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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第一百五十三章

“起床起床,都快起来了!”

雪娘刚有些许睡意,就被一阵重重的敲门声惊醒。起身看了看,窗纸外灰蒙蒙一片。

其他人打着哈欠,揉着眼睛,都是一副被吵醒的懵相。

“刘妈妈昨日不是说卯正起床吗?看外边应该还没到啊?”

没人顾得上回答何月桂。

院子里又是一阵催喊声,每个人都忙着穿衣服。直觉告诉她们,若是不赶快照做,待会等着的绝对不会是好事。

刚进九月,暑气还没有完全退去,需要穿的衣服不是很多。即便如此,匆忙间加上没时间点灯屋内光线不好,跑到院中时每个人的衣衫还是有些凌乱。

有的外衣穿反了,有的忙着系衣带,有的跑掉一只鞋,还有人找不到裙带,只能提着裙子。衣服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说睡得乱蓬蓬的头发了。

院中的景象只能用不忍直视来形容。

雪娘也好不到哪去。站到院中觉得不舒服才发现右脚错穿成了小娟的鞋。

“都收拾好,给我站定了!乱七八糟的像什么样子!”

刘妈妈的声音与其说是严厉,不如说是恼羞成怒的凶狠。

雪娘听出不对劲,匆匆找小娟换好鞋,抬头就见除了刘妈妈外,院中还有一个人。

姑娘看上去十七八岁,一双眼睛黑亮有神,鼻梁不高却生得精巧。穿着靛青色的比甲,衣襟处滚着两道月白牙子,像青瓷碗沿描的银边。

按照昨日刘妈妈所说,府里给内院的下人都准备有四季衣裳。一等丫鬟随侍主子身旁,言行举止均代表了主子的颜面,平日可以佩戴一两件银质、鎏金银的小簪和小巧的珠花,衣料是细棉。颜色可选藕荷、淡黄、水绿三色。若是得主子赏赐,更好的首饰或衣裳也能穿戴。二等丫鬟低一等,只能戴绒花和绢花,穿普通棉布,衣服是靛青色和秋香色的,也没什么绣花装饰。三等丫鬟为了方便干活,通常只用发带。衣服都是粗麻料子,而且为了耐脏颜色只有棕绿色。

刘妈妈一脸的讨好,小心翼翼道:“青柳姑娘,可不是我没教好,实在是这些丫头一个个笨的厉害。你明天过来,我保证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妈妈不用紧张。这是小姐帮着理家后府里第一次进人,所以小姐很重视,昨晚睡前专门问起此事。紫苏姐姐让我一早过来看看情况,就是想小姐起来后说给她听。”

“应该的,应该的。”刘妈妈舒了口气,立马转了话锋,“这批里有几个相貌端正,还算机灵的。若姑娘还能勉强看得上眼,明日李妈妈来选人定地方的时候,就送去琼华阁吧。”

“那倒不用。府里缺人的地方多,先紧着有需要的地方来吧。琼华阁也不差这一两个。”

此时天又亮了些,可以清楚看到青柳发髻间插着两朵宝蓝色的绒花,与衣裳颜色相衬得正好,腰间的系带还打了个规整的同心结。

院中的女孩都是十来岁,已到开始在意着装打扮的年纪。相较之下,不少人自惭形秽的低下头。但也有人听了刘妈妈的话,想引起青柳的注意。

早就知道做丫鬟就是要听人命令,受人使唤,可听到两人说起她们以后的去处如同摆放一件物品般随意,还是让雪娘很不舒服。

青柳又和刘妈妈寒暄了几句,看着时间差不多便走了。

她一走,刘妈妈脸上的笑容如同晨光下的朝露消失的干干净净。

“瞧瞧你们一个个的样子,真给我丢人。今早都不要吃饭了!”

有人小声嘀咕道:“也不能全怪我们,这还没到起床的时间……”

啪!

一个响亮的把掌声直接把后半句话拍了回去。

“臭丫头!还敢顶嘴!你老子娘是谁?在家没教过你吗!”

宁香肤色略深,五道红痕依旧清晰可见。她捂着脸,控制不住泪水只能咬着嘴唇努力不发出声音。

“妈妈消消气。她爹是胡顺安。”

红杏上前一边给刘妈妈顺气,一边给宁香使眼色,让她赶快把眼泪擦干。

刘妈妈竖着的眉毛平缓下来,嘴里却还不客气:“他爹就是个拎不清的,难怪生了这么个女儿。”

红杏虚扶着刘妈妈,把她从宁香身边引开,道:“妈妈别跟她计较了。她是脑子还没睡醒才说了胡话。回头我给她娘说,自有她娘训她,不让妈妈受累。”

“罢了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这么麻烦。都赶快回去收拾利索了出来。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做。”

众人一溜烟的跑回屋子,一刻没敢耽搁。

今天的入职培训不比昨天的轻松。昨天培训的是企业概况和企业文化,今天是行为规范。

一、步行要目光平视,不准低头,不准左顾右盼。非紧急事情不得在院内奔跑。步行速度要适宜。不能过慢显得散漫,不能过快显得浮躁。

二、在府中遇到主子,须避让到主子行进左侧的路边,垂头矗立至主子经过后方可动。

三、与主子同行时须位于主子身后左侧,保持一臂距离,确保能随时接住或递上物品。

四、主子与人交谈时须后退三步,如主子示意须退至五步外。主子交谈时如有其他人靠近,要及时告知主子。

五、在主子跟前用“奴婢”自称,声量以主子刚好能听到为佳。说话需轻声细语,不可高声喧哗、嬉笑打闹;回答问题需简洁明了,不可多嘴插言,更不可议论主子是非。

六、面见主子时须低头躬身,不可直视主子眼睛,未经允许不得主动搭话。

……

二十余条都是最基础的,整体上就是要求“ 忠顺、谨言、慎行、守礼”。还有更详细的要等分了具体的工作后才有人教。

雪娘听得阵阵咋舌,觉得自己来之前把“丫鬟”这个工作想简单了。

昨天刘妈妈讲完规矩后是口头问答,今日是实际操练。

刘妈妈让两人一组,互相对着演练。自己拿着小戒尺,随时检查。做的她满意了可以休息。做的不好的,小戒尺打起来人毫不手软。

红杏和对练的黎娘不出意料的早早就考核合格。两个人一左一右拥着刘妈妈,嘴里的好话说不重样。

红杏还时不时附到刘妈妈耳边低语,每每这时,刘妈妈的目光就会有针对性的落到几个人的身上。这其中就有雪娘。

她努力忽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像机器人般来回重复着固定动作。

“让我看看,今年都进了些什么样的。”

散漫随意的声音自院门口传来。

众人还未来得及将视线转过去,刘妈妈已厉声呵阻道:“才教的规矩就忘了吗!都给我老实点。”

十人立刻分列站好,低下头只敢看着自己的脚尖。

“桐少爷,您怎么来这里了?”

刘妈妈迎了上去,声音听上去全然换了个人。

“新进了批人,好奇来看看。不行吗?”

“可以可以。只是这里脏乱,老奴怕污了桐少爷。”

王桐也不理她,径直走到院中。十三岁的少年个子已经拔起来了,自高而下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早上听大姐说,这批新入府的要先调教两日。我当是有什么不同,看上去也不怎么样。”

刘妈妈唯唯应道:“这批丫头是有些粗鄙,勉强能从中选出一两个出挑的。”

雪娘低着头,看不到王桐的样子,只能看到一双锦靴在每个人面前停留片刻。但听他说话的语气,雪娘就对这个人没好感。

王桐慢悠悠转了一圈,看到宁香还肿着的脸,戏谑道:“这是在教什么?”

刘妈妈嘴角抽了抽,很快一脸淡定道:“刚教规矩时没注意,不知怎么就磕到了。”说着在宁香的胳膊上一拧,“说,怎么回事?”

宁香可不敢再多话,只把头沉得更低。

“这丫头笨手笨脚的,桐少爷见笑了。”

“既知道是笨的,就让别进来了。若再出一次去年的事,闹的人不得安宁,可真是烦。”

刘妈妈的脸顿时僵住。

王桐反倒是笑的春风和煦:“妈妈多受累。这可是大姐帮着管家后的一件大事,别让大姐丢了颜面。”

说完,就如来时一样,自顾自走了。

院外传来小厮的声音:“少爷快回去。赵先生找您好久,承影快顶不住了。”

“急什么!去给他说,小爷今天心情好,不去上课了。”

外边的声音渐远,里边静的只剩呼吸声。

刘妈妈盯着门口,声音冰冷低沉。

“你也听到了。收拾收拾就回家吧。”

宁香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上来说的是自己。

“妈妈,我,我……”宁香不知道要说什么,泪水铺了满脸,无助的抓着刘妈妈的衣袖。

刘妈妈抽出手,阴着脸对其他人呵道:“都发生呆呢!才教的规矩都忘了吗!不好好做都给我滚蛋!”

她的话像是提醒到了宁香,“咚”的一声跪到地上,抱着刘妈妈的腿哭的已难说成整句。

“妈妈……我……别让我走……丢人,娘会打死我的……我错了……”

刘妈妈怎会为她心软,只道:“你刚也听到了,这是桐少爷的命令。你乖乖的,你娘来接你的时候,我让她不要骂你。若是再哭闹被桐少爷知道了,连你老子一起撵出去。”

宁香失了劲儿,跌坐到地上,眼神空洞。

刘妈妈使了个眼色,红杏和黎娘半拖半架将宁香带回了屋。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彼此之间也没有太多交集,但宁香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还是让包括雪娘在内的每一个人心中都压上了一块石头。冯兰更是脸都吓白了,看着身子都有点抖。

宁香的娘是晚饭前到的。

雪娘等人被要求在屋里不准出去,只从窗缝里看到宁香抱着包袱低着头,一步三停的跟在她娘的身后。她娘边走边骂,到了刘妈妈跟前两手叉腰一阵冷嘲热讽。无外乎都是说刘妈妈小题大做,拿鸡毛当令剑之类的。

刘妈妈也没恼,只在她耳边低言几句。宁香娘立刻转了脸,朝宁香踢了一脚,拽着她急匆匆走了。院门外传来宁香震天的哭声。

沉重的气氛直到睡觉的时候都没有缓解。每个人都静静躺好。

小娟仍是紧贴着墙悄声数鱼。只是都数到了200多条,还没有要睡去的意思。

雪娘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勾画屋梁的轮廓。

“你还没睡吧?”

冯兰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

“嗯。”

“你有想过,希望明天被分去哪里吗?”

“哪都可以。”雪娘没心情来一段睡前夜话,敷衍应了句。

“我家以前是卖药的。去年我爹采药时摔跛了腿,不能再上山。算上弟弟妹妹,一家五口主要靠我娘给人做零活过活。开春后她犯了咳疾要花钱抓药,家里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听说这府里要进人,就想着让我来试试。毕竟我的卖身钱够家里用一年,以后还有月钱。当时以为只要老老实实干活,到了年纪就可以回家。可今天宁香因为一句话就被赶了出去,她是家生子都这样,若换了是我只怕直接就被发卖了。我不像你们家里有人在府里当差,哪天说错话做错事也不会有人为我求情,那该怎么办啊!”

雪娘本想假装睡了,听了她的话先是想起陈太平、李氏、芳娘和旺春,后又为一个小姑娘在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忧心这些而心疼,便柔声道:“我和你也算是一样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你别胡思乱想。只要用心当差,好好做事,就不会有事的。”

普通一句安慰的话却是给冯兰吃了一剂定心丸,声音轻松许多。

“那我能不能跟你在一处当差。你比我聪明,能时常指点我。”怕雪娘拒绝,还紧忙补充道,“有在主子跟前露脸的事我绝不会跟你抢。”

这可不是雪娘能决定的。而且,听她的意思像是觉得自己去的地方能接触到主子。可白天听刘妈妈讲规矩的时候,对“若引得主子不快必须马上跪下,头抵在地上,没有主子允许不得起身”这条,雪娘是打从心里抗拒。别人可能都期盼能到主子身边当差,觉得容易得到提升。只自己希望能分到不用面对主子的地方,干好工作平稳过日子就行。

“这要看刘妈妈的安排。我想去的地方你也未必喜欢。”

雪娘实话实说,在冯兰听来就是无情的拒绝,委屈道:“只要你和刘妈妈说一声,我在哪里都可以的。”

不用雪娘费心去给她解释,自己在刘妈妈那里没那么大的面子,何月桂高声道:“都闭嘴!想说话的就出去说!”

雪娘做个了无能为力的表情,也不管黑暗中冯兰是否能看到,然后转过身背对着她。

冯兰自是不敢再出声,把头深深埋进被子。

此后一夜无话,雪娘似睡非睡间熬到天亮。

今早没有紧急集合。

一众人在饭后准点在院中等刘妈妈。

来的不止刘妈妈一人。除了李妈妈外,还有五个穿着三等丫鬟衣裳的女子。

待李妈妈坐下,刘妈妈得了示意后才道:“把昨日做的都拿出来吧。”

昨日下午,刘妈妈没有让练习规矩、礼仪,而是给了针线、纸墨,几盆花和一些粗面粉,让女孩们任选其一或多样做自己拿手的东西。

雪娘猜想,这应该是要看她们擅长什么,好作为日后分配去处的参考。

李氏的针黹很好,在家的时候也教过雪娘,绣个简单的花草还算勉强能看。可雪娘想到若是分去针线房,极有可能没日没夜的做女红,便只选了笔墨。她是希望能分去库房,平日打扫卫生,记个帐,整理物品,无需与其他人有过多的交流。

想着以自己的背景若写复杂的诗句容易引人质疑,便写了首在家听过的田间打油诗。等字写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这歪七扭八的字,真是和傅小姐教自己的时候一模一样。

为了能增加自己去库房的机率,她犹豫再三还是写了九九口诀。

其他人选什么的都有。沈四妹做了一个小香包。冯兰给生了新株的君子兰移盆。何月桂学她的样子却没做好,折了几片叶子不说还弄得到处都是土,当场就被刘妈妈骂了。小娟用面粉做了花馍和兔子馍。这个能放,到第二天也没什么变化。

只红杏和雪娘一样选了笔墨写字。雪娘没细看她写的内容,只是见到纸上密密写满了。除此外红杏还绣了梅花。昨天结束的时候看着还没绣完,今早拿出来已是三朵的成品。

李妈妈把每个人的作业都细细看了一遍,还不时问问“学了多久”,“还会做什么”之类的问题。最后和刘妈妈进了屋。

不用想就知道她们是去定每个人的去处。

冯兰搓揉着双手,一会儿盯着房门一会儿看向雪娘,明显还在惦记昨晚说的事。

雪娘无奈避开她的视线,正好和红杏的撞到一起。

得意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大概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李妈妈和刘妈妈从屋中出来。原先如四根柱子般立在最后的四个丫鬟也走到前边。

刘妈妈道:“你们稍后会由各处的人带回去安置,从今日起,就算正式在府里当差了。”

听了这话,有的人忐忑不安,有的人轻松自在。

“夏小娟,林满,去厨房当差。”

随着刘妈妈的话,一个二等丫鬟上前一步。

小娟和林满来到她跟前,互相行礼算是认了门。

“严黎娘,沈四妹,去针线房当差。”

“何月桂,去库房当差。”

“冯兰、张晴儿,去花园当差。”

“陈雪娘,去浆洗房当差。”

雪娘正为自己没能分去库房感到怅惘,这句话一出立刻让她有些发懵。

自己怎么被分去了那里?

浆洗房四季都要与水打交道。夏日还好,冬天就是场酷刑。在家的时候,李氏从不让她和芳娘在冬日洗衣服。有一次她想表现一下,只洗了一件双手就僵住了。

也不知这府里的主子会不会和自家人一样,冬日少换几件衣服?或是水太冰的时候,可以稍微兑点热的?

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如此就好好面对吧。

雪娘迅速调整好心态,到浆洗房排出的引领丫鬟跟前。

“我叫冬青。”

“冬青姐姐。”

冬青生得圆脸盘,淡眉毛,鼻嘴都很普通,头上梳着最简单的双丫髻。她站得腰板挺直,肩宽臂长,结实的身板将半旧的衫子撑的有板有型。

看着应是个好相处的人,雪娘心里也放松些。

“许红杏,去筠风苑当差。”

因这两日的培训,众人都知道这是府里曾姨娘的住处。

她定是早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一直很得意。

筠风苑没有派人来,红杏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笑意直接到李妈妈面前,屈膝行礼道:“奴婢去了后一定尽心当差。”

李妈妈的眉眼相较之前柔和了几分,面上表情却依旧严肃。她先是对红杏道了句“一会儿刘妈妈会亲自带你去筠风苑”,而后又转对众人道,“府里不比外边。主子们宽厚是情份,规矩是本份。以后不论在何处,都要认真当差,不准偷懒耍滑。只要肯上心,肯学肯做,手脚勤快些,眼里有活儿,谁都能熬出个模样来。府里不亏待人,你实心干活,月钱不会少,逢年过节还有赏钱,将来若是得主子恩典,配个好人家,或是留在府里当管事媳妇,都是正经出路。”

众人齐声应“是”。

陈安宁当天就知道了雪娘被分去浆洗房的事。她原是希望雪娘能分去琼华阁的,为此还特意让李四平给刘妈妈送了礼。这样以后雪娘的月钱和得的赏赐都是自己的。即便去不了琼华阁,去针线房也好,起码是个做的好容易被主子知道的地方。如今去了浆洗房,再要换地方就难了。

想到接雪娘一路上的花费和送出去的礼,陈安宁心疼的一晚上都没睡好。天一亮就去打听其中的原因。后来才知道,是雪娘不知怎么得罪了红杏。红杏的娘一向和刘妈妈交好,结果自然不言而喻。而且,她回榆次时因为时间匆忙,让李四平拿了五两银子给刘妈妈。李四平竟偷偷寐下了三两,只用二两买了根银簪送过去。刘妈妈在府里也算是有脸面的人,又岂会看得上这个。陈安宁气的在家里臭骂了雪娘好几天。待李四平回家,更是好好收拾了一顿。

这些雪娘自然都不知道。她抱着自己小包袱,一路跟着冬青来到浆洗房。

浆洗房位于府里的西北角,一进门就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皂角气。三座青石砌的洗衣池挨着墙根,六名粗使丫鬟挽着袖子捶打衣物,木槌落在衣物上“砰砰”闷响。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连头也没抬。晾衣竿纵横如蛛网,最好的位置晾晒的绸缎官袍和绫罗衫子。墙角的两个大水缸,一个已经只剩半缸水。

冬青将雪娘领到浆洗房管事的方妈妈跟前。方妈妈约莫四十上下年纪,一身半旧的细布衫,外边没有套其他人干活穿的的粗布褂子。她捏着件蓝绸小袄的领口看,眉头微蹙着,另一只手的指尖在布面上轻轻刮了刮,像是在挑什么污渍。

雪娘正寻思自己现在打断对方是不是不太好,冬青已高声道:“别愣着了。快给方妈妈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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