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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验尸

“清场吧,我和蔡小姐二人留在这里即可。”

赵望舒清楚洪彬松口的原因,她朝冯玄晖点头致意,随后一边从官府仵作那里借走装有验尸工具的木箱,一边习惯性地对周围官差吩咐。

说罢,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并非主审官,满场的官差也不是供她差遣的金吾卫。

所幸官差们没有无视她,而是依言带走了围观的一众学子,洪彬、蔡琮佳等人也正要离开,可宋溪却仍站在尸体旁。

“宋大人,您……”

“我要亲眼看着验尸。”

宋溪声色冷淡,用的是陈述口吻:“我也略懂验尸和医术,虽不曾动手尝试过,但足够分辨别人的手法规不规矩。”

这话仿佛存着质疑猜度赵望舒的意思,她却没有不悦,仅是点了点头以示理解。

“宋大人不止擅于建筑术和机关术,竟还懂得医理,真是博学多识,我等佩服……”

洪彬忽然吹捧起宋溪,像是想要挽回方才耽误查案给对方留下的坏印象。

宋溪听了只冷哼一声,脸色变得更差。

“洪大人,宋大人还沉浸在丧女之痛中,你说这些不合适吧?”

连一向讲话直来直去没把门的蔡琮佳都觉出几分尴尬:“言多必失啊,洪大人。”

洪彬:“……”

他匆忙逃离了这个仿佛是他唱丑角戏的地方,蔡琮佳、冯玄晖和齐慕远几人很快紧随其后,不久前还热闹喧嚣的流水池顿时只剩赵望舒三人和两具尸体。

“我会先验清屏的尸体。”

赵望舒从木箱中取出手套,她俯身靠近尸体,凝视着好友面目全非的脸庞,迫使自己摒弃个人情绪,专注在验尸之事上。

隔着手套,她小心地拨弄宋清屏紧闭的双眼,又分别掰开口鼻,捻起其中细小均匀的白色泡沫:“死者眼睑出血,口鼻处有蕈样泡沫。”

话音落下,赵望舒的动作却未停,她拂去宋清屏鬓边粘湿的碎发,指尖在额头几道狭短伤痕停留一瞬:“额间有细碎刮伤,伤痕轻微破皮渗血,可能是凶手用力抓着死者头部往下压的过程所致。”

她掀开覆盖尸身的白布,抬起宋清屏的双手仔细察看,又将尸体翻转到背部,直至检查完全身上下。

“死者左右双手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皆有磨损擦伤,指缝间残留少许木屑,应是遇害时挣扎,双手抓蹭木桶内侧留下。”

赵望舒越说眉头皱得越紧,最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她的腰间、手肘等部位有青紫色瘀伤,应当是凶手试图迫使死者沉入水中,她的身体各处撞击木桶,皮下血管破裂形成瘀伤。”

蔡瑾瑜目睹全程,也认真听了她的讲述,此时不由追问:“目前看来,宋小姐的死因是溺亡?”

“尸表符合生前溺死的症状,但谨慎起见,同时为了确认死者有否服用过致死或致昏迷的药物,最好是能够……”

赵望舒站起身看了眼终于情绪决堤、悲戚落泪的宋溪,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简单验尸和剖尸在她眼中都是查案的一部分,但受害者家属却未必这样想,留有全尸象征着体面,而家属希望死者安然入葬也是人之常情。

宋溪允许旁人触碰宋清屏的尸体,不代表对方同样愿意看见女儿尸身受损,换做是她的母亲和父亲,她也无法保证她们会通情达理到这一地步。

可就在她纠结为难之时,宋溪却主动发话:“我知道了,你想剖验就动手吧。”

赵望舒讶异地盯着宋溪,疑惑脱口而出:“您、您没有意见?”

她倒不像那两个官府的男仵作一样担忧宋溪事后反悔追责,但宋溪的态度实在不合常理,她唯恐对方是伤心过度以致思绪混乱冲动。

“如果可以,我希望清屏无病无灾、无伤无忧,她想为官也好,做个匠师抑或游人也罢,只须她好好活在世上。”

宋溪说这番话时语气轻缓,似有脉脉温情,但旋即她又话锋一转,言语间流露出几分狠厉:“可她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固守一具尸体有什么意义,我宁愿要真相,要谋害她的畜生付出代价!”

赵望舒默然一瞬,不禁为之肃容正色:“我与您所求相同,请您放心,我定会全力探寻真相、揪出凶犯。”

她拿起存放在木箱里的剪刀和镊子,再度蹲在尸体旁边,本以为会发颤的双手意外平稳,像以往无数次那般,缓缓割开死者颈部,充血的气管映入她眼帘,她将刀刃下压,从中挑出些许异物。

接着是肺、心脏和脾胃等器官,她也一一剖开验看。

约莫一炷香时间过去,她终于得出结论:“死者气管和脾胃内均有兰草碎渣,肺脏充水肿胀,右心淤血,可断定为溺水身亡。”

“死者肠胃里食物残渣不含毒性,尸身内外亦无中毒迹象,更关键的是,死者体内同样没有迷药,意味着她是在清醒状态下……被按进水里窒息而死。”

赵望舒转头迟疑着询问身后二人是否要辨认她的说法真假,宋溪犹自沉浸在怒火中,况且终究做不到近看女儿被开膛破肚的模样,蔡瑾瑜倒是毫不避讳地靠过来。

“的确没有任何药物痕迹。”

蔡瑾瑜证实了她的结论,却也衍生出另外的疑问:“听闻案发当时,国子监学子们皆在浴堂沐浴,宋小姐既是清醒着,她就必会挣扎发出动静,而溺死需要一两字的时间,为什么没人及时听到动静去阻止呢?”

案发当时,赵望舒和其余女学子正在打骂私闯女浴堂的何泉,谁也没想到一墙之隔外的宋清屏会遭到杀害。

许菱曾经恳切请求她们隐瞒此事,但是一来发生了命案,事态变得严峻,她无法为着些许心软而耽误查案,二来此地只有她和宋溪、蔡瑾瑜,总不至于传到许菱父亲许德忠耳边,因此她坦白交代了何泉闯入浴池、引发冲突的详情。

闻言,蔡瑾瑜若有所思:“如此说来,所有女学子都有不在场证明了。”

如若凶犯在何泉闯入浴池前动手,仅是睡着而没有失去意识的宋清屏挣扎间肯定会引来周围人,所以祂只能在女学子们都被聚在浴池内外声讨何泉的那段时间内作案。

赵望舒和陆慈、许菱同为发现尸体的第一目击者,在此之前,所有女学子都不曾落单,她们确实有不在场证明。

在守卫表明没有外人进出的情况下,嫌犯便从国子监全体学子和师长缩小为男学子和一众师长,范围依旧不少。

赵望舒心知着急无用,她回身拈着针线开始缝合剖验的刀口,将宋清屏的尸体整理完毕,她才脱去满是鲜血和污垢的手套,又换上一副新的,转向旁边的另一具尸体。

邓佑面色青黑,眼睛还圆睁着,仿佛死不瞑目一般,她却不觉害怕,因而没有刻意将其双眼合上,只是先解开他的衣物,将尸表完□□露。

密密麻麻的青紫色瘀伤进入视野,她微微一怔,把尸体翻了个面,却也是同样情形,死者身上没有创口,但满是新旧伤痕。

赵望舒捏着死者唇角两侧,窥见他糜烂的口腔,随后顺着咽喉一路下刀,死者的食管、胃肠道也同样糜烂出血,心脏和肾脏呈衰竭状。

“死者体表有多处伤痕,其中并无锐器或钝器创口,应是拳脚相殴所致。”

她又让出少许位置,供蔡瑾瑜检查:“他的死因就是砒霜急性中毒,先前那杯毒酒还保留着,也可从中发现较大剂量的砒霜。”

蔡瑾瑜仔细看过邓佑的尸体,复又望向宋清屏尸身:“因为宋小姐和邓佑遇害时间相近,死因又符合同一个话本的形容,几乎所有人都已断定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但究竟是否如此,我觉得还要先从死者角度倒推出凶手的动机。”

“我可否问一下,两名死者之间有无联系呢?”

赵望舒果断地摇了摇头:“国子监里女男学子不相为伍,清屏更是鲜少与他们来往,整个国子监她恐怕只对得上三个男学子的脸和名字。”

“哪三个男学子?”

蔡瑾瑜没有失望,她敏锐地抓住新的疑点追问。

赵望舒边缝合邓佑的尸体边回答道:“沈成器与何泉,这两个人性情恶劣跋扈,酷爱欺男霸女,犯到清屏和她身边人头上,她会用她制作的机关整治他们。”

“还有就是蔡骏声,他和清屏在课业上常有观点分歧,双方争吵不休,但我私以为不至于上升到恩怨的程度。”

蔡瑾瑜神色变得凝重了几分:“沈成器、何泉欺男霸女,他们欺凌的人中会不会有邓佑呢?”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可以问一问与邓佑走得近的学子。”

赵望舒熟练地从腰间荷包取出皂角苍术点燃,浓郁辛香在流水池周边弥漫开来,盖过了血腥味。

见她已经验尸完毕,宋溪不忍久驻在女儿尸体旁,便自顾自地说道:“我去把方才那群人喊回来。”

宋溪走远之后,赵望舒和蔡瑾瑜对视了一瞬,这还算是两人头回单独相处。

她轻咳一声,找了个话题开口道:“您和陛下怎会亲临此地?”

蔡琮佳是大理寺少卿,他来调查案件理所应当,但蔡瑾瑜和齐慕远作为即将成婚的帝后,与他一同露面却是有些令人意外。

“正值上巳,除却你们国子监举行的曲水流觞、沐兰汤之外,也素有踏青春游的习俗,而自从汝阳公主亡故,陛下成日里郁郁寡欢,太后娘娘想让他散心消愁,便命我与二兄、程太傅和襄城公主伴驾,一路往京郊踏青。”

蔡瑾瑜解释的语气平静而和缓:“大理寺传来消息时,二兄本欲告辞,陛下却坚持要一同前往,他对命案是格外感兴趣的,我们兄妹劝阻不成,只得从命,所幸陛下不愿暴露身份,让太傅、公主、金吾卫和他一起扮成官吏。”

原来她方才见到的官吏竟多数并非出自大理寺,其中还有程太傅和襄城公主?

赵望舒同太傅和公主仅在上元夜宴有一面之缘,印象不深,兼之她心思全在命案上,并没从人群中认出她们。

不过话说回来,国子监毕竟人员众多,就算看上去都是无害的学子和师长,里面也躲着个心狠手辣的凶犯,谁能想到皇帝居然会微服私访到这里来?要是有什么万一,领头的蔡家兄妹首当其冲会被牵累。

她悄然打量面色如常的蔡瑾瑜,猜想这副平静态度是不是克制后的结果,换做是她,难免要嫌弃齐慕远事多。

蔡瑾瑜很快察觉她的视线,笑着朝她问道:“为何突然用起敬称?我还以为你我算是朋友了,互称名字才对。”

赵望舒本来没觉得不对,再过一月,蔡瑾瑜就要正式成为皇后,她怎好直呼皇后的名字,但见对方坚持,她只好顺势唤道:“瑾瑜,我想睿王应当不会和陛下、公主等人同样有闲情,你可知他参与此案的目的?”

敌对双方是最关注彼此动向的,而经过上回汝阳公主遇害案,蔡氏与冯玄晖已是水火不容,蔡瑾瑜没理由为他遮掩。

果然,蔡瑾瑜略一迟疑,还是开口解释道:“睿王城府极深,他的具体目的没有人能猜到,我也只知他近来在为什么事烦心。”

“太后摄政十五年,期间任用贤臣良将、收复三州失地,若为帝王,早被歌颂是千古明君,但却因没有还政于陛下,一直被暗中反对,适逢春闱和立后接踵而至,部分朝臣组成所谓的‘保皇党’,预谋鼓动文武百官奏请陛下亲政。”

“他们有前例可依,陛下的曾祖父延庆帝就是借着科考收拢一批新官和他们背后家族,又因立后获得妻族支持,直接在朝会上逼迫其母明懿太后还政。”

“可当今陛下不想夺权,太后又摄政日久,难以被撼动地位,保皇党心知此举未必能成,所以他们另有打算,即至少要剪除太后的羽翼,而睿王以外戚身份位列亲王,岂非是现成的靶子?”

赵望舒听后心下了然,冯玄晖封王实际上仰赖他收复西州的战功,但因为他与冯太后的姑侄关系,群臣皆视之为外戚势重的象征,尤其他失去兵权后转而在朝中结党营私,更令人忌惮。

“陛下不理政事,如若太后倒台,保皇党势力就能代替太后把控朝政,不用继续被寒门、甚至平民出身的官员挤占机会地位。”

蔡瑾瑜继续阐明其中利害,言语间不乏嘲讽:“而一旦睿王遭到贬损,他的党羽和冯家被波及,其中又可空出多少好差事,保皇党当然眼热。”

听完目前政局的暗流涌动,赵望舒心情愈发复杂,一方面她厌恶所谓的保皇党,另一方面她又担忧冯玄晖会做出的应对。

她按了按紧锁的眉心,下意识分析道:“睿王不可能坐以待毙,保皇党需要借立后和春闱的由头发难,而他先前插手立后事宜失败,便只剩下春闱——他既然亲自来到国子监,或许就打算拿科考制造事端拖延时间。”

冯玄晖指使洪彬抢夺案件主审权,难道发生在国子监里的两桩命案也牵扯到他的谋划吗?

她犹自疑虑着,旁边蔡瑾瑜却轻笑一声:“你还挺了解睿王心思的。”

赵望舒刚想回答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身后已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她只好将话语咽回腹中,不想让她和蔡瑾瑜方才的对话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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