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
“退朝”
入冬寒也卷入京都,殿内寂静,全是衣袖相携,衣炔泛出的窸窣声。
“殿下?”
“舒大人”
太子步伐果决步步生风,无奈被舒父拦住。
“舒大人,殿下还得赶去交泰殿陛下等着呢”一旁的公公说道
只见犹豫间太子健步如飞的走了,徐怀庆连忙跟上。
“小公爷”
“我真不知,舒大人,我也得赶着去”
徐怀庆支支吾吾说着,赶忙离开。
舒父摸不着头脑,这孩子,就送回来个男子,现在还在府上偏远将养着,怎就没有休息,这谢府霍府都没了消息,现在这两人也这般。
交泰殿
“这只部落联盟,若真是如此,现在倒是好,以后恐会成我朝隐患”
太子闻言,便与舒月黎说忧所解说了出来,又见太子有递上纸条
“远交近攻、离强合弱”
“这是”
“月黎所写”
“舒家丫头?”“还在边境!”
怪不得今日那舒尚书愁眉苦脸,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皇上本以为是入冬受寒,还赐了御医诊治。
“这丫头回回都给朕惊喜”“这战国之策也是被这小丫头用明白了”
“太子觉着应当如何?”
“如月黎所言,开设市场设茶马司,用马匹换茶叶、用牛羊换谷物、用皮张换布匹。东胡所需米、麦粟、豆丝、绸、棉布、生丝可换,但要严格管控中,限制交易物品种类,铁器、铜料、兵器列为违禁品,以防资敌。”“可开设茶马司耗时长,这边境已是寒冬,长途迁徙损伤倒是其次,若是被匈奴人察觉,怕他们要了去情况...”
太子边说边摇头,皇上知晓其中厉害。
“便于太子所言”
徐怀庆在侧,果然还是殿下了解陛下。
“还有何事?”
“开放边贸游牧民族政权获取生存和发展所需资源,同样也就是说,中原王朝通过互市可制约各部,匈奴人开始休养生息过这寒冬,现在时机刚好可开与召国贸易”
见皇上有所迟疑
“月黎也有建言献策 ”
“哦,这舒家丫头还说了什么”
“北疆东北一带,可种那爪哇薯,以供战时所需做战略储备”
“给那东胡部落的东西?”
“是,月黎言爪哇薯换马匹,这次便是最有价值的一次,往后,这东西便不会再由如此价值”
“她倒是机灵的紧,用不值钱的东西换最值钱之物,省下不少物资,又实实在在做了事”“这丫头”
“通知益州州府尽快送往交与承毅来年入春便早可种下”
“儿臣遵旨”
“还有何时?”
见太子迟迟不离开,便再次询问。
“舒大人那边....”
“他,心疼这个女儿的紧,说来,还得好好奖赏这丫头才是”“她那身子本就孱弱,还是早些接回吧!”
“月黎,她也是朝廷着想,想为陛下分忧,若那东胡部族安稳,便也能护一方平安,我军也将减少损失”
“ 哎,我朝竟还需要这丫头.. ”
徐怀庆“那是舒家小姐聪慧非比常人,既也是她愿,定是有了谋划,陛下不必忧心”
“哎,他舒轩逸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派些功夫好的前去保护”“万不可有了差池”
“臣,遵旨”
“还得父皇先保守此秘密,莫要让舒大人知晓才是”
“朕知晓了”“你们呀!这欲言又止样子”“定是被舒逸轩询问过了吧!”
“这尚书拦着微臣,都不知晓如何答复才好”
说到底,舒家姑娘也是为朝廷做事,家里还是要照顾好,这到底是也与舒家姑娘名誉相关,那便也暂时先行瞒着,这件事在皇上的欢笑声中成了共有的默契。
年轻,可真好,少年意气风发,众人都这般鲜活为国为民,辅助太子为朝廷分忧,皇上不由感慨。
殿外
都统领
“殿下为何不与陛下直言舒小姐所谋”
“殿下可是担心,舒小姐说所之事过于理想未能如愿,若是期间稍有不慎怕她会受牵连”徐怀庆说道。
“月黎所谋所想之事,一般都有半成以上把握才会去做,孤不担心她做不到,只是有些事,不必全盘托出”
月盈则亏,水盈则溢,若是能成定是锦上添花,若不能成现已然成事。
刚穿过殿院,未到午门走在甬道上,见舒大人还在等候,太子欲掉头躲避。被舒尚书抓了个正着。
“殿下!”
“老臣瞧着你了”说着舒父便上前,泪眼婆娑的说着“可是我那黎儿出事了?”
“那里的话,舒大人,月黎好好的,在霍家大营养着呢”
说着太子看向一旁的督卫“对对,回来之前,就是与我们赶了太久路,你也知道她人定不舒服,这不是当时还得赶路,就慢慢的送到霍家大营,您放心,谢小侯爷还跟着呢,一点事没有”
“舒大人莫要忧心,舒小姐确实好好的将养着,等身体好些再回,今儿不是说的霍家驻军购买胡人马匹一事,便是舒小姐促成”
“真的?”
“嗯,月黎在那边可开心了,平日都在原霍祯小姐院子里—对,那个芙蕖院里”
“对对,可舒服了,这苦寒的风一点刮不到,都不怎么出去,就等着好些再回来见你呢”
好在霍天牧给了些细节,这才让舒父宽下了心来。
“若在有黎儿消息,可得告知微臣才是”舒父拉着太子和徐怀庆,两人都不敢直面,太子将手覆上要舒父安心。
看着舒父离去的背影。
“真不说啊!”
“哎,我都怕若是舒大人知晓,尚书谏言都是好的情况,他要是奔上前线,那我们不是对不起舒小姐这般辛苦谋划”
太子笑笑“这舒家父女,两人的心性倒是换了个面”
“走吧,舒小姐既然都做到如此境地,也得尽快把这互市内容定下来,让她安心”
“是啊!我们守好后方,从朝局到边境布局,从政治政策到百姓,连减轻兵政之力她也想到了,走吧!回去研究她说的军屯民屯之策。”
两人笑笑转而都失了声,一路安静,周身肃然不禁感慨又忧心忡忡。
耶律罕营帐
“这天朝到底要不要啊!等了四五日怎一点动静也没有”
“是啊”众人忧心忡忡
“这粮食可不多了”
“怎会”“早现不是储备那么多吗?”
“大半还在路上”“原30匹一名牧丁,现在50匹一名牧丁”
“这牧丁多是奴隶,一位族人管5名牧丁”
“这,怕是这风雪要来了,要是蔓延过来,可不得了”
“报!!!”
“霍家派派人来了”
一时间众人欢笑
信件送到耶律罕手中。
“先行准备骟马3000匹,公马1000匹,骒马1000匹,羊800头,骆驼300峰,三日后霍家军派遣军队前来互换”
“什么,羊只要800头?”
“对啊!”
“怎么还得给千匹种马?”
“汉人并不善于牧马和繁殖优质军用马匹”
“他们可是有十六个牧师苑”“听说9郡都在那皇子手上”
“那,我们剩下羊裙可怎么办,要不往东南方”左大将忧心说道
“堪舆卫找到那去处已存放万头马羊”“壑泽一带大都尉带着牛羊群驻守,也不行了”
“再等等”
众人见状,忧心忡忡慢慢退出,只留得左右大将在帐。
“大单于,舒小姐在帐外”
“舒小姐,请”
“ 霍将军来信 ”
“这么快?”
“三日之后他们派人来取”
“一匹战马200斤茶叶普通砖茶,100斤上好黑普或红茶,这个,条件很好!”
耶律罕看向舒月黎,左右大将行礼以示感谢。
“都是自己人,舒小姐可直言”
“前些日子与你说的考虑怎么样?”
“先进入冬季,并不适合征兵出战”
两位将军在旁大为震惊。
“你们这么多人、牛羊群,即使翻过那金山,寻得驻地,死伤又得多少?”
“可线下,民心不稳。”
“太子殿下会送来物资!”
“为何你如此肯定?”
“因为他是明君”“我朝天子,亦是明主”
三人都看向舒月黎,她神态自若,言辞恳切,万般笃定定会来人,三人心中的墙垒都有所松懈。
“明君?”
“是”“殿下他不会因为我或是某一个人说了什么便做决定”“正因为他视野宽广,看待事物也会从本质出发,所思所想异常深远,所以他不会拒绝我的请求。”
“我们不过是唯愿边境太平,与诸位和平相处。”
舒月黎说后颔首,希望他们都能体谅。
“现在世界 ,万籁俱寂,即使占了此域也很生存,播种也需要时日”
“所以啊!殿下定会派人前往,不过这时间紧急,怕是那爪哇薯不会这么快运输”
“为何感觉舒小姐如此迫切”
日日都睡不好,早些干完早些回家,关键现在还得稳定,不能慌乱才是。
“左将大人,月黎不过是想早占先机罢了,若等来年春后,那匈奴骑兵定也会袭来占此处”“先在还未到膘肥马壮之际,加之他们内部分裂后产生部落政权,现在,应当是他们最薄弱的时节”
“我想大单于你也很清楚,这个时间,那个区域,是现在最好的选择,若能就此而居,你们部落在草原也会站稳脚跟”
“没想到舒姑娘尽然有如此见解”右大将说着。
舒月黎浅笑,示意大家聊天罢了,若是有理自多说些,若无理,便不再多言。
他们刚刚坐下,两边的炭火烧的更旺。“你想改制,或者准确来说,你想立制”
两人被舒月黎直击要害给震惊住了,看向耶律罕没有任何反应,像是等着她继续。
“即使换了粮食也只是解了这当务之急”“根本未动摇根本”
“你去了那么多国家,那么地区,所有的政权军事、经济财政、外交之策、思想文学、民俗文化、技术、地区人口规模、统治核心、再到地理人口分布、再到都城、艺术周边国土影响,甚至熟悉多国布置边关、戍守都城情况,了解军队、社会、构成结构划分,不就是想取百家所长吗?”
“众观古今,在看今朝,没有一个历史久远的国家或部落是没有自己的国土范围”
良久都未言。
“你们应当知晓,时机最为重要,若是错过了时机,只能蛰伏,攘外安内不是绝对的承接关系。”
右大将“舒姑娘的意思,是这?”。
他指向后边的版图。
说着几人在那版图上谋划,一个时辰后众人广坐,左右大将告退,其实他们早知耶律罕心性,为何他能继任众人心中有数。
“看来,我的右大将是被你说服了。”
耶律罕故作轻声说着,端起那杯中茶一饮而尽。
“这不就是你的意思吗?”
看他年纪轻轻,政治倒是十分老练,善用怀柔之策。
“右大将勇猛精进、左大将谨慎稳妥,你有两位好部将”
“你一直这般通晓人性?”
“听着不像好话”
两人笑出了声。
“你如何看?”
见舒月黎撇头侧望
“政权”
果然
“其实你们历经几百年的,游荡在草原一路西迁,在迁徙中已然改变很多,可,远远不够,可能是你们的部落联盟也可能是因为天性或是你们崇尚的文化,你看到这中间分支后裔,他们有独立政权、有称国、有像我朝称臣也有追随匈奴,可沧海桑田历史变迁不会为谁而停留,虽然我看出来你们也有涉及其他也做出了些许变化,可太少了,太轻微,根本不足以与风云变动的朝局抗衡,草原的政治更迭比中原王朝更是快了很多。”
“舒小姐大可直言。”
“你们更像一个基于地域和血缘的部落联合体,而非高度集权的国家,以前很可能由多个势力相当的部落酋长共同议事,现在虽然共主。”
“看得太多,反倒是成了累赘”
见他暮然垂首,十分无奈。
“你怕几百年的根基毁于你手?”“还是,有不可抗力的阻力无法推动?”
“都有吧”“无从谈起”
“那日那个叶护骑兵”“你赠予我那马你可记得”
“嗯”
“马鞍和马具上都刻有狼图腾,狼头纛旗帜”
“你说那图纹”“你的意识是要统一图腾”
“我知道你们信奉山、信奉自然,这可以可能做一种信仰,确实你们的也好,其他游牧族也好,都有信奉但是,这,并不聚焦”
“你的意思,是把这些信仰聚焦到一个图腾上”
“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那么你们便有了信仰的载体,就像我们汉族讲究同宗同源一般。”
“先从统一图腾开始”
舒月黎摇了摇头
“是统一文化从统一信仰开始,这会让你们部族力量更加凝结”
耶律罕看着她,缓缓说着。
“你不怕吗?”
“若是你们很强很凶猛崇尚自然崇尚武力却只会抢夺土地、粮食、人口掠杀百姓那边是野蛮无理如匈奴那般,我定然不会与你讲这些”
“那在舒小姐看来,我是怎样”
舒月黎想想,又认真的说道“现在,我可能无法全然判断,但是我知道,你并不想成为他们那样。”
“舒小姐继续”
“我看了你们这有大量带有虎、狼、鹿、熊等动物纹饰的青铜牌饰、武器和工具,还有青铜刀、箭镞、马具等。”
“青铜器上也有各种动物纹饰,虎、鹿、马、蛇,充满草原艺术风格,这种“野兽纹”,是游牧族的特色。”
“说到这还要加一条!”
“加一条?”
“你们经济体”“还有手工业,尤其以青铜器制、金器,同样善于制作黄金饰品,耳饰、牌饰。”
“前两日分析的优势?”
“对”
“再从重新说回文化这方面。”
“也就是其实不只是器物,服饰,你们都有动物服饰,其实从这方面看,无差”
“那边是说,这是我们游牧族共有。”
“对,所以我们时常也无法区所以会将你们统一称做胡人。”
“游牧族,都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对,正因如此,以祭祀来说,用于祭祀的法器或你们献给神灵的贡品,整个祭祀活动都与这些动物相关。单从宗教信仰,你们也是萨满教,有着对自然崇拜、祖先崇拜。从这些器具的图纹中便可窥见一二,从文化上说这是有图腾文化,狼、鹿、熊这些迹象明显。但同样,你可有观察过其他部族?”
耶律罕想想,早些年去其他部落看到的场景。
“祭祀仪式仪式和流程都差不多,不过草原部落他们有天神”
“天神”
“对,他们信奉天神,祭祀隆重便是这里,而且部落大型事宜会乞求天神保护”
“这就是政治呀!”“说明这个部族有政治统一意识,这样明确的政治合法性来源意义。”
“就是你说的载体”“其实这也是政治载体之一”
“对!”
“往后面衍生,就是祭祀活动,你们祭祀活动 ,祭山、祭天,以神圣的山川为中心;祭祖:祭祀部落英雄和祖先;动物献祭,使用马、牛、羊等牲畜。
可这些部族看上去与你们一样,可实际上他们祭天,或许这就是最神圣的仪式,那么一定会让部落中的首领,像可汗这种主持,那边是会带更多政治色彩,比如他们会祈求国家福祉和战争胜利。”
“确实如此”
“ 他们也会祭祖先更多的是祭祀他们认为的圣山作为起源和部落首领。”
“那就没错呀”
“政治不是具体表现在制度上,它的形式不止是官职,文化是跟随生活最近”
“或者,你还可以在于我讲些庆祝活动一些艺术文化方面的事宜”
“我们主要庆祝活动 ,有军事胜利庆祝,便是掠夺成功后的宴饮将分配战利品。季节常规聚会,在夏、秋季水草丰美时举行部落集会。竞技活动你是知晓,摔跤、赛马、射箭草原三艺。
“那你有参加过他们的吗?”
“未曾”
“一般都不会靠近”
“早些年看过叶护那部”
“如何”
“从分配来说,好似他们更严肃些”
“论功行赏?”
“嗯,不似我们欢乐,但,他们更有秩序”
“那这边是规矩”
“贵族和部众在一起,他们叫巴慕达”
“ 还有呢 ”
“主持仪式我们都是巫师,也就是萨满,他们好似相差不大,不过他们首领的座位。”
耶律罕好像明白了,原以为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更重要在官职、治理、军事上。
“你知道我们中原有宗祠吗?”
耶律罕点头。
“你们也可以啊!简化些,比如石拓、建碑,这样可以强化个人或某支部族荣誉也可在记录同时强化民众认同”
“其实总的来说,这块你们更古朴、更具地域性和图腾色彩,与你们的生活联系更紧密。可已成行的这些部族还有国家他们更更政治化、系统化,就是更有规矩,那么这呀不过便与草原帝国的天命观和合法性建构出来,部落自然会更强的一致对外。”
原来赛马也好,展现个人勇武的摔跤和射箭,一定是聚会时不可或缺的娱乐和竞技项目,这既是庆祝,也是选拔勇士的方式。
这便说明,他们也是弓弦之士,时刻准备攻击或反击,几乎都可作战。
“对了,之前商议马匹换茶叶、用牛羊换谷物、用皮张换布匹,具体所需米、麦粟、豆丝、绸、棉布、生丝都可以,是吧!”“应该不会要单独设立官制衙役这太慢了”
舒月黎声音越来越小
“你不是很肯定,那位太子殿下定会说服中原天子吗?”
“是啊,这些交换物起身并非随意选择,而是两个区域,农耕与游牧的互补。中原地区输出的是精加工农产品和手工业品,而游牧地区输出的则是牲畜、初级原材料和战略资源,这其实是相互只是这数量和价格还有运输,都是问题”
说着又看像耶律罕
“不是你们很着急吗?”“而且,这有矿物吗?”不等耶律罕回答,舒月黎又问道。
“金、银、铜、铁?”
“嗯”
“只有写石头 ”“那你们那些金子也是祖辈传下来?”
耶律罕笑笑不语,祖辈,这迁徙之路何其漫长,他何尝不想回到那个拥有草原、森林土壤肥沃之地
“已经晚了”
“什么?”
“你说白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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