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叫唤得厉害,最后还是把人敲晕了一并带走才消停。
一天下来,高明亲自审了近一半的人,口径大差不差,都是这个阿彪叫过来喝酒玩乐得,身份嘛,不外乎都是些情人知己的。至于这些小孩,都是前一天抓的,目的猥琐至极,也幸好高明来得及时。
天明醒来时,自己是跟妹妹还有其他小孩关在一起的,这群小孩已经被收拾干净,天明睁眼时还不敢确定眼前的小女孩是自己的妹妹。
“哥哥!你醒啦!”
天明的表情由疑惑到震惊,后脑勺的疼痛都顾不得了,大喊道“你怎么穿成这样!”他抓着妹妹的肩膀左晃右晃,“谁给你换的?”
“哥哥,是一个阿姨给我们换的,还给我们洗了澡。”
“阿姨?”
“嗯,阿姨还给我们做了好吃的!”妹妹笑眯眯的,回想吃的东西,眼睛都笑弯了。
“什么?”
妹妹说着往旁边桌子走去,端来了一碗还有些温的肉汤。
“阿姨说她只会洗菜不会帮我们洗澡,可是她还会做的汤,非常好吃哦!”
基地食堂的后厨阿姨临时被安排给一群脏小孩洗澡,边洗边念叨自己顶多洗洗菜,哪里会帮这么些小屁孩洗澡。念念叨叨的还是把六个泥人洗的干干净净。
天明愣愣地接过妹妹手里的汤,又看了看妹妹,如此情形,实在是抵挡不了眼前的美食诱惑,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这时,高明开门走了进来,天明抬头看清来人的脸,眼里充满了震惊与恐惧。
……
六层。入夜。
到了约定时间,岑难决跟在狗头冬身后,到了约好的地方,一处二楼露台。
在上面能清楚的看到底下街道的人来人往。
狗头冬坐在谈判桌前,有些不耐烦的看了看晶卡的时间,距离约的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青葱帮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啧。”狗头冬频频往门口处瞥去,有些紧张,毕竟上一次和岑难决合作,他两炸了一座城。
他对后面无法预料的事情十分期待。
岑难决见狗头冬老是动来动去,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忍不住吐槽:“你都做到这位置了,哪里就那么紧张啊?”
狗头冬神情骄傲,“你别管!”
说话间,一人上前提醒道:“老大,他们已经到楼下了。”
狗头冬和岑难决相视一眼,两人很快就调整了状态。青葱帮的人来的时候,只见狗头冬坐在一张圆桌后,身边还带着一群小弟。
青葱帮来了七八个人,为首的两人一前一后。
岑难决跟着其他小弟站在队伍的最末,穿着一致,融在人群中,而狗头冬的小弟小罗正悄声与岑难决介绍。
最前面的是青葱帮的老大芫荽,在他身旁的是他们帮里的老三八角。其余几个则是他们带的人。
岑难决透过人群只看到好些人的背影,不由有些惊讶,只来了两个?还以为全都会过来。
毕竟他是真的很想看看几个到底都长什么样。准确来说,更想知道,那天帮蒹葭社的那个男的,会不会来,在青葱帮又是什么位置。
“小罗,等会我上前面看清楚点,你就不用跟过来了。”
“啊?哦!好!呃……可是……”小罗先是没反应过来,随后则是有些担忧,自己老大只让他带着老大哥点,阻止好像也阻止不了吧。
“没事。”岑难决听出那半截没说出口的话的为难。
小罗听后,只好点头。
芫荽和八角落座在狗头冬的对面。
面对对方的下马威,狗头冬也在尽力忍让,他扯出一抹笑意,“还以为你们贵人多忘事,都不记得跟我们约的时间了。知道的是忙,不知道的……呵,还以为是你们故意的呢。”
芫荽有些恼怒,一上来便被阴阳怪气的试探,才坐下来就有了想翻桌子的冲动。
八角拍了拍芫荽的手臂,示意稍安勿躁,神情认真的摇了摇头,转头很是平静地对狗头冬道:“我们只是个小帮派,很多事都要靠自己,一时间忙忘了,这点小事,我想阿福哥应该可以理解的吧?”
“呵,理不理解的,那当然是看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了。”狗头冬干笑了声,只觉得这是什么下马威,很是不屑。
八角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那当然……是无心的了。”
狗头冬心里啐了一口,信了他就有鬼了!
狗头冬拿起桌面上的酒杯,“要喝什么别客气,几杯东西,我们不冬会还是请得起的。”
芫荽本身就沉不住气,听着这话一刻也不想忍,屁股都离座了,硬生生又被八角按了回去。
八角低声安抚,“老大,我们来,可是要办正事的。”
芫荽听后,一副不得已的模样。坐了回去,不想再说什么。
狗头冬看着两人嘀嘀咕咕的,很是不屑,表面的客套已经维持不下去,狗头冬不等两人是否嘀咕完,开门见山道:“光天化日的,总是讲小话,我们不冬会已经是诚意十足了,你们自己要是没商量完,倒也不必这么耍我们。”
摆谱的又不是自己,狗头冬是真不想惯着这两装货。
再怎么气,芫荽想到计划好的事情,火气也直接压下了。
“事情自然是要谈。”
八角对着旁边的人道:“两杯水就行。”
一旁候着的小弟懂事的去倒水,毕竟没道理让人传出不冬会连口水都没得喝。
狗头冬抿了口酒,坐姿正了正,道:“好,那就爽快点。那条街一直是我们的地盘,你们从另一端慢慢收费,是什么意思?”
从街尾开始,一家一家的,开始拒绝交点券,现在已经有大半条街的商铺明确表示不交了。
芫荽听后很是得意,双手抱/胸,嘴角上扬道:“能选择我们,这怎么能怪我们呢?”
“哦?无缘无故,就给你们交保护费?”
芫荽笑意更甚,“给谁都一样,他们的目的,不都是需要有人护着么?我想,也不会有人没事找事吧?”
话落,八角脸色微不可查的变了变。这么挑衅的话,这不是激化矛盾吗?!
“没事找事?”狗头冬笑出声,看着两人,说了句摸不着头脑的话,“论说这没事找事……知道什么叫没事找事吗?比如……”
芫荽和八角都被狗头冬的话说的不明所以,说话又慢,吊足胃口。
“比如……十二层。”
八角面上不显,瞳孔却满是震惊。芫荽反应过来后,先看的是八角,转而看向狗头冬。
狗头冬看着两人惊讶的表情,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几句话间,岑难决端着两杯水,从芫荽和八角的侧后方上前。
他要确定,那个长签杀人的,是不是眼前这个八角。无论是背影还是体型,都无比相似。
他站在后面,压根看不到正脸,借着端水的机会上前。在一旁半米远的位置站定后,将水一杯一杯的从托盘上递下来。
余光偷瞟。
眼前这人,分明就是那天藏着蒹葭社的那个男人!
岑难决不敢停留,放下水后默默的退了出来。
狗头冬则继续引诱芫荽和八角,“这漏风的门窗,不冬会有的是。别看我不冬会现在人挺多,十二层没出事之前,比现在还多。”
芫荽有些恼怒,但也强装镇定,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听不懂。”
八角则是蹙眉侧目芫荽,只觉得这老大实在藏不住事。
八角道:“不冬会实力雄厚,与其跟我们争这一条街的收入,不如多招兵买马,变得和以前一样呢?”
“那看来,你们是不肯松口咯?”
“他们的选择,我们也很难去干涉吧?”
狗头冬嗤笑,“难干涉……好啊,好一个难干涉。”
八角道出此次前来的目的,“我们这次来,这是为了解除这么个误会,我们既没有抢什么,也没有威胁谁硬要跟着我们,与其和我们争来争去,不如把选择权交给店家,谁愿意跟谁全由他们自己决定。”
狗头冬被他这么不要脸的话给气笑了,被抢地盘还要自己拱手相让。
笑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你的逻辑让人无法理解。”
“理不理解的,还不是要看福哥你吗?”
“那看来你们是铁了心要那条街了。”
八角和芫荽沉默不语。
“胃口还真是大,挣的外快已经满足不了你们了,还要跟我们抢地盘。”
芫荽一脸严肃,“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狗头冬勾起嘴角,笑道:“你不知道,我可什么都知道。十二层的暴乱,军火从哪来?难道是凭空出现的?”
说着他拍案而起,语气发狠道:“我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在这里跟我装傻阿巴阿巴的。你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事有多隐蔽吗?要么一起争,要么给我老实点,不然,我也很难保证,我什么时候会跟巡查员聊聊我知道的事情。”
芫荽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呵吓了一跳,八角明显淡定许多。
事已至此,八角也不敢多留,他不动声色的示意芫荽起身,两人起身后他道:“看来今天福哥也不是很冷静的样子,我们帮里多的是事情要做,就不陪你们玩了。”
狗头冬简直气炸,“好一张嘴,我倒要看看,会硬到什么时候。”
芫荽八角转身离座,带着几个小弟下了楼。
岑难决看着人下楼后才从人群里走出来。他和狗头冬并肩站在围栏边,看着青葱帮的人越走越远。
“大哥,我是不是办砸了?”
岑难决摇摇头,“那个八角……就是那天那个人。有点小聪明,但不多。”
“十二层的事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傻了才跟你说实话呢。看样子,他们也没什么人给他们兜底,都是能干一票挣一票的买卖。”
“那十二层的事不继续查了?”
“没事,他不说有不说的查法。”岑难决说着转头看向狗头冬,“你地盘的事,要报复回去吗?”
狗头冬笑着摇头,“大哥你不知道,那条街的保护费不是那么好收的。”
“嗯?”
“那条街早年住了个不怕死的傻恶霸,跟头牛似的,又壮又倔,总是在那些店家里撒泼。”
“傻子?又怎么了吗?”
狗头冬笑道:“巡查看他是个傻子,干活又卖力,闹的事无非是不给点券而已,也就懒得管他了。也是巧,他有一回吃的太快噎到,我正好路过救了他一下,他为了报答我就说以后听我的话。”
“进不冬会吗?”
“你别看他傻,他有主意着呢!什么帮派也不进,就静静的生活,不管是我还是其他帮派引诱,就是不为所动。我有一回跟他说,那条街是我的地盘,他就再也没惹过事,你猜,他要是发疯,青葱帮还招架得住吗?”
话落狗头冬一脸坏笑,想到后面可能发生的事情,总也忍不住笑。
岑难决噗嗤笑出声,“那你还那么激动,任谁看了都觉得是被抢地盘后急的跳脚。”
“我那是看不惯那个什么香料,死装,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看着就来气。”
“人都走了,回去吧。”
“好咧!”
……
七天过去。
岑难决在不冬会住得十分舒心。精神养足了,连青葱帮走私的事情早在三四天前就调查清楚了。
岑难决站在自己绘制的关系网前,事情都已理清楚。
但心里有些空落落的,缺了点什么。
“大哥,别捣鼓那个了,你都理清楚了,先吃饭,吃饭比较重要。”狗头冬提着饭盒走岑难决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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