。

一人一猫,光天白日之下沉浸在美梦里,嘴角弯弯。

跟在郑嘉亦身后走出来的助理没留意,对郑嘉亦说:“先生您最近还是——”

郑嘉亦回过头,食指抵在唇前,无声地做了个食指,助理一愣,硬是把到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助理没能再说什么就离开了四合院,刚坐车上就收到了郑嘉亦的信息:

食材照送,以后提早来。

助理揉了揉鼻根,轻叹了一口气。

-

林郁深睡了一个多小时,醒来的时候一阵饭菜味道萦绕鼻间。这次还挺香,居然把他香醒了,勾得他食欲大动。

林郁深坐起来,发现怀里的猫不见踪影了,环顾四周一圈没找着,只好一个人潇洒地进去了。

自从有了林郁深这只任劳任怨的钢铁胃小白鼠,郑嘉亦在下厨的路上愈发放飞自我,菜式是变着法子在换,简直要把天南海北的菜都试一遍。

今天吃的是回锅肉、口水鸡、麻婆豆腐和蒜蓉炒青菜,都是家常菜,偏辣。

林郁深不由得朝口味清淡的郑嘉亦投去质疑的目光:“你真的吃得了?别到时要我全包圆了,我得撑死。”

郑嘉亦点头。

林郁深耸耸肩,坐下来开吃。

大概是有林郁深这位“名师”指导两下的功劳,又或者纯粹是林郁深自己的心理作用,林郁深觉得郑嘉亦的厨艺提升了不少,至少不再是糟蹋粮食的那一级别。

郑嘉亦吃饭的时候基本不说话,林郁深也不会刻意找话说,客厅里开了电视,居然正在播一部现代偶像剧,坐在开放式的饭厅也能看个清楚。

剧情正播到女主角被相恋十年的初恋出轨背叛,去度假散心的她在酒店酒吧里买醉,遇到前来搭讪的男主角,一上来就说:“我想当你的男朋友。”

……这些肥皂剧能不能有点创意?

不过,这句话怎么有点耳熟?

林郁深突然想起什么,一脸狐疑地偷瞄一旁的郑嘉亦。

这人灵敏得很,细嚼慢咽了嘴里的食物,搁下筷子才转头看林郁深:“怎么了?”

林郁深刷地一下回头,一本正经地说:“没事儿。”

这时候电视剧已经播到了男女主角酒后乱性,一夜过后男主角对醒来的女主角深情告白:“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个光年,那么久,你终于肯回头看看我。”

林郁深猛地打了个激灵,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头不忍再看。

意料之中,女主角被吓跑了。

郑嘉亦居然还很淡定地看着,林郁深忍不住问:“你觉得这剧怎样?”

他回答:“台词不行。”

林郁深很赞同,追问:“哪里错了?”

“光年是距离单位,用在表示天文距离,而不是时间单位。”

林郁深一脸佩服,原来他真的在认真地评判这部剧的台词。

郑嘉亦波澜不惊,但林郁深实在看不下了:“我能换别的看看吗?”

“可以。”

林郁深走到客厅拿起遥控器,一按才发现这不是随机播的电视频道剧集,而是在收费网络平台专门点播的。

林郁深有些尴尬,硬着头皮退了出来,看见历史播放记录,最近看的居然全是这种无脑肥皂剧。

林郁深顿时有种天雷滚滚的感觉。

回头瞄了一眼郑嘉亦,心里感叹一句真是人不可貌相。

最后选了一部悬疑电影,开始以后才发现电影就已经被播到一半了,现在接着播下半截。

林郁深以前就看过这片子,没什么所谓,还挺有再看一次的**。

电影大概讲述的是一个有心理疾病的天才,陷入了谋杀案中被警方怀疑,他运用着自己超高的智商帮警方抽丝剥茧查找线索,为自己洗脱罪名。主角是一个叫沈思行的年轻演员,演技不错,很能带动人心,让观众共情。

林郁深没有看电视或电影的娱乐爱好,会看这部片子纯粹是因为谢知意——他是这部电影的导演,然而最后凭借这部电影获得了最佳导演奖的却另有其人。

他人的爱恨情仇林郁深掺和不了,带着主观情绪看完这部电影,只有可惜两字的感受。不过听说谢知意这次的新电影也有这个叫沈思行的演员的份儿,真是兜兜转转逃不掉的缘分。

看着看着,林郁深忍不住评价了一句:“这主角还挺帅。”

同时心想,估摸着他应该和谢知意能有上一腿?这样好让谢知意把白月光忘掉,也不用再来渡边祸害他的客人了。

郑嘉亦停了筷子,难得地将目光停留在荧幕上——男主角处于精神崩溃边缘,把自己锁在浴室里对着镜子像个疯子似的自言自语,实质在理清思路寻找突破口。

呈蛛网般破裂的镜面映照着男主连邋遢颓废也掩盖不了的俊朗脸孔,赫然的破碎感也象征着男主此时此刻濒临崩溃的心理状态。

大概是评价人的外表并不符合郑嘉亦的教养,又或是他想说的压根儿不是什么好话,只见郑嘉亦嘴唇微启,却什么都没说。

还是过了好一会儿,林郁深才终于听见他的声音:“拍得不错。”

这应该就是郑嘉亦的最高赞赏了吧。林郁深莫名有些好笑,附和着说:“对对对,这导演有点水平。”

他知晓内情,说的导演自然是谢知意,这纯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行为,然而其实谢知意这个名字在电影制作人员名单里压根没出现过。

郑嘉亦听了,一抹暗色沉在了眼底,随即收回目光,再次起筷。同时,林郁深听见他冷冷哼了一声。

-

饭吃完的时候电影也播完了,林郁深主动收拾碗筷去洗,并把坚持要凑活的郑嘉亦赶了出去喂猫。三两下洗完后就想出去溜达消食,没想到经过客厅的时候视线瞥到茶几上摆着的一个笔架,上面挂着一个小木牌。

林郁深走过去拿起一看,上面果然刻着“花下归来,带月敲门”。

正巧郑嘉亦从外面院子里回来,林郁深朝他一挑眉:“刻完了吧?那我就拿走了啊。”

还没等郑嘉亦说话,他又说,“你怎么还在刻啊?不会腻的吗?”

“不会,反而可以静心。”郑嘉亦答道。

林郁深摸起一把刻刀和一块木牌在手里掂量:“这么神奇?那我也来玩玩好了。”

郑嘉亦眸色深沉地看了林郁深一会儿,林郁深挑了挑眉:“怎么?我不能刻啊?”

郑嘉亦摇了摇头,走到柜子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刻刀和一双手套,递给林郁深:“戴上。”

林郁深没说什么,从善如流地接过刻刀的手套,戴上手套以后把刻刀夹在食指中指间跟转笔似的来回转动,嘴里喃喃道:“我刻个什么东西好呢?”

他没思索多久就得出了答案,刚想下手就被郑嘉亦伸手拦住了。郑嘉亦说:“我先给你打稿。”

林郁深完全忘了这茬,还想直接关公面前耍大刀,顿时尴尬大发了。

知道林郁深想刻的字以后,郑嘉亦先在一张宣纸上写下,然后裁剪出来粘在木牌上面。

“你先沿边刻,再把中间部分清出来。”郑嘉亦言简意赅地指导,林郁深心领神会,二话不说开始动手实践。

郑嘉亦看了一会儿,然后自去泡了一壶茶,点了一盏熏香,再回到林郁深身旁时,开口提醒了一句:“转木牌不转手。”

林郁深愣住,抬头看他:“什么?”

随即只见郑嘉亦俯下身来,一手握住他握刀的手,另一手按住木牌,一边带着他的手刻,一边转动木牌。

“用力的方向不对会很累也会伤手,让它来顺你的手,不是你的手来顺它。”

说话间,郑嘉亦有些温热的气息洒在耳边。

这其实是很浅显的常识,林郁深愣是摆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神色,点头道:“哦——”

刻了几下,郑嘉亦带着他的手停了动作,手转而在他的手腕捏了捏,又说:“手腕用巧劲,刻一段时间就转转放松一下。”

林郁深回答:“哦——”

郑嘉亦这才直起身子,走到林郁深的对面坐下,也拿起一块木牌刻了起来。

林郁深要刻的是一个“森”字,虽然没多难,可等他停下来长长舒出一口气,抬头看了眼时间,才惊觉已经两个小时过去。

这真是一个神奇的效果。时间刷一下就过去,他居然连存在感这么强的郑嘉亦都忽略了。

手边有一杯茶,不知道放了多久,林郁深也才发觉自己有些渴,刚想喝,一只手伸手来拦了。

郑嘉亦的声音响起:“凉了,我换新的。”

林郁深怀疑今天的自己得了什么失语症,语言匮乏得几度说不出话来,只能摸了摸鼻子,看着郑嘉亦起身给自己换了一杯新茶。

这期间林郁深看了一眼郑嘉亦刻的木牌,只见上面还是两句诗,字体看起来比自己的要繁复多了,这两小时郑嘉亦也只刻好了其中一句。

“慢工出细活啊。”林郁深嘟囔了一句。

郑嘉亦没有听见他的话,问了一句:“要上色吗?”

“上色?”

彻头彻尾的外行人林郁深看着郑嘉亦拿过他刻好的木牌,又在上面掏掏挖挖将字修得细致流畅了不少,然后用一支沾了墨的毛笔在木牌上的纸面涂色。

木香夹杂着墨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待木牌上的纸撕下来以后,林郁深看见自己刻的字染上一层墨色,在木色衬托之下显得古朴郑重。

林郁深像郑嘉亦那样将刻好的木牌挂在笔架上,架势有些郑重。林郁深仔细端详着,满意极了,甚至有点飘,开始自吹自擂:“看来我再练几下也能当个大师。”

郑嘉亦没打击他,默默地听着。林郁深飘飘然止不住劲头,继续说:“以前我爸也很喜欢捣鼓木头的,不过不是雕刻这些精细玩意儿。他砌木头,一块块的拼成椅子桌子匣子之类跟模型似的也可漂亮了。”

郑嘉亦:“榫卯结构。”

“对对对,就是这个。”林郁深跟献宝似的,笑吟吟地说,“我有一个小时候的玩具匣子留到现在,那是我爸教我做的,回头拿给你看。”

“好。”郑嘉亦点点头,顿了顿又说,“下次我们可以做一个,你教我。”

刚飘没多久就要上手当师傅?林郁深懵了,飘不动了,可还是硬着头皮回答:“有机会再说吧,我可没你这么闲。”

说起这个,林郁深想了什么似的挑起眉头:“你又给你爸支招了?”

郑嘉亦抬眼看他,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没接这个茬儿。

这人还真是显山不露水,林郁深心想,然后直截了当地说:“这几天郑岑简直想生吃了郑二。”

想起前天看见的郑岑气急败坏的样子,林郁深还是有些乐。要不是同一个祖宗,估计郑二的祖宗十八代坟头早就给挖没了。

对比之下,这边的郑嘉亦倒是反应平平,甚至慢条斯理地跟林郁深说:“他的手伸得太长了。”

他的眼神有些深意,林郁深忍不住去探究。尽管知道这两兄弟一直明争暗抢郑家的生意,但也是见惯不怪的事情了,两人表面也维持得风平浪静,有什么还能让郑岑如此暴躁?

联想到闫凯的话,一个念头呼之欲出。

郑嘉亦看见林郁深脸上看好戏的表情一下子褪去了,瞳孔微颤,显露出动摇的神色,便沉静地对他说:“郑岑要倒了。”

林郁深简直不敢想他到底知道了多少,背地里做了多少才会有如此自信说出这句话。

他摇了摇头,喉咙有些涩:“你不要太天真了,没有那么容易的。”

——那么容易的话,他早就让郑岑死一千遍一万遍了。

林郁深闭了闭眼,喉咙缓缓滚动一下:“郑岑的戒心很强,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这段时间调了很多人在身边。”

郑嘉亦说:“我知道。”

林郁深突然有些想笑,确实也没忍住,从嘴里漫出来的一声讽刺无比的冷笑:“如果我会与你为敌呢?你明知道我是郑岑的人。”

他的声音渐冷,仿佛化成一把冰冷的刀破开了表面的平和,将残酷剖露。

郑嘉亦的神情晦暗不清,始终平淡的语气让人无法猜透情绪,“那你会杀了我吗?”

林郁深嗤笑一声:“我说了,我没有选择。”

郑嘉亦深深地看进他的眼,复又开口:“你会吗?”

尽管语气平淡,一股慑人的威压从字里行间泄露而出,仅仅三个字,像是惊雷之锤一下子砸得人灵魂出窍。

林郁深猛地哽住,仿佛咽喉被死死扼住了。半晌,他移开了眼,慢慢地咽下一口唾沫。

“我没有杀过人,我是说真的。如果我没有下手,不是因为你这个人。”

林郁深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那只垂摆在大腿上面的右手,手掌虚虚地握了握又张开,五指苍白无力地微蜷着。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似乎在自言自语:“在我这里,人命这种东西太重了,担上一条就是以命抵命,我还想活得久些。”

——可是他陷进淤泥了。

五指合拢,用力地握成拳,指尖掐进皮肉里,钝痛在掌心蔓延开来,将他拉回现实。

林郁深想起了他爸活着命如纸薄,死得潦草随意的短暂一生。

——他不想活成他这样,也不想他死的时候如同阴沟老鼠似的被人厌恶嫌弃。

所以他一直拼命往上爬。

林郁深抬起头,双眼毫无躲避地迎向郑嘉亦的目光:“为了活,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勾起嘴角笑了,几乎毫无停顿地继续说:“杀了你这种事算得了什么。”

不好意思 修文ing

更新比较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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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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