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谕帝昭和五年,垣宜王李坦与老太师姜誉密谋造反,李氏、姜氏满门抄斩,唯太子太傅姜堂得以豁免。
时,历时四年的瞿北边城之战结束,酆都将军庄柏川大胜而归。]
濯华殿内天谕帝龙颜大悦,一连饮尽了数盏美酒,在身旁大太监陈绻的侍候下又吃了不少东西,此刻面色红润得不像个六旬的老人。
“好,好啊。爱卿果然没让朕失望。”天谕帝抚着胡须,赞赏地望着台下的庄柏川,“爱卿想要什么赏赐,朕都满足你。”
庄柏川站起身行了个周全的礼数,“启禀陛下,此次能够拿下瞿北边城,还要多亏了臣的一位属下。
若非是他孤身一人闯入敌营,一把火烧了他们个措手不及,臣等怕是要葬身于雪原之中。”
天谕帝闻言眉头一挑,庄柏川为人正直良善,能被他赏识的定是个顶好的人才。
“哦?竟有这般奇人?能让爱卿这般赞扬,朕今日倒真想见上一见。”
“此人乃是臣军中副使,陈圭,陈羔裘。”
“陈圭?”天谕帝眯眯眼睛,转头看向默立在一旁的陈绻,道:“朕记得你有个养子,也叫陈圭。”
陈绻脸上带着笑,伏伏黄蜂般臃肿的身子,应道:“感念陛下挂怀,若无意外,此人当是奴才的犬子。”
一听陈圭是陈绻的孩子,天谕帝一连说了三个‘好’,脸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陈绻早在天谕帝还是个王爷的时候就跟着了,他们一起经历了夺嫡、叛乱,在天谕帝心里他早就不是个奴才了。
新出的将才若是陈绻的孩子,那岂不是又多了一个能保他江山的人。
“人在哪儿,快带来,让朕好好看看。”
陈圭一袭墨绿色武服,身材高挑,鸦青色的长发编成辫子垂在身后,服饰上装点了些绿松石,男身女相,是个十足的美人。
“酆都军副使陈圭,拜见陛下。”
艳丽的面容不禁让天谕帝一怔,周边的群臣也开始议论纷纷。他这副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个上阵杀敌的。
“这……”天谕帝茫然地指着拜服在地的陈圭,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
若非知道庄柏川是个直性子不可能撒谎,他定是要治个欺君之罪。
“陛下若是不信,不如让圭儿在现场舞上一舞,也好打消诸位大人的疑虑。”陈绻看出天谕帝的疑虑,提议道。
天谕帝颔首,命人拿了一把长剑,目光继续落在陈圭身上,“也好。”
陈圭起身,并未接过小太监手中的长剑,“启禀陛下,臣不会用剑。”
“不会?”
听出天子话语中的愠意,庄柏川连忙上前袒护道:“臣这位属下确实不善用剑,在军中使的是一柄几十斤的偃月刀,只是可惜在战场中遗失了。”
“滑天下之大稽。”坐于庄柏川对面的是车骑将军宋制,他素来看不惯庄柏川假清高的样子,此时更是出言讥讽。
“几十斤的偃月刀?莫说他一弱冠小儿,这分量就算是末将,也要仔细掂量掂量。
末将知晓您想借此拉拢上位,寻求庇护,可如此言语,怕不是欺君。”
“目光短浅。”庄柏川皱着眉头回怼了一句。
见二人马上就要掐起来,天谕帝才开口制止,“够了。陈圭,你自己说,此言是否属实。
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朕可不治罪与你。”
数道目光落在陈圭的脸上,都在等着他认罪怯场。
怎料陈圭声音不温不火:“属实。”
宋制不屑地嗤笑一声,“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启禀陛下,臣有一箱珍宝要呈于陛下,约摸有八十斤,不如让陈圭自己将其搬上大殿,试上一试。”
陈圭脸上是与陈绻如出一辙的笑容,慢悠悠地走到由八个小太监扛着的木箱旁,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一把抱了起来。
“嘶……”不小心牵扯到右肩的伤口,痛得他闭了闭眼睛,那硕大的箱子竟在那纤细的左臂上稳稳地落着。
“好!真不愧是你的儿子。”天谕帝赞赏地看向陈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转而对陈圭道:“爱卿要什么赏赐。”
陈圭挑衅地看了眼脸气成猪肝色的宋制,“启禀陛下,家父上了年岁身子不好,臣愿留在京中时常照料。”
“还是个孝子。”天谕帝满意地笑了,末了还不忘打趣他一下,“你真是个有福的。
那便这样,朕许你在京城建府,允你执金吾使之位,你们父子二人在宫里也好时时相见。”
“陛下!”一听陈圭要被留在京中,庄柏川立刻急了。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接班人!
“谢陛下恩典。”不待庄柏川开口,陈圭便先一步答应了下来。
“朕记得库中有一柄名匠打造的偃月刀,需十数宫人才拿的起来,不如今日赐予你如何?”
赐了府邸官阶,好似不够一般,拼命地想把宝贝都塞给他。
陈圭摇头婉拒了,那双眸子似哀似怨,“回陛下,臣常年守在边关苦寒之地,落下了病根,怕是配不上这样好的刀了。”
天谕帝没来由的有些愧疚,摆摆手道:“配得上配得上。明日朕便派人送到你府上,用着也好落灰也罢,处置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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