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口舌之争的还是向恒出面解决的,为此向希瑶很是不满,回到云水院还沉着一张脸,完全忽视跟过来的向恒。
向恒哭笑不得,好久未见女儿情绪这般外露了,挺好的,多鲜活。
白芷和玲珑心里着急,但老爷在,她们也不能逾矩,上完茶后就退到一旁,姑娘本就心情不好,如今更是不爽利,看老爷这架势,怕是要与姑娘说上一二,老爷可千万别说教啊,这时说教,无异于火上添油,那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向恒不急不慢的用了茶,刚闻到茶香就有猜测,果然是迷帝,此茶有着花蜜的香甜,也有松木的醇香,顺滑细腻,对不喜饮茶的女儿来说也是能入喉的,想当初他也曾想过让女儿试一试,但迷帝茶乃是贡茶,他也不好总求皇上,没想到,多年后,皇上亲自把迷帝送到了女儿的手中,还真的应了此茶的名号,迷帝,迷帝,不正是如此吗。
想到皇上这几日的阴晴不定,还有女儿的急躁,向恒知道他们肯定是出了什么事的,虽说他是瑶儿的父亲,但与之聊情爱之事还是别扭,夫人也是,干嘛非要自己来说,算了,总不能看着事态恶化下去,“瑶儿,在生气?”
这一问让向希瑶更是恼火,“爹,您是真的看不出来还是与女儿说笑呢”她都这般了,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的出来,“您要是没话就早些回去”
向恒咳了几下,清了清喉咙,倒不是尴尬,他是怕自己笑出来让女儿更加的来气,“爹就在这,说来听听,谁惹你了,爹给你做主”
装傻是吧,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是吧,她偏不,“敢问父亲大人,刚在白老那是何意,是父亲认为女儿说的不对,还是父亲嘴上说着支持实际也不认同女儿的所作说为”
“你啊”向恒很是慈爱的看着女儿,“这是无差别攻击啊,爹这是连带吧,我们来找找根源,爹来给你断断这根源怎样”
当断案啊,说了是在白老那,这是完全不听自己说什么,故意把话引到别出去啊,向希瑶切了一声,怎么,她爹这是认为自己是因为这些时日心情不好在找茬,是,她承认有迁怒的意思,但还不至于不讲道理,她不觉得她说的话有什么问题,是他们自己不能认清自己,男尊女卑刻在他们的骨髓里,他们还丝毫察觉不到,“父亲大人,你该知道这招对女儿没用,还是说说,您到底意欲何为吧”
还真是说不动啊,向恒也不再兜圈子,“丫头,你没发现今日的你完全被情绪带着走,所言所行都失去了往日的冷静”眼见女儿又要反驳,又道,“不急着说话,努力去回想你刚刚与白老的谈话,把其余的放到一边,让自己做个旁观者去看”
往日女儿的冷静自持让向恒很是遗憾没有办法体会教子的乐趣,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又头疼,女儿不是儿子,儿子可以打骂,女儿不行,不说别的,他自己就舍不得,只能哄着,也还好在女儿吃这套,否则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确实向希瑶吃软不吃硬,但这个软也要看是什么人,来自家人的她自然吃,耐着性子去想与白老头的交谈,刚开始有些困难,渐渐的她抛去了杂念,走入了之前的剑拔弩张的屋里,随即就发现了不对,那个与白老唇枪舌剑的人好似是上一世的她,激进,暴躁,扭曲事实只为达到自己的目的,白老头居然没被她气死也是够可以的。
向恒一直看着女儿,从女儿的眼神里感觉到她已经知道了,怕她多想,安慰道,“这很正常,你这个年纪还不能很好的处理突然而来的情绪,一时失了分寸,白老也好,你太姥姥也好,都能理解”
“我承认我或许有些偏颇,但我所言并没什么不对”向希瑶是要脸,但也不会让对手太得意,虽然她爹不是对手,但她爹话里有话的让她不舒服,“话是对白老说的,但说的又不是白老一人,世间男子大多都是这般,否则只是一个提议怎么就让朝野上下万众一心了”
“你啊”向恒有些无奈,但女儿说的是对的,“自古以来的规矩要被打破,是个人的本能反应肯定是反对的,要知道朝廷政令颁布时还有好些反对的呢,你这,总要给些时间给他们”
向希瑶:“我给了啊,上次那些大臣谏言之后我不是什么也没做而且不是所有人都反对吧,是你们男人反对”
这话也就是她敢说,明面上是什么也没做,背地里可是什么都做了,她不过是在等时机,向恒心里这么想但肯定不能这么说,女儿都气成这样了,哪能再气她,“这些反对本就在你预料之内不是吗,你心知肚明的事情为何要如此生气?”
“我生气的点是这个吗”向希瑶声音都大了起来,“我是气爹你帮白老头”
“可是爹去之前你已经在生气了,你已经有些口不择言,所以爹无论做什么也会是与白老一样的下场,是也不是?”向恒循循善诱,“所以归根结底要解决的是你的心情,对也不对?”
向希瑶既然能察觉出问题自然也很明白为何会如此,可她不知该如何说,她不觉得自己有错,可要说景墨尘有错吗,也是没有的,可偏偏就僵在了这,但她也很清楚,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景墨尘不是那些昏聩的帝王,弄死他,自己上位不可取也不可能,她爹第一个不答应,那么最终她势必要低头,以往她还能虚情假意的为之,如今却丝毫不想假装,也不知到底是怎么有这样的念头的,好烦,真的好烦。
听到女儿的叹气,向恒舍不得了,“虽说君臣君臣,但你是爹唯一的女儿,是爹和娘百般疼爱的女儿,所以即便是皇上也不能欺负你,让你受委屈,爹现在就进宫”
明知道爹多少有些唱戏的成分在,向希瑶还是有些动容的,这一世这个家是让她温暖的存在,也正是这般才让她的戾气收敛了很多,否则哪能轻易的放过的一些人,“进宫做什么,难不曾爹你打算对皇帝动手?要是这样的话,女儿先谢过爹了”
额,他也就是一说,瑶儿怎么还顺杆子爬了呢,“爹想了想,要是爹真的这样做了,你和你娘该担心坏了,算了,爹还是不去了”他又如何不知女儿的故意,也顺着她的意,无非是想女儿能开心点,当然,也是知道皇上与女儿之间可能没有什么大事,否则说不准他会不会进宫去要个说法。
“行了,您老不忙吗,要是还说这些,您不如就去忙您自己的去”即便知道了自己刚刚的不对,也不想去聊,太麻烦了,“我一会约了人,要出府”
向恒:“爹也没什么事,只是给你提个醒,自傲,自得都无所谓但不能自负,既然想要做成,不如先放下杂念,要是发现杂念影响了其他,那么先去处理了它或许才是正解”
“知道了,您和娘不必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向希瑶让玲珑送爹出去,自己坐在塌上沉思,她必须承认情爱这回事确实厉害,还没有弥足深陷就能左右思绪,真的挺让人头疼的。
白芷换了茶水,给姑娘上了蜜水,“姑娘”
向希瑶喝着甜水却入不了心里,索性放下茶盏,问起了白芷,“你家主子之前与女子是如何相处的?“
“姑娘,奴婢的主子是您”自从从暗部出来,白芷就很清楚自己的主子只有姑娘,是,一开始是因为命令,可之后相处中,她是打从心底认了这个主子。
不是,她没别的意思啊,向希瑶没料到她这般敏感,“我知道的,你也不必紧张”见她这般,没法子,便换了话来说,“你那前主子,当今,他之前与女子是如何相处的?”
“姑娘,奴婢没有见过皇上与别的女子的相处,奴婢在暗部的时候,皇上身边只有统领和鬼医,也没有听过皇上与什么女子来往,更多的时候是在杀人”白芷有些担心自己说的会不会吓到姑娘,但她也不能骗姑娘,登上帝位之后,皇上也亲自动手处置了一批人,其中不乏有让人惊艳的美人,但皇上不曾心软一分,要不是姑娘的出现,鬼医他们都觉得皇上会孤老一生。
一时间向希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没有不信,但还是有些不可思议,景墨尘之前也是侯府嫡子,身边居然没有女子伺候,说不定有过只是身边的人不知道罢了,可又想起与他第一次的亲密,还真的有些不得章程,急切的如第一次见到女人一般,怕重了又怕轻了。
玲珑送了老爷回来就见姑娘还坐在榻上,但却丝毫不见之前的怒火,不止如此,那上翘的嘴角,奕奕的眼眸,都在倾诉着她的好心情,这就让人有些不解了,就这一会,低沉了好几日的姑娘心境就好转了?老爷都没能劝动,白芷做了什么?不是她聪明,而是这屋里也没几个人,姑娘总不会自己想通,否则也不会折腾这么久了,只有白芷了,这样一想,好奇心就涌了上来,也不忍,走到身边拽了拽她,用眼神问她,白芷看明白了吗?当然,不过,不打算告诉她,让她急。
要知道有些人就好打听,不告诉她,她能抓耳挠腮,更有甚者夜里都没法入睡,玲珑就是这样的人,但她很有分寸,知道什么事可以问什么事不能问,姑娘的事更甚,除了事关姑娘身子她会穷追不舍外,其余的她都不着急,白芷啊,还是太嫩了。
白芷无语极了,又让她装上了,真行啊,她也是个人才,每次都能找到夸她自己的点,不怪她嘻嘻哈哈,没有烦恼,总能发现自身的长处,得意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失意呢,也是姑娘的教的好,姑娘身边的人即便是下等丫头都是昂首挺胸的,姑娘是真的用了心的,是真的想要改变女子的地位的,想起姑娘的那些话,她的心里仍会激情澎湃,姑娘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坚定,所以姑娘一定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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