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车惨遭毒手,易川心情不爽上课都提不起劲儿,歪歪扭扭的坐在位置上,老杨的课不敢睡,就拿了个小本儿,画来画去的用笔戳。
付年瞄了一眼,看不懂。
鬼画符似的。
悄声问了句:“你干嘛呢?”
易川盯着笔尖,表情凶狠:“做法。”
付年:“……”
他一字一顿:“我诅咒那毁我宝贝车的傻逼,今晚死无葬身之地!”
估计是不可能的,一般的诅咒几乎不会灵验,但他勇气可嘉,付年不忍扫他兴致,默默竖起大拇指。
祝你成功。
“呵、呵。”易川眯眼哂笑,眸光森寒。
直到中午去食堂吃饭那会儿,他才恢复正常,打起点精气神。
“我靠,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易川特地跑到三楼食堂要了一份小鸡炖蘑菇,耽搁了点时间,下来二楼时付年跟沈无涯早就吃上了。
他一屁股坐下来,兴致勃勃的,脸上都写着快来问我。
“什么?谁跟谁啊?”沈无涯很给面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盘子里的鸡肉,自己面前的土豆红烧肉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付年也很捧场:“你看见什么了。”
易川眉飞色舞:“就刚刚,我打菜的时候,咱们楼下理3那变态,跟赵彪差点儿干起来!菜盘儿都往人脑袋上扣呢!”
付年喝了口汤,安安静静的听着。
易川激动的现学起来:“那变态说‘没吃够教训,还敢来?滚远点,好狗不挡道’”
“赵彪脸色大变,当场炸了,动手就扣菜盘,好险那变态反应快躲过去了,刚打的菜呢,热乎乎的,不然得多狼狈啊!”
沈无涯是知道赵彪的,也是体育生,人如其名,脾气火爆,总爱发飙。
“年轻人,热血上头可不行,这是不对滴,昨天校领导还讲了同学之间要团结友爱,乐于助人……”
沈无涯说着不动声色的从对面盘里夹起一块鸡肉,一筷子登时从天而降!
“你他妈敢!”易川瞪着眼,眼疾手快给了他一下:“这是老子的鸡儿!”
“就一口。”沈无涯动作迅速躲飞快,鸡肉塞嘴里,“你不是还有蘑菇么。”
“臭不要脸。”易川狠狠唾弃他。
“跟你学的。”沈无涯说,“儿砸孝敬爸爸应该的,这是尊老爱幼。”
“我抽你丫的这不肖子孙。”易川握着筷子作势又是一下,被付年中途拦住。
“幼不幼稚。”她说:“要干仗你俩吃完再打,口水都要飞我碗里了。”
两人这才偃旗息鼓。
过了会儿,付年出声问:“然后呢?”
“啊?”
“什么?”
易川跟沈无涯一个比一个懵。
付年面不改色:“不是说动手了吗,之后呢。”
“哦哦哦。”易川反应过来,说:“被人拦住了呗,这刚开学,谁那么不怕死的就造次啊,这要被抓了典型,可是全校通报批评,得登台念检讨的,那丢人可丢大发了,而且严重了还会背处分,要是被劝退就老实了。”
沈无涯切了声:“那你说打起来了,我还以为谁这么牛逼哄哄真敢顶风作案呢。”
易川振振有词:“动手动一半儿那也叫打。”
沈无涯又吃了块红烧肉,说:“等着吧,这架有得打,赵彪记仇得很,而且我昨晚还听室友八卦那变态来着,说他也是个狠角色。”
沈无涯是住校生,他训练完后回到宿舍,正好听见他们在谈论陈驰野。
易川好奇:“怎么说?”
“挺拽。”沈无涯道,他看了看四下,压低了声音,“而且,他还杀过人。”
易川凑过来脑袋听了一耳朵,顿时打了个激灵,“真的假的?杀过人没去蹲号子还在我们学校好好待着?”
沈无涯耸了耸肩:“那谁知道,兴许是没把人真的杀死,我也是听宿舍里那些人吹牛皮听来的,几个孙子刚开学太兴奋大晚上的不睡觉,跟讲鬼故事一样。”
易川随口接了句:“反正少跟他接触就对了,活像那阴沟里的老鼠,谁沾谁倒霉。”
付年吃饱喝足,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然后好整以暇的撑着下巴看着他俩。
易川往后缩了缩脖子,“…年姐,你这么看着我们干嘛?瘆得慌。”
“看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把这饭吃完。”
两人赶紧低头狼吞虎咽的干饭。
“还有啊,别一口一个变态,人家有名字,叫陈驰野。”付年说。
“哦…”易川下意识应了声,紧接着反应过来,“不是,你怎么知道他叫什么?你俩不是不熟吗?”
沈无涯也好奇抬头,“对啊。”
付年平淡的不答反问:“你们都知道他又是变态又杀人的,我知道他名字很奇怪吗?”
“……”
易川竟然觉得这话说得很没毛病,逻辑超级正,让他无言反驳。
实际付年跟陈驰野的交集真的不多,在昨天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学校里还有这么个声名狼藉的人存在。
只是那时陈驰野叫住她还发卡时,她才刚道完谢,他便被他的班主任叫走。
一声陈驰野,喊得清清楚楚,字正腔圆。
她想装听不见都难。
回到教室后,易川对他做法的小本儿瞪眼看了老半天。
付年都怀疑他快要入定修佛了。
直到下午第二节体育课时,他跟付年说:“我决定了,我要干一票大的!”
付年一头雾水:“啊?”
易川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入党:“此仇不报非君子,我非得把整坏哈迪斯的罪魁祸首亲手揪出来!”
哈迪斯是他爱车的名字,尤其符合他那中二的气质。
付年挑了挑眉,问:“你打算怎么办?”
易川又猛地泄了气,“先查查周围监控呗,我就不信抓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付年点点头:“行,有需要帮忙的,你跟我说。”
易川志在必得,可惜连着三天,都一无所获。
他白天上学,晚上回去找线索,熬夜在小区四处蹲守,迟到的次数直线升高,一来学校就埋头补觉。
沈无涯本来想叫他一起去小卖部的,看这情况一脸无语,“他怎么回事,晚上做贼去了?”
付年低声说:“没,抓贼呢。”
“因为他的哈迪斯啊?”沈无涯也跟着降低音量,“川儿年纪轻轻,这点儿夜都熬不住,虚成这样,以后还得了。”
付年很不厚道的笑了。
易川转了个脸,眼睛都没睁开,嘴巴倒先动了:“我有耳朵呢,你才虚!”
——是有点虚。
陈驰野心想。
因为他妈陈莉感冒咳嗽不吃药,硬抗,他实在看不下去,买了中药回来熬,陈莉喝了,倒是一身轻松的又出去打牌。
而陈驰野当天就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但也没多想。
以往他要是有个什么头疼脑热,大多睡一觉就能好,而现在,他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确定自己是被陈莉传染了。
而且似乎还挺严重。
陈驰野起来吃了药,上次买的陈莉拆都没拆,现在倒轮到他用了。
他起得有点晚了,吃完药摸了个口罩就出门,早饭是在路上随便解决的,抵达学校时已经迟了,平日里要是没人抓迟到倒也能混过去。
但今天点背。
碰上教导主任。
校门口站了一排的人,包括陈驰野在内,一个个的全被挨着训。
“你们这些学生啊,不知轻重,一日之计在于什么?在于晨!大好的念书时间,你们拿来干什么,拿来浪费!”
“都给我站直了!年纪轻轻弓腰驼背,都是软骨头不成?还有你……看看你的校服,怎么穿的,有点儿学生样儿没有?谁教你把下摆往裤腰里塞的?丑!难看!那是相当的难看!”
教导主任四十多岁,姓赵,平常最喜欢端训学生的架子,擅长且热衷于给学生们进行思想道德方面上的教育,爱唠叨爱操心,人到中年秃了一半的顶。
陈驰野吃了药,药效一起来,再加上听念经似的叨叨,就有些昏昏欲睡,嗓子也有点不舒服。
他无意间抬头,便见不远处一个猫着腰身往这边看的男生。
鬼鬼祟祟,颇为滑稽。
显然又一个迟到的,且来得更晚。
他面无表情的移开眼。
但没能忍住喉咙里泛起的痒意,低着头:“咳咳。”
赵主任正滔滔不绝,他这蓦然的出声咳嗽突兀的打断了训话,虽是无意,但落在旁人耳中却莫名带了点挑衅的意味。
他立马严肃转头,眯眼一瞧,脸色都变了。
而不远处闪闪躲躲打算拔腿就溜的易川顿觉不妙。
下一秒赵主任瞪着几欲逃跑的易川中气十足的一吼:“那边的学生!你给我过来——”
操。
易川整个人僵住,接着一脸晦气的走上前。
“你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给我站好。”赵主任指了个位置,正巧是陈驰野身旁。
他不情不愿的走过去,老老实实交代:“高二文科3班,易川。”
赵主任背着手哼了声,“又是文3,你们可真给老杨长脸啊,光今天迟到的就有三个!”
另外两个齐刷刷的朝易川看过来,眼里带了点苦逼的幸灾乐祸。
“……”易川烦躁的抵了抵脸颊,刀子眼恐吓过去。
收回视线时瞥见旁边的人,他微顿,心头一股无名火起。
他的眼力向来很好,哪怕对方戴着口罩遮住半张脸,也认出了这人是谁。
见着赵主任来回的边走边训,距离远了点时,易川压低了声音,不爽的咬牙切齿:“你故意的?他妈的是不是有毛病!?”
他怨气很大。
要不是这变态突然咳嗽,怎么会引起教导主任的注意,那他就不会被抓包迟到。
陈驰野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
空气里似有火花飞溅。
但没碰撞起来。
因为陈驰野嗓子眼里再次发痒,当着易川的面又咳嗽了两下,声音又沙又哑:“不是。”
一副病容明显。
真的有病。
易川:“……”
每个人身上都有种不同的气质,易川对陈驰野的印象大多也只听说于传闻,短暂的见过几面,一是觉得这人挺装,二是觉得他这人特别阴沉,给他的感受就像是湿冷的苔藓植物,在沟渠中、墙缝里、石隙间,阴暗不见光。
像他,或者是付年和沈无涯,一般都不会跟这种类型的人有过多的接触。
而此刻,易川看着那双漆黑的眸里满是沉静平和,没有丝毫挑衅,甚至还有点无辜。
他心里烧得再凶的火却跟突然跟戳了眼的球似的,泄着气但又觉得憋得慌。
烦的一批。
暗骂这小白脸尽会装!
嫌弃的离他站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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