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境止闻言转身望向那人,一脸诧异。
“原来是护国大将军和夫人,多谢二位相救,他日若有我等能帮上之处,恩人尽管开口。”
其余跪着的人都缓慢站了起来,向着下山的路走去。
等那群人走远了,周境止还在原地出神。
“你怎么能,怎么能说我是你夫人......”
“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了,说是夫人有错吗?”
“你......”
“你什么时候能为我穿一次嫁衣,夫人?为夫这次可是嫉妒得紧呐。”
关裘说着就将人揽在了怀里,吻了上去。
“喂,你,这里可是......你别......”
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未来得及动作,他们就被团团围住了。
后方一女子一袭黑衣手握长刀,悠悠上前:“就是他把地窖里的俘虏都放跑了,还杀害了大当家的。”
周境止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女子,正是方凌琴。
关裘拔出刀,护在周境止身前。
方凌琴看着周境止一脸惊异的样子,不由笑道:“很吃惊吗?有什么要问的,可以让你死个明白。”
“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局?为什么?”
方凌琴笑了出来:“其实,我没有跟你说实话,我不是被掳来的,我是老寨主的女儿,这个寨子,之前姓方,姓刘的之前也不过是二当家。”
“我怕那些跟他刀口舔血的兄弟,姓刘的也忌惮我手下老寨主的势力,所以嫁给他,不过是权宜之计。”
“我给你的迷药其实是毒药,我不能下手杀他,这样不利于我接管他的势力,但你可以,我一开始没想让你死,怪只怪你善心泛滥,非要救那群人。”
“那群人都是刘莽弄来的,我本就不喜,帮你救出他们倒也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寨子里的人因为这件事对你的恨意那么大,也难怪,毕竟这是他们在这寨子里唯一的享乐方式了,加上刘莽因你而死,所有人都想杀了你。”
“你也知道,我如今刚刚坐上寨主之位,地位还不够稳,总要抓住你这个罪魁祸首给兄弟们泄愤,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周境止轻笑一声:“寨主大人真是好谋划,我竟是给你当了棋子了。”
“倒也不冤,你不过是个养在大户人家没见过尔虞我诈的公子哥罢了,载到我手上,是你涉世未深,下辈子长点心眼吧,给我带走。”
方凌琴刚转过身去,就听见身后传来鸣镝破空的声响,头顶上方忽而炸开一抹深蓝色的烟雾。
接着四周传来利剑破空与铁骑踏步而行的响动。
“什么情况?”
附近放风的山匪忙跑了过来:“老大,我们被弓箭手包围了,看剑上的形状,是,是朝廷的人......”
“朝廷的人?你们这个月没给官府月供吗?”
“老大,怎么可能,我们每个月都交的啊。”
方凌琴看向周境止,缓步走进,上下打量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能动用朝廷的弓箭手和铁骑?你是什么时候做好的准备,又是何时对我起疑的?”
“你的问题太多了,我不是很想回答。”
“你......”方凌琴缓了缓道:“你最好看清楚,你现在还在我的手上,你不怕我用你当人质吗?”
关裘一个闪身,顷刻间将刀抵上了方凌琴的脖子。
周境止嗤笑一声:“现在,你是我的人质了。”
须臾之间,铁骑便将他们围了起来。
“都不许动,违抗者就地正法。”
为首的刘副将翻身下马,单膝跪了下来:“末将救驾来迟,还望陛下赎罪。”
方凌琴一脸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你竟然是当今圣上?”
“怎么,不像吗?”周境止勾了勾唇:“方姑娘,你的手段很高明,但,人总有疏忽的时候,你第一次给我上药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你手上的茧,那不像是一个普通官宦人家的小姐会有的,而是常年握兵器才会出现的老茧。”
“接着,我发现寨子里的人对你的话唯命是从,当时在地窖门口时,你轻而易举就让守卫放我进去,他们没有半分犹豫,那不像是个被掳来的夫人该有的地位,而更像是他们的首领在发号施令。”
“那日喜宴,所有人向你敬酒的时候,你喝起来十分豪迈,毫不扭捏,举手投足间不是短时间内能养成的习惯,那时我便猜测,你从小就是在这寨子里长大的,并且有一定的地位。”
“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只要你能帮助我达成我的目的,我可以按照你给的路线行进。”
周境止说着靠近方凌琴,微笑地看着她:“载在我手上,你也不冤。”
接着便有人上前将方凌琴压了下去。
周境止刚一转身,就看见远处树下站着一个女孩,那女孩扶着树干一脸惶恐,见他看过来立马跪了下来。
周境止快步朝她走了过去,将她扶了起来:“谢谢你,春儿,若不是有你为铁骑指路,他们也不可能来得如此迅速。”
春儿低下了头:“原来您是圣上,都是春儿害了您,若不是为了我,您也不会......”
“你救过我,是我的恩人。”
“您现在,是我们一家的恩人,如今清剿了山匪,更是整个青山县的恩人。”
春儿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快速低下了头:“关将军他真的把您看得很重,那日您被山匪带走后,关将军没过多久就回来了,知道经过后便四处找寻你的下落,可我们并不知道山寨的具体方位,只有大致的模糊判断,那两日他都宿在山里,滴水未进,粒米未食,只为每天天不亮就去寻你。”
“后来他回来过一次,便是给了我令牌,让我给铁骑带路,那时他的脸色真的很不好,我让他好好睡一觉攒些体力,可他却只是说,若是他不在你身边,你若有危险他会赶不及出现。”
“我第一次见到关将军的时候便喜欢上他了,那天下着雨,他背着您就那么出现在我家门口,一脸焦急,却依旧十分有礼,很难不让人心动,但日渐的相处中,我知道他的心里永远不会有我的位置,因为在他心里,您永远是第一位的。”
春儿看着周境止逐渐沉下去的脸,立马害怕地跪了下来:“陛下赎罪,民女一时口不择言。”
周境止缓过神来:“怎么又跪下了。”说着将人扶了起来。
忽然,全身上下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周境止一个支撑不住跪在了地上,这次的痛感比以往更加强烈,且蔓延的范围更加广泛。
“陛下,您......”
“我没事。”周境止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心脏处传来的痛感持续加重,一个恍惚间栽倒了下去。
最后闭上眼前,是关裘焦急的面孔。
......
“......当时你是怎么说的,他现在越来越严重了......”
“关将军莫急......你服用诛佛丹的汤药已有一段时日,现下只需再有半年......”
“半年?你进去看看他已经什么样子了?”
周境止迷迷糊糊间听见接连不断的争吵声,吵得他头痛。
水,想喝水。
周境止捂着脑袋坐了起来,四周看着像是什么条件一般的客栈,桌上连壶茶水都没有。
叹了口气。
周境止起身下了床,一步一步挪到门口,刚要打开门时便听到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
“噬灵剑从小便护住你的心脉,你若现在强行剥离,不只是变回常人那么简单,很有可能心肺俱裂而亡。”
“可他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他若死在我面前,我才真的要心肺俱裂。”
砰的一声,门开了。
周境止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瞬间噤声的两个人。
“你帮着他一起瞒我?”
“陛下,您何时醒的?”不知何时赶来的鹿拾闻面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慌乱。
“你还没痊愈,先不要下来走动。”关裘岔开话题,伸手要来拽他。
周境止向后退了一步躲开,无视面前的关裘向外走去。
青竹立刻迎了上来:“陛下您醒啦,需要......”
“备马车,回宫。”
青竹一脸诧异地望着周境止的背影,他家主子这是怎么了。
......
回宫之后,周境止就再没召见过关裘,也免了他上朝,无论关裘寻了什么法子,都被洪公公挡了回来。
“陛下。”
周境止正坐在湖边翻书,见那人过来了头也不抬:“若是替他来说话的,便不必开口了。”
鹿拾闻轻笑了一声:“臣不敢,陛下生气自是因为在乎,若有一天陛下不在乎了,自然也就不生气了。”
周境止将手上的书放了下来:“那法子是你告诉他的?”
“自是微臣说的,只是臣若不说这法子,只怕关将军早就单枪匹马杀到南域去了。”
周境止转眼望着湖面发呆,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接近关裘。
“关将军若是日日服用诛佛丹的汤药,半年后,便可轻而易举将噬灵剑剥离,待陛下体内蛊虫破体之时以噬灵剑护住心脉,便可安然无恙。”
周境止嗤笑一声:“噬灵剑从小便在他体内,如何会这般轻易?他会有如何痛楚?”
“宛若剥皮抽筋之苦,还有可能心肺俱裂而亡。”鹿拾闻低着头如实道。
“朕即刻便派关将军去往北疆,不必再回来了,”周境止说着看向鹿拾闻:“国师大人不是有通天的本事吗?朕现在想知道,朕的寿命到几时?”
鹿拾闻立刻跪了下来:“陛下自当长命百岁。”
周境止笑了出来:“国师大人入了这官场,便不再是云游四方的鹿道长了,下去吧。”
洪公公见鹿拾闻离开了,这才上前。
“陛下,这次科举的文试状元已经按您的吩咐在德兴殿候着了。”
......
周境止刚入殿门,便看清了那个跪着的书生,正是宋和阳。
周境止勾唇笑了笑,总算把这个人给等到了,还好没有在青楼荒废掉。
周境止道了声平身。
宋和阳刚一抬头,见了周境止的样貌,一脸惊讶,刚要起身却一个不注意又跪了下去。
“朕不是说了平身吗,爱卿怎么又跪下了?”
“陛下恕罪,臣一时得见天子圣颜,难免惶恐。”宋和阳起身,悄悄抬起头看了周境止一眼,又快速低了下来:“陛下与臣一位恩人容貌相似,陛下可曾去过南宁?”
周境止玩味一笑:“难为你一心用功考取功名,没有再把钱财花在青雨楼。”
宋和阳立刻跪了下来,郑重地磕了三个头:“陛下那日给与的钱财解了臣的燃眉之急,一番话语更是警醒了臣,当时便下定决定要考取功名报效朝廷,陛下是臣的再生父母,今后臣愿一心为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周境止站起身,走到近前将宋和阳扶了起来:“肝脑涂地不需要,但现下却有一件事需要爱卿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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