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
三个字从沈怀嘴里挤出来，他眼底有不甘，有痛苦，还有一丝被抛弃的绝望，却终究在她强装淡漠的眼神里，一点点敛成死寂的妥协。
许清浑身一震，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同意，指尖猛地蜷缩，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
“你想让我去，我就去。”沈怀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但许清，我有一个条件。”
许清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等我出国回来，你必须还在这里，不准走，不准躲，更不准忘了我，等我来娶你。”
她等不到他回来的那天。可面对他眼底的希冀，她终究狠不下心，只能用这个虚假的承诺，换他安心离开。
沈怀伸手将她拥进怀里，“等着我。”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颤抖，“一定要等着我。”
对不起，沈怀，我可能等不到了。
清晨的雾还没散，带着刺骨的凉。沈怀拎着行李箱站在楼道口。
他知道她在躲，却终究没再强求。
周哲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喉咙发紧，一句“别走”在舌尖滚了无数次，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帮我看着她。”沈怀带着不容置疑的叮嘱，“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周哲狠狠点头，不敢开口，怕一说话就泄露了所有秘密。
沈怀抬手，指尖悬在门板前，终究还是轻轻落下，又缓缓收回。“告诉她，我会按时回来，让她……一定等着我。”
说完，他不再犹豫，转身拉起行李箱，一步步走进浓雾里。
门内，许清贴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双手死死捂住嘴。
“沈怀再见了，对不起，我等不到你回来了。”
沈怀走后，许清扶着门板站起身，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周哲站在那里，眼底满是复杂的心疼。
她侧身让他进来，声音轻得像叹息：“他走了？”
“嗯。”周哲点头，“走的时候还在念叨，让你一定等着他。”
许清扯了扯嘴角回道：“等不到了……”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哽咽，“周哲，我剩下的时间，好像不多了。”
周哲猛地攥紧拳头：“别胡说！医生说不定看错了，我们再去别的医院看看，肯定有办法的。”
“没用的。”她轻轻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胃痛越来越频繁，昨天又呕血了，周哲，答应我，永远别告诉他真相。让他在国外好好的，忘了我，开始新的生活，好不好？”
“不好，”周哲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许清，你凭什么替他做决定？他那么在乎你，要是知道你……他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你才17岁啊……”他蹲在地上泪水砸在地板上“许清，你能不能别死？”
“我也不想……”她哽咽着“我才17岁，我还没好好爱他，还没来得及看他穿上西装的样子，还没活够啊。
17岁少女未完成的遗憾，藏着对这个世界的眷恋，更藏着深入骨髓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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