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就知道她同那孑傲的许卿歌关系匪浅,这女人的手段你没看见,那许卿歌的手段你看的还不够多吗?”
原来我曾经以为成芳阁的覆灭带去了一切的记忆,如同这从不会停歇的年头,一山翻过一山,逐渐被埋没。
却不曾想,有人提起有人记得,还有人把我们查的一览无遗。
“他是有多么狠戾,多么的心狠手辣你不是没见识过,为什么就非要她。”
这前半生充斥着游离在我周围的流言蜚语从未停止过,大多数人都因我外表或是为人处事直接给我贴上对等的符号。
我不在意是因为,那些人皆是我生命中的过客,而我只需要问心无愧便好。
侧目,我转头看着季倾越。
他说的我,说的许卿歌对他的手段都不足以让他有丝毫波澜,他始终保持着与生俱来的教养绅士,等着父亲说完话后,张嘴:“父亲,我心意已决。”
说完,季倾越只留怒不可遏的季赛林在原地,拉着我的手转身下楼,“啪——”那珍贵的紫檀砂壶摔碎在地,留下一片水渍。
我被季倾越拉着跑的颇为踉跄,“倾越…”我想要喊他一声要他放慢些脚步,却不曾想他听到我喊他后,脚下的步伐更快,更急了些,穿过栏间,下过阶梯,季倾越牵着我穿过大厅中央的人群,丝毫不在意那些人的眼光,以及穿插进来我能听到的议论。
本意是不想他沾染非议,却没想到被他自己打破掉。
季倾越一言不发的依旧牵着我看样子是要往正门口去,我盯着他的侧脸,落在他手心我自己的手轻轻的握紧了些他,那只大掌感受到更加用力的把我捏紧。
直到远离季家老宅,远离那些声音。
我面前这个人终于停了下来,那道高大而欣长的背影呼吸急促着缓着,他背对着我。
我轻声喊他:“倾越?”
直到那胸腔不再起伏,季倾越终于转过头来他看着我说:“抱歉,我刚刚…”
他看了眼我的脚踝:“你的脚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并不在意这个。
我现在担心的是…我有些迟疑的喊他:“你…你还好吗?”
这是第一次我看到季倾越垂着头,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变得阴沉下来,他很失落,但更为的在我面前抬不起头。
我想到那日他的异常,现在想来大概和他父亲脱不了关系,季赛林一定是跟他说了我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朝他走近一步,想要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他却抬起了头,那双笑眼不复之前,霸道的气息笼罩在我周围。
“父亲说什么,我不想听。我只用我看到的,所了解的来认识你。可我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他要我来利用你。”
那前半段深情的话语被之后的几乎窒息而替代,他痛苦而又执着的仍然那样看着我,他说:“雀儿我…”
那些不管是说不出口还是未说完的化为他如桃花般温柔的双目,深情而缠眷。
他的心意,他的告白简单却比起我之前所听过的都让人为之动容,但是…
抬眸,黑蒙蒙的天气下,琉璃眸子更为透亮,清澈而又干净的倒映着身前的人。
她嘴角微微带着笑意,那双眼睛却了无半分笑意,就像一株遗世孤迹的白玫瑰。
“季倾越,我不是你的良人。”
身前人的呼吸沉了一瞬,连带着之后的呼吸都紊乱起来,只不过一瞬,他已然恢复那样天生的笑眼,灼灼的桃花眼柔情的微弯着:“雀儿,你很好,你只是不喜欢我。”
说完,他朝我伸手,那是一种礼仪。
“走,我还你清白。”他眼里依旧含笑,却嘴角苦涩至极。
我把手放在他手心,他轻牵起,带着我往老宅去,我看着面前这高大宽厚的背影,低声哽咽了句“对不起”
老宅里的人都聚集在大厅,当下人把大门推开,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一前一后两道身影上,他们正疑惑去而复返的两人呢。
就看见季家公子松开白小姐的手,自身带着领导者的姿态,像是上位者那样发言。
“我同白小姐不是青梅竹马,她更不是我的未婚妻,这一切都是我的自相…”
我打断的拉了拉他的手,他回过头来朝我弯眸笑笑,而后继续说:“这一切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白小姐是为了我着想,一直没有拆穿我,是我给她添去诸多麻烦。”
“而且…”
季倾越回头,保持着绅士的风度,轻把我放在同他平行的位置,然后看着他们说:“而且,她叫安雀儿,不是什么白姈姈。”
众人,吃惊不已。下一刻便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一位年长的华贵的妇人颇为语重心长的说:“小季公子啊,这女人有哪点让你看上的,我看她除了这张脸,一无是处。”
没了季家关联,所有人也就不必忌讳季家而对我保持着面上的客客气气。
也有不少人跟着替季倾越不满。
“对啊,你看她那张脸,一看就是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样啊。”
“季公子还大度,自降身份的替她证明清白?也不看看她自己是什么东西。”
“…”
商界内的八卦传言,从来都是风雨交加,晴和日丽,一念之间可以是把你夸上天的“菩萨”,下一秒也有可能把你踩到泥里,用口水唾沫淹死你。
我眼见身旁的人脸色已经不对劲,伸手我制止的拉住他的衬衫,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他剑眉紧蹙,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我看你们是盐吃多了,闲的是吧。”
被人搀扶着从楼梯口缓缓而下穿着刺绣旗袍的虞阿姨扫视着那些人站定在他们面前。
众人讪讪的低头,噤若寒蝉。
虞阿姨狠瞪了眼率先说我的那个妇人,那妇人眼力见很快赔笑着说:“我也是担心季公子嘛…”
虞阿姨却不给她丝毫面子的直接骂她:“你是八婆吗?舌头这么长,我帮你修理修理?”
我倒是有些明白季倾越的性子像谁了,从不看任何人面子,有什么情绪直接表露在面上,有仇当面报。
我听着虞阿姨的话,笑意划过眼底。
那妇人虽吃瘪,但也不敢说半个字反驳,只是说着:“对…您说的对…”
虞阿姨轻瞪她一眼,又扫了便一圈似围绕在她面前的人,烦躁的:“都挡在前面干嘛,让开。”
众人立刻腾开一条道,虞阿姨轻哼了声,然后朝我们走来。
那些人的视线也跟随着而来,虞阿姨走到我面前,那道温柔的声音也落了下来:“雀雀儿,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我倒不觉委屈,带着微笑朝虞阿姨摇了摇头说:“虞阿姨不是还和以前一样,这么维护我,雀雀儿没有受到委屈。”
虞阿姨眼里心疼,但听了这句话后终于是笑了,是欣慰的笑了笑。
她横眉冷对季倾越:“你这孩子也是,说话这么直接,都这么大了,能不能有点脑子。”
这里还有这么多人,虽然我不该参与虞阿姨对儿子该有的教导,但虞阿姨也说了,季倾越这么大了,在众人面前这样的挨骂,蛮丢脸的。
但季倾越非但不恼,还欣然接受:“母亲说的对,是儿子考虑不周,是儿子让雀儿受委屈了。”
季倾越都这么说了,虞阿姨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轻哼了声,然后轻轻拉起我的手,带着温暖传遍我的指尖。
然后她朝向那些人,宣布:“我家孩子没福气,雀雀儿做不了我的儿媳妇。那就做我的义女,我喜欢这孩子喜欢的紧,”
虞阿姨回头看我:“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虞阿姨的良苦用心我又何尝不知,眼眶温热起来,我弯唇而笑:“雀雀儿早就把虞阿姨视作母亲了。”
虞阿姨眼里也闪烁着泪光,“好,好,从今以后雀雀儿就是我的小棉袄。”
这一次没人敢议论,但商界一定天翻地覆,掀起惊涛骇浪的传言。
家宴散去后,虞阿姨秉承着东道主还得心怀不快但依旧面带微笑的一个个跟那些人道别,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季家老宅,始终把这我的那手已经出了好些汗,但期间她一直拉着我,站在我身边,就是证明我的位置,证明我在她心里是有多么重要,而让别人不敢在我面前议论纷纷。
而我也一直拉着虞阿姨的手,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我看着虞阿姨说:“您身体不适,我去叫人带你去休息。”
虞阿姨拉住我,不让我去叫人。她脸色有些疲劳,但还是有些欣慰的紧紧拉住我的手只是说着:“雀雀儿,你扶我上楼吧。”
我担忧的看着她的脸色,点了点头。
直到扶着虞阿姨躺下床,她才表情舒适着没那么难看,她微睁眼就看到一脸专注而又忧心忡忡的脸,就立刻说:“雀雀儿怎么这么聪明,知道我累了。”
明明她不舒服,还在此刻换了话题来让我不那么担心,我垂眸但难以消散眉间忧心,伸手我把虞阿姨的手牵在手心,乖乖的回答:“虞阿姨你说话时中气不足,面上苍白,气汗,气血气亏,是…是过度劳累导致的。”
虞阿姨满意的闭眼笑笑:“我的雀雀儿这么聪明,同医生说的一模一样。”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不放心,想着就要起身,起来前我说:“我去叫医生。”
虞阿姨却拉紧我的手,睁开眼:“雀雀儿刚刚说我是什么?”
“过度劳累。”
虞阿姨点点头:“那你告诉虞阿姨,过度劳累需要什么?”
我坐了回去:“最重要的就是需要休息。”
虞阿姨笑了:“雀雀儿放心,虞阿姨早就吃了些药,现在只需要睡一觉就没事了。”
说完,虞阿姨就不伤眼睛,很快沉睡下去,我抬手擦去她额头的细汗,又坐在凳子里呆了很久后才起身轻拉开门走出去。
但差点和季倾越撞个满怀,我看他好像是站在门口等我很久的样子,才问:“虞阿姨她…”
季倾越安心的朝我笑了笑:“没事,我问过医生了,母亲有症状是因为说话有些累到了,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我才放了点心。
我才想起季倾越等我,然后问:“你在这等我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季倾越弯眸:“送你回家。”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