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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谭雨泽在许黎转学后的思念,像是一场无声的雪崩,压在胸口,越来越重,却无人知晓。他总以为,转学不过是换个地方,许黎还在,只是远了点。

可当她真的走了,他才意识到,来“远”不是地理意义上的,而是——他再也不能在早读前看到她趴在桌上补作业的样子,不能在下课时假装路过她的座位,不能在她笑的时候第一时间转头看她。

他开始频繁地去图书馆二楼靠窗的位置,那是许黎以前最喜欢坐的角落。阳光落在桌面上,尘埃浮动,他坐在那里,手里翻着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只是想坐在她曾经坐过的地方,仿佛这样就能离她近一点。

有时候他会梦见她。

梦里她还是穿着那套蓝白校服,头发垂在胸前,坐在他前面,回头冲他笑。他伸手想碰她,却每次都落空。

醒来时,天还没亮,宿舍安静得可怕。他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心跳得像刚跑完三千米。他开始给她发消息,不敢太频繁,怕她嫌烦。

他问:“你们那边冷吗?”“课多不多?”“食堂好吃吗?”

她回得简单,有时只是一个“嗯”或者“还行”。但他还是盯着那几个字看很久,像是要从里面看出她的情绪。

有一次他实在没忍住,问她:“你会不会……有一点点想我?”消息发出去后他就后悔了,盯着屏幕,心跳得像要炸开。

过了很久,她回了一个:“有时候会。”他盯着那三个字,眼眶突然酸了。他不敢回,怕她看出他太在乎。

他开始写日记,写得很慢,每句话都像是从心里挖出来的。“今天路过操场,看到有人在打羽毛球,突然就想起你了。”

“你以前总爱拉我陪你打,说我不够灵活,说我反应慢。我现在每天都在练,可是你已经不在了。”

“今天下雨了,你那边也下了吗?我记得你最怕打雷,每次一打雷你就说‘谭雨泽你别挂电话’。我现在手机24小时开机,可是你再也不会打来了。”

“我今天看到一个人背影好像你,我追了三条街,结果不是。我是不是很傻?”他不再去图书馆那个位置了。

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他想哭。他开始绕着操场一圈一圈地走,走到天黑,走到宿舍快关门。

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他却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压下心里那股空落落的疼。

有一次他在食堂听到一个女生说:“许黎好像谈恋爱了,他们班有个男生对她特别好。”

他筷子一抖,饭撒了一桌。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食堂的,只记得那天他回了宿舍,没说话,没洗澡,直接躺上床,用被子蒙住头。

他第一次哭了。不是那种嚎啕大哭,而是眼泪自己往下掉,止都止不住。他开始害怕放假。因为放假意味着她可能会回来,也可能不会。他不敢问,怕听到她说“不回来了”。

他真的怕她真的把他忘了。

他每天都在倒数,数她离开的第几天,数她说过“有时候会”想他的第几天。

他数到第127天的时候,收到了她的一条消息:“我下周回来,能见一面吗?”

他盯着那条消息,手指发抖,回了两个字:

“几点?”他不知道自己那天会说什么,也许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她。

但他知道,他会早到,会穿那件她说过好看的白衬衫,会把头发剪得整整齐齐。

他会站在那里,等她。

就像过去127天里,他每天都在做的那样——等她。许黎回来的那天,南城罕见地下起了小雪。

谭雨泽提前四十分钟到了车站,站在出站最显眼的位置,手里拎着一杯七分糖的乌龙烤奶——她从前总嫌三分糖太淡、全糖太腻。

雪落在他睫毛上,化成细小的水珠,他不敢眨眼,怕错过她。人流一波一波涌出来,他的心脏跟着每一次广播声起伏。

直到一个穿米白色长羽绒、戴灰色针织帽的女生拖着箱子出现,脚步慢吞吞地像在找什么人。

她抬头,目光穿过雪幕,与他对上。

那一刻,谭雨泽忽然理解了书上说的“时间静止”——原来不是夸张。

他张了张嘴,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反倒是许黎先笑了,眼睛弯成月牙:“等很久了?”

“没……刚到。”他撒谎得拙劣,睫毛上的水珠出卖了他。

她把行李箱推到他面前,语气熟稔得像昨天才分开:“那走吧,谭师傅。”

他们去吃了高中后门的砂锅米线。老板娘还记得他们,笑着说:“哟,小情侣好久不见。”

许黎没否认,只是低头咬了一口牛肉丸,被烫得直吸气。

谭雨泽顺手把冰豆奶推到她手边,做完才意识到这个动作太自然,像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店里暖气很足,她的脸颊被蒸得发红,耳尖却透着粉。

谭雨泽盯着她耳垂上那颗棕色小痣,忽然问:“你们那边……冬天有暖气吗?”“有啊,干燥得要命。”

她顿了顿,用吸管戳着豆奶里的冰块,“但还是会想南城的冷。”

“想南城,”他轻声重复,“还是……”

“都想。”她抬眼,声音轻得像雪落进衣领,“尤其是……”

后面的话被老板娘端来的炸酥肉打断,她没再说。但谭雨泽为了看见她捏着筷子的指尖泛白。

傍晚,雪停了。他们沿着老护城河走,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

许黎突然停下,指着结冰的河面:“记不记得高二那年,你捡我掉下去的校牌,差点滑进水里?”

“记得。”

他笑,“你当时吓得喊我‘谭子’。”

“其实……”她踢了踢脚下的雪,“那天我哭不是因为校牌,是因为你胳膊被冰碴划了好长一道口子。”

谭雨泽愣住。

她深吸一口气,像在给自己鼓劲:“谭雨泽,我这次回来,是想告诉你——”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她掏出来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备注是“”。

许黎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犹豫两秒,还是接了:“喂?……嗯,到了……没事,我晚点和你说。”

谭雨泽盯着她挂断后微微发抖的手,喉咙发紧。“是你同学?”他尽量让声音平稳。“算是。”

她呼出一团白雾,“谭雨泽,其实我——”

“先别说了。”他突然打断,指了指远处亮灯的公交站台,“末班车来了,我送你回家。”

许黎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点头。

公交车上,他们并排坐在倒数第二排。车窗起雾,她用指尖画了一个小太阳。

谭雨泽看着那个歪歪扭扭的圆,想起日记本里写过的话:【她画太阳总画不圆,我就偷偷在后面补一笔。后来她发现了,笑着说“谭雨泽你幼稚鬼”。】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在那个太阳旁边画了一条弯弯的线——变成了一张笑脸。

许黎看着那个笑脸,忽然把额头抵在前排座椅的靠背上,声音闷闷的:“对不起。”

“为什么?”

“我……本来以为可以很快说完的。”公交车一个急刹,她的肩膀撞到他怀里。谭雨泽没动,只是伸手扶住她胳膊,像扶住一个易碎的梦

“许黎,”他声音低哑,“我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说,多久都行。”她抬头,眼眶有点红:“那如果……我说我这次回来,是想带你走呢?”车到站了。

许黎家楼下那棵老槐树掉光了叶子,枝丫上挂着未化的雪。

她站在台阶上,行李箱的拉杆还没收回去。“程屿是我室友的表哥,”她突兀地开口。

“他帮过我很多,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谭雨泽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我想象的……是什么样?”

“你以为我谈恋爱了,以为我忘了你。”她咬了咬下唇,“其实日记本里写‘有时候会想你’那天,我删掉了后半句——‘有时候会,但大多数时间都在想’。”

她停顿了。

像在确认什么,然后从羽绒服口袋掏出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这是转学证明的复印件。我申请了回来借读半年,如果……如果你愿意等我。”

谭雨泽没接那张纸,而是伸手拂掉她睫毛上沾的雪。

“许黎,”他声音发颤,“我等了127天,不差这半年。”下一秒,他把她连人带箱子一起抱进怀里。

雪又开始飘,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像一场迟到了整个冬天的告白。

半年很短,短到像一场被快进的老电影;半年又很长,长到他几乎把每一秒钟都拆成帧来数。

许黎真的回来了,插班到高三(4)组最后一排。谭雨泽的座位在她斜前方十五度,只要微微侧头,就能看见她写字时鼻尖蹭到的一小撮碎发。

老曹今天可开心,他的得力干将回来了。

陆毅、祝宇、柏川、谭雨漆无疑是最高兴的,哪天惹谭雨泽生气了,陆毅觉得他现在还是在记仇呢。

他们没公开说什么“在一起”。南城一中对早恋的巡逻堪比缉毒,一旦发现是要再大会批评当中亮相,和退学的,班主任老曹更是火眼金睛。

于是他们把一切藏在最寻常的动作里:早读前,谭雨泽会把自己的保温杯放到她桌角——里面是七分糖的乌龙烤奶,杯底沉着剥好的核桃仁。

晚自习下课,许黎会假装去扔垃圾,绕到后门,把一张折成心电图的草稿纸塞进他帽兜里:

“第97天,今天物理卷最后一题我用的方法跟你讲的不一样,晚三后小教室对答案?”

偶尔老曹突击,手电筒的光扫过窗台,谭雨泽就把练习册竖起来,借着影子偷偷勾她的手指。

指尖碰到指尖,像雪地里擦出的一粒火星。

四月的一个周五,一模成绩贴在公告栏。

谭雨泽年级第3,许黎第1。

人群散去后,她站在榜前不动。谭雨泽走过去,听见她小声说:“你还是追不上我啊,菜鸟一个。”

“你说什么,那就一起跑。”他转过脸看着她笑,其实他听清了,但就是喜欢陪她闹。

他把她拉到实验楼后的小天井——那里有一棵玉兰,花期正盛,白得像灯。

谭雨泽从书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Excel表,A4纸密密麻麻:

“这是未来60天的计划表。我把你的物理拆成15个专题,每天晚三后补40分钟;你帮我改语文作文,我议论文烂得离谱……”

许黎没看表,只是抬眼望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怕。”他声音低哑,“怕你半年后又要走,怕下一次不是半年,是四年、四十年。”

玉兰花瓣落在表格上,像一枚印章。许黎把纸折了两折,放进校服口袋,然后踮脚吻了他的下巴——很轻,像花瓣擦过。

“那这次换我追你,”她说,“追一辈子,好不好?”

高考前三天,学校提前放温书假。许黎的借读期限也到了最后。老赵把她叫去办公室,递给她一张盖了红章的纸:“你学籍那边来函,说只要高考成绩过一本线,学籍直接转回南城一中。恭喜你,尘埃落定。”

许黎攥着那张纸,跑到空教室找谭雨泽。推开门,黑板上写了一行白色粉笔字:——愿你落笔生花,愿我如愿以偿。

谭雨泽站在讲台上,手里拎着最后一截粉笔,冲她笑:“许同学,过来签个名。”她走上去,在他名字旁边写下“许黎”,又在下面补了一行小字:

“已如愿以偿。”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把两个人的影子钉在一起,像一枚永不作废的邮票。

高考最后一科结束铃响,整栋教学楼爆出沸腾的欢呼。

许黎在人群中逆流而上,跑到三楼楼梯口,看见谭雨泽正靠在栏杆上等她。

他们谁也没问“考得怎么样”,只是对视一眼,然后同时伸手——像过去无数次在早读、在晚自习、在玉兰树下做过的那样,十指相扣。

校门外,接考生的车堵成一条发光的河。

他们没上车,也没回家,而是一路走到老护城河。

傍晚的风带着初夏的温度,吹皱一河碎金。

谭雨泽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她。

许黎打开,里面是一张皱巴巴的公交票根、一张折过的心电图草稿、一片压平的玉兰花瓣——以及,127张写着“Day1、Day2……Day127”的便签,每一张背面都有一句:

“今天也很想你。”

她眼眶一热,把信封按在胸口:“那第128天呢?”谭雨泽低头,吻住她。这是一个带着烤奶味、玉兰味、以及一点点咸味的吻。

许久,他贴着她的唇,轻声说:

“第128天,不用写了。”

“因为以后每一天,你都在我身边。”

毕业后,南城一中百年校庆,优秀校友墙上并排挂着两张照片:一张是许黎,A大物理系,现娱乐圈顶流;一张是谭雨泽,B大中文系。

照片下方,同一行手写小字:

“感谢玉兰树下,那一分钟的心动,让我们用一辈子去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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