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等一下——”菲莎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之前他们跟我提了一嘴，要把杂物间整理来着，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时候把机械扔了。应该是扔了吧？”她有些不确定。
“我等下去问问。”艾德尔点了点头，“能跟我说说，这个机械小丑为什么麻烦吗？”
“五年前的东西，傻得要死，动作就来回那么几个，还得专门请人操作，请人维修。你说我有这资金，多找几个能干的员工不好吗。所以就试用了一个月，它就一直在杂物间待着了。”
五年前的技术还没那么成熟，菲莎话里话外透露着对该机械小丑的嫌弃，甚至后悔为实验室这一发明买单。只不过她可能忘了，当初是她花钱请实验室定制的。
“所以这个小丑目前没人会操纵吗？”艾德尔问。
“对，”菲莎很快就联想到什么，对他说，“你是怀疑有人操纵这个东西杀人吗？哦不，这不太可能。因为我刚才说了，它的动作就来回那么几个。你知道的，新闻报道总有夸大其词的成分。”
“多谢提醒，菲莎女士。我现在回去调查。”
“希望你早点破案。”菲莎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艾德尔关上菲莎办公室的门后，看见汉娜杵在门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顶着少女眼神的“压力”，他措辞道：“很遗憾，菲莎看起来并没有打算采取你们的意见。”
“我知道，”汉娜耸耸肩，故作轻松，“菲莎真的这么好说话，她就不是我认识的菲莎了。没关系，我进去听她怎么说。”
“等一下——”艾德尔打断少女的动作，“你知道杂货间之前有一个机械小丑吗？”
汉娜莫名，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
“现在在哪里？”
“这个我不太清楚，哈勃应该知道。”
“行，我去问问。”
开门之前，汉娜好意地提醒了他：“哈勃很好说话的，只不过千万别在他面前表现得为难的样子，不然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不为难。可你知道，他这样做事情往往变得更让你为难。”
“谢谢提醒。”艾德尔笑了笑，他也发现了，哈勃很在意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在意到甚至一个小举动也会让他感到焦虑。
艾德尔在表演区后台找到了哈勃，对方正一如既往地干一些零碎的活。
见到他直奔着自己走来，哈勃感到疑惑，随之朝他笑了笑，主动开口：“阿温，你怎么来这里呀，训练结束了吗？”
他毫不心虚地胡诌：“我出来透透气，突然想到一件事，特意来问问你。”
“什么事呀。”哈勃有些茫然。
“我听说这里之前有一个机械小丑，也是表演者之一，不过我还没见过会表演的机械，你知道在哪吗，能带我去看看吗？”
“啊……这个……”哈勃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有点不自在地告诉他真相，“不好意思，你要是早来几天就好了，那个机械已经没有了。”
艾德尔知道对方又在想入非非了，赶忙表态：“没关系，不过为什么这么说呢？”
“它被丢进动力炉烧干净了。当时为了整理杂物间，把很多没用的东西都扔了进去。”一想到这，哈勃就更加遗憾了。
居然被丢到动力炉了。艾德尔心想，这会不会跟炼金术发生什么奇怪的反应？
“对了，”他适当地转移了话题，“动力炉这几天还有发出怪响吗？”
“没有！”哈勃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对艾德尔表现出一副特别崇拜的样子，“你怎么这么厉害！我其实早就想问你了，能不能教教我是怎么修的？”
艾德尔难得噎住，含糊道：“其实也是碰巧，我发现动力炉有部分残渣，猜测高温运作下它们会融化蒸发，与炉内壁发生摩擦碰撞，从而造成噪音污染，就把它们清理干净了。”
“原来是这样。”哈勃若有所思，显然是听进去了，为将来可能再度发生的事情作准备。
“啊——”
一个凄厉的尖叫声直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这声音不小，很多人都停下自己手头的事情，连忙跑出去探寻源头。
艾德尔心中莫名有点紧张，他现在跟马戏团的所有人感同身受，可不想再发生一些不好的事。
这么想着，忙乱之中又听见“吼”的一声，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是猛兽发狂的声音。
显然有人意识到之后第一时间叫来了凯特，等艾德尔赶到现场时，凯特已经安抚好刚才那只失控的、差点咬伤人的老虎。
“这是怎么回事？！没人受伤吧？”菲莎听到动静后马上赶出来，眉头紧锁盯着现场。
“没事，我就是被吓到了。”其中一个受害的工作人员见一堆人围着，松了口气，但仍心有余悸。
“凯特，这是怎么回事？”菲莎问。一般来说，演出步骤或者道具出现问题，找第一负责人准没错。
“我不知道啊！”凯特也是一头雾水，“我就去休息的空当，把它们好好关在笼子里……你们是不是有人去刺激它了？”
凯特说着，眼神一一扫过众人，但所有人都猛猛摇头，一股害怕的模样，对他的说法避之不及。
“怎么可能，谁会找狮子老虎的麻烦？”菲莎显然不相信这套说辞，但她瞥见人群中的艾德尔，为了不把事情闹大，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就当作工作事故。布莱克，你统计一下人数，按规定补偿多少就多少吧。”
“等一下！”凯特挽留住菲莎，“该不会要扣我工资吧！”
听到这个，菲莎突然笑眯眯地转头看过去，把凯特盯得汗毛直立。
等凯特终于忍不下去了，正要她给个痛快的决定，菲莎说：“事不过三。”
“呼——”凯特总算松了一口气。
艾德尔全程看在眼里，揣摩菲莎“事不过三”的意思，想起来档案里还提到凯特的豹子还咬伤过别的人。
这就很明显了。
被销毁的机械小丑，发出怪声的动力炉，以及突然失控的动物们，都是近期发生的事。
如果把这些事情一件件串联起来……大胆想象一下：杂物间大多数废品被丢进动力炉，其中包括机械小丑，而动力炉不知是何时设置的炼金术在那个时候被触发，熔炼出一个全新的机械小丑。它被敏锐的大型猛兽察觉，才会让它们表现出焦躁不安的情绪。
如果上一次豹子伤人事件是机械小丑第一次出现，那么这一次……它就在人群当中。
只要艾德尔打开灵视，他就能发现这个伪装的人——但委托的规则约束了他。
不过至少他知道该从哪方面开始调查了，以及，或许可以让真相自己出来。
艾德尔毫不犹豫地转身，径直走向杂物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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