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谦无奈的耸耸肩,心想着反正我提醒了你加油。
他又上楼收拾出一个房间来,房子是两室的,空房间也不住,没什么太多收拾的,平常周末勤快也会顺带打理,属于开了门就能住人的那种。
忙活完了齐景谦就在二楼靠着栏杆向下看。
“别补了,你的狂草作品老师欣赏不来。”他说道。
“你能欣赏的来也行,你不也是老师吗?”沈盛霖也幽默回道。
齐景谦划手机的手一停,转身趴在扶手上,右手撑着脑袋:“你一个人的也算?”
“我要是说不算你不会又冷暴力我吧?”
毕竟因为上次自习课胳膊肘往外拐的事这位老师已经冷脸示人了。
齐景谦没回话,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冷暴力了吧。不过沈盛霖没往这上面想,他天才般的脑子想的是这人指定心虚了。
看着楼下这人认真的样子,齐景谦很难不多想。
这叫学习不好的差生?沈皓建说那话纯种傻逼。
钟表报出十二点的响铃,沈盛霖也停下笔,一脸困意,把东西简单的收拾到桌旁上了楼,齐景谦直身靠着栏杆跟睡了差不多。
“睡着了还耍帅的真是头一次见...”沈盛霖小声嘲讽。
他轻声叫醒眼前这位困懵了的耍帅哥,道:“老师我先睡了,东西明早再放包里,还有,我的英语卷子该刑满释放了。”
齐景谦迷迷糊糊的应着,径直回房间关上门,关灯的声音一闪过去,房间里便没了消息。
沈盛霖准备去开隔壁的门,英语卷保住了,最后的挂念也随之放下,熄了一楼的灯,进入卧室里。
奇怪的是,他虽然有困意,但坐到床上突然又清醒了,无奈只好从一旁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看。
整理剩下歪倒的书后,发现架子上的书是按照首字母排序来放置的,他瞅了眼手中的书,留出空地儿,熄灯,上床依着谈谈的月色翻看。
其实推理小说他根本看不懂。
夜色已深,房中唯有孤寂的月。
不知长夜消逝何久,沈盛霖无意间睡去,书仍是翻开的状态,躺在窗台上。窗户有些透风,吹的书角一起一起的,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天稍亮,闹钟按时将沈盛霖唤醒,不超过五小时的睡眠让沈盛霖感到些许疲惫,坐起身来看向窗台。
书已经消失,回到了书架上。还有他昨天晚上挂在门口的校服外套,现在正挂在他眼前的衣柜把手上,还贴了一张小纸条:“挂这,别挂门口”。
好奇的他又起身往后看,如他所想,书架上也有一张:“聪明”。虽然带了点不一样的意味,但也算是褒义词了。
或许是被夸了,沈盛霖心里好受多了,彻底抛却昨晚混乱一片的家事,重回乐观。
他撕下纸条塞到桌子下的洞里,穿上校服外套匆匆下了楼,在卫生间洗漱,最后进行每日任务——整理发型。
大概是昨晚睡觉不太老实,今天头上的几撮毛格外的翘,梳子沾水也没梳下去,最后还是用手多沾了很多冷水才勉强给它压下去的。
“起了?这次闹钟给力。”
齐景谦从厨房出来,拿出一盘包子放在长桌上,热腾腾的包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原本不打算吃早饭的沈盛霖都有些馋了。
“老师,你还会做饭呢?”
“看不起谁?我自己住都多久了。”
他说着,心中难以平静,他独住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也总是回忆起他独住的原因。
初二上学期期末,当他拿着奖回来时,看到的是狼藉的屋子、沉默的父亲和安放在桌上的离婚证。
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后来为了方便齐珂楊工作,他选择自己住,和齐珂楊学了武术,在他母亲离开两个星期后到现在一直独居。
“老师,能教吗?”沈盛霖语出突然,打断了那些零碎的思绪。
“教什么?”
“做饭。”
“你一点不会?”齐景谦有些不理解。
按理来说小学时应该有过被学校“强制”学做饭的活动才对,好歹会做个简单点的糊弄过去。
“不会。”
听这话齐景谦有点无语,酝酿了一会儿,道:“没事别进厨房。”
“……”
去你的吧我能给你下毒咋的?
两人吃饭快,动作也麻利,齐景谦放个盘子的功夫,沈盛霖书包都背上了,桌子上的水渍油渍也都清的一干二净,对于齐景谦这样好干净的人而言这就是大善人,他欣慰一笑,心里夸了句:“好样的。”
步入校园,初晨的朗朗书声环绕,六中的学习气氛还算不错的,每个班的早读声都能给天震下来,但大概率是因为奇妙的胜负欲,班与班之间的墙并不隔音。
走在路上,沈盛霖也不忘讨回自己的英语卷子,结果拿到手上的卷子干净的如同他当时的大脑,一人一卷子默默对视着。
“齐景谦...”他音色低沉,对方啥也没说。
“我没有骂人的习惯,但你是真畜牲!”听着气急败坏的小孩发牢骚,齐景谦只是浅笑,随他骂吧。
刚进班里,宋承晏跟讨债似的拦着沈盛霖:“哥们儿,英语,拜托了!”他双手合十,头一歪,以及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沈盛霖眼神躲闪,背后拎着卷子的手都紧张的缩了一下。
“……”
旁边这哥刚还我我还没补,拜托啥啊?
“不好意思啊,我也没写...”事到如今只能实话实说。
“不能吧?”宋承晏一愣,“英语好的秘诀是不写英语作业?”他懵了,难道学霸都玩这么大的吗?
很显然,不是,是学霸卷子让另一个学霸偷了。
齐景谦摘下书包,翻出一沓卷子给宋承晏,把沈盛霖拉走了,只留了一句:“自己找。”
看着手中的一摞卷子宋承晏有些茫然,小声嘀咕:“我靠,第一次借到谦哥的作业,我在做梦?”他甚至还腾出一只手来抽了自己一巴掌,没控制力度差点带卷子飞了。
几人回座位,一个库库抄作业,一个火急火燎补作业,另一个看似安静默读实际上睡的挺熟的,周边则是分声部的诵读声。
“第一节课我说一下事儿。”顾云卿迈着大步子走进班来,怀里常驻的两本教案随意的扔在桌上,顺手拿起旁边的小蜜蜂。
一个周有三天上午三节都是理科,隔了节物理还是数学,让学生们多少有些头疼。
这时课代表急着站起身叫道:“顾老师!那个昨天碰水了,不大好使...!”
话未言尽,老师已按下开关,手中的小蜜蜂已然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刺的大家紧紧捂着耳朵,还有几个实在忍不住,嘟囔了几句不文明词汇。
顾云卿面露难色的把这小东西调好安置一旁,立马就安静了,她拍了拍手:“行了啊,活跃完气氛了,该清醒的都回过神了吧?学案和作业都拿出来。”
整这一出算是彻底没的打盹了,早读那股席卷而来的困意都散去,众人乱而有序的抽出卷子。
“下午测试,都好好的答,基本都学了,复习复习就自求多福去吧。”她捧起教案,目光又扫视了一圈台下,“齐景谦,你不用考,到时候来我办公室合分。”
班里骤然吵了起来,听着满是不服气。
顾云卿拿教鞭一敲:“干嘛?有本事你们也次次考试满分,我保证,谁都不用考,咱班以后就不用听这消息!”
台下渐渐沉默下来。
“不行就别叫唤,好好复你们的习!”
老师带着一个班复习了知识点,又着重讲解卷子上的易错题,趁学生记笔记时,她站到桌旁数卷子,再传给每排排头往后递。
卷子像工厂流水线一样缓缓传着,他还不忘八卦一下:“老师,你真次次满分啊?一次失误都没有?”毕竟对沈盛霖而言,数学这东西简直不是给人学的。
“也许吧。”齐景谦很平淡的回了一句。
“呵,有被敷衍到,谢谢您了。”沈盛霖只有无语。
接过卷子,他打眼一看,都是小基础题,他有些莫名自信。
下午就考这?
他大笔一挥,凭着以前自己发明的瞎蒙乱造胡编法,节省时间,正确率什么的管他的呢!
五分钟一过,顾云卿抽出答案条来:“行了吧?几个小基础还得磨蹭多久?绣花儿似的一个个都。”她朝门口走着,突然拍了一下课桌,挑了睡的差不多的那组,每个人起来迷迷糊糊找题,对答案的过程极其艰难。
“行啊,”她靠墙,拿答案条的手自然下垂,“睡挺好,保持到下午,到时候别来哭丧给我,到时候有你们苦的。”
就这样,一排的人都在睡梦中挨了骂,站了一节课,形成了教室里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沈盛霖此时还正好注意到了挂在靠门墙上的画,上面有几个小字:
“每个人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
是挺应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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