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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下雨了

那对夫妇走的第二天,时隔三年,江溪池第一次收到江成砚的电话。

“小溪,你最近过的还好吗?”

师父的声音变得沧桑许多,江溪池心疼不已,有些无措地道歉:“师父,对不起……我……对不起……”

“小溪,师父不怪你,我知道,这是你的选择,我不可能永远把你困在这个地方,但师父害怕……”江成砚哽咽,“害怕那群人又去找你……害怕……师父对抗不过他们,保护不了你。”

“幸好……幸好……小树把你带走了。”

“师父,当时您收养我的时候还小,您可以告诉我,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江溪池初到江家的时候才四岁,什么都不懂,只记得是大哥带他来这的,大哥还说,让他乖乖听江师父的话,后来他就再也没见过大哥了。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江成砚好像在抽烟,风吹的听筒“呜呜”的响,像哭一样。

“小溪,你出生的时候左耳就有听力障碍,你父母治不起,在你三岁那年,他们三千块把你卖给了刘柏谦。刘柏谦是企业家,很有钱,他是很有名的慈善家,收养了很多孩子。可事实不是这样的,他靠着这些孩子,满足一些人的特殊癖好,巩固自己的地位,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

“你大哥柳庭风是最早的一批,也是三岁进去的,在那已经待了十几年了,那时候他已经混了有点地位,刘柏谦让他带你,养你,养到六岁就可以了。柳庭风养着你,心软了,趁着出去办事,四处搜寻人家,那时候,我的儿子刚刚去世,他来求我,我就同意了。”

“师……师父……对不起……”江溪池的语言系统好像崩坏了,说来说去好像只有这几个字能讲。

“小溪,回家吧,你师娘快不行了,就这几天的事了,你回来看她最后一眼吧。”江成砚的嗓音格外深沉。

江溪池的脑子“嗡”的炸开,师娘快不行了?那个总是笑得温柔,给他悄悄塞桂花糕,会在生病时守在他身边,乞求师父留下自己,养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师娘,快不行了?

怎么会呢?他明明每个月都给师娘寄钱,医生明明说过师娘的病可以养好的!怎么会呢?

头好痛,痛的要裂开了。

“小溪……你师娘一直念着你,她就撑着一口气等你回来呢。”

“好,师父!我马上回来!我马上回来!”江溪池咆哮着,放下电话,往大门口跑去。

保安拦下他:“干什么呢你?”

“我要回家!”江溪池猛地推开他。

“不行!节目组同意了吗你就出去!”

江溪池没辙,只能又折回去跟负责人说。

负责人是个中年人,叫朱伟,算是好说话,但这次,在得知他请求后还是犹豫了许久。

“溪池啊!不是我不放你,只是……三公彩排马上就开始了,你这样贸然离开……我很难跟总公司交代呀!”他拍了拍江溪池的肩,眼神有些晦暗,“我们当初签了协议,也给了钱的,你这算违约呢。”

“伟哥!我家里实在是有急事,等处理完,我马上回来,可以吗?”江溪池焦灼,语气都带着喘。

朱伟扶了扶老掉牙的眼镜:“呃……这个……如果你一定要走,就只能退赛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去看看三公,参与一下。”

“好,那我退赛。”江溪池嘴比脑子快。

明明都已经走到这了,明明马上就要成功了,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弃吗?江溪池摇摇头,坚定了想法……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师娘重要。

朱伟叹了口气,又拍了拍他的肩:“既然你想好了,那我通知他们办手续,签协议,要不你先回练习室看看?跟你的朋友们打个招呼?待会儿弄完我再通知你。”

江溪池不好再为难他,答应,也可以顺便回去跟周惊莳打声招呼。

还没走到练习室,就有人急匆匆地冲出来:“江溪池,你在这呢!快进去看看!周惊莳跟萧朔打起来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江溪池忙跟着他赶去排练厅。

“打起来了?为什么?”

“刚刚第一次彩排,周惊莳说萧朔抄袭他的曲谱!都拍下来了!确实是萧朔先表演的!”

“怎么会这样?”

“萧朔让周惊莳拿出曲谱,周惊莳却说曲谱不见了!哎呀,反正现在形势不大好!”

江溪池到的时候,人已经走空了,问了Judy,说是去了医务室,正巧,朱伟那边也来叫,说是手续办好了,让他赶紧回去签字。

江溪池站在原地,摸了摸口袋里《警戒线》的曲谱,心一横,交给Judy。

“老师,可以请您把这个交给周惊莳吗?”

反正他也不能再站在这个舞台上了,不如……用最后的力气托举起周惊莳。

Judy愣了愣:“哦哦,好的。”

“谢谢!”江溪池鞠了一躬,头也不回地去办了手续,奔向火车站。

火车站很吵,还有汗味、泡面味,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

江溪池捏着票,焦急地排队。

菩萨保佑,师娘一定要撑住,一定会没事的。

他暗暗祈祷,跟着人群慢慢挪动。

快了……就快到了……

江溪池已经能看到检票员的蓝色制服一角。

就在离检票口只有一米远时,突然有人猛地扼住了他的后颈,一股巨大的冲力袭来,他被拖出长长的队伍。

江溪池摔在地上,天旋地转。

一张脸突兀地塞进他模糊的视野。

他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全身冷汗直淌,拼命往后退。

男人咧开嘴,露出一口被劣质烟草熏得焦黄的牙齿,笑得很恐怖。

“小七,还记得我吗?”他声音洪亮,夸张地上前拥住他,“哎呦我的好儿子!你乱跑什么呀!你知不知道,爸爸找你找的多辛苦!可把我急坏了!”

江溪池被他拥的喘不过气来,不停吞咽口水。

“呃啊!”男人力气大的吓人,像不断绞紧的钢索,勒得他生疼。

“看这孩子!高兴得都不会说话了!”刘柏谦笑的特别恶心,有种劣质的慈爱。

身边突然围过来许多人凑热闹。

“哎哟,孩子乱跑啊?”

“看那当爹的,急得脸都白了……”

“父子团聚就好,团聚就好!”

“快拍下来,发到网上,人间有真情!”

没有一个人看到。没有一个人知道。没有一个人能救他。

那些善意的议论声中,刘柏谦像吸血的蚂蝗,贴近江溪池的耳朵:“小兔崽子,跑了这么多年,也野够了吧?”

他环在肩膀上的手再次收紧,嘴唇马上要含住江溪池耳垂:“再敢逃跑,我就把你腿锯了。一截一截锯下来,听明白了?”

锯子切割骨头的恐怖声音在耳边响起,江溪池知道,他说的不会是假话。

刘柏谦扶起孩子,掸了掸他肩上的尘土:“臭小子,你看你这跑的,爸带你回家,好好拾掇拾掇。”

江溪池眼中蓄满泪水,他再也回不去“家”了。

他被一群人拥着出了火车站,残暴地推上一辆黑色轿车。

江溪池被带进一个很大的房子,客厅里,跪着很多人,他们很相似,脸上都是统一的麻木。

一个保镖踢了他膝窝一脚,强迫他跪下。

刘柏谦走过去,钳制住他下巴:“走的这十五年,过的很快乐吧?”

江溪池倔强地甩头,妄图甩开他的手。

刘柏谦像是被蚊子咬了,愤怒地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口中一阵腥甜,疼得他想哭。

江成砚从来没有这样打过他。

“你现在叫什么?江溪池对吧?”刘柏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么江溪池,你知道,你师娘死了吗?”

江溪池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什么?”

“你师娘死了,是被你害死的。”刘柏谦复述。

“怎么可能?不可能!你撒谎!”江溪池挣扎起来。

“别那么紧张嘛。”刘柏谦轻轻拍了拍他脸颊肿胀处,“我在那找了你两年,却一无所获,他们等了一年,大概也知道,我不会回去了,所以就想把你骗回去。你师娘为了骗你回去,喝农药,自杀了。”

“你骗人!”江溪池感觉全身血液都变冷了。

“江溪池,你就是一个,谁沾了你都要倒霉蛋。”

刘柏谦擦了擦他嘴角的血,漫不经心地朝后门方向挥了挥手。

两名黑衣保镖得到授意,拖着一个全身血污的人踉跄而入,将他重重摔在地上。

“瞧瞧,眼熟吗?”刘柏谦戏谑地问。

被抬进来的人眼神浑浊,但在看见江溪池的瞬间陡然清明。

“小……小七!快跑!别回来!”他猛然抬起头,野兽般嘶吼着,青筋暴起。

江溪池不受控制地瘫软下去。

原来地狱是长这样的。

“大……大哥……”他抽噎着,被人死死按住,徒劳地看向柳庭风。

“哟,还认识呢。”刘柏谦笑出一口烂牙,“真把他当亲弟弟养了是吧?能为他忍受十五年的痛苦,还真是好兄弟呢!”

“那么,就让我们来看看,你的好弟弟,到底还记不记得你的好呢?!”

刘柏谦抬了抬手,噼里啪啦的电流声响起。

一根电棍狠狠杵在柳庭风侧腰,他的身体瞬间紧绷,剧烈痉挛抽动,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愣是一声没吭。

江溪池目呲欲裂,拼命扭动身体想挣开,却被更大力地按住:“大哥!不要!停下!”

刘柏谦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蓝色电光疯狂跳动,柳庭风再也忍受不住,开始凄厉叫喊。

“别……大哥!我求你了!”江溪池声嘶力竭。

江溪池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和大哥重逢,会是这种境遇。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喊的嗓子都哑了,刘柏谦终于停了手。

“哦,对了,我记得你还有个弟弟对吧?”刘柏谦慢悠悠地从旁边人手里接过一个iPad,甩给他,“是长这样吗?”

江溪池看着iPad上周惊莳灿烂的笑脸,痛的想死。

“你不准碰他!所有事冲我来!冲我来啊!”他用干哑的嗓子吼。

“呵,”刘柏谦眯起眼,玩味地看着他的崩溃,“看来,这小东西对你……很不一般?他是你的谁?”

江溪池别过脸,拒绝回答。

“他是你弟弟?还是……你的小情人儿?”

“弟弟,他只是我的弟弟!”

刘柏谦上下打量他,像是看称砣上待价而沽的商品:“不错!不错!看来……还是个雏。”

“既然如此,你懂的。”他偏头,对旁边的黑衣男人使了个眼色。

“义父!不能!小七绝对不能去那!”一直忍受着剧痛的柳庭风闻言,像被点燃的炮火,猛地挣脱了钳制,拼命向江溪池奔去。

但寡不敌众,他还没扑出几步,五六个彪形大汉铁桶般将他重重围住,死死按回冰冷的地面,动弹不得。

“能不能,还轮不着你说!”

拳头、棍子开始招呼在柳庭风全身各处,江溪池呆呆地看着他身上流出的血,像是自己身上的血也跟着流干了。

柳庭风被打的只剩一口气,醒来后,就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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