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苍暮色之中,雪球又翻进他们的院子,雪白的绒毛在风里轻轻颤动,它在那个院子里蹦跳了几圈,没发现什么新鲜玩意,就从院子里跑进了屋,尾巴一甩扑到了傅丘身上,谢珣坐在傅丘旁边,见状伸手揉了揉雪球毛茸茸的脑袋,觉得它的手感很好。
而雪球似乎感受到了谢珣的善意,脑袋一转冲着谢珣漏出一个萨摩耶的天使笑颜,耳朵耸动,尾巴摇了摇。
“你说得对,雪球的脾气真的很好。”
萨摩耶果然像是小天使。
谢珣把脸靠近了雪球,鼻尖几乎与雪球相触,看起来像是亲到了它。
傅丘看着这一人一狗,他说:“我呢?”
谢珣的表情be like:?_? ?
傅丘的表情be like:▼_▼
谢珣无语,“咱别这么幼稚了成不?”
他正经问道:“你为什么不亲我?”
这人有时候就是喜欢抽风,阵一阵的,可是谢珣并没有亲雪球,他只是把脸凑近了雪球而已。
他无力地解释:“我没有亲雪球,我为什么要去亲一条只见过两次的狗。”
“噢———”傅丘有自己的道理,“那你更该亲我了,我和你坦诚相见地见过很多次了。”
谢珣,“……你怎么说都有理是吧。”
“我跟你学的。”
谢珣想,才不是!!
你这人这么刻薄,我可是老实人,我才是那个被欺负的!!
简直是泫然欲泣。
傅丘凑近,眸色很深,“我呢?”
亲亲亲,一天天的!他眨了眨眼,然后凑近对方的脸颊,轻轻落下了一个虔诚的吻。结果谢珣又被傅丘抓过来亲了几口,对方的指腹在谢珣的唇间摩挲,得逞地笑了起来。
“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我应该还你一个更热情的,不然不太好。”
其实也不用……
谢珣瞪了傅丘一眼,可惜他的眼尾泛着薄红,半点威慑力也没有。
傅丘满意地拍了拍雪球毛茸茸的屁股,雪球立刻听话地跳下了沙发,站在地上冲着傅丘摇尾巴。
“你倒是给我送来了一份好礼,不过家里的零食都被你吃完了,下次给你准备奶酪棒吧。”
它像是听懂了傅丘在说什么,又欢快地转了圈。
“我送它出去,你要跟我一起吗?”
谢珣摇了摇头,“不要,我你自己出去吧。”
傅丘的表情be like:▼_▼
他的嗓音里隐含控诉:“你为什么总不出门?”
“我只是懒得出去。”
“跟我一起。”
四目相对,火星子,隐隐约约要燃起来。
谢珣站起来:“一天天地不让人好好休息,走了走了。”
把雪球送还给安娜之后,傅丘又拉着谢珣去了一个步行可达的公园散步。
天色已经比较晚,残阳的余辉撒遍整个公园,树木的阴影砸在两人身上,湖面泛着橙色的光,他们的身边经过了不少结伴而行的当地人,低头说着两个人都听不懂的话。
河岸旁生出了一大片粉白的睡莲,现在开得十分招摇,两人始终沿着岸边行走,忽然间谢珣往外侧小跨了一步,目光落在了那些莲叶之上,叶片中心,一滩水正晃晃荡荡。
原来今天下了雨,只是他在出门前并没有发现。
因为风雨的侵袭,一些远离水泽的叶片之上甚至困住了一两条小鱼苗,在莲叶中心颤颤巍巍的游,怎么也跨不出那片水域。
谢珣说:“莲花挺好看的。”
“我还是觉得山茶花更好看。”
谢珣半阖了眼,嘴角抽搐,“没有人问你山茶花好不好看。”
“说实话我都不明白雪球怎么会跑到我们的后院去,空荡荡的,也没人打理,安娜她们家的后院就很漂亮,我突然觉得后院可以再种一些植物,你说我就种山茶花怎么样?”
谢珣打了个哈切,推着傅丘往回走,“不怎么样,你对山茶花有非分之想,不如撒一把小葱和辣椒,窜高了还能吃,实用又好养活。”
傅丘低笑出声,“我当时应该把那支金钗买下来的,没事就拿在手里盘一盘,希望下次去科隆的时候它还在。”
“你闭嘴吧。”
**的恶作剧,糟糕的握金钗,一些画面从谢珣眼前闪过,他的面容不改,“走不动,回去了。”
“这是平路。”
“我都躺了快一个月了,你就当我还在四肢复健期行不,我的脚和我本人不太熟,我真走不动了。”
“那我背你怎么样,前面还有一个许愿池喷泉,据说很灵验。”
谢珣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甚至默默地离他远了一步:“你别影响人家多特蒙德的城市形象。”
傅丘:“……”
他们往回家的方向走,后面跑上来了一对年轻人,褐色卷发的男生拍了拍谢珣的肩。
当他看见对方是一张东方面孔时显然一愣,不过还是举了举手机,“你能帮我们拍照吗,我……”
虽然对方说的是英文,但他的语速有些快,后面的句子谢珣并没有听清,他看向傅丘,“他刚才在说什么?”
男生露出一个尴尬神色。
傅丘是难得的好脾气,接过手机,与两人交流,“我帮你们吧。”
那个人显然一喜,也不跟人客气,“噢—谢谢,我们想背对着这片湖拍照,能把那这些睡莲拍下来吗?模式已经设置好了,可以把我们放在画面左边三分之一的位置那里吗?另外一边就是莲花,我女朋友非常喜欢莲花……”
这对情侣还挺讲究,也不觉得麻烦人,让傅丘帮他们拍了十多张照片,对方在看见照片之后连连感叹,不停地说谢谢谢谢谢谢,然后牵着手走了。
谢珣原本试图去理解那个青年说的话,只是涣散的思绪让他只在耳边捕捉到了几个零碎的单词,实在难以拼凑成为整句话,于是放弃了。
不过傅丘并没有意识到谢珣的这个问题,他以为谢珣只是单纯地在出神,他最近总是出神,心事重重的样子。
傅丘问他,“你刚才在想什么?”
谢珣笑弯了眉眼,冲着情侣远去的背影说:“刚才那个姐姐,也太漂亮了吧。”
一脸花痴样……
傅丘不禁黑了脸,“你怎么不把你的口水擦一擦?”
“你简直是造谣,我没有流口水。”他完全没有上当,只是说:“欣赏美色是全人类的天性,路过漂亮的野花我也会多看几眼的。”
“路过帅哥呢?”
“那更要多看几眼了。”他理直气壮地脱口而出,还特别肯定地点了头,“毕竟也就只能遇上一次,不看也太亏了吧。”
傅丘面无表情看着他,周遭气场有些冷。
谢珣试图跟傅丘解释,“这——这很正常吧,你看,现在我和你在一起,我就是个男同性恋,我们男同性恋本来就是要看男人的,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灵巧的舌头难得失灵,不过谢珣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如果你觉得谁好看多看了几眼,我也不会说什么,你还可以叫上我一起去看……”
简直越描越黑,傅丘的额角青劲直跳,“谢珣,我真想把你给关起来,你别见人了!”
谢珣迅速地调整好状态,他把手搭在了傅丘肩头,他们两个像是关系很好的兄弟,“被你关起来我也是愿意的,你给我一口饭吃就行。”
傅丘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发现对方也没有开玩笑,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谢珣有时候说话实在过于直白,直白到让人无语,让人无言以对,跟他说话就像是一个拳头砸到了棉花上,温和的脾气包容了所有,无事发生。
“谢珉不会被你气得脑仁疼吗?”
“不会啊。”谢珣瞧了他一眼,又肯定说:“我干嘛气我哥,我哥对我很好的!”
“你在气我。”
谢珣搬出了他的至理名言,“傅丘,人心脏了,看什么都脏。”
“走了走了,回家!”他没好气地撂下几个字,连发丝都被气得支棱了起来。
“我迅速接受被你关起来这件事会让你觉得没有成就感吗?”谢珣跟在后面,嘴上叭叭叭说个不停,“就像男生寝室里总是喜欢让人叫爸爸的游戏,如果一个人说哎你快叫我爸爸,另一个人迅速服从且轻轻松松地喊出来爸爸,被叫爸爸的那个人一定会觉得很无聊很无趣。可是如果一方咬紧牙关死活不愿意,最后硬是要撬开那个人的嘴,让人家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爸爸,比起前者,后面这种缺德事才会让大多数人产生成就感吧。”
“你就是想体验那种人家不愿意又偏要勉强的感觉吧,我说你癖好奇奇怪怪的你还不信,这下被我逮住了,你要是没有这缺德劲也不会被我气到了,我说得没错吧,人心脏了,看什么都脏。”
“你闭嘴吧。”
谢珣加快脚步走到了傅丘前面,笑盈盈地倒着走,漂亮的容颜非常干净,明澈,霞光照在了他的眸子里,有几分晶莹,“如果你要把我关起来,也没有什么好抵抗的,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你干什么都可以的,所以我会很快痛快地答应你,这难道不是因为我完全相信你吗?你怎么还不开心?”
他总是如此直白,直白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傅丘磨了磨牙,上前几步揪住了谢珣的脖子,把他带回了自己身边,“你最好真的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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