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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

雪娘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低下头,又偷偷抬眼看了方妈妈一眼,觉得她的眼神里带着点若有似无的鼓励。

她咬了咬唇,终于抬起头,声音带着点怯意却格外清晰:“我……我老家有个法子,或许能快点去掉衣裳上的水。”

方妈妈鼓励道:“有法子就说出来,就算没用也没关系。”

夏婵更是急道:“都这个时候了,还犹豫什么!有法子就快说!”

雪娘努力回忆着大学宿舍里用的甩干桶,比划着道:“找个结实的桶,中间支根棍子,把衣裳包裹在透水的布袋里,然后拼命转棍子,水就能借着劲甩出去……”

众人听着似懂非懂。

方妈妈沉吟片刻,道:“方法虽从未听过,但道理似乎可行。试试无妨。”

浆洗房别的不多,盛水的木桶,晾衣的麻绳和捣衣的木槌却不缺。众人立刻忙活起来。

谷雨在廊下收拾出一块地方。晚晴和绿云找来所需的材料。冬青和夏婵按雪娘所说,用两根木槌在桶□□叉成十字,交接处用麻绳紧紧缠绕了几十圈,捆得像个巨大的绳结,四端晃晃悠悠地搭在桶沿上,感觉不是很稳当。

“这……这咋转?”众人看着这简陋的支架发愣,齐齐问雪娘。

雪娘也是第一次见这东西,试探着上前去推木槌十字架的一头:“应该直接摇就可以了。”

架子嘎吱一响,笨拙地转了半圈就卡住了。

“不行,这样使不上劲,还晃得厉害。”方妈妈看出了问题所在,“再加根棍子竖着绑上去当把手。”

文柳立刻递过来一根短竹竿,也顾不上好不好用,就着那巨大的绳结中心,再次用麻绳死死缠上。竹竿一头翘在外边,像个歪脖子树杈,勉强有个摇柄的样子。

方妈妈取来一条半新的细纱帐,将衣裳小心的包裹在其中,用绳子扎成一个口袋。

雪娘、冬青和文柳七手八脚的把沉甸甸的纱帐口袋用麻绳五花大绑在那简陋的十字支架上,活像个被抓住的俘虏。

这个简易的“手动甩干机”看起来丑陋又笨重,但好歹是做出来了。

“有人和我一起吗?”

方法是雪娘提的,自然是由她来试。可吸满水的衣裳太重了,整个装置又很简陋,只靠自己实在转不起来。

雪娘原以为以其他人对自己的态度,要方妈妈指定才会有人出来帮忙。就见秋月走到她身边:“我帮你。”

两个人紧紧握住那根临时加上的歪脖子摇柄,对视一眼,同时发力。

嘎吱——嘎吱——

十字架带着底下沉甸甸的袋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极其缓慢而又费力的开始旋转,水珠被甩出来几滴,砸在桶底。

众人见方法可行,正要欢呼,雪娘咬着牙道:“不行!地面不够光,衣裳又沉,转不快,水甩不出来!”

夏婵跑去找了块沾水的胰皂放在木桶下边,

绿云、谷雨挤到雪娘和秋月身旁。四个人用全身的力量去推摇柄。“甩干机”剧烈摇晃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桶也跟着在地上轻微移动,但速度总算是快起来了。

呼呼——噼里啪啦

“甩干机”终于开始真正起作用,越来越多的小水珠从纱帐口袋里被甩出来,砸在桶壁上,声音越来越密。

摇了小一会儿,雪娘等人已是满头大汗,胳膊发酸。

“不……不行了!没力气了!”绿云叫嚷起来。

方妈妈:“停下吧。看看如何了。”

四人气喘吁吁地停手。雪娘想上前解开纱帐口袋,双手累的微微发颤。

夏婵急的用剪刀几下剪开绳子。当那件里莲青色的外裳被取出来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虽然衣裳摸上去还是又潮又凉,但至少已滴不出水来。

“成了!真的成了!”

虽然过程狼狈,装置丑陋,但结果摆在眼前,众人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又带着点难以置信的笑容。

文柳:“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又是你娘在家用的?”

“是……”雪娘想了一下,改口道,“是我们村有用类似的篮子甩干菜的土法子。”

见其他人没再追问,雪娘悄悄抹了把手心里的汗。

然而,现在还不到真正放松的时候。衣裳依旧潮湿,时间紧迫。需得烘烤才行。可若用炭火直接烘烤,沾染了烟火气,对于夫人进香的衣裳而言,亦是大大不敬。

方妈妈已早有打算。她指挥人从她屋里搬来空的绣架,将衣裳平铺在绣架上。绣架下放置炭盆。

“冬青,把我屋里的架上的青瓷罐取来。”

冬青立刻明白了。那罐里装的陈年普洱味道醇厚,方妈妈珍藏多年,平时都舍不得喝。如今却要用来烘衣服。

方妈妈取了些茶叶平铺在干净的竹篦盘上,下面用炭火隔着,慢慢烘。茶叶的清香随着热气缓缓蒸腾而上,不仅完美掩盖了可能的碳火气。那茶香氤氲,反而给衣裳染上了一层极淡雅、宁神的香气,比用熏笼熏香更显得自然高贵。

“好了。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都去干活吧。”

众人也知道耽搁了大半日的时间,很多工作都落下了。这次没再多言,纷纷出了屋。

夏婵磨磨蹭蹭走在最后,临出门前回头看了眼。见方妈妈正仔细调整着炭盆的位置,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去了。

这一忙,就直到太阳西落。

方妈妈看着面露疲态的众人,发话道:“都早些回去休息。今天特殊,有没洗完的就不追究了,明天连同新添的必须全部做完。”

大家看了看烘了小半日的衣裳,好似干了点,又好像没什么变化。

烘衣服也并不简单,要小心照看炭火。炭火太旺容易崩火星子烧到衣裳,太弱温度不够又起不到作用。还要注意添换茶叶防止烤焦,不时调整衣裳的位置确保受热均匀。

今晚注定要留人看守整夜。

冬青道:“妈妈去休息吧。今晚有我看着。”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愿意留下看守炭火。

方妈妈摇摇头:“这次不比平时,还是我留下。”

冬青:“您年纪大了,怎能熬一整夜?妈妈放心,我们会比平时更小心的。”

看方妈妈还是不放心,文柳也劝道:“明天说不定还有场硬仗要打。若您累倒了,我们可就没了主心骨。”

方妈妈确实累了,闻言也只好道:“冬青,你今晚留下。另外再选一个人,两人共同值夜。我就在房里歇一会儿,有任何事都必须立刻叫我。”

众人齐齐应是。

方妈妈又仔细查看了衣裳,细细叮嘱了炭火、茶叶和翻动衣裳的诸多要领,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房歇下。

她一走,屋里的气氛就变了。

冬青道:“妈妈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有谁今晚想留下来和我一起?只不过,留下的人明天工作可不能停。”

夏婵几个面面相觑,脸上的神色都有些微妙。先前在方妈妈跟前拍着胸脯表决心时,个个都底气十足,可真要把“值守”这件事落到实处,还是忍不住犯了怵。白天已是精疲力尽,这会儿一想到要再熬一整夜,明天天不亮还得接着泡在洗衣盆前,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心里就悄悄打起了退堂鼓。

文柳先开口道:“我和你一起。”

冬青却皱了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我听你这几天说话,声音总带着点哑,想必是前些天吹风受凉了。夜里寒气重,你该回去好好歇着,哪能再熬夜。”

“没事的。”文柳摆了摆手,强撑着挤出点笑意,“不过是嗓子有点干,多喝两碗热水就缓过来了,不碍事。”

“不行。”冬青的语气陡然坚定了几分,眼神也认真起来,“你忘了去年冬天?就因为受了点凉硬扛着,最后直接病倒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起不来。你要是病倒了,不光自己遭罪,其他人还得替你分担那些活计”

夏婵几人一听这话,也纷纷跟着劝起来。

“是啊,文柳,你还是歇着吧,身子要紧。”

“值守的事有我们呢,你就别操心了。”

“你洗的那些衣裳精贵,我可不敢碰,你不能累到了。”

嘴上说得恳切,可劝完之后,屋内又是一片安静。

雪娘抬眼扫过周遭,清亮的嗓音打破了屋内的沉寂:“冬青姐姐,我想今晚留在这儿。”

话音刚落,绿云便拖着长腔,语气里满是讥讽:“你行不行啊?这时候可不是抢着装勤快、博表现的时候!”

雪娘像是没听见这话,只攥紧了衣角,径直走到冬青面前。她微微垂着眼,语气带着几分恳切:“冬青姐姐,我来这儿的日子短,洗衣裳的手艺确实比不上其他姐姐们,但方妈妈说的那些注意事项,我都一字不落地记下了。就算帮不上大忙,给姐姐搭把手总还是能做到的。”

见冬青眉头微蹙,始终没开口,雪娘又急忙补充道:“而且我年纪小,白天精神头足,就算一整晚不睡觉,也没事的。”

冬青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神色依旧有些犹豫。

一旁的晚晴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不管让谁留下,赶紧定下来吧,我们也好早点回去睡了。”

就在雪娘以为冬青要拒绝的时候,却听她轻轻叹了口气:“那今晚就雪娘和我一起吧,你们都回去休息。”

“走了走了!我眼皮都快黏在一起了。”夏婵第一个转身出了门。晚晴和绿云伸着懒腰跟在后面。

文柳却上前一步,看着冬青道:“还是我留下吧。她一个小姑娘家,夜里能帮上什么忙?万一再累着,反倒添乱。”

“不用了。” 冬青摇摇头,语气温和却坚定,“本来我一个人也能应付,方妈妈让两个人留下,无非是想让我们夜里有个伴。雪娘愿意留下,就让她试试。倒是你,这会儿声音听着比下午更哑了,回去后记得喝点热姜水,驱驱寒气。”

文柳摸了摸喉咙,确实觉得有些发痒发紧,担心硬撑着留下,明天真的病倒,反倒误事,便不再坚持。出门前别有深意的瞥了一眼雪娘,才悻悻离开。

屋内只剩冬青和雪娘两人,秋月却又折了回来,拉着雪娘的胳膊走到一旁,压低声音轻声道:“你夜里要是困得撑不住了,就悄悄去叫我。我睡觉浅,你轻轻摇我一下,我就能醒。冬青姐姐人好,不会怪你麻烦的。”

雪娘心里一暖,看着秋月真诚的眼神,笑着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你也早点回去睡,在我叫你之前,可得多睡一会儿,养足精神。”

秋月以为她真的会半夜去叫自己,连忙用力点头,脸上带着几分郑重:“放心吧!我一回去就躺下,保证你叫我的时候,我精神十足。” 说完,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夜渐深了,炭盆里的炭火已燃至红透,那件莲青色缎面外裳悬在绣架上,水汽顺着衣料纹路缓缓蒸腾,混着炭火的暖意,在空气中漾开淡淡的茶香。

冬青端坐在炭盆旁的矮凳上,目光落在衣裳上。她本就是性子内敛的人,平日里和大家在一处时话就不多,此刻更是静静守着,偶尔伸手拨弄一下盆中木炭,让燃烧均匀些。

雪娘坐在她对面。自红秀的事情后,她便没了以前的活泼。只在冬青调整木炭的时候,用茶夹翻翻茶叶。

两人就这样静坐着,屋里只有炭火偶尔的“噼啪” 声。

雪娘觉得这样正好。自己虽是主动留下值守的,可并不代表真的不累。白日里浆洗衣物的活计繁重,已经耗尽了她与人搭话的力气。与其两个人没话找话,倒不如这静默来得自在,至少不用强撑着打起精神,应付那些多余的寒暄。

炭盆里的木炭燃得渐弱,边缘泛着灰白,热气也淡了些。冬青起身从旁边的竹筐里捡了块新碳,刚往炭盆里一放,“滋啦”一声轻响,浓烟顿时裹着水汽往上冲。

冬青反应极快,伸手就将炭盆往旁边拉开半尺,避开悬着的衣袖,抄起炭钳,迅速把那块冒浓烟的湿炭夹了起来。

“快扔出去!”雪娘的声音已到门边,将房门推得大开,朝着冬青急声招手。

冒烟的炭块直直落在院角的积水里,浓烟顷刻消散。

“还好还好,没熏到衣裳。”冬青凑近仔细瞧了瞧,又闻了闻,指尖轻轻拂过衣摆,确认没有烟渍,紧绷的肩膀才放松下来。

雪娘拿起出竹筐里剩下的几块炭,借着灯光翻看。好多块炭的边缘都带着潮气,有的甚至能摸到细微的水珠。

“定是连日阴雨,把炭给淋着了。”雪娘皱着眉,将沾了水的炭都挑出来放在一边,竹筐里顿时只剩下两三块干燥的炭,显然不够支撑到天亮。

冬青看了眼竹筐,又望了望窗外沉沉的夜色,当即说道:“你去后院找些干炭来。”

“去……后院?”正在添换茶叶的雪娘手下一顿,记忆的碎片猛地刺入脑海:冰冷的黑暗,狭窄得无法转身的空间,身边好友逐渐微弱的呼吸,最后变成彻底的寂静。

她的喉咙发紧,心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雪娘想拒绝。可她要如何给冬青解释?毕竟自己是主动留下来,说要“搭把手”的。冬青会不会觉得她原先的话是在装样子?自己在浆洗房已经受到排挤,这样会不会让冬青对自己的印象不好,以后在浆洗房的日子更不好过?可她实在没有勇气将那段深藏在心底的痛苦挖出来给人看。

“……好,我这就去。”雪娘咬了咬下唇,努力让声音听着镇定些。

冬青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神有些闪躲,却没多想,只叮嘱道:“后院路黑,你拿个灯笼,库房角落里堆着去年的炭,挑些干的抱回来,小心别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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