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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那我呢?我就不无辜吗

陆衍的黑色轿车飞驰在赶往南城市中心医院的路上,李宗杰端坐在前排驾驶,陆衍和林叙白并坐在后座。

前些日子,林叙白攀岩时不慎摔伤了腿,一哭二闹地嚷着陆衍陪他去复查。其实他的小心思陆衍门儿清,不就是趁机八卦么?可林叙白毕竟是他从小到大的兄弟,林母将他视如己出,去就去吧,陪就陪吧,全当出门散心了。

“哎,这周怎么没听你去花时惹事了?”林叙白嘿嘿一笑,语调端得散漫:“该不会......不忍心了吧?”

陆衍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没空。”

“啧啧,”林叙白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指尖无意地叩着前排的真皮椅背,玩味笑道:“我最近搜罗到一特有意思的八卦,想听不?”

“说。”陆衍冷声道。

“咳咳,”林叙白清清嗓子,“就在上周,我有一哥们儿不知道从哪搞了两千枝玫瑰花来,命令一姑娘手拔刺,以解他心头之恨!结果你猜怎么着,这还没拔多久,他就气急败坏地叫停了!那姑娘真不是一般人啊,忒沉得住气了!给我这哥们儿气得!”

说着,他斜睨陆衍一眼,胳膊肘不知死活地怼了怼陆衍:“你评评理,我这哥们是不是对那姑娘动了恻隐之心?”

李宗杰抬眼看向后排,顿觉车内温度降了几降。

陆衍黑着脸回道:“不是。”

“不是?”林叙白眉峰一挑,漫不经心地反问道。

陆衍一顿,随即重重点了点头。

“行吧,”林叙白向后仰靠去,意有所指地调侃:“哎......牺牲的爸,造孽的妈,索命的鬼......淡如霜雪,不卑不亢,真是我见犹怜啊!”

“闭嘴。”陆衍不愿再听,沉声喝道:“再嚷嚷就把你丢下去。”

林叙白识趣住嘴,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你好,中心医院到了。”

“谢谢。”沈微拿起身旁的花束下了车。

站在住院楼的大门前,沈微停住了脚步。她不喜欢来医院,不喜欢这里每天都在发生的生离死别,为了保护自己不受情绪干扰,她通常会把自己好好的保护起来,尽可能远离那些怨憎会、爱别离的悲伤之事。

可当她看到那个男生发来的私信,字里行间的痛苦几近溢出屏幕,世上最让人心痛的莫过于有情人分离,从此阴阳相隔,再难相见。

她实在无法忽视这对即将被死神拆散的可怜情侣的最后愿望。

沈微浅浅地叹下一口气,鼓起勇气迈进了大门。

“我靠,那不是沈微吗?”刚走出门诊楼的林叙白刚抬头,恰好瞧见不远处那个一晃而过的身影。

身侧迟迟没有传来陆衍的声音,林叙白疑惑地环顾一圈,才发现陆衍不知何时已跟了上去。

“陆衍!你等我下!”

林叙白嚷着,拖着那条尚未恢复的腿一瘸一拐地追上。

“710......”

根据男生微博私信的消息,沈微循着路牌找到了病房的门口,发现男生早已等在那里。

“您好,请问您是花时的设计师吗?”男生看上去已经熬了几天几夜,眼皮无力的耷拉着,眼窝深陷,胡子乱糟糟的,头发也很是蓬乱。

沈微点点头,将双手捧着的花束递给他:“你好,这束花给你女朋友。我给它取名叫‘记忆’,希望......”

她深呼一口气,声音有些微微发颤:“希望你的女朋友能带着这一生所有属于你们的美好记忆,在未来的某一天和你重逢。”

话音刚落,男生的眼角落下几滴泪,他极力地控制着自己,可痛彻心扉的苦楚仍使他的声音染了哭腔:

“谢谢,谢谢,真的太谢谢您了,这束花多少钱,我转给您。”

说着,男生一手颤抖着想要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没关系,”沈微抬手婉拒,“你先拿进去给她看看吧,看她喜不喜欢。”

想到女生还在等着,男生点了点头,遂转身小跑进病房,单膝跪在病床旁边,将鲜花小心翼翼的举起给女友看。

沈微站在门外,透过窗户看进去。病床上的女生看起来虚弱极了,饱经病痛折磨的瘦弱身影浸在窗边洒下的阳光里。

陆衍和林叙白躲在不远处的楼梯拐角,不动声色地看向沈微所在的方向——穿着灰色衣衫的单薄身影,不加粉饰的素净面容,手指缠满了厚重的创可贴。

陆衍神色一沉,心底某处似有轻微松动。

“乖乖,你看,这是你喜欢的设计师专门为你设计的。好不好看?”

病房内,男生强忍着巨大的悲痛,拼命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松又愉快。

“好看......”女生的声音几乎听不清楚,轻飘飘的。

“她说......”男生胡乱抹了把眼睛,“她说这束花叫‘记忆’,要承载着乖乖这一生所有美好的瞬间......”

男生悲情难抑,断断续续的吐着字,泪水喷涌而出。

“别哭......”女生费力地抬手,替男生擦掉眼泪。她用尽自己最后的所有力气,却只坚持得住几秒钟。

“对不起,”几滴晶莹从女孩的眼角滑落:“我只能陪你走到这儿了......

好遗憾......我只能在你的生命中......占据一点点的地方。”

“我真的......真的好想能被你久久记住,可我又害怕......你真的会一直记得我。”

沈微动容。她突然想到曾经看过的一本书,书中曾说“离别信的结尾不要说我爱你,”因为那段虚妄的想念,会让留下的那个人没办法好好生活。

男生紧紧地握住女孩的手,缓缓贴到自己的脸颊上:“乖乖放心,我会一直记得你,但我不会一直难过。我会......我会记得乖乖之前一直叮嘱我的,我会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好好地生活,不让你在那边还放心不下我......”

男生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

一滴眼泪从沈微眼角滚落,她抬手擦拭,触到一片冰冰凉凉。陆衍见状,双腿微不可察地向前挪了一步,倏尔又立刻收回。这一异样被身后的林叙白看得清清楚楚。

“我先去......去装扮我们的新家。我在那里等你......一直等,等不到,我就一直等......”

“等......到......你......来......”

残息散尽,女孩再也说不出话了。她盯着男生的脸,好像生怕自己会忘记那副曾经看了无数遍的面容。

她要在离开之前,把这张脸深深刻进自己的脑海中,等到再见时,一眼便可认出。

纵有万般不舍,女孩终是缓缓的阖上了双眼。

阳光下,女孩的眼角挂着还未来得及落下的泪,嘴角却噙着浅浅的笑意。

就算生命在这一刻停摆,她已带着对挚爱之人最虔诚的祝福,奔赴了生命的下一场轮回。

病房里传来男生撕心裂肺的哭喊,那凄厉的哀嚎径直撞入陆衍和林叙白的耳中。白色的噩梦再度如潮水般涌向陆衍,将他紧紧束住,透不过气。

在病房外目睹了全程的沈微感觉胸口堵得慌,那些残破不堪的回忆再现于眼前,她不禁鼻头一酸,眼泪簌簌而落。

她急忙调转身子,飞快地跑开。

陆衍紧盯着她离开的身影,垂在身侧的手攥起又松开。

“唉,要我说,其实沈微也挺不容易的,”林叙白双手抱臂,站定在陆衍身侧:“你不知道吧?她爸是湖心分局刑侦大队的中队长,在她十岁那年为追捕逃犯牺牲了。这么多年,家里没个男人护着,怪不得长得柔弱,性子比男人还刚强!”

陆衍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我觉得......要么差不多得了?”林叙白试探着问道,眼神紧紧地盯着陆衍的神情,“她妈是可恨,但......”

林叙白顿了顿,硬着头皮继续说:“但她也是无辜的呀!”

半晌,陆衍哑着声开口:“那我呢,我就不无辜吗?”

“你......”

等不及林叙白说完,陆衍铁青着脸向电梯走去,脚步迈得很急,像是着急追赶什么人似的。

林叙白无奈摇头,眼底闪过看破一切的清明。

午后的医院草坪坐着许多人。年轻的情侣偎在对方的肩上晒着太阳,一对夫妻带着稚嫩的孩子坐在花园边,用狗尾巴草编出一只栩栩如生的兔子,年迈的老妇人推着轮椅上的老伴,绕着花园一边慢走,一边低语。

沈微低垂着头慢吞吞地向前挪,双脚却沉得怎么都迈不动。

“嗵!”

突然,她梗着脖子结结实实地撞到一个人。

“对不起。”她道着歉仰头一看,陆衍那张晦暗不明的臭脸顿时出现在眼前。

沈微神色微敛,板起脸向一旁走去。林叙白一个闪身,挡住了她的去路。

“陆总,”她淡淡开口,“今天请找别人拔花刺吧,我没这个雅兴。”

陆衍的视线一寸寸地从她的头顶扫下,最终落定在被纱布和创可贴裹得肿胀不堪的手上。纱布外染着黄黄绿绿的花草汁液,大概是她做完这束花后着急出门,没有及时更换。

“手不要了?”他下巴微扬,平稳的语气听不出丝毫感情:“天热,要是感染就只能截肢了。”

“那正好,”沈微冷声回怼:“陆总那天说,废我十只手都不够赎罪。这双先赔你,剩下的暂且欠着。”

陆衍被噎得够呛,眼看沈微强硬转身准备离开,一个着急攥住她的手腕:

“站住。”

站在一旁的林叙白瞪大了眼睛,唇边随即漾开意味深长的笑。

沈微浑身猛地一颤,表情或许装得出来,但下意识的生理反应不能。在意识深处,他确实让她感到害怕。

“我们集团要开董事会,会场需要进行花艺布置。”陆衍松手,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衣角:“沈老板愿意接这单吗?”

沈微想都不想地拒绝:“不。”

这硬碰硬的态度激怒了陆衍,他一个箭步上前,等不及沈微反应,一只冰凉的手便轻轻覆上她的侧脸,唇角浅淡一弯:

“你不愿意,花时愿意。”

他的语气间夹着明晃晃的威胁,澄亮的眼睛有如月照幽潭,深不见底。

“我再问你一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使沈微心跳骤停,“愿意吗?”

“愿......愿意......”

沈微眉头紧锁,躲开眼神应道。

“这就对了,”他松手,指尖缓缓摩挲着她的头发。这“温馨”的一幕若叫旁人看了,保不齐会被误认为一对浓情蜜意的眷侣。

“别总想着跟我作对,”他的手慢慢下移,一点一点握住她的掌心。嘴角一勾,忽地用力一按,沈微顿时疼出两滴泪来:

“再有下次,我希望听到‘好的,陆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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