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后门“砰”的被推开，宋星凛抱着篮球大步走出，午后的阳光立刻洒在他身上。王灿小跑着跟上，手里还捏着半包没吃完的烧烤味薯片，红褐色的调味粉沾在指尖。
“凛哥，周凯他们已经在球场等了。”王灿舔了舔手指。
篮球场被午后的阳光烤得发烫，宋星凛随手把校服甩在长椅上，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臂。
“哟，大画家终于来了。”何燃一脚踩住滚动的篮球，眉骨上的疤在阳光下格外显眼，“三局两胜，输的人……”他忽然恶劣地勾起嘴角，“去广播站对着全校说‘我最喜欢沈意凛’，敢不敢？”
场边瞬间安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起哄声。王灿手里的薯片掉了一地：“卧槽！凛哥怎么办还打吗？”
宋星凛单手接住何燃砸来的球，指节微微发白：“行啊，你准备好当全校笑柄吧。”余光却瞥见场边树荫下，沈意凛的钢笔“啪”地掉在了地上。
第一局宋星凛连进三球，动作干净利落。
何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第二局开始，第三局决胜球。
宋星凛连续胯下运球，重心突然压低，他左肩虚晃，右脚猛蹬地面，像猎豹般从何燃右侧突破，何燃暗中伸脚，宋星凛却早有预料，一个背后换手变向，篮球“啪”地击地反弹。
“砰！”何燃的膝盖狠狠顶在宋星凛大腿内侧。
宋星凛失衡瞬间单手撑地，另一只手将球抛向篮板。球在筐上转了三圈，最终落入网中。
何燃带球强攻，宋星凛张开双臂防守，膝盖微曲像蓄力的弹簧。当何燃转身跳投时，宋星凛猛然起跳，指尖堪堪擦到篮球底部——
“哐当！”球砸在篮筐前沿。
何燃落地时故意踩向宋星凛脚踝，宋星凛闷哼一声，却借着惯性完成补篮。
最后一球，宋星凛假动作骗过何燃，三步上篮时突然收步。他腾空而起，腰腹发力做出拉杆动作，篮球从何燃指尖上方半寸掠过。
“唰！”球进哨响。
宋星凛落地时旧伤撕裂，血顺着小腿流进球鞋。他单膝跪地，却仰头对何燃咧嘴一笑：“广播站，你去定了。”
“砰！”宋星凛跳投时被何燃的肘击中肋骨，落地时踉跄了一步。
“不小心。”何燃举起双手，笑得挑衅。
第三局决胜球，宋星凛突破时突然被绊倒，膝盖重重磕在地上。旧伤裂开，血瞬间染红白色球袜。
“你他妈——”王灿要冲进场。
宋星凛撑着膝盖站起来，抹了把下巴上的汗：“继续。”
比分咬到最后一球，何燃突然压低声音：“听说你爸回来了啊？”他恶意地碾着宋星凛的球鞋，“可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篮球“砰”地砸出界外，宋星凛的指尖微微发抖，想起初中毕业那天——何燃把“小三儿子”的纸条塞进他课本，而他打碎了整扇玻璃窗。
“怎么？”何燃趁机撞向他受伤的膝盖，“当年不是挺能打吗？”
篮球滚到场边，沾满尘土。宋星凛单膝跪地，膝盖上的伤口狰狞地翻着血肉，血顺着小腿流进球鞋，在水泥地上积成一滩暗红。
“喂……你别装。”何燃的声音突然发虚，手指无意识揪住自己衣角。宋星凛想骂人，眼前却一阵阵发黑。他最后看到的，是沈意凛冲进场。
……
沈意凛的背比想象中宽。宋星凛意识模糊间，闻到对方校服上淡淡的洗衣粉味，混着血腥气直往鼻子里钻。
“……重死了。”沈意凛的声音从胸腔传来，震得他耳膜发麻。宋星凛想回嘴，嘴唇却蹭到对方后颈的汗，咸涩温热。他昏昏沉沉想：原来优等生也会出汗啊……
何燃追在后面，声音发颤：“我真不是故意的！医务室在……”
“滚。”沈意凛头也不回，“再多说一个字，你就别想走着出去了。”
酒精棉按上伤口的瞬间，宋星凛疼得弹起来，被沈意凛一把按回床上：“现在知道疼了？”
何燃在门口来回踱步，校服后背全湿透了：“校医说……说其他伤口失血过多可能会……”
“闭嘴。”沈意凛甩体温计的手，“你上周往我抽屉塞的情书还在学生会档案室，现在立刻消失。”何燃紧紧握住衣角
宋星凛突然笑出声，牵动伤口又龇牙咧嘴：“你们……当我死了？”
校医去拿血浆的间隙，何燃突然扑到床前：“初中那事……我后来知道不是你……”
“晚了。”宋星凛闭眼，“我早忘了。”沈意凛突然掀开帘子进来，手里拿着盒草莓牛奶。
何燃看看牛奶又看看宋星凛，突然瞪大眼睛：“等等，你们该不会……”“哗啦——”沈意凛故意打翻托盘，碘伏全泼在何燃裤子上。
“对不起。”他毫无诚意地道歉，“手滑。”何燃也不敢再说什么，和宋星凛告别后就走了。
夜深了，宋星凛戳戳趴在床边睡着的人：“喂，我鞋呢？”沈意凛抬头，脸上还有校服压出的红印：“……扔了。”“那老子怎么回宿舍？”沈意凛沉默片刻，突然背对他蹲下：“上来。”
月光把两个人的影子融成一个，宋星凛趴在沈意凛背上，听见自己心跳震耳欲聋。何燃的声音突然从树后传来：“那个……我买了新球鞋……”
“滚！”两人异口同声。（何燃：我应该躲在车底.jpg）
……
“沈意凛…”宋星凛整个人趴在对方背上，声音闷闷的，“你走太快了啊，我头好晕。”
沈意凛脚步一顿：“活该。”却还是放慢了速度，“谁让你跟人打球这么拼命。”
夜风轻轻吹过，宋星凛把脸贴在沈意凛的背上，闻到淡淡的洗衣粉香味，他偷偷收紧环住对方脖子的手臂，小声嘟囔：“喂……你身上好香。”
“什么？”沈意凛微微侧头。
“没什么！”宋星凛立刻把头扭开，耳尖却悄悄红了。
路过篮球场时，宋星凛突然揪住沈意凛的衣领：“我要喝水。”
沈意凛停下脚步：“矿泉水还是运动饮料？”
“……草莓牛奶。”宋星凛的声音越来越小。
沈意凛叹了口气，背着他转向小卖部的方向：“就知道你要这个。”
宋星凛看着他的侧脸，突然发现沈意凛的睫毛在路灯下显得特别长：“你睫毛上……沾了灰。”
“哪里？”
宋星凛伸手轻轻拂过他的眼角，指尖不小心碰到沈意凛的皮肤，两人都像触电般缩了一下。“……现在没了。”
夜风轻轻吹动树叶，宋星凛感觉沈意凛的手紧了紧。
“那个……”
“什么？”
“明天……”宋星凛的声音越来越小，“你还来学校吗？”
沈意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你今天是喝醉了还是摔坏脑子了？”
“啊？”
“说这么多胡话。”沈意凛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不过……”
“不过什么？”
沈意凛突然转身，把他往上托了托：“如果是你问的话，我天天都在。”
宋星凛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感觉沈意凛的后背传来同样急促的心跳声。
到了宿舍楼下，宋星凛小声说：“……到了。”
“嗯。”
但两个人都没有动。
“那个……”
“什么？”
“我鞋被你扔了……”宋星凛的声音越来越小，“怎么上楼？”
沈意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你今天是喝醉了还是摔坏脑子了？”
“啊？”
“说这么多胡话。”沈意凛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不过……”
“不过什么？”
沈意凛突然转身，背着他往宿舍楼里走：“我送你上去。”
宋星凛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感觉沈意凛的后背传来同样急促的心跳声。
宿舍里，沈意凛把他放在床上，转身就要走。
“等等！”宋星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你要走了？”
沈意凛回头看他：“不然呢？”
“我……”宋星凛低头看着自己包扎好的脚，“我明天怎么去上课？”
沈意凛无奈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扔给他：“明早6点，我来接你。”
宋星凛愣愣地接过钥匙：“……这是？”
“我公寓的备用钥匙。”沈意凛转身往外走，“离学校近。”
“等等！”宋星凛又叫住他，“你……你该不会要……”
沈意凛头也不回：“睡觉，晚安。”
门关上的瞬间，宋星凛把脸埋进枕头里，耳尖红得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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