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癌变永动机
量子计算机的冷却液在零下271℃沸腾，谢昭看着培养舱里自我复制的癌细胞群，那些吞噬着钋-210的病变组织正形成微型黑洞。全息屏上的日期在1945-2045年间疯狂跳转，直到温佑的婚戒在强子对撞机中迸出蓝火，时空涟漪才显出清晰的莫比乌斯环。
"第27次迭代开始。"人工智能的机械音带着母亲哼唱的颤音。谢昭将神经毒素滴在温佑的骨灰盒上，陨石碎片的共振波突然具象成四维立方体——每个面都是不同时间线的太平间场景，温佑的尸体正在平行宇宙间传递加密数据。
培养舱突然爆裂，谢昭的防护面罩被癌变组织覆盖。那些粘稠的黑色物质在玻璃上爬行，组成顾氏实验室的通风管道图。他扯开电磁拘束衣，胸口的化学文身开始渗血，在量子计算机外壳蚀刻出温佑坠海时的浪涌频率。
"你还是学不会观测者的礼仪。"温佑的声音从1973年的监控录像带里渗出。谢昭转头看见少年时期的自己正在撞破防爆门，而八岁温佑的肾脏摘除手术直播正在另一面墙上同步播放。两者画面叠加处，显出血清蛋白浓度的致命差值。
量子纠缠装置突然过载，谢昭被抛入时间湍流。他看见二十二分钟前的自己正在解剖台前切割温佑的肝脏，而四小时后的自己却在钢琴共鸣箱里翻找解毒剂。当所有时间线的谢昭同时抬头，他们的虹膜里都映出温佑在四维空间微笑的脸。
"关键帧捕捉成功。"温佑的癌细胞从通风口喷涌而出，在谢昭手腕上形成镣铐形辐射灼痕。谢昭的助听器接收到母亲临终前的脑电波，这次他听清了那些杂音里的二进制密码——正是温佑胃癌CT片上蛇形阴影的坐标算法。
强磁场发生器启动的刹那，谢昭看见自己的DNA链在辐射尘中解体。那些螺旋光带里缠绕着温佑的骨髓干细胞，正将神经毒素改写成永生代码。他撞破四维立方体的界面，抓住正在量子化的温佑残影："你究竟把自己上传到第几层现实？"
温佑的虚影举起腐烂的左手，无名指婚戒内侧的化学式正在渗入谢昭的视网膜："当你在太平间流泪时，我的癌细胞就接管了这个时空的观测权。"他的残影突然分裂成十二个年龄阶段，从五岁到坠海那刻的温佑同时开口："现在轮到你来当我的培养基了。"
谢昭的防护服开始量子化，他看见无数时间线里的自己正在被癌细胞吞噬。在意识消散前的0.7秒，他突然将翡翠吊坠塞进心脏起搏器——陨石碎片与钋-210产生的链式反应，在四维空间炸出贯穿所有时间线的虫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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