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段，说饿了的人还有舒寒云。
快到吃完饭的点儿了，舒寒云站到办公室，他试图打电话联系江医生，可是没人接他的电话。舒寒云有点急，上蹿下跳，他先是联系了一趟自己的好朋友，也就是湛海慈善协会的副会长于繁，可是也没接通——听说于繁这阵子为自己儿子进了监狱的事情也在忙。
舒寒云心想，万一自己暗算游行的事情暴露了，那怎么办？
他试图当场跑路，可陆明曜率领军队来了——
陆明曜看了看手表，问自己的管家费雪酌，“几点了。”
他想喝水，费雪酌作为他的管家，特意给他拿了玻璃热水壶，烧水泡咖啡。
水声哗啦，费雪酌摁下饮水机，装满水，动作一气呵成。
陆明曜盯着费雪酌好一会儿。
费雪酌动作麻利，鼻梁上的刀疤就像是一条丑陋的蜈蚣。
陆明曜晃神，耳边是开水壶咕噜咕噜的响声，他靠在桌子旁，费雪酌跟他说话，“大少爷，你盯着我的脸做什么，再怎么看，其实我也不可能长得比监察官美，当然，最好看的人还是审判院的少爷小姐们。”
费雪酌说话奉承。
陆明曜微怔，“阿行的确是校草，校花被删除了。”
此时恰好！
玻璃热水壶的水开了，它沸腾，炸了！
碎片四分五裂！
费雪酌推了下陆明曜，“等等，这里难道有污染物出没吗？可是，监察官不是已经打跑它了？”
陆明曜被费雪酌提醒，他淡定，走到插头处，迅速断了办公室的电闸。
这个时候洛九夜来了，他怎么都找不到江医生在哪里，于是他跑到了办公室。他听说，陆明曜陆上校驾到，他就主动说找不到自己的上司了。
陆明曜跟着洛九夜走，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监察官病房的白墙居然有红色的血迹！
陆明曜调用监控，他去到保安所在的监控室时，却发现保安居然人去楼空！
根本没人！
陆明曜感觉恼火，他动手，让下面的士兵把舒寒云抓来了。
舒寒云当时正想下楼离开，门刚出，陆明曜就迎上了他。
舒寒云不打算辩解，当场招了。
他拍自己脸，“是我失职！”
舒寒云往外看。办公室门口整整齐齐站了十几个穿黑色警服的士兵，他们手上配着长款机枪，嘴上还覆着黑色的口罩。一个个杵在医院办公楼门口，就像一排排的青松，姿态凛然。
舒寒云软声说话，“陆上校，这个污染物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医院，这真的不好说……”
陆明曜擦拭着手中的黑色·短·枪，戴黑色皮质手套的大手缓缓扣动扳机。
舒寒云咽口水，他始终低着头。
陆明曜的黑色军靴如鬼魅般晃着。
这位跟柔和的审判长先生可不一样，他就是个冰雕！
陆明曜拿出自己的纯色手帕，擦着·短·枪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还吹了一口枪口。
呼——
陆明曜说：“你说我贵为上校，是听监察官的话把医院的急诊科关了呢，还是听审判长的话，得人饶处且饶人？”
皮质手套捏着手帕对比鲜明，舒寒云往上瞥了一眼，恰好此时，陆明曜扳机扣动。
咔哒———
陆明曜身子弹跳了下。
“说实话，我不是很在乎我爸会如何对我，”陆明曜低头，视线落在舒寒云的脑袋上，笑了笑，“你说，把人的脖子吊起来，从他的肚子捅一刀，然后把他吊在悬崖边，我拿枪打他的脑门，会不会很爽——”
舒寒云后背嗖的冒出冷汗，“江医生，不是我杀的。”
“哦，”陆明曜嘶了声，“你是说，重病的监察官不会杀污染物，所以你要把杀污染物的功劳给抢过来，然后向审判庭邀功？一点都不内耗，然后给自己一份大大的奖励？”
“我懂，男人都这样。”
陆明曜说：“你说啊，你为什么要在今天晚上去见江医生呢？”
“八条腿的人形蜈蚣，哎呦——”陆明曜用枪抵在舒寒云下巴上，“我崩一枪，你服不服？”
冰冷的触感，吐信子的话语。
舒寒云大叫：“我，我，我，我——”
“我也只是个中间人，”舒寒云跪地磕头，连磕数个，当场磕出残影！
“你去问舒遇，舒遇！”
“舒遇他妈，不就是异变污染物吗？！”
“他妈跟我同龄，为什么她没异变，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审判长，不不不不不不不——”舒寒云对天发誓，举起自己的两只手：“哥哥，不，我作为舒遇的叔叔，对天发誓！我亲眼看到监察官先生游行跟什么人在说话，是他放走了那个杀江医生的真凶！我发誓！”
陆明曜继续扣扳机，把玩着：“你说的这句话，是真的？”
“湛海这么多年，可从未出现恶魔。”
舒寒云：“我——”
陆明曜毫无犹豫，他用手铐把舒寒云铐了起来。舒寒云为了活命，继续好声好气地跟陆明曜说话，他说自己其实是受一个组织的委托，但是这个组织背后的掌控人是谁，他也不知道，所以，能不能放过他。陆明曜很是坚定拒绝了舒寒云的提议，然而他把舒寒云锁起来没过半个小时，联合署副署长游溯突然给他打电话，他说：“你母亲，是不是也想被送进焚化炉销毁？”
“还有，你弟弟是不是也想死亡？”
陆明曜揉着太阳穴，他没有在这个时间点当众回答游溯的问题，只是，游溯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弟弟感染了辐射污染因子，因而沉睡呢？
带着这个疑问，陆明曜领着人坐上电梯时心中都不得安宁，他想，是不是跟恶魔有关？
陆明曜心想，他应该不需要提前通知容倾他来找舒遇问话。
他打开电梯门，手摁下7楼，陆明曜刚抬首望到消防公园并排站着的四棵青松，它们整整齐齐排列一起，每棵树都长得很高大。陆明曜低头，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枪，似乎斟酌着要说些什么，他仰头，长长叹出一口气。这是他的身后传来费雪酌的提醒声，“上校，要去看看二少爷吗？”
陆明曜：“等我去见了监察官先生再说吧，记得提醒我回去给弟弟翻身，最近太忙了，一个月才回一次家，我很想他。”
“大少爷，您以前都不爱说这些话，不是一直都嫌弃二少爷太黏你了吗？”
“长兄如父，我对他太严格了。”
“哎——若不是——”
陆明曜摘下手套，他递到费雪酌手里，费雪酌双手接过，还递了黑色口罩，道：“算了，大少爷，我不知道您不喜欢我提起过过去的这些私事。”
“好。”
电梯门在陆明曜面前哐的打开，陆明曜叹了气，“你在这里等我。”
“好。”费雪酌梳着油头，他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
铃声欢快，略有吵闹。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随之又是。
“湛海，异变之都——”
陆明曜掌拳，压住自己的声音。
他拼命控制笑意。
·
VIP病房走廊右手第三间房内，舒遇四仰八叉，大字型躺到病床上，他手上吊盐水，马上一瓶药打完了，瘦护士走过来，夸赞道：“真是奇怪，被刀捅了，怎么还复原这么快啊？”
另外一个胖胖护士说：“异能者啊，你以为……污染者多，异能者，很少……”
“啊，你是说，异能者出现了？”
小护士竖起自己的手指，“不许乱说话，这个世界上，没有异能者！”
瘦护士拉着胖护士走，等她们走到病房门口，才发现自己忘了给舒遇换药水，胖护士跺脚，“你怎么这么没责任心啊？”
可是，她们走到舒遇的病床前，胖护士手别起舒遇的药水袋，她低头，瞥了眼垃圾桶。
垃圾桶里有空空的盐水瓶。
胖护士捂住自己的嘴，“谁，谁换的！”
“你，你换的！”
“没有！”
胖护士跟瘦护士面面相觑，瘦护士躲到门的角落，她们却惊讶地发现！
门，自动打得更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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