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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邢王(一)

纪胧明只觉脊背发凉,此时却已来不及离开。

门外传来脚步声,来人却未开门。

“王爷传。”

周愿与共卮齐齐起身,纪胧明却仍滞在原地未动。

“请您只身前往。”

二人双双愣住,一齐用眼睛去瞧椅子上的纪胧明。

女孩面色苍白,大冷天额头竟沁出一层薄汗。

纪胧明将玉牌慢慢拢到袖中,低着头思量片刻后,心一横便开门朝外而去。

未行几步,纪胧明便来到了正厅殿外,只见整座建筑都银光灿灿,柱子上盘着银色的蟒蛇,墙壁上盛放着银色的花朵。若说这是公主的府邸,纪胧明也绝不怀疑。很难想象,王府那头呻吟连连,这头却这般端雅祥和。

与北洲王府不同的是,这邢王府并无人员把守,不论后门或者正殿,所见之处几乎没有任何护卫仆从之类。若非主人家及其自信,那便是真真切切洒脱恣意了,否则便只有一种可能。

没有人敢来此地撒野。

方至一屋子正中帘后,带路那人便躬身离去了。

殿门敞开着,只帘子阻拦在女孩身前。

那帘子上是数串银珠子,此时风并不算小,将那帘子吹得噼里啪啦得在空中斜斜飞着,仿佛是有人为她掀起了帘儿一般。

银珠密密麻麻,纷纷倒影出女孩苍白却沉静的面容。

纪胧明静静等了片刻,里头却并无半点响动,外头亦无一人经过,此刻天地间只她与屋内一人,万事都需靠她自己罢。

那帘子仍在空中飞着,纪胧明无需自己去掀帘,于是缓步走近屋内。

“宁都来的人,都像你这般守规矩么?”

声音的来处距离纪胧明不过几尺距离,那声音清朗十分,十足一个好人的腔调。

纪胧明并没答话,须臾后只见一位年轻男子缓缓从她右侧上前来。

原来他一直靠在门边瞧她。

男子丰神俊秀,眉目舒朗,不过二十一二的年纪却显出沉稳来。

莫非这就是邢王?可这般年纪就有了六七岁的孩子……仿佛有些夸张……难道玄英民风已奔放至此?

纪胧明缓缓抬眼,直视着面前冲自己笑着的男子。他方才那话表面恭敬,实际却是在嘲笑她畏首畏尾,连登门做客竟也这般谨小慎微。

或者说是在嘲笑整个宁都均为鼠辈。

那男子仿佛并没想到面前的弱女子这般沉得住气,听了方才自己的揶揄却仍不气不恼。

他随即开始打量起纪胧明来,从面庞看到服饰,从正面看到背面。

纪胧明早已不笑了,猛地一个后退转身,意料之中地对上男子那透着痞气的脸。

他并没叫吓着,却也惊了几分。不得不承认,面前这女人有着极好的容貌,胜过他见过的每一位女子。非但如此,那些女子,也并无一人有她的胆识。

“玄英中人都像你这般爱瞧女子身段么?”纪胧明说着便笑了,“不知王府中有几位貌美夫人,是否比一等烟花场所还多一些?哦,想来邢王府出手阔绰,自是要养着更多的。”

女子的气息喷洒在脖颈处,酥酥麻麻的还带点香气。听了这话,玄彧本有些恼,却不知为何,一切反驳与动作都像被锁住般一丝儿也冒不出来。

纪胧明倒也不敢再说,免得小命不保,遂转身坐到椅上。

“说罢,所为何来?”

玄彧缓缓行至纪胧明身后几步远处问道,声音中早已没了方才的慵懒随意。

纪胧明再无法淡定,她分明记得自己身后男人所立那处架子上,正放置了数把银质宝剑。

“来同你做个交易。想来你既愿意见我,定也有兴趣同我聊聊你想要的东西。”

许是有些紧张,纪胧明早已将什么“王爷”、“属下”这等用词抛诸脑后了。现下要紧的是,究竟是几秒后那架子上的哪一把剑就要劈在自己的脖颈上。

玄彧却忽然大笑出声,仿佛纪胧明是个杂耍演员,又或是个供人取乐的粉头戏子,总之那笑声过于情真意切,纪胧明颇觉受辱。

“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要我信你?”

纪胧明又想起自己方才推断的可能,然心下一转,颇觉此刻若亮不出身份定死得更快,思忖片刻遂将袖中玉牌拿了出来。

顺着动作,纪胧明缓缓在椅子上转了个身,面对着那叫人恼火的男子。

干彧却只是斜斜靠在架子上,居高临下地瞧着她,并没什么摸剑柄之类的危险动作。

“哦?”

干彧并没因见到那玉牌就颜色大变,甚至他连瞧都没瞧那桌上的东西一眼,便带着笑道:

“我问,你是什么人。”

纪胧明如何也没想到他竟这般执拗,通常来说她不过是个传话的,只要有信物,便说自己是个乞丐也并不怎样,可她究竟不像乞丐,且这人已这样问了,便是已疑了她的身份。

“我是……”

“你愿意留在玄英吗?”

这突如其来的疑问让纪胧明有些不知所措。这算什么,对自己一见钟情还是要拿自己作要挟。

“我还要回去复命。”

“哦。”玄彧恍然大悟般眨眨眼,“可北洲王爷不是已经开始追杀您了吗,王妃娘娘。若您肯留下,我一定不向外透露您的行踪。”

屋门并没关,外头的风越刮越大,将银珠子卷得响个不停,连带着里头二人的发丝亦微动几分。

纪胧明的半个身子已叫吹冷了,她此刻却连个寒颤也不敢打。

他居然知道,他怎么知道。敌军将军的夫人就在眼前,纪胧明这下的确不敢相信自己能全身而退了。

“你……”

纪胧明听见自己的喉头咕哝了一声,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玄彧歪着头看她,似乎非常满意女孩现下的窘迫。

“从前你与宁都皇帝的事情闹得那样大,何人不知你的名讳呢,纪姑娘。我不知你所行为何而来,总之你家将军定是不知的,这些日子战事紧张,北洲军队节节败退,想来他并无精力抽身。况且叫你这般女子来邢王府,啧啧,他做不出来这事。”

不出所料,邢王的确对祝亦了解颇深。见对方并无要取自己性命之意,纪胧明渐渐恢复心神。

“便是听过名讳,如何便能断定?”

玄彧闻言抱着双臂慢慢坐到纪胧明身边几人远的地方,拎起银壶斟了杯茶自己喝着。

“我见过你的画像。哦,你不渴吧,我斟的茶你也定不敢喝。”

古代女子名节何其要紧,若不是当年的事情闹得太大,便是她纪胧明的名讳也是不该外传的,何况画像?这等私密之事,只有两种可能才会透露给旁人。

一是拜托亲友照看。

二是要与他人定亲。

见纪胧明没打算接话,玄彧也猜到她是想知道更多。

“我曾入宁都为质,受你父亲帮扶多年才得以存活,他本想要我照看你。”

这话模棱两可,纪胧明却听出了其中深意。说是照看,分明就是议亲。可为何父亲会想叫她嫁给邻国质子?这种身份可没多光彩,且当时自己尚养在太后身边,怎么看都是要许给皇帝的。

“倘若你数月前没有被赐给北洲王,且你父亲也没获罪的话,你被送到玄英来。”

“送来”二字刺得纪胧明有些气喘。怎么,她竟是个物件,是被人四处送来送去用来作人情的?

纪胧明冷笑两声道:“被送到这儿来作甚,和各位姐姐妹妹作伴么?往事休要再提,你只需同我说,现下你既知晓了我的身份又当如何?”

玄彧挑挑眉道:“可别误会,你我本无交情,现下我也只想帮纪大人一把,好好劝劝你莫要为北洲王奔波。想来你是为了他来寻我求情?倘若不是,那便是为了北洲皇帝而来,怎么,你还没忘了老相好,竟还愿为他做事?”

一番话说得纪胧明又羞又恼,然武力悬殊,她不得不深吸几口气忍耐下来。

“我父亲同你说了什么?”

“他要我想法子将你从北洲王府救出,而后把你送到一个偏远之地再许你些银子,叫你安度余生,莫要再与从前的任何人相见。要我说,你们宁都的污糟事可真不少,皇帝将青梅竹马赏赐给兄弟?真是闻所未闻啊。更让我好奇的是,你是怎么活到今日的,莫非祝亦当真看上你了。不对,现下我可以断定的该是——你的确对他上心了。”

纪胧明有些心虚,要说自己对祝亦上心,表面上瞧自然如此,为了夫君只身前往敌营,的确是件有胆量的事。可她自己心里清楚,这般拼命不过是想活下去罢了,至于对象是祝亦还是旁人,其实并没那么要紧。

玄彧见她迟疑,便知自己猜想没对十分也有六七分,遂又将视线落到那玉牌上。

“这东西是我从前为质时带去宁都的,一直在你们皇帝手里。看来你用情至深啊,不过……”他的眼神倏忽变得阴冷,“我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使诈的忠臣良将,而你这般轻易易主之人,我是断断容不下的。”

“我?差点被君主派去送死的忠臣良将么?”

一句话便叫玄彧噎得心服口服。

然他眼中的情绪仍然复杂,仿佛透过她瞧着另一个人。

“还是你从前被哪位能干的将军蒙骗了,想来不是玄英的将军,会是谁呢?代价必定是极大的,例如叫你蒙受百姓唾骂之类,害你没法名留青史的。”

纪胧明几乎可以断定,在这一瞬间玄彧是想杀了自己的,可他的动作却僵硬了,有如被牵着绳子的木偶一般死死定在原地。

“你知道什么,是不是?”玄彧笑得可怖,“你究竟是什么人。”

“北洲的军粮袋你可受用,对朱将军的怨气可有所消减?对宁都的怒火可有所淡忘?宁都皇帝想同你联手,送个高位使者供你泄愤,你怎么还不动手?你口口声声厌恶小人,却这般斡旋于高位者之中是何道理?拿平民百姓出气又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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