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砰”的一声,府上打手的拳头直接打到了何岑亦的身上,几乎是发出沉闷声响的同时,何岑亦惨叫出声。
姚琦梦这才满意地笑了,她静静地欣赏何岑亦的窘态,只觉得府上的打手甚是合她心意。
毕竟这一次她可是做了充足的准备,自知晓何岑亦主动邀约她时,她便特地让府上的打手在两只手上带了指虎,虽说不会殃及性命,但至少也能帮何岑亦放点血出来。
一时间,拳头打在身体上的声音夹杂着惨叫,配合着微凉的月夜,加之偶尔拂过的晚风,倒是别有一番诡异韵味。
她眼睁睁看着,何岑亦几番挣扎想要起身,可是才堪堪坐起,就又被身后一脚踢倒在雪地之中。拳拳到肉,亦是拳拳有血。
何岑亦身下那一处皑皑白雪,因为长期接触他的身躯,导致小部分融化,而大部分则被挪到一侧,隐约间似乎能见到雪下的黑泥混杂着新鲜的血液,沾染到何岑亦的白衣上。
又是一拳打在了脸上,唇畔与鼻翼流出的鲜血,顺着每一拳的方向滴落下去,四面散开。一滴一滴的血珠落在洁白的雪地之上,宛若朵朵绽放的红梅,飘落在了地面,如同绘制了一幅血染红梅的画卷。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何岑亦奄奄一息地趴在地面上,他鼻青脸肿,呼吸更是浅浅淡淡,似乎是出得多,进得少。
姚琦梦见此才意犹未尽地开口:“好了,别把人打死了。礼周国法严苛,我们也是遵纪守法的好百姓,为了这个人渣惹上人命案不划算。”
随后她才将衣裙轻抬走到何岑亦的身边。可是看到那鲜血之景,她眼里不禁闪过一丝嫌恶,随后微微蹙眉,似乎做足了心理建设,才弯腰靠近他。
“何公子,你今日所绘制的《血染红梅》,以血为墨,以雪为纸,当真是绮丽无双。若是当日诗会公子是以此画参会,也不至于沦落到窃诗入狱的下场。”
姚琦梦兴致颇高地嘲讽道,她瞧着何岑亦的凄惨模样,内心更是舒适无比,要知道之前何岑亦对她设下的圈套,她可还未曾报复过。
除了那次凉秋灯会背后下黑手外,其他时候都没有让姚琦梦找到机会。更何况,那唯一的一次也被所谓的男主光环抵挡下去。
想到此,她看着有气无力的何岑亦,眼里的笑意早已消失:“何公子可知缘何遭遇这顿毒打?”
“为何?”何岑亦有气无力地说着,可能还不曾彻底死心,以至于他努力地抬头,妄想着能与姚琦梦对视。
姚琦梦如何岑亦所愿,她将身子放低,主动与何岑亦对视:“为何?呵!何公子你多次设计陷害于我,我都不计前嫌,多次放过你之事,不会让你以为我是什么良善之人吧?”
“前几次是公子走运,每每都能即时入狱,让我想报复也没处找。如今何公子都主动送上门来了,你说我会错过吗?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啊!都将这仇攒着呢,正好今天一起报了。”
姚琦梦仿佛像是想到什么新奇事件,忍不住继续开口:“对,还不曾与何公子说,有人抬举公子,将公子比作烂桃花。”
姚琦梦轻笑开口,可下一秒却沉声道:“若这朵烂桃花再继续纠缠无辜的过路人,那我不介意将其碾进尘泥中。”
说到此,她才直起身来:“我想公子应该是个明白人,此后我们就尘归尘,土归土,莫再相互牵扯就好。”
正待姚琦梦准备转身离开之际。
【不是说姚二姑娘来此处赴何岑亦的约吗?怎么半天没找到人。】
姚琦梦愣在原地,她根本没有预料到玉贺忱会在今日来找她。一时间她不免有几分慌乱。
之前在玉贺忱面前,她是有表现出过恶毒的模样。可那终究没有损伤任何人的性命,也不曾将人打伤至此,顶多算是借刀杀人,让其被礼周刑罚惩处。可今日却是大不相同。
若是玉贺忱看到何岑亦被她伤至如此,会不会觉得她太过恶毒,以至于心生害怕她的心思,而后躲她远远地。
或许是爱与喜欢的不同,当她越发沉迷在一段感情中时,她想的东西就开始变多,而她也开始不敢过分展露自己,竟然变得这般患得患失。
【难不成是遇到埋伏了,何岑亦应当不能明目张胆地对姚琦梦下手,他还要倚仗姚家家产,怎么都是示弱示好才对。】
【可是前面姚琦梦多次扰乱他们的计划,说不定何岑亦早就对姚琦梦记恨已久,然后方青又被下蛊反噬,很难不会怂恿何岑亦对姚琦梦下手。】
这般想着,玉贺忱明显急迫起来。
姚琦梦听着那心声越来越大,隐约间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响,她连忙给府上打手一个眼神,便立即朝着脚步声方向迎了过去。
“王爷,你今日怎么会来此?”生怕暴露出何岑亦的位置,姚琦梦的两只手连忙抓住了玉贺忱的双手,阻止玉贺忱前进的步伐。
“我知道你今日赴约何岑亦,那个人身边还是有护卫的,我怕你一个人有危险就来了。”玉贺忱担心十足地说着,不过当话音落下,他才反应过来此地似乎并没有何岑亦的身影。“他人呢?”
姚琦梦一时语噎,她连忙带着玉贺忱往回去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他是来向我示弱求怜,但我说了重话便将他赶走了,他以后应当也不会继续纠缠我了。”
姚琦梦解释得速度过快,拉着玉贺忱的步伐也略显急促。不过片刻就让玉贺忱察觉出不对。
玉贺忱下意识回头,就见灯火昏暗之处,江畔老槐树下有一身影,仿若游魂般起身,转瞬就倒了下去,几次三番之后,只能匍匐向前。等那身影离开后,就能发现他曾经待过的地方,那里被晕染出一大片血色的花。
【那便是姚二姑娘的杰作吗?】
这心声一出,姚琦梦身子一僵。她向来是记仇的,这一点她从未在玉贺忱面前遮掩过。可是报复到这种地步,着实是狠了些。
“姚二姑娘是怕让我看到何岑亦的惨状,所以才会着急地带我离开对吗?”没有任何犹豫,玉贺忱直接开口。
也正是因为这一番话,姚琦梦紧紧拉着玉贺忱的手逐渐松了下来,她眉眼低垂,心情不佳。
今日之事她倒是不后悔,只不过后悔的一点是为何不再做得更隐秘些。
瞧着姚琦梦沉默不语,玉贺忱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双手搭在姚琦梦的肩膀上:“姚二姑娘不必自责,是我错了。”
这话一出让姚琦梦意外不已,她连忙抬头对上玉贺忱的眸子,眼里满是疑惑。
“何岑亦坏事做尽,多次损害姚二姑娘利益,受此遭遇实属罪有应得。”
说到此玉贺忱忍不住牵起姚琦梦的一只手,随后覆在他的月匈口上:“这个时代一贯苛待女子,非要将女子规训成一个良善纯真,不谙世俗的模样,好似一旦脱离这个框架就是错的,就是被人厌恶的。”
“可女子本就应当呈现出百种模样,不应当规训为一种。我喜欢姚二姑娘,便是喜欢姑娘的全部。是善是恶,是好是坏,无论优点还是缺点,我都心悦姚二姑娘。让姚二姑娘没有安全感是我的错,是我表现得不好,才会让二姑娘患得患失。”
这一番话出来,姚琦梦愣在原地,她忍不住顺从玉贺忱手心的力度,抚上了玉贺忱的月匈口,感受着柔软衣衫之下的温热坚硬,隐约间似乎是心脏在掌心中跳动。
心跳得强健有力,是那样的赤诚与率真。
姚琦梦一时间也不知应当说些什么,反而陷入思绪中沉默下来。其实造就今日局面,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信任玉贺忱,她无法完全信任除她以外的人。
不过在玉贺忱剖析自己的那一刻后,姚琦梦眉眼中的神情和缓了不少,那一刻她的心防已经逐渐放下。
这一次她抬起头,对上了玉贺忱的眸子,她满目好似盛着盈盈秋水,眼波流转之间尽显情深。
这一次她没有说任何话,只是迎着玉贺忱格外自责的眸子,轻轻闭上眼眸,支撑在玉贺忱月匈口前的双手微微用力,踮起脚尖,吻上了玉贺忱的唇畔。
同上一次的蜻蜓点水完全不同,这一次姚琦梦吻得热烈,没有任何防备地与玉贺忱唇与唇之间的接触。
温热对上一片柔软,在这样寒风凛凛之下,竟有几分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玉贺忱身子一僵,反应过来后直接搂住了姚琦梦的月要月支,从一开始的被动到后面的反客为主。
青涩的吻技,逐步在试探中炉火纯青,从最初的门口相遇,到后面的交汇起舞。是难以克制的霸道,却又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
月色笼罩大地,带来片片光明与片片黑暗。姚琦梦与玉贺忱便处一片黑暗之中,墨色的衣衫融于黑夜之中,衣衫上浅色的点缀,在远处看来则仿若积雪堆在了一处又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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