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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76

76

房间里味道浓烈。

后来我们玩得很疯,我们用最后的理智拉好窗帘,扭开台灯观察彼此的身体,筋疲力尽却还能挤出力气,世界末日来了人也不会这么疯,但让我发疯,让他发疯,是我们各自的本事。他抬着腿,或侧着腰,一个线条就能让我重新悸动。

他睡得很香,我睡不着。

我抱着他,现在我已经忘了妈妈,忘了爸爸,忘了学习,忘了未来,要是真有个伊甸园就好了,只有我和他整天在一起,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也不用怕。

伊甸园终究是假的。我看着他满足的睡脸,连根指头也不想动。

我强迫自己清醒。

我太自私了,我必须学习更多地为他考虑,才能让他在这段关系里没有后顾之忧。

我试着从床上爬起来,失败了。又试了几次,好不容易才扶着床垫站起身。

他的床不硬不软,不大不小,睡我们两个人有点挤,但抱在一起时它的大小像一个包住果仁的壳子,让人喜悦。

我拿出书包里一直放着的银色手机,定好早晨的时间放在他枕边,而后穿好衣服。

我轻手轻脚靠近床边闻了闻他的味道,准备离开。

他的手突然伸了出来抓住我的衣角。

“你……去哪?”他困得根本睁不开眼睛,手也软得没有一点力气,我怀疑他根本没醒,在梦游。

我把他的手放回被子,他却死死抓住我,勉强睁开眼睛问:“你要去哪?现在几点?”

“不到三点。我去找个旅馆。”我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天亮得早,我从你家出去容易让人看到——你这里是老小区,晨练的老人多。”

“我也去!”他抓着我,眼睛还是半睁着。

“好好睡觉。”我说。

“我也去。”他拉着就要起来,根本起不来,只能摇着我的手继续说:“我也去。”

“你快睡吧。”

“我要和你一起去。”

他的喉咙比以往更沙哑,声音带着蜂蜜般的黏稠,他重复:“我要和你一起去……”

真像撒娇。

“那就起来吧。”我说。

我的确不够温柔,我也不知该怎么对人温柔,好在他不介意,他要求我给他穿衣服,清醒片刻让我给他收拾书本,顺便在书桌上摆几本习题做出努力夜读过的样子,自己则揉着腰,撇着腿抱起床单丢进洗衣机按下自动。我们打着哈欠查看房间有没有不妥,把用过的袋子、纸巾还有药物油膏统统收进书包,再把窗户打开。他去厨房装了一盒他妈妈做好的饭菜。他连胳膊都只是勉强抬着,还回过头笑着问我:“你看,我们处理现场,像侦探和他的助手,还是杀手和他的搭档?”

我笑了。

“美人一笑啊。”他也笑了。

我们在浓黑的夜色和清凉的夜风中走出小区,谁也没说话,好像要去私奔。路上没有车,没有人,只有路灯,我们忍不住牵了牵手,还是不敢说话,只是加快脚步。

“你累不累?”我小声问他,“要不要我背你?”

“好像你比较累。”他说。

“但是你那里……”

“光天化日说什么呢,有没有公德。”

我看了看头顶黑透了的天。

“黑灯瞎火的说什么呢,有没有公德。”他连忙改正。

“再走一段吧,离学校远点。”我查着地图说。

他点头,忍不住拉我的胳膊,一会儿挽着我,一会儿让我挽着他。他的笑始终挂在脸上,像个孩子。

好像也没走多久,我们进了宾馆开了房,这次他没说要开两间,只把那个银色手机递上来想付钱,他大概是个喜欢AA的人,我也习惯这个,但和他我不想算清楚。犹豫了一下,他已经把码扫了。我很怀疑他的私房钱来源,更怀疑数额没多少,他在打肿脸充胖子。

我看着考究的大厅,决定下次找个便宜点的旅馆。

接下来的一切非常抽象。进了房间,思想直接断了片。被闹钟叫醒,晕乎乎去了学校,一整个上午头是沉的。迷迷糊糊中,班主任关心的声音就在身边:“要注意调整,别太拼。”

我惭愧极了,还是醒不过来。

中途好像有谁跟我说话,我好像也回了几声,等到我终于清醒,头和胳膊一起离开那张桌子,窗外是一片火红的彩霞。

“上仙醒了!”有人笑着说。

我还是迷糊,教室里没几个人,值日生正在扫地擦窗台,一排排椅子上仍然放着书包,现在应该是……晚饭时间?

我睡了一整天?

这怎么可能?

“哟,睡美人,醒了啊?”身后有他的声音,他拎着一个袋子放到我桌上,“吃饭吧。”

我呆呆地看着他打开饭盒和饮料。

“我……?”

“睡了一天。”

“为什么没人叫我?”

“叫你?老师们一个个快心疼死了,根本舍不得叫你,还骂了我们一顿。”他撇撇嘴。

他在说什么?

“你说可笑不可笑?”他拍了拍桌子,“你上课睡觉,我们上课不睡觉,那些老师骂我们学习不够努力!有没有天理了啊!”

这太夸张了,我不信。我的脑子仍像块毛玻璃片,好不容易才抓住一点疑问,我问:“你没睡?”

他摇摇头说:“我睡的不比你少。但偷偷睡觉方法多着呢,我可没被老师发现。刚才两节自习课,我跟队长说了声就去体育馆休息室补觉了。你赶快起来活动一下,胳膊是不是已经僵了?”

我四肢发麻,还是累,我看了看四周。

“没人看你,起来吧。”他笑,“死要面子的上仙。”

“不许那么叫我。”我试着站起来。

“那叫什么?老公?老婆?”

我差点摔倒,紧张地四处看,又看他,他那两片红红的嘴唇说了什么?

但他不肯说了,咬着吸管观察我,好像还在他的房间,好像马上就要伸过手来。

“为什么你没被发现?”我又抓出另一个疑问。

“你这种母胎优等生。”他无奈,“来,我教你啊,上课睡觉有很多技巧的。”

他像个演杂技的,一会儿用书挡住脸,一会儿用堆起来的卷子挡住脸,一会儿用胳膊,一会儿靠着椅子低着头,看上去像模像样,但我知道他又在逗我。

“不对。”我说,“老师站在讲台上是个从上到下的广角,你这些小动作他们看得到。”

“这不是废话吗?”他被拆穿没恼怒,“老师什么看不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有些老师知道学生累,你打个盹他们默许,有些看学生实在不成器,懒得去管耽误时间。老师愿不愿意管是责任,管不管得了那么多大概是……缘分?”

我喜欢听他说这些东西,他可能不成熟,但在他内心深处始终不自觉地体谅每一个人。难怪他活得那么累,也那么充实。

“喂喂……”他小声说,“说了别这么看我……”

我到底怎么看他了?看他有错吗?但是他的脸已经红了。

“你……先吃点东西,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一直睡觉,你吓不吓人?好几波人在旁边观察你,想叫醒你,结果发现你睡得太香了,只好拍几张照片就走了。”

我又想寻找一个地缝,或者窗户缝,我为什么这么丢脸!

而且为什么要拍照片?

“没事没事!真没事!”不知道我的表情发生了什么变化,他紧张得直摆手,还拿出他那个银色的手机,“不难看,我也拍了几张,大家就是想拍拍睡美人。你看你的睫毛这么挡着……特别仙。”

我不想看,丢脸死了!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溜号、睡觉、一共六节课加两节自习,老师在做什么,班长副班长学委在做什么?不,这不是他们的问题,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怎么这么贪睡!

“别……别想太多……”他小心翼翼地用眼神手势安抚我,好像我马上就要因为丢不起这个人去自杀,他连声音都是讨好的,不,他的声音是精神病院资深医生哄骗狂躁病人的,他说:“你上课从来不溜号,老师同学都知道,而且你前两天有请假,大家都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还挺担心。不会影响班级学习风气的也不会有人觉得你享受了特权。你明天恢复正常就好。”

我没理他,我哪儿来那么多想法?他才想多了!而且比起他话里的信息,丢脸不重要了。我怀疑班主任会把这件事告诉我的妈妈,或者他的爸爸。后者还好办点,如果是前者,我该怎么解释两天旷课、一夜未归、在学校睡一整天?这件事非要给她个合理解释才行。

“喂喂……你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吓人,怎么了?”他也郑重了。

我想我希望他什么事都对我说,那我也该老老实实把我的担心告诉他,我把刚才想的事说了。

“这个简单,你实话实说。”他说。

“出柜?”我倒不介意,但我为什么要做招福才做的傻事?

他一口饮料呛在嗓子里,连连咳嗽,这里是学校,我又不能帮他顺气,只能爱莫能助地看着他咳得双颊发红,给他递了几张纸巾。

“想什么呢!你气死我了!”他一边擦嘴巴、下巴和前胸一边说,我看着那些我吻过的地方,我吻他的时候很小心,没留下任何痕迹,其实我非常想试试把他的嘴唇、脖子还有胸口吮吸到红肿,一些外国男孩总是得意洋洋地发特写照片埋怨自己的男朋友有多“不体贴”,看多了我才知道那是炫耀。

“你就说你去你爸家了,其余别说。”他指导我,“不过还是祈祷班主任联系的是我爸吧,他最多问你几句,要是你妈听了,大概要伤心。”

他竟然还会想我妈妈会不会伤心,我能分得清别人的故作同情和真情实感,他真是有颗圣母心。只见他眉头皱着,像在想一个更加两全其美的办法,我连忙打断他说:“就这么解释。别浪费时间。把你的书本拿过来。”

他一脸无奈道:“你能先吃点东西吗?”

我这才觉得胃空得厉害,低头开始吃饭。

“你听我说。今天我们需要好好放松休息一下,我现在看墙都是花的,看跑道是弯的,你肯定比我严重。你先吃点东西,别吃太多,今天就别上晚自习了,回家和他们吃个饭,或者随便运动一下,或者和你弟弟妹妹玩一会儿,或者你看个电影刷刷网页,然后按时睡觉调整作息,明天你怎么学都行,我保证全听你的,今天你听我的好吗?”他和我商量。

听上去好像很公平,我没说话,肚子的确饿,我想多吃点。

“别吃那么多。”他盖上盖子,“或者我们等一下去茶餐厅说一会儿话?总之今天别学了,不可能有效率。”

我不太满意。茶餐厅?还不如去旅馆,在外面碰也不能碰一下,在旅馆哪怕只是说话,也可以偶尔亲亲对方。不过……还是算了,我现在怀疑他比我更没自制力。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答应我了?”他问。

我点头。

他看着我,我想到一个词,含情脉脉。他的眼睛黑,头发黑,即使长相不古典,也适合这些古典词。

我决定少看几眼。危险。刚要收拾东西,手机响了,是他自己的手机。

“我……出去接一下。”他犹豫一下,看着我。

我点头。不明白他犹豫什么。

我吃了东西还是乏力,想到等一下可能要接受妈妈的问话,倒没有预想中的厌烦和不忿,我觉得他的办法挺好的,实话实说,有什么不能说的。妈妈会伤心?我看他想多了。妈妈非常清楚爸爸的生活,爸爸在心理上没离开过她。也许我有刻板的性别偏见,我认为男性是冷静而精于计算的,这是一种生物竞争下的必然天性。所以我始终不理解妈妈明明转移了财产,爸爸为何还敢动不动就跑到妈妈这里来问资产问题。转念一想,他不问妈妈难道问那位阿姨?爸爸其实无人可信,他的经济头脑不够用,身边坑他的人一堆有一堆,妈妈也许还能少坑点。但我更相信妈妈现在根本不会坑他。

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平心静气地分析着妈妈爸爸的关系,昨天这个时候我明明要借酒消愁。

我身边有响动,是我那位作家同桌回来了,她问我:“你们没事了?”

我点点头。

她什么也没说,仍然把她的几本笔记递给我,看得出她很开心。

我突然很喜欢这个拙于表达的女孩,也许我身边有许许多多值得喜欢的人,只是我从来不愿去了解。

“谢、谢谢。”我说。这句“谢谢”不是爸爸教导的礼貌,是发自内心的。

她仍然只是含蓄地开心着,收拾好书包和我摆了摆手。

我也和她摆了摆手,奇怪,为什么和人再见也会很开心。

一个人影响我竟能如此之深,我的生和死,消极和积极,死寂和快乐,都由他决定,这就是爱情吗?那岂不是太可怕了?别人也这样吗?我也许该问问?想来想去,我能问的人好像只有招福。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招福发来一条消息。

我怀疑招福不是人类,他是一只有特殊磁场、特殊感应、特殊运气的外星人,或者仓鼠修炼成人。

他的消息没什么特别,向我汇报了那个男生今天一整天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问我这些行为代表什么。

这只招福没救了。我也不用问了。答案很明显,爱让人降智、疯狂、患得患失,当然也能让人积极、平和、内心充实。经过慎重考虑,我给他回复四个字:考完再说。

他发了一连串可怜表情和一句“我做题去了”。

我正要放下手机,突然发现他正在门口看我,他的电话已经收起,看着我似乎有点好奇,又有点犹豫。

“怎么了?”我问。

不知不觉教室只剩我们两个人,说话倒是方便,但我想做的不只是说话,我的身体已经发生了可怕的变化,它不像骨头和肉做的,而是胶水做的,只想黏着他,离得远了也拉着丝,我们好像被固定在某个磁场中。

“没。”他神色更犹豫,随即淡定道:“我妈来电话,不能去茶餐厅了。”

我点头。

“抱、抱歉啊……”他小声说。

我奇怪。这有什么可抱歉的?

他放松了些,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我妈叫我回家吃鱼,她以前的病人给她送来两条挺贵的活鱼。那个老太太急病的时候孩子都在国外赶不回来,我妈彻夜照顾,还帮她办了些麻烦的私事,她家好像做水产的,每年都送几条鱼给我妈,我妈说很多次她还是让儿子或者女儿送,这样的病人也挺少见的。明天我装个保温饭盒给你尝尝,我妈做鱼味道特别好……”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麻烦地装几块鱼来学校,食堂不也有鱼吗?但他说得那么开心,我就点点头。他说着说着突然不说了,笑道:“听这些很无聊吧?”

我摇摇头。他说话活灵活现,我听着就开心,但我很难把这种开心描述出来。

他没多说,我不知接通了什么神奇的电波,鬼使神差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听着无聊?怎么了?”

其实他的表情没有不对劲,我奇怪自己为什么会问。

他神色有些回避,我不会总给他回避机会,我尽量讲道理:“你问我什么我都回答。”

“好好好……我说。”他无奈道,“你真是处处讲公平。”

他坐到我面前,我们自觉不离对方太近,仍从对方眼睛里读到一些信号,他哀怨地看了一眼教室后面的摄像头。

我笑了。

“别笑了。我跟你说。”他说,“初中有一次,我也在放学打电话。那时候我们一群人约好放学后上自习,吃饭轮着出去买。我妈每天都要和我打电话,她虽然管着我,但我们电话的内容还挺轻松,互相说些医院、学校发生的趣事,有时候就是把一天的事和对方说说,我们一直这样。我收了电话回去,我们班班长的女朋友突然看着我叹气,说我今后恐怕要为婆媳关系伤脑筋,没有女生乐意看到男朋友这么粘妈妈。”

我倒不奇怪,随口说:“这有什么,你是个宝妈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说的没我说的这么直白,而且是开玩笑语气,我懂她的意思。当时我有好些人追,他们都以为我早晚交个女朋友,她只是好心提醒我。”他叹气。

我没说话,在他眼里所有人都是好心的。幸好他看人准,不然不知会被别人坑蒙拐骗成什么样。

“我当时没多想,毕竟我根本没想过恋爱,后来想想,倘若自己的恋人一日三餐先和妈妈打电话,好好说着话突然要和妈妈打半小时电话,日日如此,年年如此,也的确够崩溃的。”

“你不用担心这个。”我说,“不是所有人都介意这种事,你选一个能够接受大家一起生活,脾气比较好的就行,你妈妈又不难相处。”

“你说什么呢?”他瞪大眼睛,喉结动了一下,又一下,想问什么又不敢问似的。

“比如我,总是忙着做功课,虽然我很想24小时和你在一起,但功课也很重要,你和你妈妈打电话我做功课,互不打扰。”我说。

“可是时间是有限的,我也要做功课,那么我们的时间就剩不下多少了。”他说。

“但是你妈妈也要工作。她还上夜班。”

“跟你说不清楚,气死我了。”他摇着脑袋,“我真无聊,担心这种事。”

我搞不懂他在担心什么,担心我嫌弃他是妈宝?担心我和他妈妈相处不好?担心影响恋爱关系?他想多了,我们没有这些难题。或者,他只是一贯在乎自己在我心里的形象,他时而遮掩时而暴露,总担心我不能接受他。其实他怎样都无所谓,我是从阴暗面开始爱他的。我们两个真有一个需要担心这种事也该是我,看看我这种人,昨天明明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今天没事人一样坐在他对面当他的男朋友,心里头想的不过是学习和找旅馆,没有一丝反省内疚。但这似乎不能全怪我,他极力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化解我的罪恶感,我现在都快觉得应该再去西墙搞一次,露天多刺激。

看他还是一脸闪烁,我干脆把这想法说了,为什么同样是暴力,他那么内疚,我却毫发无伤?我固然自私,却也不至失去人性。

“你怎么总想这些没用的。程度一样吗?”他说,“你要是想像我一样内疚,那你需要找个小黑屋,把昨天的事重复一年。但你那种方法,我估计……有个两三次,我们也就……”他的眼神飘了,笑得肆无忌惮。

我的脸也热了,我们的身体过于吸引对方,这个话题太危险必须打住,我说:“一起出去吧。我听你的,回家不做别的事,休息,放松,睡觉。”

他笑着帮我收拾东西,继续和我说他妈妈怎么做鱼,我想了想,他未来的女朋友整天听他夸奖妈妈如何能干如何温柔如何天使,……,他朋友的担心不无道理。我突然意识到他真的很喜欢他的妈妈,这种喜欢有相依为命的情感,更重要的是品性上的认同,他爱他妈妈的善良、勤劳、无私,因为他们是一类人。幸好他不以他妈妈为标准挑选爱人,不然我岂不是太危险了?我又冷漠又自私,没有任何高尚情操。

正想着,我的手机又动了,我以为是招福,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妈妈。

“还在学校吗?我刚好路过,要不要搭顺风车?”

来了。

我确定班主任已经把这三天的异常情况原原本本汇报给妈妈了。这不能怪他,再一再二不再三,我连着三天出问题,他不紧张才怪,高三在即,学校和家长必须通力合作,他的处理没毛病。

我回了个“好”,一抬头,他好奇地看我。不,他的目光比好奇更好奇,有点急切,又有点躲闪。

“我妈妈来接我。我先走。”我说。

他点点头。突然又问:“刚才也是你妈吗?”

“什么?”刚才?

“没什么。”他掩饰着,“我糊涂了。脑袋晕晕的。你回家记得好好休息。”

怎么了?

我想不通,但我们都要赶时间,只好暂时告别。我一边琢磨一边下楼,想不出所以然。

天空的红已经转为青黑,还有一条亮度,我从来不失去优雅美丽的妈妈正在车边等我,像夜前洁白娇美的花枝。

她的眼神没有母亲式的担心,她的表情始终有点公事公办,她偶尔恶作剧式的为难只是她身上难得的小女人习惯。我们之间难有温情脉脉,哪怕她因为担心我来到这里,哪怕我其实很高兴她能为这件事过来。我的负面思维再一次试图说服我:她只是顺路。但这一次我没有沮丧,没有随着挫败而来的敌意。我轻松地上了妈妈的车,想着明天要早点起床,早早去学校吃他带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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